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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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慎楼闻言,也装作震惊似的看向贺听风,以为他们当真违背世俗成婚,似乎在无声地询问:师尊,当真是段前辈所说的那样吗?
    师尊,我们何时成婚
    你住嘴。贺听风怒发冲冠,连眼中都带了点火气,徒弟同段清云向不对付,他没想到今日两人竟然摒弃前嫌,站在统战线,对着自己展开调侃,他满口谎言,难不成你还当真信了?
    说着,他像是彻底不管不顾般,压抑着抵达临界值的怒气,也不想让倒戈的徒弟好过:段清云,你要跟就跟,再敢胡言乱语,本君撕烂你的嘴。
    言罢,他便率先拂袖而去,背影都可见其火冒三丈,看来是当真被气着了。
    这句话倒是真的让慎楼也不悦起来,但他自己作得手好死,怪不得别人,在后方唤了好几句师尊,都没被贺听风搭理,才缓缓合上口,沉默不语。
    段清云的心情却颇为愉悦,慢悠悠行至慎楼身前,以种纵观全局的气场,轻声开口道。
    就知道欺负你师尊。
    小子,你没失忆吧?
    慎楼并不理他,正准备追上师尊好生哄上哄。
    但段清云似乎也没想对方会接茬,他轻笑着看向前方,贺听风背影消失的方向:你师尊装聋作哑,是他信你爱你。臭小子,若是你没有藏好尾巴,也许他能将你赶出无上晴第二次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对不起,昨天糊涂了,把今天的发错了,对不起!
    第三十三章
    慎楼脚步一顿,却不敢回头。
    段清云此话隐藏的含义,要么就是他十方狱魔王的身份暴露,要么对方已经知晓贺听风失忆这个事实。
    若是前者倒还不足为惧,但若是后者
    段清云大摇大摆地从他身侧走过,似乎并不担心慎楼会暗下杀手。
    也如他所想,直到段清云率先离开,慎楼都留在原地没有动作。
    他在忌惮,也在慌乱。
    然后出人意料的,他突然用手狠狠一按即将结痂的胸口,鲜血染红了手指,被他随意拭去,陡然觉得被段清云一句话扰乱心神的自己当真可笑。
    绝不能自乱阵脚。
    他迈开脚步,紧跟上两人的步伐,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长,接头续尾,相得益彰。
    *
    虽说邹意的伤势严重,但他并非魔修,在同道的仙君治疗下,恢愈得非常迅速,离开无上晴时已经彻底恢复如初。
    董宜修还是有些聒噪,一路上拉着师兄,话语没完没了,说什么到了外边他就是老大,可以罩着大家。然后被邹意讥讽一句:就你那小身板,对付恶犬倒还算能塞牙。
    一出禁渊,师兄弟俩就重回斗嘴日常,让乏味的路途增添了一番趣味。
    若是往常,贺听风根本不做理会,但今日不知是否还心有怒气,竟然直接冷然呵斥。
    坐好。
    一声令下,扭打的两人就迅速分开,居于两侧,显得格外乖巧,好像方才当着仙君的面你来我往之人不是自己。
    慎楼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心说师尊的气性好像更大了些。这几日不论他如何撒娇求饶,贺听风皆不肯给他好脸色。
    若非段清云跟他是相同的待遇,慎楼都快要怀疑,他师尊是不是提前恢复记忆了。
    贺听风面上冷若冰霜,一点也没有平日里偶尔对他泄露的温柔:禁渊机遇之事,怀疑对象有三,一为东面玄月舫,是巫巨长老居所。二为烟云院,由傅菁掌门管辖。三是太乙庄,为周嬴门派。此行兵分三路,邹意、董宜修去玄月舫,慎楼、段清云去烟云院,本君则前往太乙庄。
    他提起周嬴时似乎还有些厌恶,也不像其余二人带有尊称。
    师尊?为何徒儿不能与你一起?慎楼闻言,那还得了,二人世界泡汤也罢,他可不想跟段清云这个伪君子待在一起,倒不是因为惧怕,而是担心自己在路上忍不住,失手错杀对方。
    谁知段清云也应声合道,说自己不愿与其一道。这俩人现在竟然再次站到相同战线上,但越是如此,仙君心情越发糟糕。
    他一锤定音,直接下了决定:要么就谁都不去,返回无上晴,本君一人探访,要么就服从安排。
    两人瞬时安静如鸡。
    而围观全程的邹意和董宜修,则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不小心被战火波及。
    被迫分配在一起,慎楼和段清云两看相厌,莫名对视一眼,就纷纷移开视线。一人的目光长久停留在贺听风身上,一人则朝向窗外打望。
