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青霜回过神来，淡淡地应道：“什么交待？这是我太素殿之事，也不过是洗灵台被夷为平地而已，恢复便是。”说着手向前一指，一道灵力笼罩着整个废墟，眨眼间便复原成当初的模样。
    “你——”太易殿的朔骞被练青霜的态度气得不轻，伸手指着她半晌，都没有挤出完整的一句话来。愤愤地一甩袖，他怒声道，“你是否要等我道皇谷大祸临头才会醒悟？如今的长生界因为外力的侵入而有些失衡，你难道忘记了道皇当初的法旨了么？”
    “失衡？你指的是地狱岛在一个外来修真者的入侵下节节败退之事？”练青霜勾了勾唇讥诮一笑道，“怎么，地狱岛派人来问询了？以为是我太素殿中的高手？”
    “难道你不认识玉邪？她不就是被你救回来的人吗？”朔骞冷笑了一声，对上了练青霜那双无情的眼，又继续道，“是你从阴司的手底下救人的？如今地狱岛认为我们单方面撕毁盟约，派人来询问我们是否有再合作的意愿，若是没有，他们就——”
    “他们就如何？”练青霜挑了挑眉，反问道，“主事是害怕地狱岛的势力？我道皇谷位列长生界三大宗之一，竟然还害怕区区地狱岛不成？我看你太易殿直接归并到地狱岛得了，也不用等道皇归来了。”
    “首座，您也不用说得如此过分吧？”太极殿的玉轮海听不下去了，他伸手按住了朔骞的肩膀，沉声道，“咱们最大的任务就是寻找到失踪的道皇，而不是与地狱岛结仇。如今佛门和儒门都不曾入世，我们也没有必要积极对付长生界的其他势力。再者地狱岛的目标一直是散修联盟——”
    “抱歉，散修联盟已经崩溃，地狱岛恐怕不会因此偃旗息鼓，他们的野心将不断膨胀。”玉轮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旁聆听的原红袖给打断了。
    “可那也与我道皇谷无关。”玉轮海这句话说得足够冷漠无情，他的眉头皱了皱，又继续道，“现在也不是说这事情的时候，还是请首座解释一下洗灵台的事情吧，到底是从何处涌来的磅礴巨力？那人对我道皇谷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助力还是一个难以铲除的威胁？”
    “是敌是友？”朔骞也追问了一句。
    练青霜眸光骤然变冷，她勾唇一笑：“这事情等你找到了那股力量再去询问吧。”说着，不顾众人铁青的脸色，一拂袖就离开了洗灵台。原红袖左看右看，这里已经不见洛玉笙的踪迹，只残留着一股无上的力量，她又到哪里去了？是死是活？走出来的是那位主，还是依然是洛玉笙？心中存着好些个疑惑，原红袖匆匆忙追上了练青霜，想要从她的口中得知些许的消息。
    “我不知道。”练青霜在面对着原红袖的时候，面色稍显得缓和，她还没等原红袖询问，便给了她一个让人失望的答案。洗灵台巨大的灵力波动显然也出乎她的意料，她根本察觉不到那人的气息。破封的时间远比想象得短暂，说明什么呢？魔骨和魔胎中的威能超出了众人的想象，重新降临到世间的那位，恐怕有着远胜过往的力量。如果她仍旧像当初那般被魔性给掌控，还有谁能够制得住她？
    “首座，佛门来人了。”练青霜回到了太素殿中，就听见了门下弟子的通报。道皇谷对外的素来是太易殿，先不说与佛门没有什么联络，就算真有什么事情，也不会直接找上太素殿吧？“请他们进来。”练青霜淡淡地吩咐道。
    “这一群老秃驴，舍得入世了？”原红袖哼了一声，对佛门的人颇为不屑，她想到了不留峰上的那一场战斗，又嗤笑了一声道，“佛门的四大王众天之主，也不过是那点能耐。”
    练青霜扫了原红袖一眼，见她颇为自在地坐了下来，抿了抿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是片刻时间，门下的弟子便引着佛门的人大踏步来到太素殿中。手持着拂尘的红衣佛者面上盈满了怒容，在看到了原红袖那张带着三分戏谑的神情时，更是怒上眉梢，猛地一甩袖。
    “原来是慧慈辅座。”练青霜面上的神情不咸不淡的，她淡声道，“不知辅座来我太素殿所为何事？”
    “自然是有要事。”慧慈冷哼了一声，继续道，“我听闻太素首座通过莲华圣道救了下界的两个人，不知是真是假？”
    “莲华圣道不就在你们佛门掌控中吗？知晓了何必多问？直接说正事吧，罗里吧嗦的，还真是和尚念经，惹人心烦。”原红袖的面上显出了几分不耐，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回事，有事情非要兜兜转转那么一大圈，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不是更好？她伸了一个懒腰，瞥了面色不变的练青霜一眼，又道，“人是我救的，她们是我的朋友。”
