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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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中午,俩小的也要回来吃饭,苏向晚洗了两个水萝卜,削成一盘子,然后再用早晨买的辣椒炒了个腌野猪肉,呛了一盆的浆水,就开始擀面了。
    中午吃长面,有稀有干还有肉,俩孩子就能顶一下午,不会饿肚子。
    李承泽吧,今天确实是摇身一变,有人支持了。
    但是,他希望苏阿姨给自己服个软,来问自己啊。
    可是,人家在厨房里忙碌着,还把小吱吱给拴到了案板旁,不让出来继续祸祸,理都不理他。
    “苏阿姨,你就不问问我为啥笃定自己可以去上学,没人会追究我的原因?”忍不住,李承泽跑了进来,围着灶台就问。
    苏向晚白了他一眼:“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我不想跟中山狼说话。”
    摆明了的,几家子邻居,李承泽这是观察了一天,给自己找到后盾了。
    这货果然是反派,不是像驴蛋那么的,永远正义,真诚,也只爱妈妈。
    “中山狼就是白眼狼的意思,你不要以为我不懂,我小时候就读过《中山狼》的课本。”李承泽不甘示弱的说:“我就是想出去上学,这没错,而且,你肯定当不了干部,因为,我认识咱们的县委书记,也认识县长,他们啊,我全认识。”
    “跟我说说,谁能帮你?”苏向晚问。
    李承泽得意的说:“咱隔壁住的县委书记,名叫邓高明,那是我爸同学。”
    哟,果然是大人物。
    难怪他小尾巴翘起来,想上天。
    苏向晚说:“邓高明真要是你爸同学,当初人家咋不帮你,让你在外头乱跑?”
    李承泽撇了撇嘴,说:“反正,就跟县长李逸帆是个怪物一样,邓高明是个好人。”
    苏向晚正准备再问问这家伙,李逸帆究竟为什么让大家都说怪呢,就见一个妇女从外面走了进来。
    “是小苏同志吧?” 这是隔壁县长邓高明的家属,陈大姐。
    她笑着走了进来,说:“我姓陈,叫陈明,你叫我声大姐就好。咱们新邻居,我家也没啥好东西,豆瓣酱你们能不能吃,我端了点儿来。”
    苏向晚一看豆瓣酱,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陈大姐怕是不知道,我最爱吃的就是豆瓣火锅。”
    “闻着臭,吃着香,豆瓣火锅那是真的好吃。” 陈大姐总算找到知已了,悄声说:“原来的县长家就不爱闻这味儿,现在来一个女县长,也不能闻这味道,我但凡做一回,她都得躲出去,所以我最近都不敢做火锅。”
    从背后拿出半截子葱来,她说:“我们现在都是这么吃。”
    生葱沾酱,这味儿其实挺冲的,属于黑暗料理,苏向晚一般不敢吃,但为了陈大姐的面子,还是掰了半根吃了一口。
    酱是真的够鲜,葱也够辣,确实好吃。
    跟苏向晚进了屋子,陈大姐掏了五十块钱的粮票出来,直接就塞到了苏向晚的手里:“这个你拿着,补贴家用。”
    “我们家粮票是够的啊,陈大姐,平白无顾的,你这是……”
    “那孩子叫李承泽吧,说实话,你们一般进来我们就认出来了,我家老邓跟承泽他爸原来是同学,一直以来不敢伸手接济这孩子,也是因为现在风声紧。” 陈明怕苏向晚不要,使紧捏着她的手呢:“宋团到底不是一般人,把这孩子给收下了,总之,不论发生什么事,万事我们都会帮着你们的。”
    苏向晚也没客气,就把粮票给收下了。
    毕竟李承泽家里那么多的亲戚,朋友,同事,没人养的孩子她养了,既然有人资助,那她必须得拿啊,现在可是个啥也不及粮票要紧的年代。
    陈明四处转着看了一圈儿,悄声说:“对了,李县长跟咱们不是同类人,晚上她请咱们吃饭,到时候你要不愿意吃,咱就一起回来。”
    这又是一个说李逸帆脾气怪的。
    “咱们李县长喜欢啥,我备一点儿?”苏向晚问陈明。
    她对李逸帆那个县长抱的希望很大啊,不喜欢听别人打击自己。
    陈明想了半天,说:“爱干净,特别爱干净。”
    顿了顿,她说:“还有一点,她特别讨厌孩子。”
    苏向晚看了看自家院子里叫吱吱拉的到处都是的柴禾,棍子,心说,中大奖了呀,新县长讨厌的东西,我家全有。
    “行,那咱晚上见吧。”苏向晚说。
    “妈,妈妈。”吱吱刚才出去溜了一圈又跑了进来,伸手就给了苏向晚一颗糖:“妈妈吃。”
    “红虾酥?”苏向晚就问:“糖是哪来的?”
