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沈念捂住嘴，只露出一双笑眼，“好淼淼，我错了，向你道歉，小仙女不气啊。”
    徐淼淼哼哼两声，强装的愤怒就装不下去了，噗嗤一声笑开。
    “好啦好啦，知道你无聊，给你看呀。”她把镜头重新转回跑道，兼任解说，“现在顾晟领先大部队一圈半，领先第二名一圈。
    他拿下第一已经板上钉钉啦，听到一声声的呐喊了没有？都是给他的！”
    手机镜头跟人眼不一样，视野有限，且晃动得厉害，沈念一点也不嫌弃，固定好手机，就双手托着下颚，认真观看。
    桌子上立着的镜子，映出她明媚的笑脸。
    徐淼淼的解说还在继续：
    “现在第六圈了，顾晟还跑得很轻松，完全不累耶，第二名都气喘吁吁了啊。”
    “第七圈了，天啊，顾晟还在加速！”
    “剩下一百米，念念，顾晟他太厉害了，他把第二名整整甩下一圈半！”
    “冲过终点线了！”
    “哈哈哈哈哈，谢廷和林浩冲上去想扶他，被他特别嫌弃的甩开了，跑完3000米完全不累的。”
    沈念目不转睛盯着镜头里意气风发的少年。
    真的太帅，太好看，太耀眼了。
    她略微带上花痴滤镜地想。
    ……哦，滤镜去掉。不必带滤镜去看，已经帅到人神共愤。
    “对了，念念。”
    镜头突然冒出徐淼淼的脸，沈念一惊，忙敛起自己阳光灿烂的表情，一本正经，“怎么了？”
    “你等等啊。”热闹嘈杂的声音变小，徐淼淼走到了没什么人的角落，“你昨天让我留意姚菲薇的朋友，什么情况啊？”
    沈念没瞒她，简短地说了一遍。
    徐淼淼眉头皱的老高，“会不会是陈岚骗你呀？菲薇，应该不会吧？”
    “我有百分七八十的把握，找出陈岚说的那个朋友，就能得到证实了，而且你记得上次造谣我和沈律恋爱同居帖子里的那张照片吗？
    我向门口保安打听过，有个陌生女孩进小区，他描述的打扮和长相，很像姚菲薇。”
    很像不一定就是，她当时没对号入座，但这次又发生这样的事，联系起来，心里基本有了答案。
    “真的吗？”徐淼淼立刻露出膈应的表情，“那太碧池了吧。”
    沈念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嘛，哪像淼淼你，一眼就能看个底掉，什么都写在脸上的。”
    徐淼淼：“……我觉得你这不是在夸我。”
    沈念无辜地眨眨眼。
    “好了，言归正传。”她说，“如果可以，多观察观察她，我其实还没弄明白她的目的。”
    徐淼淼比了一个ok的手势，“行。”
    又么了一下，“下午放学，我和夏天去你家找你呀。”
    沈念特别欢迎。
    —
    沈念一直和徐淼淼聊到沈妈妈喊她吃饭，才意犹未尽挂掉视频。
    中午又有大骨汤。
    沈念喝汤的手都在抖，“妈，你不会打算连着一个星期给我一天两顿大骨汤吧？”
    沈妈妈给她夹一块红烧肉，“是，多喝点骨头汤对你伤口好。”
    沈念脸皱了起来。
    她忍不住摸摸自己肚子，这么咸鱼一样休息一个星期，天天两顿大骨汤，她得胖多少斤？
    她应该是个小仙女，不能变成小仙猪。
    “妈，猪肉不是涨价了吗？”
    沈妈妈笑了起来，“你爸你妈赚的钱难道还不够你吃几顿骨头汤？”
    沈念小声嘟囔，“会胖嘛。”
    “臭美。”
    “您自己不也一样。”
    沈念蹭到沈妈妈身边，往她肩上一靠，“再说，我爱美、颜控都是遗传的，毕竟我一出生就这样，一定是因为您性格也是这样。”
    沈妈妈轻轻敲一下她的脑袋，眼里却是浓浓的宠溺，“多大人了，还撒娇。”
    沈念笑嘻嘻的，“那我多大了，也是妈妈的小棉袄，是妈妈的女儿嘛。”
    沈妈妈笑着摇头，心里高兴女儿跟自己亲近，却一点不退步，“行了，你再撒娇，妈都不会退让的，骨头汤你得喝。”
