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拯救黑化仙尊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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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少辞坐到她对面,捏了下手指,似笑非笑道:“我有办法。”
    牧云归眼睛望向他,颇有些警惕:“什么办法?”
    ·
    几个黑衣人蹲在树上,紧紧盯着前方的院墙,神态间难掩焦灼:“怎么回事,家主故意给她安排了空档,他们为什么不出去了?”
    同伴悄悄询问:“头,是不是我们暴露了?”
    被称为头的那个黑衣人脸色紧绷,表情殊为难看。他出发前在家主跟前立下军令状,保证一定找到牧云归藏宝之地,如果找不到就提头来见。他们全副武装来牧云归家外盯梢,结果,里面那两人像是龟缩起来一样,竟然再也不去外海了。
    明明前几天他们每日都出门,为什么最近突然安分了?黑衣人正在思索对策,忽然见前方门开了。
    “嘘。”他赶紧伏倒身体,压着声音对后面的人说道,“全体注意,她出来了。”
    牧云归从院里出来,反身关上门。她看起来似乎心事重重,不断张望四周,确定无人后,就飞快往一个地方奔去。
    黑衣人大喜,连忙比手势,示意众人跟上。
    牧云归低着头,匆匆往一个地方走去。她停到一个湖泊前,手指流连地抚上湖边一株大树,如朋友呢喃般,低声说:“这是我五岁那年和母亲种下的树,一转眼,都这么高了。”
    牧云归说完,自己就起了层鸡皮疙瘩。她母亲身体不好,性情冷淡,哪会有闲情逸致种树。但为了接下来的戏,牧云归还是强忍着,继续说道:“母亲,您走了已经三年了。这三年我时刻记着您的教诲,一时一刻不敢疏忽。等我拿到您的发簪,就会按照您给我的地图,想办法离开天绝岛。”
    黑衣人藏在树上,听到“地图”这两个字,所有人眼睛都亮了。
    树林下,牧云归背对着黑衣人,依然沉浸在缅怀母亲之中:“只可惜女儿无用,至今没有参透您给我的功法。发簪是您留给我最后的念想了,要是我拿不到,练功又有何用?不孝女在此立誓,如果我拿不到您的发簪,明天我就出去把所有东西都烧了,让它们去地下陪您。”
    黑衣人们听到牧云归要将秘笈烧了,心跳都险些骤停。幸而牧云归只是说说,她对着树木,双手合十,默念道:“母亲在天有灵,务必保佑我明日获得玉凤簪。若不得,宁愿将所有东西都毁了,也好过落于外人之手。”
    南宫家,东方汐猛地站起来,追问道:“她当真这样说?”
    “当真!”穿着黑衣的侍卫抱拳,斩钉截铁道,“属下几人亲耳所闻,无一字掺假。”
    东方汐慢慢跌回座位,良久没法反应。冲击太大,东方汐不知道她该高兴期待了那么久的事情是真的,还是该担忧牧云归要将一切都毁掉。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倒确实是牧云归能干出来的事情。但是现在他们还不知道藏宝具体的地点,可万不能让她把东西烧了。
    南宫彦比东方汐镇定的多,他摩挲着茶盏,过了片刻,徐徐道:“看来,现在要先稳住牧云归的情绪。明日,无论输赢,都让她拿到玉凤簪吧。”
    牧云归和南宫玄是场上胜率最高的人,已经锁定第一第二,奖品只是南宫彦一句话的事。为了一根簪子,毁了南宫彦期待良久的功法显然不值得。反正南宫彦已经检查过好几次,那根簪子只是一根普通的玉簪,除了做工精细、年代久远、主人将其保护的很好外,再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既然牧云归耿耿于怀,那让她拿到也无妨。
    第32章 决赛 两虎相见,分外眼红。
    五月十五,决赛。
    今日是真正意义上的决赛,争霸赛入围五人,东方漓、南宫昊、西门喆都已经比满四场,分数已定,只剩下牧云归和南宫玄争夺冠军,比赛结束后就可以颁发奖品。这一场比赛关注空前,不光另外三个选手来了,岛上百姓也蜂拥而至。
    赛前,牧云归站在擂台下候场。南宫玄见江少辞不在,左右犹豫,还是没按捺住上前,问:“云……牧师妹,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牧云归握着剑站在晨光中,身姿颀长,白衣胜雪。她微微颔首,神情守礼疏离:“已无大碍,谢南宫师兄关心。”