    倒是有种奇怪的和谐。
    贺听风身披白貂,穿梭于集市之中,过往的人定睛一看,皆是满脸惊艳,而他熟视无睹,快步走过。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有人陡然察觉,发出一声惊呼:是仙君,仙君来了!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往四周张望,企图寻找到那人口中的仙君。但任由他们把集市翻了个底朝天,将出入口堵了个水泄不通,都未能找寻到贺听风的一丝痕迹。
    而贺听风完全不住,自己的露面竟然能引起骚乱,只见他越走越偏,所到之处根本不是太乙庄的路线。
    他忍耐一路,此番实在无法再装作不知,停下脚步,轻蹙眉偏头道:出来。
    待他的话音落下,身后一左一右的拐角,同时走出两个伪装碰巧路过的男子。
    正是慎楼和段清云。
    他们两人没有一个肯前去烟云院,于是都暗中跟上中途下马车的仙君,企图蒙混过关。但这点小伎俩如何瞒得过贺听风,不出多时,就纷纷被他一手揪出。
    贺听风正准备发火,只见眼前的慎楼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眼眶内不知何时蓄积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坠落下来,砸向地面。
    他眼眶红肿,嗓音嘶哑,抽噎着断断续续:师尊,徒儿知错,求求您别不要我。
    说着,他有些瑟缩地看了段清云一眼,那模样就像是担心对方会在暗中对他下毒手。
    这想法也并非凭空揣测,毕竟崇阳峰会之上,段清云朝向他挥出的那一掌,可是没有半点手下留情。
    段清云无语:
    他可拉不下脸,跟个小辈比眼泪。
    也许是那一眼起了奇效,贺听风也后知后觉地想起,将手无寸铁的徒弟留给段清云,好像并非恰当的决定。
    但他尚且有些为难,觉得自己怒气未消,若是经徒弟哭闹便同意,日后在无上晴恐怕再没办法树立威严。
    见师尊隐隐动摇,慎楼悄无声息地上前一步,抓住贺听风的衣角,稍稍摇了摇。贴近他耳侧,轻声说。
    师尊,那句胡话是段前辈教予我的,徒儿知错,再也不敢了。他将嗓音压得极低,就是为了不让段清云听见。
    谁知他话说出的瞬间,贺听风竟然平白闹了个大红脸。仙君闻言,突然觉得跟小辈置气的自己过于幼稚,且那所谓的郎君,其实都是段清云一人搞出来的破事,因此迁怒慎楼实在不该。
    段清云看着面前师徒二人窃窃私语,心中莫名感觉到一丝不妙,正准备开口,却见贺听风手一抬,直接将他的解释堵在腹中。
    那便这样,阿楼随本君前去烟云院探查,段清云,你则一人行至太乙庄,可有异议?
    段清云瞪眼,差点脱口而出说有异议,但当他抬眼之时,却见仙君明显不把他的想法放在心上。此刻满脸挂满尴尬,正对怎么哄好哭包徒弟愁眉苦脸。
    思量片刻,贺听风直接揽住慎楼的腰腹,瞬间消失在原地,随后的余音只落在段清云的耳边,直接下了决断:那便就这么说定了。
    独留连一句话都没说出口的段清云,站在原地,满脸茫然。好半晌才后知后觉,他这是被甩掉了?
    慎楼明明比师尊高大不少,此刻乖乖枕在贺听风的怀里,却显得格外娇小。他破涕为笑,悄悄将手臂横过贺听风的后背,只虚虚地搂着,以获得一些微乎其微的亲密触碰。
    眼看贺听风即将在集市中心停下,他忙阻拦师尊的动作,两人于小巷内暂时停留。仙君不知自己出现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慎楼方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贺听风拉了拉身前的白貂,往自己周身扫视一圈,有些不自在地疑惑:是为师的穿着有不妥之处吗?
    这件衣袍他是头一次穿出门,着实显得惹眼了些,都怪段清云那句郎君,让他总想将自己裹得严实几分。否则的话,当慎楼炽热的眼神瞥过来,仙君莫名觉得自己正浑身赤.裸,暴露在对方的眼下。
    他弄不明白自己心头异样是为何,更不觉作为徒弟的慎楼,目光是否过于大胆。贺听风向来从自己身上寻找愿意,而今日唯一怪异的,恐怕就是这件白貂。
    怎么会。慎楼失笑,轻轻拉过师尊无处安放的手,将其攥在手心,他目光灼灼,毫不掩饰蛊惑,是师尊太好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驻足在师尊身上,恐会造成道路堵塞。
    贺听风被这含情脉脉般的眼神,看得全身一软,心脏不规律地砰砰直跳。他陷进慎楼那双泛着流光的眼眸里,脸颊泛红,喃喃自语:那我应该怎么做?