    她顿了下，“不过，一天喝一顿吧，免得你腻了，以后再也不敢碰。”
    沈念目的得逞，眉开眼笑，“谢谢妈妈。”
    然后，沈念发现她得意的太早了。
    骨头汤是变成一天一顿了，但另一顿换成了猪蹄，各种方式炖猪蹄。
    沈念生无可恋。
    只能眼睁睁看自己体重一点点往上爬，拽不回来。
    汤汤水水，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跟养小猪仔一样养了一个星期，沈念真的无比思念学校。
    她以前是喜欢读书，但也就那么多喜欢。
    可现在恨不得立刻跑到学校，听每个老师唠唠叨叨，上课下课都埋在不见人的书堆里。
    归根结底，她真的吃怕了。
    而且，她想念坐在她后面，那个总是云淡风轻，只有对她会偶尔露出调皮，会变得不太一样的少年了。
    ……这么说好像有点自恋和暧昧。
    但沈念这一个星期过得无聊，仔细回忆一遍他们相处的点滴，发现确实是事实。
    顾晟喜欢自己吗？
    她不确定。
    唯一确定的是，她对他，是不同的。
    就像她对顾晟是双标的。
    顾晟对她，也是。
    可不管怎么样，当下的情况是，她的喜欢得藏在肚子里，先着重抓学习。
    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恋爱脑，理智在线，但她确实喜欢顾晟，万一她告白成功，他们在一起后，她就变成了恋爱脑呢？
    她不觉得顾晟会喜欢比他差的人。
    她同样。
    —
    又是一周周一。
    沈念昨天去医院检查，拆了石膏，医生夸她养得好，只要不剧烈活动，日常走路没问题。
    她终于可以回学校。
    她昨晚约了顾晟一起上学，今天像以往一样起的早。
    沈念一醒，沈妈妈也醒了。
    她披一件外套出来，见沈念已经换好校服，正弯腰从冰箱里找东西，说：“念念，你爸说今天送你去，你去把你弟弟叫醒，你们一起走。”
    沈念抓一瓶酸奶，关上冰箱门，“我约了同学一起去呢。”
    沈妈妈想了会，说：“顾晟？”
    沈念嗯一声，“我们平时都一起走。”
    沈念在家休息这几天，顾晟来过两次，一次给沈念带沈律放学后，老师又另发的卷子，一次来给沈念讲课。
    两次他都特地只待在客厅，并不进沈念房间。
    知进退、懂礼貌，懂避嫌，沈妈妈对他的印象一次比一次好。
    “你问他吃过早餐没，没吃就一起上来吃，然后你爸一起送你们过去。”
    沈念犹豫了下，说：“那我问问。”
    沈妈妈点头，去厨房准备早饭。
    沈念握着手机给顾晟发消息，没过一会，顾晟就回复过来，她有点失望地叹一声。
    “妈，他说不上来了，在小区门口等我们。”
    沈妈妈应了一声。
    六点五十分，沈爸爸把车开出车库，沈念从车窗往外看，没过一会，就看到站在路边的顾晟。
    沈爸爸停车让他上来。
    顾晟礼貌地喊了沈爸爸一声。
    沈律回头看他一眼，哼哼两声，又转回去补眠。
    “早安。”沈念冲他笑，又从书包里翻出一盒热好的牛奶，找出一块三明治，“吃吧，特地给你带的，因为你客气不肯来我家。”
    顾晟安静看着她，早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如夜色一样深的眸底，缀上了满满星光。
    他思念她。
    尽管三天前，他们刚见过。
    几秒后，顾晟自然地收回视线，从沈念手里拿走三明治和牛奶，“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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