    牧云归说完后就垂下眼睛,并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此刻人已经来了不少,东方家和南宫家那边频频有人朝他们这个方向看来。南宫玄顿了顿,不甘心就这样离开,继续说:“你受伤那天,我本想去看你……”
    南宫玄想说他去牧云归家探病却被江少辞拒之门外的事,但他才开了头,身后就传来一个清亮的少年音,刚好截住南宫玄的话。
    “牧云归。”江少辞从后面走过来,淡淡瞥了南宫玄一眼,对牧云归说,“比赛快开始了。”
    牧云归对江少辞点头,她扫过南宫玄,执剑抱拳,说:“南宫师兄,比赛要开始了,失陪。”
    牧云归转身上台,南宫玄后半截话哽住,脸色明显难看起来。他眯眼,目光不善地看向江少辞,江少辞直视着他,挑眉一笑。
    南宫玄忍着气走上擂台,和牧云归相对站定。台下的躁动声渐渐平息,江少辞环着臂,半靠在围栏上,等着比赛开始。
    这一刻,无论是家族贵勋还是普通百姓,无论是裁判还是选手,都紧张地盯着擂台。锣鼓敲响,决赛正式开始。
    南宫玄抱拳,说:“牧师妹,请赐教。”
    牧云归同样抱拳。她表情肃穆,眼神认真,一副全力以赴的样子。南宫玄见牧云归这么认真,都有些不忍心了。
    他并不愿意对牧云归动刀动枪,他本打算尽快结束战斗,但看牧云归全力以赴的架势,南宫玄于心不忍,便心想多打一会,让牧云归平安又体面地输掉好了。
    因此,牧云归主动袭来时,南宫玄并没有当回事。他随意用剑格挡,正要用力时,忽然发现牧云归躲过了他的剑招,剑尖直直朝南宫玄心腹袭来。
    南宫玄吓了一跳,慌忙后退。南宫玄前世的修为远超牧云归,这一招自然没有落实,但南宫玄受到的惊吓却非同小可。
    自从他得到凌虚剑诀以来,无往不利,未逢敌手,他的世界里早已不存在“输”这种可能。被捧得久了,南宫玄就习惯了这种超然位置,他连五星修士都不放在眼里,何况牧云归。说句不中听的,他闭着眼睛随便打打,都能赢。
    但刚才他却被牧云归近身,险些刺中。南宫玄心中大骇,表情也凝重起来。他看着牧云归,不再顾忌情谊,而是当真上了心。
    刚才应当是巧合,南宫玄安慰自己不要急,默不作声使出必杀技。紧要关头,他下意识使用了自己最拿手的破空式加断风斩,曾经他用这一招击落无数对手,现在也不例外。
    南宫玄的破空式使得非常漂亮,幻影重重,眼花缭乱,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身影。擂台下传来喝彩声,而牧云归始终紧盯着前方,表情没有变化,冷静的出奇。南宫玄见牧云归并没有察觉,猛地变招,想一鼓作气将她击落擂台。
    他这一招完成的极好,剑招又疾又重,牧云归绝对没时间躲。南宫玄心中落定,内心已经知道自己赢了。谁想牧云归压根没躲,而是剑尖一撩,直接朝南宫玄喉咙袭来。
    台下爆发出惊哗,牧云归胆子可真大,竟然放弃躲避,以攻代守。想法是好的,可惜南宫玄的剑先出,她只会先一步丧命于对方剑下。
    众人看到这里,觉得比赛已经结束了。唯有南宫玄,看到牧云归的动作时很是吃了一惊。
    这一招怎么有太虚上截剑的影子?但又完全不标准,像是随手一挥,凑巧撞到。更巧合的是牧云归这一剑正好在南宫玄的死角,南宫玄根本躲不开,等他的剑砍中牧云归时,牧云归剑尖也会随之穿透他的喉咙,两人谁都无法幸免。
    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死局,就看谁胆子更大。南宫玄终究不敢赌,只能中止断风斩,赶紧回防。断风斩是大招,一放一收立马露出许多破绽,而牧云归的剑法却藏着后招。她的变化源源不绝,南宫玄全力躲避,还是被她击中,肩膀上的衣服瞬间划开长长一条口子。
    南宫玄低头,心中惊骇不已。多年来他靠着这一招打遍天下,现在,牧云归非但破了他的必杀技,还反伤了他。若是牧云归修为再高一点,刚才裂开的,就不只是他的衣服了。
    南宫玄受到剧烈冲击,一时都分不清自己是谁,现在在做什么。牧云归没想到江少辞指点的窍门竟然一试一个准,她士气大涨,再次进攻。
    比赛比的就是心态,牧云归乘胜追击,而南宫玄惊疑不定,自然节节败退。南宫玄越打心里越冷,为什么牧云归像是提前知道他要出什么招一样,每次都能完美克制他?为什么牧云归的剑法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并且次次都能击中南宫玄自己都没注意过的破绽?
