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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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觅道。
    妇人听到阮觅的声音大喜,抬头看向阮觅,刚又唤了声“仙子”,就听到阮觅道,“把孩子也给我看看。”
    妇人又是一愣,然后忙把孩子捧着往前送了送。
    那孩子看起来不过只有一两岁,此时面上烧得通红,神色痛苦,嘴上全是燎泡,看样子应该是半昏迷状态了。
    阮觅看得心里发抖,眼里忍不住就浮出了一层泪意。
    妇人道:“仙子,我们妞儿已经烧了两天,可是城门已经关了数日,不让一人进入,我们进不了,这城外连树皮都没有了,别说是药了......仙子,求求您发发善心,带我们妞儿进城吧......”
    阮觅抬头看了一眼。
    此刻不仅是这一对母女,就这说话的功夫,周围已经又围了一圈人上来,大部分都是或抱,或拖着小孩的,而那些人的状况,很多并不比这对母女好上多少。
    她的指甲嵌进手心里。
    虽然心中剧痛,但却还是忍着泪意转身往马车的方向走去,对雪影道:“给她一些足够这一两日的食水和干粮,我们上马车。”
    那妇人一愣,随即就疯了一样就想扑上来,但雪影手一抬,一粒暗器打到她膝头上,她便扑倒在了地上。
    雪影扔了干粮和水给她,就冲着众人道:“她和孩子都染了时疫,可能会传给他人,你们不要试图去抢她们的食物,你们且先捱过今日,明日府衙必会想出法子安顿大家。”
    说完她也跟着阮觅转身离开。
    仍有人想要上前的,侍卫们齐刷刷的亮出刀剑来,便再无人敢上前。
    远处一堆流民之中,一个衣裳尚算干净之人问一位眼睛一直盯着阮觅的男子道:“老大,要劫了这几辆车吗?”
    说完看着往马车行去的阮觅咽了咽口水,道,“那......娘们长得可真不像个人。”
    这话说的......是漂亮得不像个人。
    男子慢慢摇头,道:“再看看。”
    城门关闭。
    寻常人等哪怕有钱城门守卫也不敢轻易放行。
    他们这些时日在这里已经劫了数辆逃进府城的马车。
    只要他们暗中分上一些给那些城门守卫,他们便会睁只眼闭只眼。
    此时阮觅已经走到了长公主的马车前。
    她对着马车道:“师傅,我去坐后面的马车。”
    “上来。”
    里面传出长公主的声音。
    阮觅还想说什么,就听到长公主又道,“我有话问你。”
    这回阮觅没再犹豫,上了马车。
    长公主看着她,不等长公主发问,她就点了点头,沉声道:“这症状看样子已经有数日,城中有大夫,不可能看不出来。那妇人说城门已经关闭数日,不让一人进入,我怀疑这城门关闭,可能是跟这疫症有关。”
    长公主面上也是少有的沉重,她转头就对外面的青峦道:“拿令牌,让守卫开门,我们先进城再说。”
    “师傅。”
    阮觅唤道。
    若是城外的情况如此,她不觉得城内会好到哪里去。
    说不定她们进去了,就出不来......或者不该出来了。
    她自己并不太在意。
    但长公主身份特殊,她还是觉得应该跟她说一声。
    长公主转过头来,伸手拍了拍她的手,道:“我知道,但现在外面乱成这样,我们必须进去。”
    不是说外面乱成这样不能留,而是说外面乱成这样都无人理会,城中亦不知是什么状况,她们必须进去解决此事,否则任由这些染了时疫之人在外,不说这些人性命堪忧,她们流窜到其他州府,只会引起更大的骚乱。
    青峦拿了令牌上前,在城墙上面看了半天热闹的守卫原本还不欲理会,及至青峦翻出另一面,上面一个硕大的“御”字,那守卫才吓得一激灵,转头就去寻守将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下午偶会把文名改成《皇后她想嫁人》,小伙伴们记得收藏作者,收藏作者,不要把偶弄丢了~~~
    另外推荐一篇可爱文,作者一时雾的《穿到北宋开饭馆》,喜欢的去踩踩吧~
    文案:正所谓民以食为天!
    上至天子官家,下到贩夫走卒,都离不开一个吃。
    穿到北宋的林雍很淡定,
    手持美食系统,开饭馆在哪不是开?大不了重头再来一次!
    他就不信,凭借炸鸡汉堡奶茶蛋糕火锅冒菜烧烤还拿不下区区宋人,在汴京立足!
    没过多久,汴京城的美食一条街上,就出现了一家名叫“一绝”的馆子。
    听说就连宰相家也日日请人来打包外卖呢。
    第75章 明禾
    等了不多一会儿, 一位着了盔甲的将领便踩着步子匆匆上了城门,他远远看了青峦手中的令牌一眼面色就是大变。
    他早就从知府还有现在也住在陵江府衙的江南督府指挥佥事郑将军那里得过吩咐, 道是京中可能会有赈灾大臣来陵江, 而且主持的还是嘉宁长公主殿下,是以听士兵说是个女子, 再一看到令牌心便提了起来。
    他一面吩咐一名亲信去府衙报信, 一面又对身边的士兵吩咐了一声,然后跟着就蹬蹬的下了城门。
    不多时城门大开,就有几队士兵迎了出来。
    附近的流民一看多日未开的城门竟然大开了, 一时也骚乱起来,纷纷向城门聚集。
    城外无水无粮无瓦遮头, 还有许多人都得了不明之疾, 陆续开始有人死亡, 他们再在外面熬下去也只是个死字了。
    但他们看到士兵手上的长矛,却又不敢太过靠近。
    “老大, 要冲进去吗?”
