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孟晓彤正陷在自己的思绪理，闻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反驳，“没有没有……”对上一双岁带笑的眼睛，她忽然就没那么紧张跟不好意思了，她抿了抿唇，重新开口，“岁岁，我是想问你有没有空，想请你去我家……好吧，是我爸让我问的，你也知道我家是做服装生意的，他就是想跟你谈合作的事，你如果……”
    孟晓彤说着话，头一点点垂了下去，声音也越来越小。
    “好。”岁岁在孟晓彤话没说完之前，一口答应下来。
    孟晓彤微愣，“不是，岁岁你不用……”
    “我们认识这么久，还没去过你家玩呢，不介意我带上花云吧，她肯定也想去的！”岁岁朝她笑，声音温柔，“下次再换我请你去我家玩，花云家也去！”
    孟晓彤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好！”
    她一直知道年岁很好，但是没想到能这么好。
    ……
    岁岁带上花云一起，去孟晓彤家做客。
    其实不用孟晓彤说，岁岁也准备找孟家合作的。虽然有在商言商的说法，但并不就是说要不近人情，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有什么好事或机会大家总是会第一个想到熟悉的人，这是人之常情。
    孟妈妈事先问过了岁岁跟花云的口味，两人回复的是不挑食，但是等坐上桌子的时候，却看到很多她们俩喜欢吃的菜，显然是孟晓彤在平时相处的时候记下来的。
    一顿饭吃完，花云留下来跟孟晓彤及孟妈妈一起聊天，岁岁跟孟爸爸两人上楼进了书房。
    家里的阿姨泡了茶送上来。
    “岁岁，晓彤已经跟你说过了吧，今天找你来，主要是谈综艺合作的事。”孟爸爸叫孟田泽，性格比较直爽，直接开门见山，但是之后又解释了一下，“其实我本来是想让公司的人直接去找你们谈，正好晓彤说起想请你们来家里玩，我想了一下，索性直接找你说。我跟晓彤提起这事的时候，她是很生气的，也是我想得不周到，把生意的事混进了这里面来，我已经跟她道过歉了，同样也跟你道个歉。”
    岁岁摇头，“我一开始也是想跟孟叔叔你们合作的，我应该早点说。”
    孟田泽看着眼前这个才刚成年不久的女孩，眼里满是赞赏。
    二人就合作的事认真探讨了一番，敲定了初步的方案，具体细节则会交由双方公司的人来完善，最后再签订合同。
    时间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岁岁跟花云准备走了，孟晓彤跟孟爸爸孟妈妈将她们两个送到门口，临上车前，岁岁凑到孟晓彤耳边，小声安慰她，“你不要多想，其实我原本也打算找孟叔叔合作的，只是不好意思跟你开口。”
    孟晓彤当然知道这话是在安慰她，可她还是被安慰到了，“岁岁你最好了！”
    “你也很好啊~”岁岁笑着回道，跟孟晓彤一家人挥手道别，坐进了车里。
    ……
    七月六日，周一。
    手游《少女旅行日记》官方公布了综艺节目《少女的新衣》开播时间，七月十一日，也就是本周六，这个时间既是周末，同时全国的学校也差不多开始放暑假了。
    网络上讨论度很高——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对综艺挺感兴趣，但是对游戏更感兴趣啊！看了网上流出来的视频，里面的衣服真的好漂亮呜呜呜，我想玩游戏，我可以充钱，球球你们快开服吧，或者送我一个内测激活码也行啊！】
    【子宁粉丝打卡！悄悄告诉你们，我们子宁的审美一眼难尽2333333】
    当然现实中讨论的人也很多，特别是榕城圈子里——
    “没想到啊，老余她闺女这一回玩出花样来了！”
    “当初都觉得她这回要赔本，谁知道反而引来这么多关注，找上门来的合作商肯定很多吧，每家拿一点，这本钱都快回来了，相当于是一分钱不花给游戏做了大宣传！”
    “到底是能考上阅微的人呐，脑子就是聪明，只是以前没用对地方而已！”
    “现在也没用对地方啊，一个破游戏，还是免费的，宣传了又怎么样？有多少会愿意去花钱？”
    相比外行观众纯看热闹，游戏行业从业人员以及各大手机平台代理商对年糕科技的这一次动向，其实是非常看重的。
