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素薇和百里翡翠的脸色都变了，因为楚清扬说出的这些可能性，都是她们不曾想到过的。
    百里翡翠脸色惊异道：“妈，外婆接触过的人，你应该都认识，你觉得其中有没有觊觎《药典录》，甚至还有能力把《药典录》偷走的人？”
    “有。”
    百里素薇说出了一个有字，顿时，楚清扬的目光也落到了她的脸上。
    “谁？”楚清扬惊声问道。
    “杜不凡。”
    百里素薇一本正经道，“除了他之外，真的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怎么还是我的师傅？我们最不应该怀疑的就是他老人家了。好吧，先不用着急，我会找到那个人的，只要你们先认可我刚才的分析就好。”楚清扬道。
    酒菜端上了餐桌。
    百里医道馆后厨的厨师，手艺果然不错，做出的菜肴，色香味俱全，让人颇有食欲。
    几次碰杯，没有什么客套的话语，可气氛比楚清扬和柳凤舞想象中好多了。
    楚清扬夹了一口菜，慢慢吃着，微笑道：“师母，翡翠姐，你们都是对吃很讲究的人啊，虽然这么多年一直都生活在美国旧金山，可你们都很有华夏情怀。”
    再次听楚清扬叫她师傅，百里素薇并没有去纠正，而是微笑道：“我们再能讲究，也没有楚少你讲究啊，楚家在华夏景湖，那可是顶级豪门，虽说楚少你回归楚家时间还不长，可也是吃遍了山珍海味啊。”
    百里翡翠貌似觉得母亲的说法不够完整，补充道：“更何况，楚氏旗下的餐饮公司，规模非常大，目前应该有几百家大型食府了吧？”
    楚清扬并没有借机标榜楚家的实力，只是用微笑表示，你们说的都是事实。
    “只要楚少不要笑话我们招待客人的菜品太寒酸，我们就知足了。”百里翡翠道。
    “怎么会？笑话你们，就是在笑话我自己，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这话说的很暖人心。
    百里素薇和百里翡翠都愣住了，盯着楚清扬的脸看了几秒钟，都没有说什么。
    楚清扬举杯道：“翡翠姐，我敬你。”
    百里翡翠莞尔，与楚清扬碰杯，一饮而尽：“楚少，我不得不承认，你的那些推断，也让我的脑洞变大了，也许我的外婆当年自杀时，真被某种邪术给控制了，那个偷走《药典录》的人让她自杀，于是她就自杀了。”
    “还有一种更可怕，也更让人痛苦的可能，那就是，《药典录》不是被那个人偷走的，而是你的外婆，亲手送给那个人的。”楚清扬道。
    “这……”
    百里翡翠几乎是目瞪口呆，慢慢看向了自己的母亲，“妈，你说会是这样吗？《药典录》真的是我的外婆送给那个人的吗？”
    百里素薇压抑着内心的痛苦，说话的声音还算是平静：“假如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会邪术的人，而且与你的外婆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那么楚少推断出的这种可能，还是有的。”
    “一定要把这个骗走了《药典录》，又害死我外婆的人揪出来，把他千刀万剐……”
    百里翡翠愤怒说着，眼泪噗噜噗噜流了出来。
    其实，百里翡翠对外婆百里金凤没有任何的印象，百里金凤自杀时，百里翡翠甚至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
    按照常理来看，这种情况下，百里翡翠对百里金凤应该没有多少感情，可是，百里翡翠的心里，外婆却一直是个很亲切的人。
    大概是因为，在她长大的过程中，母亲经常会提到外婆，经常因为外婆自杀离世而落泪的缘故。
    再次碰杯后，百里素薇疑惑问道：“楚少，假如真有这么一个会邪术的人，那么我的母亲和这个人，最有可能是什么关系？”
    “情人关系。”楚清扬道。
    “楚清扬，你个混蛋胡说八道，我的母亲百里金凤，贵为古武世家百里家的金枝玉叶，她是个很高贵，很正派的女人，怎么可能和自己丈夫之外的男人乱来？”
    “也许你的母亲真的很正派，可风花雪月，男欢女爱这些事，真的很难说。”楚清扬道。
    “假如我的母亲真是那个人的情人，那也是在被邪术蛊惑之后，才做了那个人的情人。”百里素薇道。
    “或许吧。”
    楚清扬心里倒是认为，百里金凤是先做了那个人的情人，然后才被蛊惑的。
    “这个人是谁……这个人到底是谁……”百里素薇不停的重复着。
    刚才是百里素薇平静，而百里翡翠激动，现在情况刚好反过来。
    百里素薇内心世界波澜起伏，几乎要崩溃了，而百里翡翠却平静了下来。
    “妈，你不要太难过，就连八面贤才杜不凡，都想不到这个人是谁，我们又怎么能轻易想到？”
    百里翡翠喊出来的依然不是父亲，可最起码不是老混蛋了。
    “师母，翡翠姐，如果你们没意见，我想给师傅打个电话。”楚清扬道。
    百里素薇和百里翡翠对视片刻，相互点了点头，百里素薇道：“好吧，那你就给杜不凡打个电话，看他怎么说。”
    楚清扬拨了杜不凡的电话。
    “清扬，是你，老朽知道你已经去了旧金山，那边还……还顺利吧？”
    “师傅，我正和师母、翡翠姐一起吃饭，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想让你来分析一下……”
    听到楚清扬喊百里素薇师母，杜不凡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近乎是浪涛似龙腾飞的威能。
    杜不凡没有去纠正什么，只是声音深沉了许多：“好，你来说，我来分析一下。”
    于是，楚清扬把他的推断详细讲了出来，问道：“师傅，你认为会不会存在这么一个会邪术的人？这种邪术可能是媚术或者蛊术。”
    “很有可能。”
    杜不凡道，“清扬，你比师傅厉害啊，针对这件事，你的思路比师傅更加宽广，后生可畏啊。”
    “师傅，那是因为《药典录》涉及到了与你最为亲近的人，所以你有点懵了，这才没想到我推断出的这种可能。师傅，你认为是媚术的可能更大，还是蛊术的可能更大？”
    “蛊术。”
    杜不凡道，“这个世界上，会蛊术的人很多，下蛊的方式不同，手段有高有低，其中最为强大的，应该就是卜家了，卜家下蛊可追溯到明末清初，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杜不凡道，“近百年来，卜家的后代辗转华夏、东南亚、欧美……从没有在一个地方长久定居过，不过，早在三十年前，卜家的人就死绝了，他们的蛊术太过于邪恶，所以卜家的人，往往是不得善终……”
    楚清扬：“师傅，你的意思是，假如百里金凤当年是被人下了蛊，交出了《药典录》，然后自杀了，那么就一定是卜家的后代做的吗？”
    杜不凡：“未必是卜家的后代，老朽刚才只是说，从明末清初，一直到近现代，下蛊最厉害的，当属卜家。”
    “懂了。”
    楚清扬道，“师傅，你要不要和师母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