    官道旁先前说话的那个马脸男人对身前的男人道, “或者, 我们挟持了那马车上的人......看来她们可能是什么官家女眷。生成那副模样, 带着这么多侍卫,想来身份不低。”
    “不,再等等。”
    被唤作老大的男子缓缓摇头,沉着脸道,“她身份的确是不低,岂止是不低, 你看她带的那些侍卫,观他们的反应,握剑之姿,应该是个个身手不凡,尤其是先前她身旁那个女子,一个女子,竟有那般的功夫。”
    “而且这么多天以来,你何时看到城门这般大开,守将毕恭毕敬的出来迎人的?一个令牌而已。”
    至多不过是开了侧门,还要盘问良久才准人进入。
    “只是,一个女人,这个时候来陵江府,会是谁?”
    他喃喃道。
    *****
    两人说话间,城门守将已经亲自确认了青峦手中的令牌,亦不敢问马车上是否是长公主,就领了一行人往城里去。
    马车入城之时,后面就有不少流民欲孤注一掷想要冲进城去。
    阮觅听到后面的哀嚎声,求告声,还有各种诅咒谩骂声,眼中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长公主看了她一眼,道:“想要放他们进来吗?”
    阮觅摇了摇头,她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且不说城中情况我们一无所知,这些人中已经有不少人染病,就这样毫无章法的放任他们冲进来,是要让全城人陪葬吗?而且,外面那么多人,我们又能放的了多少人进城?”
    “只不过,想到现在官兵拿着长矛弓箭对着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国家手无寸铁,流离失所的百姓......我心中难过罢了。”
    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知道民不与官斗,商家除了要交高额的赋税之外,还要额外去孝敬各级各路的官员,甚至还有不少商家送女儿给官家为妾的,那样那些官家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就可以通过小妾从商家掳钱了。
    可是就这样,他们却并不能保护商家。
    商家照样要给海贼,给盗匪送孝敬。
    是以就算是知道并非所有的官员都这样,但阮觅以前还是对做官的并没有多少好感。
    所以她现在的心情沉重难受之余,也格外的复杂。
    她慢慢道,“但换一个立场,朝廷若是不作为,难道是要让这些百姓等死吗?长此下去,□□几乎不可避免。”
    在前朝之前,中原几乎乱了几百年,正是内忧外患,天灾人祸,战乱不断之故。
    长公主点头,道:“是啊,□□总是在天灾人祸之后便是这个缘故。”
    她伸手握住了阮觅的手,道,“阿觅,你是个好孩子,心思灵透,并不是会钻牛角尖之人,你跟......太子殿下他,想来当初是他真的伤了你的心,才令你对他那般决绝。”
    “但是,阿觅,他不只是你的丈夫,他肩负的东西太多太沉重,不仅仅是杀母之仇,逼宫之恨,还有......他是翼亲王教养长大的。”
    “翼亲王是明绪帝的嫡子,他一生钻研武学,喜欢自由自在,厌恶朝堂,厌恶工于心计为储君位算尽心机的兄长和大臣们,所以他拒绝了储君之位,离开了宫廷,离开了京城。”
    “但他到底是明绪帝的嫡子,即使他有多不喜欢,但有些责任就是天生的,他眼看着我大周朝由盛世天下一步步走向衰落,走向腐朽,百姓民不聊生,以他的性子,怕是既内疚又痛苦......这也是他肯教养允煊的缘故。难道你还当真以为是因为什么私情吗?”
    “他不见得有多喜欢允煊,不过是要弥补他当年逃避的,本来是应该他承担的责任罢了。所以他对允煊的教养几近苛待......因为他还厌恶将这个江山折腾得千疮百孔的,我的父皇和我的皇兄。”
    阮觅呆住。
    她呆呆地看着长公主,想说,你怎么知道这些......可是,她怎么知道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长公主看到阮觅的样子笑了一下,但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
    这个时候,也没有人能真的笑得出来。
    她道,“所以太子他背负的东西太多,也没有人教过他要怎样去爱一个人。”
    “他那样的个性,我一点都不怀疑他或许曾经做错过很多事,你很难喜欢上他也是正常的......可是阿觅,你可以不爱他,但也试着不要去恨他,试着不要让他变得更偏激,因为,我们大周需要一个强大却又不走上极端的明君。”
    “不过你放心,我不是要让你委屈自己,去喜欢他,去迎合他,而是公平,公正,理智的去看待这些事情。你放得开,就算拒绝他,想来他也不会太过偏激的。”
    说到这里她摇了摇头。
    她没想去教她怎么去处理感情的事......这种事,勉强不得。
    只是怕她误会罢了。
    她停了一会儿,才道,“不过,如果将来,你真的为后的话,你记住,一国之后,之所以称之为国母,是因为我们大周朝所有的百姓都是她的子民。她的生活从来就不该只是把持后宫,用尽手段争权夺利,或者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而是能真的尽国母之责守护自己的子民。”
    阮觅心中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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