    对游戏行业从业者来说，这是对行业前景的一次大胆探索，毕竟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舍得这样下血本来做游戏宣传，整个游戏行业非常小众，相对玩家基数也非常小，抱成一个小小的圈子自己玩耍。而对手机平台代理商来说，可以算是利益相关，因为年糕的游戏最终肯定要跟他们合作，而到时候游戏的收益越高，他们所能获得的收益也会更高，因为他们是拿抽成的。
    总的来说，双方都十分的期望年糕科技这次能大获成功。
    ……
    年糕科技。
    综艺节目将要上线，《少女旅行日记》很快也将进入公开测试阶段，按照这个世界的行业规则，这一步其实已经相当于是正式运营了，因为公测的数据不会再删除，充值渠道等也都已经开放。
    按理来说，这个阶段，游戏公司就该主动联系手机平台代理商，进行相关的预约预热活动。
    年糕科技负责运营的是别听枫，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跟代理商谈合作了，但是始终没有收到自家老板的指示，这让她怀疑老板是不是忘了这茬？眼看时间越来越近，她感觉自己头发都要薅秃了，最后憋不住，找了老板问。
    “年总，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上架游戏了？”别听枫在电话里问。
    阅微暑期有社会实践活动，她家老板跟着系里的教授外出了，所有事情一律通过电话或者视频会议解决。
    “时间是差不多了。”电话那头，老板给了肯定答复。
    别听枫总算舒一口气，接话道，“那行，我这边准备一下，去跟平台代理商谈……”
    话没说完，就被老板打断了，“不用。”
    别听枫：“……啊？”
    “我们不走平台代理渠道。”老板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仿佛这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事一样，“不止是这一次，以后年糕旗下所有的游戏，都不走代理渠道。”
    老板轻描淡写一番话，像是晴天降下一道霹雳，把别听枫给劈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感觉脑子是空的。
    公司其他人知道她给老板打电话，在旁边等着结果呢，却见她一副受到了重大打击的表情，顿时也跟着忐忑起来。
    “听枫，怎么了？”
    “老板怎么说？”
    “是出什么意外状况了吗？”
    别听枫眨了眨眼睛，打量了一遍周围的人，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深呼吸一口气，而后开口说，“我们最近可以不用为跟平台商谈合作的事发愁了。”
    “咦咦咦！老板这么厉害吗，自己把这事搞定了？！”
    “年总万岁，我的发际线保住了！”
    在大家高兴欢呼的时候，别听枫面无表情补了一句，“因为年总说公司游戏不走代理渠道。”
    众人：“……？？？”
    ……
    各大手机平台商还在等待年糕科技的人主动上来门来合作呢，结果等啊等，等到综艺节目《少女的新衣》播出了，也还是没有等来。
    他们纷纷猜测，是不是年糕科技第一次做游戏（之前两个免费游戏不算），不懂这一个行业要怎么运转？
    直到他们发现《少女旅行日记》官方发布的微博。
    第31章
    @少女旅行日记手游v：亲爱的玩家们，《少女旅行日记》将于7月21日开启为期两周的限时不删档测试！官博菌将在当天早上9:00发布下载链接，玩家们也可以通过游戏官方网站进行下载安装。玩家们在限时测试期间的所有充值金额，将在游戏公测后，以200%的比例返还，详情戳这里→[网页链接][亲亲][亲亲]
    各大手机平台代理商在看到这条微博后，纷纷讨论开来。
    “年糕这是什么意思？？”
    “不走咱们的平台代理渠道，直接引导用户通过官网下载？”
    “这是准备只开一个官服吗？不想出渠道代理费？呵呵，人不大，心倒是挺大！”
    “一个初入行业的菜鸟罢了，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手机游戏不就是图个方便，真以为离了平台，玩家有那么多耐心去搜索下载？！”
    “等着吧，吃了亏就会知道回头找我们了！”
    ……
    普通玩家们不知道年糕的游戏走官网下载意味着什么，游戏行业从业者们却是很清楚。
    某个交流群里。
    “你们看《少女》手游官方发布的微博了吗？他们是怎么想的？”
