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分卷(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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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指责
    鲍坤的脸色, 从一开始的愤怒到中间的沉默,再到最后的失落。安以柔把这一切变化都暼在眼里,她心中别提有多开心。说了一箩筐的话,口干舌燥, 她用手抓着茶壶柄, 往茶杯里倒了满满一杯水,细细斟起来。她动作很优雅, 和一开始的鲁莽截然不同, 高高端起杯子,眉头上挑, 俨然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相比之下, 鲍坤的神色落寞不少,他垂着眼帘, 一言不发。
    几口茶水下肚后,安以柔嘴唇被滋润不少,很是心满意足。又看了眼鲍坤, 说道:我也不和你瞎掰扯什么废话,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 你是个聪明人,心里也该和明镜似的,把这一切也都看通透了吧?
    鲍坤的手沉沉扣在桌面上, 发出一阵阵闷闷的响声。不知敲击了多久后, 他抬起有些凶戾的眼眸, 直视安以柔,冷冷吐出一句话:你是在挑拨我和肖时韵之间的关系吗?
    安以柔放下茶杯,眯眼笑了一声,轻蔑道:需要挑拨吗?我要不是看在你一直被人利用、而同情你的份上, 会苦口婆心在这里挑拨你吗?你早该明白的吧,只是被眼前的利欲熏心了。好好用脑子想想吧。
    好了,你现在可以打电话去问肖时韵,探探她的口风。
    鲍坤沉声道:打不了电话,她今天去外地出差了。
    安以柔迅速翻了个白眼:屁,女人的话能信吗?特别是肖时韵这种又浪又精明的女人,她没去出差。今天是周六,她窝在那个度假山庄里了。
    鲍坤满脸不信,疑问道:你怎么知道?
    安以柔得意道:我当然知道,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我怎么知道的。你要是不信的话,等一下就去度假山庄外悄悄等待,一定能堵到安以柔了。
    鲍坤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了,他们道上的人和做生意的人不一样,不讲究投机取巧,最讲究义气。他可以接受和肖时韵之间合作关系破裂,但是却无法容忍别人故意欺骗他。
    鲍坤瞬间心中蹿起更多的怒火,怒火的来源就是肖时韵的欺骗。他暗自咬紧牙关,攥紧拳头。
    安以柔轻轻笑了几声,又不紧不慢道:我给你透露了这么多消息,也费了不少口舌点醒你。所以你现在也该把刘玉梅交出来了吧。
    鲍坤眉头更沉。虽然这回他对安以柔的怨恨没之前那么深了,但他也不是那种一直吃亏的主。当场拒绝:你都不把敖九交出来,凭什么要我交出刘玉梅?
    安以柔眉头微微上调,缓缓解释:就凭敖九,现在身受重伤,被打断了几根肋骨,你要是不把刘玉梅叫出来。可能我都不会让医生及时给他医治。你也知道不及时医治的后果吧?
    鲍坤一听彻底急了,万万没想到安以柔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心狠手辣,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对方。他绷直身体,声音冷如冰冻:我告诉你,要是我兄弟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你好看!
    安以柔根本没把鲍坤以及地下钱庄的势力放在眼里:你要我好看,怎么个好看法?实话告诉你,我要不是现在比以前善良一点,早就把你们那边一锅端了,还会坐在这里苦口婆心和你说那么多?
    鲍坤眼睛变得更加阴沉起来:你就不怕我弄刘玉梅?
    安以柔陷入沉默中,但是宁夕的心猛然间激动起来,这次再也不能像刚才那样若无其事。她眼中闪烁起一些光芒来,很明显是被鲍坤的这句话激到了。为了宁康,她再怎么讨厌刘玉梅,也还是要保这个女人一命的。
    顾静寒看到了宁夕的激动表情后,还没等宁夕开口和鲍坤对峙,就已经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微微摇头,附在宁夕耳边轻轻说:不要着急,我们就在一旁静静看好戏,把这些都留给安以柔去处理。
    宁夕本来心情焦躁,但是听了顾静寒的温柔话后,心情慢慢得到平复,她点点头:嗯。
    两人达成默契,把今天唇枪舌剑的战场全部让给安以柔。
    安以柔沉默许久,用手捏着下巴,眼角边上勾起冷冷的笑意:你怎么半点脑子都没有?我一开始就说了,你们要弄刘玉梅随便啊,最好把她整死,一了百了。她根本就是累赘。你要真把她弄死了,放心,我绝对不会报警,还会多谢你帮我清理累赘。可敖九在你心中的地位不一样,他可是你的好兄弟、得力干将
    鲍坤仿佛软肋被人狠狠捏住,再也动弹不得,他怒吼一声:够了,闭嘴!