    “再问首座，不久前是否有一道巨力从道皇谷中发出？”
    练青霜一颔首道：“是。”
    慧慈又道：“道皇谷与我佛门有何冤仇？”
    练青霜应道：“无冤无仇。”
    一听这话，慧慈的神情又一变，她怒声喝道：“那为何道皇谷要包庇灭佛者？将她给救走？”
    “灭佛者？”原红袖一听这话，心中诧异，她抢白道，“佛门哪个大师圆寂了？”
    “四大王众天之主。”慧慈忍着心中悲愤，猛地用手一指，高声喝道，“凶手正是公开亭下战帖的玉邪，也就是你们从修仙界救上来的两人之一。我与金刚慧者他们一起去寻仇，眼见着就能擒拿住灭佛者，可是一道磅礴的灵力忽然间撞入了战局，将她给救起。远观那道灵气，正是从你们道皇谷而来，不知道这件事情，太素首座要如何解释？”
    “佛门如何确定那道力量是从道皇谷出的？凭什么认定是我道皇谷救的人？对于佛者之死，我太素殿深表遗憾，只是这欲加之罪，恕我不能——”
    “抱歉。”练青霜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一道身影朝着太素殿中急冲而来。原来是太易殿的朔骞，听闻佛者来访的事情，生怕练青霜惹出更大的麻烦来，便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慧慈大师远道而来，我道皇谷有失远迎。”
    “迎接便不必了。”慧慈睨了朔骞一眼，拂袖道，“只是希望练首座能给我佛门一个交待罢了。”
    “交待什么？我若空口胡诌说你佛门的人击杀道皇谷弟子，要你澄清解释，平白被冤枉的你，还愿意解释什么吗？”原红袖豁然站起身，替练青霜打抱不平。她素来不喜佛门、道门之人，反而是自由自在的散修更得她的欣赏。
    “你——”慧慈指着原红袖气得发抖，要不是因为尚在太素殿中，恐怕已经动起手来。
    “若是因为那道神秘力量之事，我道皇谷也尚处于迷茫之中。”朔骞早已经听门人说了佛者的来意，他向前一步，出言解释道，“太素殿的洗灵台被夷为平地，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能者下得手，我道皇谷也深受其害，正在追查元凶。若灭佛者真的是那人所救，想来他们是同党，想要借以挑拨我道皇谷与佛门的关系。”
    “慧慈大师，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一个练青霜足够是朔骞不耐的了，更别说还有原红袖以及寻仇的佛者，他如今只想将人送太素殿中请出去。慧慈佛者也知晓不可能从练青霜那里得到丝毫的消息，愤愤地哼了一声，便一甩袖，随着朔骞离开，顿时，太素殿中便寂静了下来。
    原红袖勾了勾唇，绽出了一抹妖娆的笑容，她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开口道：“有趣，有人对佛门出手了吗？”
    “更有趣的事情还在后头呢。”练青霜的神情暗了暗，接下去的趣事，这一个个的人呐，未必能够承受得起。
    此时，在郊野，玉裁冰仍旧盯着那柄剑消失的地方，她微微地合上了眸子，似是在感受那股残余的力量，想要从中找寻那种久违的感觉。风吹在了她的脸上，轻柔地像是一双手，四野岑寂，传入耳中的只有窸窸窣窣的草木动静。那股气息在风中消散了，就像当初她眼睁睁看着那人在自己的跟前消失不见。巨大的痛楚侵袭身心，玉裁冰的唇角蓦地涌出了一股鲜红的血，她的双眼映衬着血色，里头藏着无尽的痛恨和悔意。双手猛地紧握，强劲的力量爆发，玉裁冰朝着道皇谷的方向急急掠去，身后留下了一片烟尘。
    第63章末法降临
    还没有接近道皇谷的时候，玉裁冰便感受到了一股属于佛门的清圣佛气，她的脚步在道皇谷前的巨大石碑前顿住，蹙了蹙眉头不再向前。佛者难免也发现那道强大灵力的来源，此时正往道皇谷问罪？正在她犹豫间，另外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了，一袭红衣如烈焰，唇角勾起的笑容妩媚，可似是有裹挟着其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