    牧云归在这一战中又生出新的领悟,她充分发挥自己身体轻巧的优势,将剑法和轻功融合在一起,越打越有状态。南宫玄却相反,到后面他心态崩溃,都不想再打下去了。最后,寒光闪烁,牧云归剑尖抵在南宫玄喉咙,一剑封喉。
    南宫玄脸色铁青,紧紧绷着下巴。最终他抬手,示意认输。
    江少辞靠在围栏上,轻轻摇头。南宫玄心态太差了,这就被打崩了。若他只有这点承受能力,以后怎么修行?
    台下观众哗然,这一战是纯剑法对抗,他们看不懂其中无数次惊险微妙的变化,只看到牧云归只攻不守,而南宫玄每次大招放到一半就半途而废。如今南宫玄认输,台下人嘘气,都觉得是南宫玄放水。
    让的也太明显了,当观众眼睛瞎吗?
    一方认输,比赛结果再无悬念。裁判宣布牧云归获胜,最终以四战四胜的成绩成为大比第一,而南宫玄三胜一负,位居第二。后面三人的排序在昨天就确定了,西门喆第三,东方漓第四,南宫昊第五。
    裁判话音刚落,四周又传来一片嘘声,南宫玄这个护花使者舔的可真到位,送花送钱送资源,现在连第一名都送。
    南宫玄在一众嘘气中紧绷着脸色,众人一见,越发认定他在装。南宫玄内心颇为复杂,其实,他并没有让。
    前世南宫玄没有现在的能力,再加上他在南宫家如履薄冰,不得不扮猪吃老虎,所以他故意输给南宫昊,早早就被淘汰了。故而南宫玄从没有和牧云归正式交手过,导致他现在无从验证,是牧云归今生找到了机缘,还是她前世就能克制他。
    南宫玄失神的样子瞒不过众人眼睛,东方汐专程来现场观赛,结果看到这么一出,她气的不轻,重重拍了下桌子。东方漓坐在母亲身边,脸色也不好看。
    白月光在男主心里就这么重要吗?前几天和东方漓打时,南宫玄一点都没放水,现在却公然认输,将第一名拱手让人。他到底知不知道,东方漓才是他的正牌妻子?
    东方漓又是气又是羞,眼睛一下子红了。南宫彦倒还是笑着,看不出真实心绪,主动鼓掌道:“祝贺牧小友,得偿所愿。”
    牧云归慢慢收起剑,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赢了。名次公布后就到了颁奖环节,五位选手一齐上台,与此同时,五幅投影也浮现在半空中。
    牧云归看到熟悉的图像时,终于回神,立即毫不犹豫选了玉凤簪。台下有人倒抽气,天呐,竟然有人不选天阶功法《乾坤天机诀》,而是选一个没什么用的簪子?
    今日这场比赛连环反转,众人心情激动,吵闹声一阵接着一阵。而南宫彦、东方汐却毫不意外,后面的选择同样没什么悬念,南宫玄挑了《乾坤天机诀》,西门喆选择凝星灵液,东方漓捏着鼻子,在剩下的两样中随便指了一个。
    台上所有人中,大概只有牧云归是真心高兴的。等所有人选完后,一行侍女捧着锦盒,袅袅走上擂台。牧云归从锦盒中拿起母亲的发簪,当指尖感受到玉簪温润沁凉的触感时,她眼眶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母亲,她终于做到了。
    牧云归手里握着发簪,下意识回头,于人群中一眼看到江少辞。江少辞正靠在围栏上,察觉到她的视线,对着她颔首一笑。
    牧云归眼中还含着泪,没忍住,也轻轻笑了。
    碧海蓝天,风轻云淡,牧云归站在灿烂的金光中,展颜一笑。那一笑如同云收雨霁,冰雪消融,美好的让人心生恍惚。江少辞眼前微微一晃,就看到她跃下擂台,提着衣摆,快步朝他跑来。
    人群迅速成了虚影,江少辞视线中只余那个白衣少女。牧云归刚刚结束一场战斗,气息还有些喘。她跑到江少辞身前,对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笑道:“我拿到了,我们走吧!”