    这一声怒吼,险些把桌上的茶水都溅起来,安以柔看着漂浮的茶水后,眼睛中的冷意直接化成了凶戾。她一直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身边的狐朋狗友都在恭维她,没有人会在她面前发这么大脾气。要换做以前,安以柔接下来分分钟会把对方弄死,再怎么不济,也会把桌上的茶水泼到对方脸上。
    顾静寒非常了解安以柔的脾气,就怕她在这个谈判阶段上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性子,也赶紧伸出右手,去轻轻捏住安以柔的半截手肘。
    顾总就像是一位时时刻刻为两孩子操心的老母亲。
    安以柔朝顾静寒笑了一下,把对方的手慢慢推开,递了个熟悉的眼神过去:示意别担心,她能搞定。
    和简澜待在一起的这几天,安以柔思想果然比以前成熟了一些,现在又和顾静寒信誓旦旦保证了。她这回还真没让大家失望,果真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和暴躁性子。
    在安以柔收拾好情绪后,对鲍坤道:话已经全部说完了,你没有其它选择了,只能按照我说的做。
    鲍坤定定看着安以柔许久,最后好像缓过神来了:今天谈判,你应该早就知道肖时韵不会把江北那块地让出来了?那为什么?
    安以柔说: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让我给肖时韵传消息过去?
    鲍坤点点头。
    安以柔云淡风轻说着:很简单啊,我就是想她不好过。上次那些花边新闻的事,别以为我查不出来,是肖时韵在背后干的。她已经恶心了我,现在我当然要好好恶心恶心回去。哪怕是让她皱皱眉头,也很解气。
    你放心好了,只要我目的达成,不会要那个刀疤男的命。说句难听的话,他死了,我还得给他收尸、买棺材。这得多浪费钱啊,根本划不来。
    我更加不会扣押他,留着做人质,我和你们无冤无仇,看不惯的是肖时韵。
    鲍坤突然觉得女人挺可怕的,特别是安以柔这样有心机的女人。想想结果确实也如这个女人刚才所说的那样,他现在根本没得选择,只能咬咬牙,点头:行。
    转过头后,又吩咐身边几个小弟赶紧去带人过来。几个小弟走开后,按照老大的吩咐,迅速开车到目的地,半个小时没到,就把刘玉梅带过来了。
    刘玉梅黑眼圈特别重,头发还有点凌乱,下巴瘦削,仿佛人一碰到就能磕到,神色格外憔悴,整个人看着瘦了不下十斤。鲍坤那边的人其实也没太折磨她,一日三顿都供应着,主要是刘玉梅过不了心里那关。
    她一直处于懵懂状态,不知道怎么就输了?怎么就欠下了这么多钱?这个笨脑子的女人可能是被刺激到糊涂了,到现在也还没开窍。
    从车里走下的那瞬间,一股冰凉的风拍在刘玉梅脸上,她不禁瑟缩好几下,微微佝偻着身体,跟在几个年轻人身后,踽踽而行,因为走得太慢了。一个黄毛年轻人忍不住呵斥道:瞧着你也不算太老,怎么走路跟乌龟一样慢。
    另一个人拉着黄毛,摇摇头:你也别催得这么紧,老大现在又不会把她怎么样,你没看到刘玉梅背后还是有挺多靠山的吗?还是对她客气点比较好。
    黄毛想想后,也没再啰嗦,任由刘玉梅慢慢走。过了十来分钟,终于走进会所,刘玉梅原本是眼睛空洞混浊的,现在眼前浮动起宁夕的身影时,全身抖了个激灵,这神情像极了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一颗救命稻草时的样子。
    刘玉梅嘴唇颤抖,忍不住求助道:夕夕,你快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安以柔这时候倒是没有插嘴,把交流时间留给宁夕和刘玉梅,她也学着顾静寒的样子,边一边喝茶一边看着。
    宁夕看着刘玉梅这副样子,心情特别复杂,倒没有说多悲痛,只是很唏嘘这个女人。
    刘玉梅好吃懒做,她凭借着运气,原本也能有个幸福美满家庭,现在自己作死,每天非要瞎折腾,结局差不多家破人亡了。想起躺在病床上已经成植物人的父亲,想起还在学校里为一日三餐都要精打细算的弟弟宁康,又想起之前和顾静寒两个人为了不刺激他父亲,处心积虑想出的各种理由。
    宁夕不禁心中又开始愤怒起来,冷眼旁观刘玉梅,最后站起身来,把刘玉梅的手重重甩开:你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欠下几百万的债,别说一套房子,就算把我们全家人的命拿出去,都不够抵债?
    刘玉梅眼泪渗出来,做出一副声泪俱下的模样:不,不,夕夕,我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赌了。如果再读的话,你就把我的手剁掉!
    宁夕冷冷笑着,她一点都不同情刘玉梅,相反完全不相信这个女人说的话:呵,知道错了,你以前再三保证过吧,有什么用?还不是继续犯错,一次比一次更严重?我现在也不指望着你认错,更不指望着你能悔改。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谁也救不了你!
    刘玉梅直接跪倒在地上,一直抓着宁夕的手臂:不,不,你爸爸呢?我知道,他看在夫妻的情分上一定会救我的。
    她现在只能把生的希望寄托在宁青山身上,只不过下一秒,希望就破灭了。
    宁夕心中积压的所有怒火彻底爆发,对着刘玉梅第一次爆粗口:你还有脸提爸爸?要不是你这个女人好赌成性,他现在至于躺在床上成植物人吗?啊?我爸这辈子做的最错的决定,就是娶了你!从你进家门那天开始,整个家不得安宁,全家人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你怎么这么自私,你的心难道都被狗吃了吗?