    他似乎是任由摆布,供徒弟随意驱使。慎楼另只手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按捺住心头狂躁,眼睛只盯着对方半开半合的薄唇,强迫自己克制住凑上去疯狂辗轧的冲动。
    闭眸再睁,眼中已然恢复清明。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副幂篱,缓缓系上师尊的头顶。
    于是所有的风景都被尽数遮挡在后,他隔着轻纱,送上一吻,而贺听风毫无察觉。掀开幂篱一角时,那白纱竟然还比不上他手腕白皙。
    这样就可以了吗?他还是有些不自在,半晌,认出这幂篱好像是慎楼曾经带过的那副,才终于被熟悉感包围,一颗心放回肚里。
    无意识地扯住轻纱,用手指轻轻勾上一勾。在慎楼的眼中,当那指节敲击在上之时,显得格外色.气。
    他完全无法压抑自己,强制性将贺听风的手指纳入掌心,不允许对方挣脱开来。
    就算仙君其实没有半分试图挣扎的迹象,甚至放任他为所欲为,率先迈开脚步,指腹轻轻摩擦在慎楼的指骨。
    时隔多日,笑意重新回到贺听风的脸上,将对待慎楼独有的温柔,展现得淋漓尽致,没有半点遮掩。
    慎楼从没有一刻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师尊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第三十四章
    既然得了这个机会,慎楼断不可能将其拱手让于什么烟雨院,自当要同师尊好好享受一番,至于机遇之事,他完全闭口不提。
    然而,平日里向来以大局为重的贺听风,也对此不置一词,任由慎楼将自己手指扣紧,跟随其后。
    风偶尔会掀起幂篱一角,露出其中惊艳的侧脸,却又很快重新被阻隔,任凭其他人如何好奇,试图窥探,都无法找到半点机会。
    前方玄衣青年面容俊美,眼角微微上扬,心情是显而易见地愉悦。
    虽说慎楼的大名天下人皆知,但并非所有人都见过这个混世大魔王。此刻集市之上,不少刚出阁的姑娘都羞红了脸,你推我搡,更有甚者几乎想要尝试假摔,来吸引对方注意。
    慎楼均视而不见,待他走近,众人才总算从他后牵的手臂,看到紧随其后、雌雄莫辩的白衣青年。
    一袭白衣缚裹全身,腰身紧致细窄,虽有幂篱遮掩,但不难看出隐藏的澎拜春光。
    姑娘们哀怨了下,转瞬即开始小声叽叽喳喳,没有一人嫉妒,尽是掩唇调侃。
    牵着师尊在街上行走,所有人的目光频频聚焦,但慎楼的目的已然达到,一路上嘴角都未曾落下。
    而贺听风却略显狼狈地扯了下幂篱,似乎察觉到了方才众人的视线,听他半是惊讶半是尴尬地询问:阿楼,我怎么感觉刚才还是有人在看我。
    话里的隐含之意便是,你不是说戴上幂篱便不会被窥探了吗?
    直到现在,他还仍然对慎楼保有浓厚的信任,根本不知对方此举是为了满足私欲,只是单纯的疑问。
    慎楼停下脚步,凑近些许,透过幂篱去看其中目光躲闪的仙君。他几乎放肆地将手置于对方手臂两侧,虚虚掌控,姿势如此强势,语气却隐含埋怨:是啊都怪师尊太好看了,连幂篱都挡不住您的风采。
    贺听风还当真以为自己抢走了徒弟的风头,有些手忙脚乱,作势取下幂篱还给慎楼。
    但他的手刚刚抬起,却又重新被对方握在手心,仙君早已习惯和徒弟的亲密,哪怕心头偶尔会生出一丝奇怪异样,都充耳不闻。
    无碍,师尊不是说要带我寻找记忆吗,那之后的路程便交由师尊了。
    贺听风浑浑噩噩一阵点头,全然不知自己把自己卖了个彻底,还欢天喜地替人数钱。他隔着幂篱张望了下,总算看见远处流过的长江。
    租了一艘船舫,那船家原本并不愿只运送两个人,但银子拥有十足的诱惑,这才咧开嘴角,乐呵呵地跑到船头,准备拿起竹竿。
    慎楼眼疾手快将其拦住,多付了三倍银两将整艘船包下,他可不想这大好时光有人干扰。
    船夫收了银子,脸色十分灿烂,虽秉承给钱就是主人的观念,他还是好心多提了一嘴:小公子,这船老夫不上,可开不走啊。
    连贺听风闻言都看了过来,从他幂篱移动的幅度,慎楼能恰好看出师尊的疑惑。
    他微颔首,也没答话,只是轻抬起右手。眼前一息无形的魔气运转,水面上泛起阵阵波澜,铁锚脱落,那靠在岸边的船舫就缓缓移动起来。
    船夫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一幕,但尚未等他回过神来,慎楼顺势揽住贺听风的腰腹,脚尖轻点,两人便升入半空,三息停顿之后,缓缓落入船舫前端。
    贺听风扶了把徒弟的手,以稳住身形。但他的手没来得及缩回,就很自然地重新放入慎楼的掌心。
    仰首遍观天地,一切尽在眼中。
    风撩起幂篱轻纱,将其中深藏的仙君银发泄露半丝,相似的色彩纠缠在一起,于是贺听风未曾显露的面容更显扑朔迷离。
    直到船舫启动,行至江中,那船夫手一松,银两霎时坠地,他连臂膀都在轻微颤抖,眼中惊讶转变为惊喜。
    他这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些什么,飞快将银子捡起,塞进胸口,然后围着江边狂奔,一边招手,一边高喊:仙人啊,仙人等等我!
    终究躲不过,话语皆被淹没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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