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2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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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听见蒋慕渊的笑声,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你说说你,母后这些年根本就是把讨糖吃当作了乐子,她乐在其中,不管讨得着讨不着,她一样吃,偏你是个耿的,来当什么说客!”
    蒋慕渊笑得越发没有遮拦,起身道:“把我当说客的过程与您的这番话,原原本本地告诉皇太后,对她老人家而言,不一样是个乐子吗?”
    这话半点不假,圣上真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挥手让嬉皮笑脸的蒋慕渊赶紧出去。
    边上的韩公公憋着笑,将蒋慕渊送出了御书房,转身回来,见圣上还坐在龙椅上生闷气。
    他上前,恭谨道:“圣上,做儿子的能让母亲如何开怀,不是一桩幸事吗?”
    “只要给糖吃,母后就没有不高兴的时候,”圣上说完,脸上那无奈的笑容一点点收了,再说话时,已无多少表情,“你说说,清点人头的主意,是不是阿渊给母后想的?他怎么想到那一茬去了?”
    韩公公的眼珠子转了转,思量了一阵,道:“依奴才之见,极有可能是小公爷想出来的,但要说有什么旁的意思,大抵还真没有。”
    圣上挑眉,示意韩公公说下去。
    韩公公又道:“就像成国公这事儿似的。
    前回您考虑如何处罚成国公父子才合适,小公爷才给琢磨了一个流水席的法子。
    今日,也是揣摩您的心思,又给提了捐冬衣。
    这些主意,应当不是事先就想好了的,而是随机应变。
    所以,奴才想,怕是皇太后与小公爷提了开源节流,小公爷见皇太后烦恼,才给出了那么一个点子。
    就是为了哄皇太后高兴,为了国库里多些银钱,若不然,小公爷图什么?
    后宫里省下的银子又到不了他手里。”
    “朕真给了他,他也无处自己花去,”圣上似是满意这个答案,颔首道,“到最后,不是想着拨给灾民,就是要充了军饷。”
    韩公公眯着眼睛笑:“小公爷就是您手里的刀,您指哪儿就是哪儿。去抄个贪官,都记着给您把汉白玉搬回来呢。”
    圣上哈哈大笑,没有再说什么。
    另一厢,蒋慕渊出了御书房,原是要去陪皇太后说会儿话的,到了慈心宫外,才知皇太后昨夜观月,今日还未起,便又掉头出宫。
    前脚刚出了宫门,后脚就被绍府尹打发来的人手请到了顺天府。
    绍方德坐在大堂上,认认真真听丢了孩子的三家人说话。
    说不心焦是不可能的。
    原本以为流水席安稳过去了,绍府尹走出宫时脚步还十分轻快,甚至想要哼一段小曲,没想到一回到衙门里,就有这样的噩耗在等着他。
    流水席上没有乱,反倒是结束后出了差池。
    要知道,天子脚下,这几年大小案子是有的,拿刀子砍人也见过,可偷小孩,一年也未必出一回。
    昨日厉害了,一夜丢了三个。
    这跟上元时贾婷被掳不同,那事儿说到底是有人要谋划贾家,但偷三个老百姓家的孩子,那就是实打实的人贩子了。
    孩子可以说是一家人的命了,起早贪黑的,不就是为了养孩子嘛。
    这三家,往后日子都难捱了。
    绍府尹暗暗叹息,并非是衙门故意推诿,而是太难找回来了,总不能把满京城所有差不多的大的孩子都抱出来认一认吧?当然,这个想法,也是异想天开。
    蒋慕渊到顺天府时,与顾云宴、顾云熙兄弟打了个照面。
    顾云熙不住说着陈三来西林胡同求助的事儿,丝毫没有察觉到另两人之间的暗涌与默契。
    好在,无论是蒋慕渊,还是顾云宴,都无意再提前天夜里的事儿。
    顾云熙在衙门里说了,回到顾家,少不得又再说一回。
    朱氏听说给巧姐儿做布老虎的那家人的孩子丢了,也跟着揪心了一把:“我前回还说只在北地听过偷小孩的事儿,没想到京里也发生了。”
    “偷小孩又不分地方,一夜抱走三个,可见不是偶然有人临时起意,而是有一伙人,专门盯着小孩下手。”单氏亦是忿忿,骂了声“缺德”。
    朱氏又问顾云锦道:“你见过那孩子吧?”
    顾云锦颔首。
    那日与寿安从马场回来,正好在北三胡同口遇上了虎子,她想塞银锞子给虎子当见面礼,陈三都没有收下。
    她记得,那孩子的眼睛圆溜溜的,咧着嘴冲她笑,天真无邪得叫人心软。
    讲这么一桩事儿,自是气氛低落。
    吴氏是个急性子,感慨一番之后,刚要提气骂那人贩子,就觉得肚子一沉。
    她没有骂出来,整张脸却白了。
    单氏是过来人,一看她这个状况,心里就有数了,她笑着道:“这是要生了呢,不用慌,离孩子出来还要好一阵呢。
    你听伯娘的,稍稍缓过气,一会儿让你两个嫂嫂陪你回屋去,旁的事儿,伯娘来安排。”
    单氏安慰好了吴氏,又让人去请稳婆来。
    单氏轻松又平缓的口吻扫去了吴氏的慌乱,最初的惊讶过后,吴氏慢慢静了下来,冲单氏点了点头。
    第402章 喜事
    吴氏不紧张了,反而有了笑容:“有大伯娘在,就有了主心骨了,我感觉背都挺直了。”
    单氏笑着与吴氏东拉西扯了两句,确定她是当真放松下来了。
    与吴氏相反,顾云锦的心里却是慌的,只是怕影响嫂嫂情绪,她才板着脸,摆出一副浑然无事的模样。
    伯娘嫂嫂们说什么,她都只顾点头摇头的。
    前世,顾云锦自己没有生养过孩子,杨家里的妯娌、庄子里的妇人,她们怀孕生子时,她又丝毫不上心,因而对那鬼门关,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可那些人,亲疏有别,如今跟她的嫂嫂如何能比?
