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2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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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走在后面的徐烁给他使了个眼色,跟着顾瑶进了他的办公室,顺便拿脚带上门,把箱子往桌上一放,非常自然的开启一个新话题。
    “你就不好奇我带回了什么重要证据么,这些东西和咱们之前的很多猜测都吻合,谜底就藏在者里面。”
    顾瑶的脸色仍是不好,可她不是不分时不分晌就乱发脾气的性格,当理智逐渐占据上风之后,她只是眉眼一转,目光落在那纸箱子上,又用余光扫了一下站在旁边一脸微笑的徐烁,见他眼里有着一点求和,一点讨好,随即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顾瑶走上前,从箱子里拿出一个档案袋,一边拆开一边说:“反正你的主意比谁都大,我也没力气计较。先说正事吧。”
    这话刚落,耳边就传来一声叹息。
    徐烁一手搭上顾瑶的肩膀,低声说:“下回我不会先斩后奏了。但今天的事,我也有我的难处,要是我告诉你我要去做什么,你一定不放心,会跟上来,那又要换我担心了。”
    顾瑶刚刚压下去的情绪,又要往上冒了:“你怎么还强词夺理,还成了我的错了?”
    徐烁轻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这十年来你和我都习惯了凡事亲力亲为、自己承受自己扛,有时候还有点独断专行,这一点是需要慢慢磨合的。要怪,就怪你我都是太为大局,为对方考虑了。”
    顾瑶这回没说话,只是用余光白了他一眼,随手翻开资料。
    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在徐烁“擅自”行动的时候,她也在做同样的事,要真的深究起来,他们对彼此隐瞒的又何止这一件?
    十年了,秘密实在太多。
    可这些事又该怎么坦白呢,不是他们不会分享,不会交代,而是经历的越多,成长的越多,便会选择沉默。
    要说责怪,恐怕当徐烁知道她今天上午做了什么之后,只会更甚。
    一想到这里,顾瑶已不再生气,她叹了口气,露出一个笑容,说:“那咱们就约定一下,这种事以后下不为例,如何?”
    徐烁笑了:“好,一言为定。”
    第207章
    chapter 207
    顾瑶和徐烁花了一下午的时间, 看了将近三分之二的资料, 从资料的排序和日期上来看, 这些应该只是当年资料的一部分, 但已经足够串联起整个逻辑链。
    这里每个村民都有一个档案, 每份档案里都有非常详尽的看病过程记录,包括诊疗本, 看病记录, 处方单等等,除此以外还有该村民的家庭环境,家庭成员记录,有的是一家子, 资料被分成了三份,要根据姓名和人物关系进行划分。
    还有,南区工厂关于当年的污染善后处理,每一次会议也都有记录, 而且是手写, 自己虽然潦草却能大概辨认出内容。
    南区工厂的管事者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解决排污问题, 因为工厂的污染物有多大危害,他们心知肚明,想要解决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靠花钱给村民们“福利”用来封口。
    当然,这些资料里没有萧绎琛和徐海震的, 徐海震早在这之前就搬走了, 萧绎琛当时正在外面读医科大学, 课业繁忙,一年都不回去一次。
    反倒是顾承文的资料,相当有趣。
    顾承文的资料是这里面最薄的,只有一张纸,开头写了他的名字,家庭关系,下面写到病情的时候,刚开了一个字就被划掉了,再无下文。
    至于病例和看诊记录,那就更没有了。
    但越是如此,越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顾瑶盯着这张纸,说:“看来他的身体那时候就有问题了,而且不愿让人知道。”
    顾瑶想,顾承文是村代表,在为村民们争取“福利”的时候,工厂的文员要记录档案,顾承文或许就在旁边?
    所以当文员建立他的档案时,才写了一个字,就被顾承文打断了?
