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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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人?”明苑眨眨眼,“好像没有。”
    说着明苑就去看萧竹,萧竹也是一脸的莫名,她摇摇头,“我和小师妹都在茶楼里听说书,都没怎么出去过。”
    怀敏听后,眼里的最后的一点焦急也全然放松下来。
    “大师兄,你等一下!”明苑急匆匆的跑到屋子里,过了会出来,手里提着两个包好的盒子。
    “这两个是送你和二师兄的,都是一些药酒之类,师兄们经常要执行任务,所以难免有个受伤。我特意到镇子上最为有名的药铺买的。”
    其实这些东西怀敏和怀真两个也用不着。就算受伤了,甩甩手灵力就可以自动让伤口愈合。用不着这些凡夫俗子才用得着的东西。
    可是欠人情的滋味真不好受,干脆买点小东西送他们。就算是用不着,她自个也能舒坦点。
    果然怀敏的眼里有了那么点笑影。他接过来,“这几天山下不太平,所有弟子除非必要,不然都在山门之内不准外出。”
    “出事了吗?”萧竹一听不能下山,顿时就哭丧个脸。
    “是有大事了。”怀敏言辞之间躲躲闪闪,话都不说完。听着似乎意有所指,但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明苑倒是能猜到什么,她乖顺的答道,“好。师兄既然说了,我和师姐就乖乖呆在山上,除了修行之外,哪儿也不乱去。”
    怀敏满意的点头。
    倒是见着萧竹哭丧个脸,怀敏知道这个师妹自小就是喜欢吃喝玩闹的,小时候还能说一句年少不懂事。可是多一个乖巧师妹,就越发显得这个师妹多不懂事了。
    “外面乱糟糟的,你还跑出去,别让师尊担心!”
    这话怀敏微微加重了点语气,萧竹听得脖子一缩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怀敏自然不敢放两个师妹下山去。将近入夜的时候,山下有弟子过来,说上下镇子里死了人,而且死相凄惨,根本不像平常人下的手。
    怀敏和几个弟子下山查看,看到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大事不好。立刻禀告长老及其掌门。
    那样的残酷手段,和残留在尸体上的痕迹,完完全全的就是个魔门所为。
    几十年前玄风顶惨剧还在跟前,这个时候又正值正道盛会。谁敢保证魔门没有在这个时候蠢蠢欲动,想要再上演几十年前的那一幕,谁也说不好。
    怀敏从掌门那里回来,回头敲打下面的几个师弟师妹,让他们这段时日老实一些,不要到处乱跑。
    议事堂内气势沉闷。
    尸体已经从山下运来,带着一股新鲜的血气,血气很淡若不是修士可能还觉察不到,掌门抬手把蒙在尸首上的布拉开一点,立刻丢了回去。
    “是魔门。”掌门道。
    下面的那些长老神色大变面面相觑。
    紧接着许多人都看向了齐霁。齐霁是玄风顶一役里少数活下来的人之一,他不仅仅自己活下来了,甚至重创魔尊,如今魔门那里隐隐约约有消息传来,说几年前魔尊已经重伤不治,魂飞魄散了。
    若是魔门真的这个时候来袭,那么能指望的便是齐霁一人了。
    齐霁对旁人的注视视而不见,这些长老多数是在玄风顶之后,论资排辈上来,若是大风大浪,若论真才实干,怕还没有多好。更别提修为。
    齐霁从座位上走下来,他走到尸体旁边,伸手翻开尸体上的白布,露出一具还带着几丝红肉的白骨。
    他眉梢一扬,眼里并出几丝神采来,多了几分趣味。
    齐霁仔细绕着那句骸骨看了一圈,“瞧着这骨头还很新鲜,肉都还没有发卷,是死于今日。”
    他说罢又饶有兴致的多看了几圈,甚至将两具尸骸上的白布全部掀开。
    “肉是被人一点点剐下来的。”他说完,又添补了一句,“用的是很小的法器。”
    齐霁说完摇摇头,“应当不是法器。若是法器,杀这么两个人应当动静很大,就算设了结界,血腥味也瞒不住。”
    说着他伸手出来在骨头上摸了一把,指头上干干净净,“被吸干了。”
    这种手段他曾经见有个人用过,妖女杀人全凭借心情,若是心情好,或许下手仁慈一些留个全尸,若是心情不好,各种手段折磨,活剐只不过是她最常用的而已。
    齐霁侧过头,伸手从尸骨上捻起一根红线,红线吸足了血沉甸甸的贴在那里。
    “能召来魂魄么?”
    凶死之人,魂魄应当还在附近,若是能召来,也能问一问。
    “魂魄已经散了。”
    齐霁听后,接过身后弟子送来的帕子,将手擦干净,转身离开。
    “阁主若是魔门此刻过来……”
    齐霁站定,“山门有结界,而且门派之内有护山大阵,除非门派之内有人和魔门里应外合,破了结界和护山大阵,不然不可能会偷袭成功。”
    当年道源和魔门密谋,就是这样让那些魔门趁虚而入。
    这个秘密只有他和她知道。如今守着这个秘密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魔门的人藏得再好,到底身带魔气,不可能通过结界。更别提护山大阵。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面色一松。
    “阁主所言甚是。”
    “就算是他们想要趁此机会,但魔尊已经几十年都没有出面,那个魔头行事从来都是嚣张至极,当年受了那么大的奇耻大辱,若是要复仇,这些年来,总归有些动静。但是不但没有,反而魔门里各自为政,完全如同一盘散沙。”
    齐霁说着已经坐了回去,“这两个或许是运气不好,恰好遇上了魔门中人,所以遭了难。叫人抬下去好生安葬吧。”
    “可是门内……”掌门斟酌着开口。
    现在门派内有不少外面门派的人。也要防备着这些人乘机寻事。
    “这个我并不擅长。”齐霁对掌门一笑,“可谁人又胆敢在玄午山闹事呢?”