    爸,快六十岁的人了,本来就有病在身。为了家里生活能好一点,原本退休可以好好享福的他,一直在外面打零工。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你,可你是怎么回报他的?
    好,就算你不为我们想想,也得为宁康想想。他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每天为了省钱节衣缩食想到这些,你这个做母亲的,难道都不会汗颜吗?
    听到宁青山已经成植物人的消息后,刘玉梅如遭雷击,整个魂魄好像都被人抽去了一样,彻底瘫软在地上。
    第85章 打脸
    刘玉梅整个人都是懵的, 思想比之前更混沌了,呆若木鸡。
    宁夕转过头去,不再看这女人。因为刚才说话太激动了,到现在为止, 宁夕的脸都是涨红的, 肩膀都是颤抖的,眼眶还有淡淡湿润。
    顾静寒眼眸中生出怜爱疼惜之色, 轻轻握住宁夕有些冰凉的手掌。她虽没说话, 但却给宁夕无声的温暖。
    安以柔静静坐在一边,听完刚才宁夕和刘玉梅之间的对话, 她默默叹气, 在心中不免唏嘘几声。
    鲍坤没工夫听着家长里短,不耐烦对安以柔道:刘玉梅我已经带到了, 你现在应该把敖九放了吧。
    安以柔现在留下敖九也没有多大用处,立刻给江婉华打电话,让她把人带到这边来。
    江婉华是雷厉风行的性子, 接到电话之后, 火急火燎着把人带来了。
    敖九断了一只手, 手上绑着厚厚的绷带和石膏,看上去特别臃肿。拖着一只沉痛的手臂缓缓走来,当看到鲍坤的那一瞬间, 敖九欣喜若狂, 终于觉得那些年没枉费他为兄弟情赴汤蹈火。
    原本之前听了安以柔说敖九受了伤, 鲍坤还没特别放在心上,总觉得没什么大问题。现在看到自己兄弟变成这么个样子,怒火中烧,直接朝安以柔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至于把人打成这样吗?
    安以柔反唇相讥:严重吗?敖九虽然断了手, 可至少他还活着。你要不要亲自去医院看看宁夕父亲的情况?
    鲍坤顿时又怂了,喉咙被硬生生扼住,无言以对,只憋出了三个字:算你狠。
    安以柔摇头,淡淡暼了一眼鲍坤:我不狠。已经格外手下留情了。
    鲍昆看了一眼敖九,神色复杂。转眼眸,看到安以柔一伙人,心里就憋气得慌。准备带着敖九离开这里。他刚起身,安以柔已经窥探出她的用意,给江婉华投了一个眼神。
    江助理张开手臂,挡在敖九和鲍坤面前,面色冷淡:你们现在还不能走!
    她语气冰冷,眉锋凌厉,霸气十足,让鲍坤这个在道上混了很久的男人,也不觉为之胆颤。看着眼前这个气势十足的女人,鲍坤勉强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冷冷眯起眼睛,把手别在背后,走上前两步,眼神和江婉华的眼神对视:你想拦住我?算哪根葱?
    江婉华还没说话,在一旁的敖九赶紧拉拉鲍坤的袖口,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个人,叫江婉华。
    不说名字还好,一说名字鲍坤眉头莫名皱起来,若有所思着,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赶紧询问敖九:是以前和你结怨的那个江婉华?
    江婉华以前确实是个名人,在道上混得特别响,特别是罗鼓湾一带。鲍坤那时没在罗鼓湾发展,再加上两人没什么经济利益上的纠纷,所以没打过照面。他只是从道上的兄弟们口中知道有这么个人。
    身手比男人还了得,魄力比男人还要足的女人。
    鲍坤还记得那会,有人说江婉华已经金盆洗手,过上安逸生活了。也有人说江婉华已经死了,总之,道上的人对此众说纷纭。
    现在突然之间,那么个已经销声匿迹的人又出现在自己面前,鲍坤的心抖了两下,汗毛都差点竖起了。想起江婉华曾经一个人赤手空拳,放倒十来个彪形大汉,鲍坤微微瑟缩了下,默默往后退着两步。再也没有之前的气势,只淡淡朝安以柔问了句:刘玉梅我也给你放回来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以柔拍拍手,云淡风轻回答:没什么意思,放心吧,我言出必行。我给肖时韵打完电话后,你就可以带人走了。鲍坤,肖时韵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鲍坤报了电话过去。
    安以柔就着这串数字,在屏幕上轻轻滑动。
    肖时韵正在度假山庄里喝茶,突然间手机铃声响起,拿开一看,望着一串陌生的号码,不由皱了皱眉。按理来说,一般客户找她谈生意,都是先和她助理联系。只有家人和关系特别亲密的人找她,才会打这种私人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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