文学五一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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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群人不但长得不像中土人士,武功身法也是见所未见,他们本就受了伤,根本没有与之硬拼的能力。
    本来她还守在宫主身边,后来姜晴不敌,宫主去救她落了海。等莲褚衣下海之时,已找不见宫主了。
    莲褚衣将刀尖狠狠扎入地中,一刀一步不曾停歇,在找到宫主之前,她不会停。
    只是她没想到,刚绕过一道石壁,眼前就站了那个她心心念念的情郎。即便披了宫主那身风流恣意的皮,眸中的沉冷不阿却是她最熟悉不过的。
    莲褚衣眼尾一挑,按下那句“拂歌”,见他除了外袍破损之外并无其他明显外伤,微微松了口气。然想到方才的情景,眼里的笑意又淡了淡:“宫主在找姜晴?”
    君拂歌蹙了蹙眉:“找你。”
    莲褚衣一怔。
    她知道这个人从没有小心思,他说找她,那就一定是在找她。莲褚衣眸中一闪,手中的刀晃了晃,身子往一边歪去。
    不出她所料,那人果然上前扶住了她,虽然只是扶住她肩头,身子与她仍有半臂之距,可君拂歌终究没让她倒在地上。
    莲褚衣眨了眨眼,勾唇一笑:“宫主找我是担心属下?”
    “你伤得不轻。”
    在无涯洞府中,莲褚衣甩鞭拉他过腐水池时他便发现她臂上有箭伤,沙滩一战又负伤累累,能保得命在已是不易。君拂歌扶莲褚衣坐下,取了伤药给她。
    莲褚衣挑眉:“宫主如何得知属下的药丢了?”
    “你若有药为何不用?”
    莲褚衣红唇微掀:“因为伤在背上,属下自己无法上药。”
    君拂歌眉间一蹙,拿回伤药道:“衣服脱了。”
    莲褚衣眼波一漾,慢慢将衣衫褪下。她肤色很白,却爱穿一身玄衣,如今黑白对比显得肤色愈发白皙。只是后背之上一片狰狞,铁钩留下的痕迹深浅不一,那浸湿衣衫的不仅是海水,还有血水。
    君拂歌一怔,他虽知她伤重,却不知她伤得如此之重。这里距那片海域至少有十里之远,她一个人是如何撑到现在的?
    药粉渗入伤口的刺痛能让一个八尺大汉痛嚎出声,然莲褚衣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嘴角一直是勾着的。
    即便看不见,莲褚衣也想象得到君拂歌此时的表情,定是专注得很,眼里不会带一丝的欲。即便他的手一点都不曾碰到她的肌理,她却依然感觉得到他上药时的小心翼翼。
    莲褚衣忍不住噗嗤一笑。
    君拂歌一顿:“笑什么?”
    “属下只是没想到,宫主会亲自帮我上药。”
    君拂歌额角一跳,扔了药瓶给她:“看在你忠心护主份上留你一命。”
    “是,多谢宫主。”
    君拂歌转过身,没瞧见莲褚衣掀了红唇笑得放肆。
    “你既还能走,就自己去找百里少主他们会合,他们在向东五里的山洞之中。”
    “那宫主呢?”
    君拂歌点地而起:“我去寻君氏兄妹。”
    君拂歌的运气不差,半个时辰之后,在一面石壁后头发现了静坐的安陵辞。
    察觉到有人靠近,安陵辞眸中一凌,浑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出手,却见来人是君拂歌。
    “不想七绝宫宫主安陵辞,也会有这般狼狈的时候。”君拂歌落地,眉目疏冷,“我妹妹呢?”
    “我这哪算狼狈?”安陵辞缓缓勾唇,不动声色往旁瞥了一眼,“有小萄照顾,我倒是觉得惬意得很。”
    君拂歌眸中一寒:“你莫以为我不会杀你。”
    “你若想杀我,无涯洞府中又何必出手救我?如今这情势,你我还是互利互惠一致对外的好,君庄主不就是通晓大义,才与我这等魔头联手的么?”
    君拂歌沉默片刻才道:“你早就知晓这岛上的人来自番邦总坛?”
    安陵辞摇头:“我若是知晓,就不会提议来这儿了。”上一世,那异域番邦就已露出称霸中原的狼子野心,竟与七绝宫中人有所勾结,只是安陵辞没想到,他们的手伸得这么早,这般远。
    原来的杨向南的背后,竟也是这一群人。
    “这里情况不明不宜久待,我受了伤,之后的事就要劳烦君庄主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们的人和船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我怀疑我们之前到的沙滩并不是我们来时的地方。”安陵辞沉声道,“或许这一整个岛屿都是阵盘,我们以为正确的方向,可能恰恰是相反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尽快找到我们原先上岸的地方。”君拂歌转身,行了两步又偏头道,“安陵辞,别打我妹妹的主意,若被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伤害她的事,我必与你不死不休!”
    说完,君拂歌腾身而起,安陵辞望着他的背影,眸间一深。
    数丈之外的圆石后,童萌抱着捡来生火的树枝,怔愣在原地。
    她已在这儿站了许久,在那个“七绝宫宫主”到来之前,她就已经在这儿了。
    此时她的脑中一片轰鸣,半晌都没反应过来方才那两人的对话意味着什么。
    隐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童萌机械地抬眸,看见那人的身影从圆石后绕了过来。他生就一双剑眉星目,本是英气浩然,此时看来眼角眉梢却带了点戏谑风流。
    只见他勾唇一笑,眸中微光闪烁:“好妹妹,你愣在这儿做什么?”