    “年糕的老板不缺钱吧，而且他们花在宣传上的钱，据说单靠综艺的广告合作就赚回来了，相当于是白赚了这么高的热度，不管怎么样这次都不会亏了，没有了压力，所以任性吧。”
    “说实话也只能羡慕了，人跟人是不能比的，如果我们玩这么一出，只会落得个血本无归的下场，以前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不过我有点不懂，以年糕现在的势头，应该是有资格去跟平台代理商们谈吧？或许可以谈到五五，甚至更多也不是不可能，这样虽然要付渠道费，但是可以扩大用户群体，相应的其中愿意充值付费的人也会增多，总的来说是可以赚回来的。年糕为什么不去谈呢？”
    “我其实挺希望年糕能一直坚持下去，并且还有很好的成绩，这样或许有一天，平台代理商们会妥协也不一定呢……”
    ……
    综艺《少女的新衣》开播前一天。
    岁岁结束了阅微的暑假社会实践活动，赶回了公司。
    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公司的规模又扩大了不少，而随着人员的增加，原本宽敞闲适的别墅，就有些不够用了，更换办公场所的事，必须要提上日程。
    岁岁跟之前一样，向公司的众人征集新的办公场所选址意见。大家还是挺喜欢现在的办公场所，一个是环境真的好，另一个也是待久了有感情（懒得折腾），但是没办法，这里的空间有限，现在还能将就用着，等再招人就会显得十分拥挤，到时候再好的环境也是白搭。
    最后经过大多数人投票，选定了cbd写字楼。
    岁岁坐在上首，单手托腮，跟大家开玩笑，“兄弟姐妹们加把油，做完这一票赚了大钱，我们自己盖栋楼，想要什么景色自己造！”
    公司里都是年轻人，本来就没那么拘束，现在老板这么接地气的带头开起了玩笑，大家也很配合，会议室里气氛顿时轻松起来，笑声一片。
    但是并没有持续太久。
    看到大家情绪一点点低落下来，岁岁心有疑惑，但她没有立刻问出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语气轻松，“大家忙自己的事去吧。”她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终停留在肖成睿身上，“肖师兄，你留一下，我有点事跟你说。”
    会议室里的人散去，最终只剩下岁岁跟肖成睿。
    “肖师兄。”岁岁看着肖成睿，“能跟我说说，我外出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对于被问起这个问题，肖成睿其实一点也不意外，他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岁岁，之前你给营运部门那边的指示，大家基本都知道了。”一般正式场合，肖成睿会叫‘年总’，但私底下就会叫‘岁岁’，因为彼此之间关系好，而且何清嘉这一层关系在。
    他说的是‘年糕科技所有游戏不走手机平台代理渠道’这事。
    “大家虽然表面上不说，但私底下对于你的决定都很疑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选择不走手机平台代理渠道。特别是运营那边，他们之前为了跟平台代理商们谈合作，做了很多准备工作，目的是希望能拿到更多的分成，我私底下听说过，他们似乎挺有信心的。你的决定出来，他们都傻了，虽然这样可以省了很多工作，但终究心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岁岁你懂的吧？”
    肖成睿看向上首处。
    “我知道的，学长。”岁岁点头，“其实在做决定之前，我就预估到了大家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强烈，原本是想等个合适的时机跟大家说，现在看来得提前了。”
    “花……”岁岁习惯性想叫美貌小秘书给她通知大家来开会，但是一开口才反应过来，花云今天有事没来公司。
    心里感叹了一下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岁岁对肖成睿说，“肖师兄，帮个忙，再把大家叫回来，重新开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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