    江少辞目光从她身后扫过,台上四人表情各异,台下观众目光审视,而南宫彦和东方汐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江少辞只当不觉,直起身道:“好,我们走。”
    东方漓原本计划南宫玄第一,她第二,两人并肩站在巅峰。但是现在她别说第二,差点连倒数第二都没保住,心情简直糟糕极了。东方漓对手里的奖品全无兴致,她绕过西门喆,轻轻走到南宫玄身边,想要和南宫玄搭话:“南宫师兄……”
    她话还没说完,南宫玄竟直接走了。南宫玄压根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他飞快跑下擂台,二话不说朝牧云归的方向追去。东方漓张着嘴,完全僵硬在台上。
    他们站在高处,一举一动都再明显不过。西门喆讽刺地笑了一声,笑声像刀子一样刺入东方漓耳膜。南宫昊怕东方漓尴尬,故意解围道:“东方师妹,你要说什么?”
    南宫昊也姓南宫,算是应了东方漓的话。但东方漓并不领情,她的脸红到脖颈,又转成惨白。她猛地把手里的锦盒摔在台上,转身跑开了。
    东方漓摔东西的声音并不小,场子一下子静了。东方汐又是生气又是丢人,她站起来,厉声让人去追东方漓。台上眨眼就空了一半,观众面面相觑,原本喜庆的颁奖现场霎间变得一团乱。
    ·
    南宫玄隐约听到有人唤他,但他根本没心思搭理,他推开人群,一路撞了好些人,终于在海岸前追上牧云归。
    牧云归和江少辞站在前方,正要登船。南宫玄抬高声音,大喊道:“云归。”
    牧云归听到自己的名字,回头,意外了一瞬:“南宫师兄?”
    南宫玄苦笑,什么时候他们变得这么生分,牧云归连他的名字也不肯叫了,而是唤他南宫师兄。
    岛上姓南宫的人有那么多,哪一个是他?
    南宫玄慢慢走近,注视着那个前世他朝思暮想,今生却渐行渐远的身影,说:“你如今,连我的名字都不肯叫了吗?”
    牧云归怔了下,随即眼神冷下来:“南宫师兄,你的话我听不懂,请你自重。”
    那日南宫玄选择救东方漓,未婚妻优先无可指摘,牧云归可以理解。但既然他已经做出选择,那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
    江少辞站在旁边,悠悠搭腔:“是啊,你和东方漓是未婚夫妻,相互直呼名字就算了,她是你的师妹,直呼师兄之名有违师门规矩。”
    南宫玄听到江少辞的声音就来火,他瞪了江少辞一眼,冷冷道:“我在和她说话,不劳你关心。云归,其实我之所以进决赛,就是想拿到玉凤簪,然后送给你。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功法。”
    “送?”江少辞笑了声,再次补刀,“冠军才有资格挑选,手下败将说这种话合适吗。”
    南宫玄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他深呼吸,不想和一个无知小子一般见识。他拿出刚刚得到的功法,递给牧云归,柔声道:“牧伯母不在了,你一个人多有艰险。这本心法送给你。”
    南宫玄见识过《凌虚剑诀》,自然看不上普通的天阶功法。前世这本功法落到了南宫昊头上,南宫昊的修为因此大进,去无极派后被长老看重,收为亲传弟子。而南宫玄和牧云归因为资质平平,仅是外门弟子,受了许多刁难。重来一世,南宫玄自然不会像前世那样窝囊,但牧云归天资普通,恐怕难以提升。南宫玄只能提前拿来《乾坤天机诀》,送给牧云归提升修为。
    牧云归垂眸扫了那本书一眼,无动于衷。她当然不会收,但还不等她说话,江少辞就冷笑着,颇有些咬牙切齿地把牧云归拉走:“她不需要。”
    南宫玄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江少辞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就是年少无知时写了一本心法,还剖析心迹,加了一段长长的跋文。江少辞仅是看到上面那几个字都难受,南宫玄竟然还想当着他的面,把他的黑历史送给牧云归?
    槽点太多,江少辞都不知道该说哪一个。南宫玄看着那两人交握的手,眼神微缩,也去拉牧云归的胳膊:“她的事,哪轮得到你来做主?”
    南宫玄即将碰到牧云归的手腕时,被江少辞截住。南宫玄手掌化爪,用力抓向江少辞的手臂,江少辞没有躲,而是顺着南宫玄的动作转了一圈,反握住他的关节,借力打力,将他的力道尽数卸掉。南宫玄感觉到关节剧痛,他另一只手把书卷成棍状,暗暗在上面含了灵气,再次进攻,动作又刚又猛。江少辞始终没放开握着牧云归的手,仅靠单手格挡,一一化解。
    刹那间两人就过了十来招,最后江少辞侧手为刀,化柔为刚,将南宫玄远远推开。而这时,他另一只手还拉着牧云归,刚好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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