    齐霁并不想插手门派中事务,掌门的脸色好看了序许多。
    名声和修为都是齐霁占上风,若是门派中事,还桩桩件件插手,那么他这个掌门也只是个挂着名的掌门了。
    “一切有劳掌门。”齐霁道。
    说罢,他向掌门一礼,径直离开议事堂,直接返回麟台阁。麟台阁静谧的几乎有些吓人。入夜之后弟子们挂上灵灯以供照明。
    齐霁这个实力的修士,目力强悍。有夜中视物之能。这些灵灯与其说是方便他,倒不如说是方便巡视弟子来的更贴切。
    况乐已经在阁门处等待了。
    远远的看着齐霁回来,她立刻下拜,“师尊。”
    齐霁不喜欢师徒之间的这种往来,他对所谓情同父子的师徒之情并没有多少在乎,也不放在心里,对于弟子他该教的教,至于弟子对他如何,完全不在意。
    善恶是非,不是他能控制的住。
    他老早就和平元等人说过,入夜之后可自行安排,不必到他跟前来打扰他的清净。
    平元平鹤也都照着他的话去做了,除非有他的传召,不然不会轻易出现在他面前,倒是这个小徒弟每日里晨昏定省风雨无阻。到了晚上还会在门口等他。
    “我早说过,你们夜间可以自行去修炼。”
    齐霁径直走过她跟前,况乐看见白色的袍裾从跟前拖过,况乐对齐霁的冷漠早已经习以为常,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凡大能多少都有些性格乖张,师尊这样,已经是很好了。何况只有这样方能显得她对师尊的孝心。
    “可是这是徒儿应该做的。”
    说着,况乐为齐霁端上才泡好的茶水。齐霁喜饮茶,而且于茶道上很有研究。况乐投其所好,苦练茶艺。若是入夜之后,齐霁不在麟台阁,她就先让管茶水的弟子回去,自己亲自为他烹茶。
    茶水必须热着的时候入口最好的,时日一长,就会失去了那股草木芳香的味道。变得苦涩难以下咽。
    所以况乐必须时时刻刻的守在茶室,并且还得控制用来泡茶的水不能过烫,一旦泡茶的仙露过烫,就会让茶叶香味尽失,甚至味道都会变。但是过低,茶叶的香味也出不来。
    这是一桩不好办的差事,如何拿捏住里头的诀窍,就已经够让人练个三五载的了。
    况乐这些年苦练茶艺,到了这会终于敢到齐霁面前,甚至夜里还能把茶室弟子的差事给接了过去。
    “今日送来一些上好的新茶,师尊请品茶。”
    齐霁坐在那里,两眼定定的望着一个地方。况乐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一碰茶花,麟台阁到处都是茶花,什么色的都有。但是他最爱的还是还是鲜艳如火的颜色。甚至视若珍宝,放在室内,亲自修剪照料。
    况乐记得自己也曾想过替师尊照料那盆花,结果被师尊直接冷冷的驳了回来。从此之后她就再也不敢提这事了。
    茶香袅袅,齐霁却没有半点动茶杯的意思。
    一直到茶水都冷了,况乐见状过来把冷了的茶水撤换掉。她动作已经放得够轻,但还不可避免的弄出了些许动静。
    齐霁看过来,“不必换了。”
    况乐还是有些犹豫,“可是茶已经冷了,茶香已散。恐怕不好入口。”
    齐霁喜欢饮茶,同样的对茶水要求也很高。况乐亲自领教过他的挑剔。
    “不用了。”他说着示意况乐把茶杯放下,自己持起茶杯喝了一口。
    况乐再一旁见着师尊拿起她曾经碰过的东西,仔细品茶。内心里泛起一股极其隐秘的暗喜,那股喜悦在心底发酵,渐渐的经脉里游走。
    师尊入夜之后很少和她说话,也很少留她和他相处一室。
    她感觉师尊夜里不和她相处一室,倒不是为了她的名节着想,只是因为他不想和她待在一起而已。
    这次难得的让她留下来,况乐只觉得欣喜若狂。
    “你说……”
    况乐正在窃喜的时候,听到齐霁的嗓音。齐霁长得一副温文无害的俊美面孔,嗓音和他光风霁月的外表一样,嗓音温软,最是温柔不过。
    只是他平日里说话,略略沉下气海,所以原本温软的声线里也会带上几分不怒而威。
    今日也里那份威严此刻也放了下来,露出其下的柔软。
    “这人死之后,真的会有转世么?”
    况乐不知为何齐霁竟然会有这么一问,她小心斟酌了一下用词,“以前小时候听老人家说,有的。”
    “徒儿以前还未上山的时候,听下面丫鬟说老家有这么一桩,说是村子里的小子长到五六岁,说自己是十几里之外村子里的媳妇,和男人吵架一时想不开上吊死了。说起那个村子的事,也是头头是道,一桩都没错。”
    她说完之后,看了齐霁一眼,齐霁秀丽的眉眼在烛火里昏暗不明。
    只是眼睛里浮浮沉沉的有什么东西。
    “若是转世,恐怕是死了多久,转世之后就该多少岁了吧?”
    况乐点头,“应该是的。”
    她满心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师尊会问这些。
    她说完之后,听到那边的男人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像是什么希望又被打破似得。她不禁又有些担心,担心自己那话是不是讨了师尊的讨厌。
    “师尊,是弟子方才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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