    这时,徐烁将手里看到一半的资料递给顾瑶。
    “这里面记录了南区福利院的情况,住在这里面的孤儿虽不多,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顾瑶接过来一看,愣了。
    这些孤儿要不就是畸形,要不就是先天残疾,或是智商不足。
    徐烁说:“以顾承文当时的年纪,正值适婚生育,而且他又额外有女人缘,他后来和李慧茹和柳玲玉有牵扯,但在这之前或许还有别人。”
    顾瑶一怔:“你是在暗示,这些畸形儿其中有的和他有关?”
    “无论是当时的南区还是整个江城,二十多年前的医疗水平和人们的观念都比较传统、落后,如果在建立档案的时候,顾承文就已经知道自己的问题,这才阻止,那么他是从什么途径,因为什么事知道的?要么就是无法生育,要么就是生出的孩子有问题。”
    顾瑶沉默了。
    徐烁的分析可能性倒是很大,也许顾承文在那时候就已经受到生育带来的巨大刺激,这才对自己的遗传基因特别在意,甚至到了执着的地步,此后二十多年都在这件事情上死磕。
    如果这个推断成立,也就难怪顾承文会先和李慧茹结婚,李慧茹应该是第一个为他生下健康孩子的女人,可惜是女儿。
    而后又出现了柳玲玉,柳玲玉是第二个,而且更成功,那是儿子,所以顾承文又抛弃了李慧茹。
    临近傍晚,顾瑶和徐烁一起开车回家。
    车子开到一半时,顾瑶忽然提议想去一趟超市,今天不想吃外卖。
    徐烁见状,微微一笑,将车子掉头开向最近的超市。
    眼见顾瑶的心情已经恢复如常,不再似前两天那样颓废、自暴自弃,他也放了一半的心。
    明明只有两个人吃饭,却买了三大兜子的蔬菜和肉,顾瑶的小厨房里头一次这么热闹,毕竟两人都是生手,真的忙活起来不互相添乱就算不错了。
    客厅的电视里播放着江城新闻,厨房里却时不时传来锅碗瓢盆撞到一起或是掉到地上的声音。
    中间还有一个菜炒糊了。
    折腾了两个小时,总算拼凑出四菜一汤,色香味都不全。
    顾瑶皱着眉,一脸纠结的坐在桌前,瞪着这一桌非常不漂亮的成就,说:“下厨这件事还是要看天赋的,果然不适合我,也不适合你。”
    徐烁加了一块肉放到她碗里,说:“谁说的,我倒觉得再多练习几次,我会更得心应手。”
    顾瑶笑了:“刚才是谁,炒菜的时候还用锅盖挡在自己前面,连油点子都怕,还得心应手呢。”
    顾瑶说完就把肉放到嘴里,嚼了两下,吐了。
    “老了,嚼不动。”
    “哦,那再试试这个。”徐烁又夹了一口菜给顾瑶。
    顾瑶有点排斥,有点嫌弃,那个菜都炒变色了。
    在徐烁略带笑意注视下,她只咬了上面的一点点,便抬起眼皮,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随即说:“难吃。”
    精辟的两个字点评。
    徐烁笑出声,放下自己的筷子,说:“哎,看来我对自己的定位还是有误差,得心应手这四个字不够客观,那我以后还是专心在法律上吧。”
    顾瑶瞪着他:“你就是拿我当小白鼠。”
    话落,她也放下筷子,拒绝再吃。
    结果晚饭还是叫外卖解决。
    饭后,两人没聊一句眼前的危局,就只是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里看泡沫剧,顾瑶懒懒散散的靠着徐烁,连动都懒得动,连喝水都是徐烁起身去倒再回来投喂。
    直到打了两个哈欠,顾瑶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终于投降:“我不行了,想睡了。”
    “好,先去洗漱吧。”
    “嗯。”
    半个小时后,顾瑶洗过澡,又将头发吹的半干,简单的拍上护肤品,便钻进被窝,撑着眼皮子等徐烁。
    一个大男人洗澡比女人还磨唧。
    等顾瑶都昏昏欲睡了,徐烁终于带着一身香气进了卧室,闻着就骚包。
    顾瑶闻香醒来,等徐烁进了被窝,她就自觉地滚进他怀里,环住他的腰,小声咕哝了一句。
    徐烁起初没听清:“嗯?”