    吱吱指着外头呢:“一个老奶奶给的。”
    何妈正跟在后面看吱吱呢,没跑及,叫苏向晚捉了个现形,讪笑着也进来了:“哟,这小闺女是你家的呀,长的可真是可爱。”
    昨天她还跟苏向晚俩干了一仗呢,今天居然还给吱吱给糖吃了,也是够好玩的。
    不过,她又气哼哼的说:“那树上的杏子就当是咱俩家的吧,你家吃一半,我家吃一半,咋样?”
    这是个锱铢必较,啥都要分明白,分清楚的老太太。
    本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吱吱到她家门上探了探脑袋,就把老太太给勾过来了。
    苏向晚对此很有经验:“杏子刚黄的时候,大家都爱吃,但吃上几天,等你牙倒了,胃酸了,就扔地上也没人拣,且不说是谁家的,我明天得先卸一半儿,卸下来晾门板上晒着,秋冬季节蒸点黄米糕吃,往里面点上两枚,那才吃好吃呢。”
    何妈显然也是个爱吃的:“黄米糕里放杏干儿,能好吃?”
    “蒸透的杏干儿最配黄米糕了,要不,我现在上树卸,你等着,咱把它今天就给晒了?”苏向晚说。
    何妈转念一想,又不肯了:“算了吧,我家还忙着呢。你家这小闺女是真可爱,咱们李县长啥都好,就是不喜欢孩子,她今晚请大家吃饭,你别的那几个都甭带,只带着她过来就完了,我估计她呀,咱们县长还能忍受两分钟。”
    却原来,老太太是过来说这个的。
    看来,她倒是很体贴她家主人的心意。
    驴蛋和狗蛋俩放了学,旋风似的就刮回家了。
    “哥哥,隔壁请吃饭哟。”吱吱一看俩哥哥进来,赶忙儿的就汇报上了。
    驴蛋还没说话呢,狗蛋嗖的一下,已经抱着杏子树窜起来,去看隔壁了:“妈,妈,是那家要请咱们吃饭吗?”
    何妈和保姆小芳煎炸蒸煮的,正做着饭呢。
    驴蛋也窜上了树:“我们还从来没有吃过别人家的饭,闻起来好像是在炒菜。”
    虽然自家的饭就够好吃的,但是孩子嘛,总喜欢尝尝别人家饭菜的味道。
    “妈,要去隔壁,我是不是得换套衣服”驴蛋赶忙的翻着呢,翻出一件还算新的立领小外套来就披上了:“你看这件咋样?”
    苏向晚心说,隔壁不太欢迎你们呢。
    但是,既然孩子这么高兴,也不好打消他们的积极性,她只好说:“这样,先烧一大锅子的水,你们三个一人洗个澡,然后就不要再乱跑,免得跑出一身臭汗来,一会儿咱们过去做客,怎么样?”
    狗蛋答应的最快,嗖的从树上窜下来,已经跑到厨房里,去烧水了。
    李承泽一幅你死定了的样子,一会儿帮驴蛋辅导一下作业,一会儿又跑到大门口张望一番,一会儿,还得跑过来跟苏向晚说一下:“李逸帆可是会吃小孩子的哟。”
    苏向晚准备让他先飘上两天,没理,忙着给驴蛋补破裤子呢。
    李承泽两只眼睛明亮亮的,还有点儿辛灾乐祸,见苏向晚不肯接招,就又说:“你把我干妈逮了,李县长肯定要收拾你,苏阿姨,你记得要小心一点哟。”
    苏向晚说:“小没良心的,你似乎很乐意看我给人收拾?”
    李承泽吐着舌头呢:“咱们家你最凶,但出了咱家就不一定了。李逸帆可凶可凶了,你知道吗,她只穿黑衣服,而且头发就像两只大大的角,两只眼睛大的就跟灯笼似的,还特别特别凶,我原来在省军区见过她,好多当兵的见了她,大气都不敢喘,还有人说,她会悄悄的吃掉自己讨厌的小孩子。”
    那怕再老道,这到底是个孩子。
    显然,受够了压迫,很想她在外面吃点儿瘪啊。
    “就算是县长,再凶又能怎么样?”苏向晚故意说:“我又没犯法,又没犯错,她难道能直接把我抓监狱里去?”
