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的良心是否安宁，夜里会不会为你曾经所做的这一切感到后悔。但就目前而言，你丝毫没有这样的感受，也没觉得自己有错。你的世界只有你自己，其他人都是你生命的旁观者。”
    “我作为一个笔者，我没有权力审判你。但你的罪过早已让人侧目。十宗罪也不过如此，一，不孝；二，不敬；三，不仁；四，不义；五，家庭不睦；六，姐妹不合；七，母女如仇；八，背信弃义；九，无品无德；十，牲畜不如！”
    “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样的人的工作、人生却越来越好，反而对她好、讲仁义、讲人情的人的人生却越来越差，甚至身陷囹圄。这样的人存活于世天理何在？”
    文章的最后是陆一语的工作地址、手机号都发了出来。
    下面跟了一大堆跟帖，全是骂陆一语的。
    陆默看着那篇文章和跟帖，一字一句都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气得他浑身直抖。
    李敏拿回手机，说道：“陆叔，不是我说你们对一语太狠了。你们做的那些事我都有所耳闻，以前我特看不上你们家，对一语做得这么绝，我根本不想搭理你们……”
    “敏敏，你怎么这么说话，这么没大没小的！”老李喝道。
    李敏并没有住嘴，继续道：“爸，您不也这么觉得吗？他们家不论出什么事都是陆一语背锅，坏事都是陆一语做的，好的都是陆微言的。可陆一语哪次在家里出事的时候不帮他们的？他们自己过日子过坏了，把人心过散了，回头又黑一把陆一语。这种奇葩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陆默被说得脸皮直发烫，“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件事吗？小语好不容易才重新走出来，不能让她再在这件事上栽跟头。敏敏，麻烦你帮陆叔想想办法，花多少钱都没问题。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李敏听陆默这么说，脸色稍缓，说道：“这件事也不是不能解决，人家怎么指责陆一语，咱们就怎么反击回去，一件一件的打脸，还怕他们翻出什么浪花？他们说为了供一语上重点你们付出多少多少，你就把一语从小到大的成绩甩出来，她得到的那些奖也一一打出来，影响力越大的奖越好！在不就是把她曾经就读过的学校的老师请出来帮忙作证，她的不少老师都是特级教师了，说出来的话份量也重。”
    陆默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们不一定愿意为小语出面。”
    李敏的脸色蓦地冷了下来，“我还没去找，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愿意？你以为谁都像你们家的人一样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他们欣赏的学生被人这么黑，他们难道就愿意束手旁观？”
    李敏拿着手机刷了刷，刷出另一篇长文。
    她扫了一眼之后，把手机递给陆默，“你自己看看，有人比你这个当养父的更积极、更激动。”
    陆默点开那篇文章。
    “我是陆一语的高中老师，我的名字是刘惠兰，就职于殷城三中，现所教班级为4537班，有异议的人随时可以来向我求证，我所说的事绝非虚言。我针对文章里恶意抹黑陆一语的论点陈述我所了解的部分，其他的论点我相信会有其他人为陆一语洗清污名。”
    “陆一语是三中的荣誉学生，她的成绩、为学校争取的荣誉现在都还挂在学校的荣誉墙上。殷城人都该知道殷城三中在教育界占着什么重要的位置，而一个学生在毕业十几年后依旧占据着荣誉墙的重要位置，这意味着什么。下面我会将陆一语在殷城三中三年所获得的荣誉一一发出来，真伪大家能自辨。”
    那位老师便把陆一语所获得的荣誉、奖学金一一发送出来，并且把教育局、校长亲自签发的红头批复文件也一一发了出来，内容详实，日期、纸张的泛黄程度也能确定那些奖状、文件、奖杯的真实性。
    “陆一语在殷城三中三年，她的奖学金足以支付她的学杂费，甚至一部分的生活费。而在校那三年，她都在做各种各样的兼职工作，这一点我和我的同事、当时的学生都可以作证。如有需要，我会请他们提供更详细的工作名单，并把当时的那些老板一一找到，为她洗清所有的嫌疑。”
    “陆一语是我为其感到骄傲的学生，就算多年未见，我仍旧愿意在污蔑她的文章出现的第一时间为她发声。我相信她永远不会变成文章里说的无情无义、背信弃义，这一点我比相信我的孩子更相信她。如有疑问，我均会一一说明，往她身上泼的脏水，我会执着的帮她洗干净。因为你们其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资格指责她，你们连她百分之一的优秀都比不上！”
    陆默看着一张又一张的奖状、一个又一个奖杯，以及那些很有说服力的红头文件，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女儿有多优秀。
    在那样艰苦、困难的环境里，也能异乎寻常的出类拔萃。
    而他在她的优秀里什么都没有为她提供，她的优秀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那纯粹是她个人的坚持与努力。
    陆默这才发现，他和陆一语差距有多大，陆一语果然一点陆家人的气息都没有。
    就算她在陆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依旧有她原来家族的气质与韧性。
    李敏见陆默的脸色，说道：“陆叔，你其实也不知道一语这么优秀吧？她的那些奖杯、奖状都被扔了或烧了，哪能让你看到呢。”
    老李瞪了李敏一眼，“就你话多！”
    李敏哼了一声，拿着手机回房间去了。
    她还不乐意跟陆家人坐在一起呢。
    陆默难受地搓了搓脸，说道：“是我对不起小语，我得找报社把这件事说清楚。小语的老师都愿意为她出面，我没有理由不这么做。”
    “你能这么想最好。你先理个思路，主要澄清哪些东西，别到时候记者跟你说的时候你又乱了。”
    “我先打个腹稿。”
    老李点点头，坐下来跟陆默一起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