    顾瑶又重复了一遍。
    徐烁一顿,安静了两秒,倏地响起一声低笑。
    不需要多说,一切都用行动来呼应。
    这一夜属于有情人。
    等到第二天太阳都升了起来,两人才醒,这还是这段时间以来,顾瑶的第一个懒觉,眯着眼,一动不动。
    徐烁率先起身,洗漱后还煮了咖啡和鸡蛋,折回来见顾瑶还在赖床,便将人从被窝里挖出来。
    顾瑶一副想和这张床耗上一天的架势,往徐烁怀里一歪,说:“我已经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
    顾瑶的睡眠一直有点障碍,还有偏头疼的毛病,过去这几个月又高负荷工作,身体几度吃不消。
    徐烁接道:“难得你能睡个好觉,一定是我的功劳。”
    顾瑶默默地翻了白眼,又说:“希望我后半辈子的每一觉,都能像昨晚一样好。”
    轻松闲暇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
    两人吃早餐时,新闻里正在播报最新消息,有媒体记者掌握到第一手资料,在这个阳光普照的早晨,给江城投下一枚重担。
    “江城基因”的总裁祝盛西刚刚去世,公司归属尚未裁定,“江城基因”的运作就面临重大考验,一位曾有意与“江城基因”达成战略合作的制药公司,突然在这个早晨宣布全面撤资,急于和“江城基因”划清界限。
    同一时间,网络上也有消息流出,“江城基因”的基因药研发和生产有涉毒嫌疑,爆料者声称自己曾是“江城基因”的内部员工,因在工作中意外得知内情,所以急忙辞职。
    不到中午,又有某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称,阮正新在离开江城之前,曾将一份重要资料交给他,此事不仅事关重大,还与江城著名房地产公司有关,已经被他交给警方处理。
    再来,“江城基因”祝盛西临去世前留下的手写信和“江城基因”内部最重要的机密文件,也被一匿名者寄给政府的监管部门,监管部门感到骇然,已经准备全面彻查。
    “江城基因”某高管也在此时透露,连启运的死确有蹊跷,“江城基因”当初提供给警方和法院的资料被动过手脚,呈上法庭的药方内容不实,真正的药方中某些成分比例远远超过国家规定标准。
    下午,又有告密者出现,称这十几年来的器官贩卖大案,与“承文地产”的总裁顾承文有关,该告密者还说,自己的朋友也参与其中,直接受到顾承文指派,事情败露后此人已经下落不明,疑似遭遇不测。
    紧接着,又有消息曝出,二十几年前因南区工厂污染事件而深受其害的南区村民,在此后若干年间,被当初的村代表骗去参与实验新药,但这些药物没有令他们的病情得到控制,反而还加速恶化。
    更有其他村民指出,当年南区工厂和村代表联合隐瞒事实真相,许多村民到死都不知道他们的病和这家工厂的排污有关,该村民也是最近才得知,当年的村代表,以代表村民们谈判土地使用权买卖为名,收取好处,进而隐瞒南区工厂的污染真相。这也是该村代表获取暴利,用来投资房地产的第一桶金。
    这之后,爆料消息一条接一条,而这些消息或直接或间接都指向了“承文地产”的老板顾承文,以及他一手扶植的“江城基因”。
    “江城制药”和“江城医疗”的两位总裁王忠利和刘震东也相继站出来,说非常愿意配合政府和警方的调查,积极提供资料。
    直到傍晚,“承文地产”和“江城基因”的大门外,已经被许多受害者家属亲友围住,抗议示威。
    也不知是谁散播消息,说警方在水库中打捞出来的尸体,正是被顾承文灭口的阮正新。
    现在,无论是政府监管部门、警方还是媒体,都在努力寻找顾承文,只是从早上开始,顾承文就下落不明。
    华灯初上,一直在家等待消息的顾瑶,终于接到了电话。
    是庄正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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