    况且,她还答应了顾云齐,会把一举一动都细细致致记下来,写信告诉他,好叫那个错过了孩子出生的新父亲也了解了解,孩子到底是怎么落下来的。
    所以,顾云锦如何会不小心,不谨慎呢?
    她都快要成为这屋子里最紧张的那个人了。
    好在,吴氏的心思都在她自己的肚子上,也就没有留意到顾云锦。
    等吴氏稍稍平复了一些,葛氏和朱氏陪她一道往四房走。
    她感觉肚子在往下坠,像是孩子沉稳了半个月,突然迫不及待要出来了,但还不妨碍走动。
    稳婆之前也讲过,能活动的时候就动一动,对后续用劲儿有好处。
    虽然走走停停,费了不少时间,但总算是走回来了。
    而徐氏已经收到了消息,在院外等着她。
    徐氏直直看着吴氏,见她神色如常,并无痛苦,便放心了些。
    产室是早就收拾出来了的,几个不经事的小丫鬟都在外头,沈嬷嬷和几个壮实婆子一道候着。
    单氏一看这架势,噗嗤就笑了:“如临大敌。”
    可不就是嘛,家里有妇人临盆,一家人都跟着惴惴。
    单氏让厨房备了不少长力气的吃食送来,吴氏并不饿,但想到孩子,趁着这会儿不痛,还是硬吃了一小碗。
    刚搁下筷子,稳婆也到了。
    稳婆做惯了这一行,笑得热情,几句话就让一院子人轻松了些。
    她进去产室里头瞧吴氏,顾云锦也想跟进去,叫朱氏一把拦了下来。
    “哪有叫你一个小姑娘进去的道理?”朱氏笑道。
    顾云锦闻言,打起了马虎眼:“我们家还讲究这个?哪个没见过血光呀。”
    这种歪理自是过不了关的。
    眼瞅着要出阁的小姑娘,那还是个小姑娘。
    单氏瞅着她道:“里头才多大地方,不缺你一个帮手,你还占地方。”
    顾云锦只好在外头等着,时不时扒着窗户往里头看一眼。
    为了让产妇避风,窗户也关得严实,透过雕花缝隙,能看见里头人影,而吴氏的状况是看不到的。
    顾云锦没有法子了,只能找了沈嬷嬷帮忙。
    沈嬷嬷一听这兄妹两人的约定,不由笑弯了腰,她这两个小主子怎么能这般有趣?
    有趣之外,又是对家里人满满的关心,真是叫她的心也一并热乎乎的。
    家里现在这样的和睦与热闹氛围,在一年多以前,沈嬷嬷都只能在梦里想一想,如今成了现实,她既感慨又激动。
    她自是连声应了,拍着胸脯道:“姑娘只管交给嬷嬷。”
    虽然看不到里头场面,但里头的动静还是时不时会传过来。
    吴氏此时没有阵痛,不晓得稳婆与她在说什么,逗得她发笑。
    突然间,那愉悦的笑声就跟卡了壳一般,发出来的成了的痛叫声,清清楚楚地落到了顾云锦的耳朵里。
    这一次,再没有停歇,从起先的隐忍,到痛极了时的惨叫,再到后来嗓子哑了,力气小了,连叫都要叫不动了。
    血腥味从屋子里传出来,热水端进去,再拿出来时泛着红光。
    哪怕顾家人不畏惧鲜血,也知道妇人生产就是如此,但还是替吴氏揪着心。
    单氏见顾云锦脸色发白,以为她是叫吴氏的状况给吓着了,便与她道:“听得骇人,血气也重,但一旦孩子落下来,整个人都顾不上那些了。
    你看伯娘我生了三个,每一次都是咬牙切齿,恨不能把这个痛得我死去活来的臭东西给摁死算了,真抱在怀里,全忘了。”
    顾云锦莞尔,道:“我有些庆幸哥哥不在家里了,他要是亲眼看着,肯定要急坏了。”
    “就该叫他们爷们着急,”朱氏哼了声,“不让他们急一急,还当孩子是天上掉下来的呢,可惜男女有别,不能让他们知道生产有多痛。”
    妇人对这个话题总有共鸣,你一言我一语的,也就冲淡了众人焦虑的心情。
    其实,吴氏的这一胎,以初次生产来说,生得并不算艰难。
    上午开始发作的,刚过了未正,家里就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如划破了黑夜的第一抹晨曦,让大伙儿都振奋了起来。
    最初时,孩子的声音有些小,后来就清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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