    童萌腿一软,给大佬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掉马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看在这章肥肥哒的份上,
    去专栏抱我呀~
    第40章 分镜四十 大佬
    绣着兰草的深色鹿皮靴停在童萌眼前, 因久行于沙地之上,靴子边缘也沾了很多砂砾。
    童萌盯着那砂砾, 没敢抬头。
    方才那两人的话, 她听的是清清楚楚,一字都没有漏下。以至于她甚至开始怀疑这是本披了武侠皮的玄幻小说, 而她就是这本小说中抱错大腿的炮灰女配……
    错把反派当亲哥这乌龙操作, 还真是说不出的酸爽。
    “妹妹在想什么?”眼前之人抬了她的下颚,童萌顺着他的手看上去,撞进那双漆黑深眸。
    其实, 细细想来也并不是无迹可寻。
    剧情最早出现偏差,是在君拂歌被鬼门四散人偷袭之后。也应当是从那时开始, 男主和反派大佬就进行了灵魂互换, 她所接触的亲近的一口一个叫着“哥哥”的人, 从头到尾都是安陵辞!
    可她当时都说了些啥?
    她曾指着大佬的画像说这人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她还说这魔头的样貌生得好, 也不知骗了多少小姑娘, 连她也被他那皮相所惑。
    对了, 就在不久之前, 她还同大佬置气,用大佬的袖子擦眼泪……
    她还咬了大佬一口!!!
    大佬说先欠着,是要等他换回自己的身体后,用她的小命来还吗?!
    感受到那指尖停在脸上的凉意,童萌忍不住微微发颤。安陵辞却似不耐,俯下身道:“妹妹是不是在想, 你听到了这么大的秘密,接下来就该被灭口了?”
    童萌浑身一僵。
    然安陵辞却轻轻一笑,捏着她下颚的手松了松,食指一曲在她鼻上轻轻一刮:“妹妹这么乖巧伶俐,哥哥怎么舍得?”
    童萌笑得比哭还难看,安陵辞觑着她,眉间几不可察地一蹙:“怎么还不起来,跪着很舒服吗?”
    童萌“蹭”地一下站起,因为起得太猛,眼前竟是一花,往前半扑拽住了大佬的手腕,待反应过来后,童萌骇得脸色一白,又立马松开。
    安陵辞眉间的不渝更明显了些。
    在君拂歌来之前,他便看到童萌走到了圆石后拾柴。他这妹妹鬼灵得很,乍然听到“七绝宫宫主”的声音,定是要躲在后头装鹌鹑的。而他之所以顺着君拂歌的话往下说,就是觉得,他这个“亲兄长”已然当得够久了。
    可他叫她听到,不是为了让她怕他的。安陵辞的目光在童萌面上一停,淡声道:“今天还没换药。”
    童萌“哦”了一声,亦步亦趋跟在大佬身后。安陵辞背对着她解开衣衫,露出后肩的伤口。君拂歌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养了这几日伤口已结了痂,再上两回药等痂脱落,便算好全了。
    童萌一声不吭地给大佬上药,这些时日她常做这事,手脚十分麻利。迅速上完药后,童萌将药瓶递还给大佬,小声道:“好、好了。”
    安陵辞穿上衣服转身,深深看了童萌一眼,忽而抬手往她头上伸来。童萌一惊,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眼见大佬眯了眼,童萌抿了抿唇,又将脑袋伸回去,在大佬掌心蹭了蹭。
    你是大佬,你摸你摸。
    安陵辞唇角一勾,眉梢郁色尽散,眸中还带了点笑意。
    正在这时,隐隐窸窣声从他们身后的树丛间传来。安陵辞瞬时警惕,盯着树丛,宛若随时进攻的豹。
    从树丛之后走出来一个他们谁都没想到的人,她散着头发,一身道服早已破破烂烂,而她的右肩下空空荡荡,没了胳膊。
    竟是鱼素!
    鱼素的手掌碰到了腐水,安陵辞和童萌都以为她死在了无涯洞府,不想她竟自断一臂死里逃生。
    看到她们,鱼素的眼中闪起狰狞的光,她歪着身子,一步步朝他们走来,形同某国院线大片里的丧尸,看得童萌头皮发麻。
    “你既没死,我便再送你一程。”
    安陵辞一掌拍去,那鱼素仗着一身内力竟也不躲,硬生生吃下这一掌,剩下的那只手突然扣住安陵辞手腕,随即抬腿一扫。安陵辞翻过她头顶,两人迅速见招拆招起来。
    童萌没想到,那鱼素已然断了一臂,竟还有这等战斗力,她浑身的内力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大佬的身上还带着伤,拖下去没有好处。
    童萌按下手镯,抓了把沙子和药粉混在一处。
    “大佬!”
    大佬?
    安陵辞瞧了童萌一眼,知晓她意图,几招之后,跃身踩在鱼素头顶。童萌瞅准机会,将手中的沙子扬了出去。
    自从那日在青岳派密道中被鱼素挟制,童萌就问哥哥要了些毒药,一并置于手镯之中。若碰上武功高强的歹人,麻药的作用不够,就只能靠毒药脱身。
    这一下正正扫在鱼素脸上,只闻一声惨叫,鱼素那只完好的手抠上她双目,似是恨不能将眼珠子挖出来。血泪顺着她指缝间流出,滴到眼前的沙地上。
    安陵辞脚下一沉,内力从鱼素头顶灌入,登时让她喷出一大口血,身子一瘫倒在了地上。本以为这一下,应是能让鱼素死透了,可那具“尸体”静了片刻,竟又忽而抽搐起来。
    童萌大惊,这是什么打不死的小强!
    鱼素抬起头,一双眼血肉模糊,然更可怖的是她的脸。
    有无数道血丝从她嘴角蔓延开来,青的紫的都有,爬到她发鬓之间,蔓延到她脖颈之处,很快便遍布整个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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