    “可我干妈就是叫你弄走的,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她在海西,我老家。”李承泽说。
    虽然对于原来的干妈没有多喜欢,但是,听说她在海西那种地方的时候,李承泽还是震惊了。
    是的,他爸爸出生在那儿,是十八家土司之一,但是,他也知道那个地方有多穷,多苦,那儿的劳改农场,更是苦到整个共和国的人说起来,都两腿发软。
    苏向晚指着自己呢:“你也可以去举报我啊,只要你能抓得住我的错,革委会可离咱们不远呢,让革委会的人把我也送走算了。”
    “你好像不是很讨厌李县长?”李承泽有点明白了,苏向晚对于谷南,是连提都不愿意提,但对于李县长,似乎没有那种讨厌劲儿。
    苏向晚说:“因为君子易对,而小人难应付。你不是天天读书,全肚到狗肚子里去啦?”
    “反正,我现在是有粮票的人了,今天晚上,我要在自己家吃饭,我才不要过去叫李逸帆把我给吃掉。”李承泽又飘又浪,现在院子也不好好扫了,吱吱也不好好带了,拿着个扫把,就在院子里划八字。
    苏向晚皱了皱眉头,突然就说:“宋东海,过来。”
    “妈妈,怎么啦?”驴蛋嗖了一下跑了过来,先立正,才问。
    苏向晚指着李承泽说:“他好像不想要自己的皮带了,说要送给你,你要不要?”
    “要啊,当然要,谢谢你,哥哥。”驴蛋说着,就把李承泽的皮带给解了,然后,火速把自己的裤头带子扔给了李承泽:“哥哥你可真是个好人。”
    “你!”李承泽给气的啊:“苏阿姨,你这是打击报复。”
    “狗蛋……”苏向晚一声还没喊完呢,李承泽赶忙说:“好了,我不跟你犟嘴了还不行吗,这小西装是我的,我不会送给任何人。”
    显然,他也知道,苏向晚一生气,就要把他的好衣服送给小哥俩。
    苏向晚替驴蛋补好了裤子,抻展了,就从门槛上站起来了:“要明天还敢说李逸帆吃孩子之类的话,不但你西装送给狗蛋,往后,也甭想我再给你缝衣服。”
    小样儿,苏向晚两辈子都活了三十年了,要搞不定个上窜下跳的小屁孩儿。
    那官场,她也甭混了。
    第57章 黑衣女魔头
    宋青山从水库上回来,是跟县长李逸帆,还有副县长赵国栋几个。
    李逸帆有非常严重的洁癖,别人的车都不肯坐,县里派的司机因为在车上抽了一根烟,已经叫她当场解除职务,给赶走了。
    而她闻遍了所有的车,发现只有宋团的车上没有烟味儿,大剌剌的,就坐上来了。
    李逸帆确实一身黑,就连衬衣都是黑颜色的,正在车上发火,骂赵国栋。
    “小赵同志,我希望你认识到这个县的问题在哪儿,省上把工作交给我们,不是让你们来昏昏绰绰,游山玩水的,核电团队的专家马上要来,具体事宜都是你在负责,是你要配合青山他们工程兵团的工作,你现在跟我说你连个具体的规划都没有,你怎么搞的你?”
    赵国栋只能说:“对不起,县长,我明天就给你交规划。”
    “还有就是,关于苏向晚的调令,我不管你们是不是从省一级下的调令,这个我不能同意,一个只读过二年级的农村妇女,你们想让她当妇联的副主任,赵国栋,我就问你,你自己觉得这正常吗?”
    赵国栋看着前面开车的宋青山,小声说:“苏向晚同志真的非常能干,你应该见见她再做决断。”
    李逸帆说:“我当然会见她,但我会劝她呆在家里,好好帮宋团搞好后勤工作,这个我和宋团俩会商量,但是,省上的调令我绝不会执行。”
    宋青山轻轻咳了一声,李逸帆的声音并没有减小:“宋团,我说的没错吧,你的业务能力无疑是突出的,但是,你家属只读过二年级,她就不可能在我这儿当妇联主任,副主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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