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可有些犹豫。
    现在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发给他吧，他正需要这份资料。”秦墨琛看出小丫头在纠结，开口道。
    苏可可看他，“现在？”
    “现在给，以后给，有什么区别？”
    苏可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听从秦墨琛的意见，将自己得到的资料发了一份给殷少离。
    殷少离没有回应，苏可可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也并不在乎他给什么回应。
    关于筝笼村厉鬼作案一事，考古队有人信了，有的没信。
    不信的人将这些惨案归咎于人为，还报了警，让相关警方介入调查。
    至于结果如何，苏可可想，最后一定是不了了之。因为，这就是厉鬼所为。
    不过，小曹对她的话倒是深信不疑，之后的行程一直粘着她。
    哪怕秦墨琛暗地里送了好几个“王之警告”的眼神，小曹也死猪不怕开水烫，完全无视掉。
    几天后，苏可可突然接到了殷少离的来电。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有些疲惫，“可可，最近在忙别的事情，刚看到你发给我的资料。根据你的资料，我查到那剥皮厉鬼的来历了。你又帮了我大忙，谢谢。”
    苏可可抿了抿嘴，“不用客气，顺路而已。”
    真的就只是……顺路而已。
    想了想，她还是低声道了句：“殷少离，你……不要太累，殷家的担子很重，你可以找别人分担。”
    “……我知道。”
    两人之间的话变得越来越少，没说几句，他们就结束了通话。
    “别难过，你还有很多朋友。”秦墨琛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
    苏可可摇头，“早已预料到的事情，并不难过，我只是有些遗憾。祖辈犯下的罪孽却变成了重担，要后辈承担，这些天，殷少离肯定感受到了这世上最残酷的事情，那就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剩下几个考古地点，考古队没再遇到什么怪事，进展得很顺利。
    信号好的时候，苏可可会刷手机，通过天师群里的议论来判断整个风水圈的风向。
    如她所料，四大风水世家的事情一旦暴露，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风水界盯着四大风水世家想要取而代之的玄门数不胜数，他们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打击他们的机会。
    当然，也有很多风水师是真的在打抱不平。
    因为进展顺利，不到两周，这一单程的考古探险就结束了，苏可可辞别考古队，跟钱筠泽打了声招呼，然后用三天时间帮助筝笼村的几只剥皮鬼完成了心愿。
    而这个时候，风水界有关四大风水世家的讨伐，在持续两周之后，也达到了一个顶点。
    第727章 算了，就这样吧
    在以前，四大风水世家和君家那是风水界的标杆。
    后来，四大风水世家各自出了点儿问题，比如门中长老与邪道勾结买卖小鬼，亦或者门中有人仗势欺人等等。
    这些接连被爆出来的黑幕让风水师们对几大风水世家颇有微词，但这些小事还撼动不了几大风水世家的地位。
    可现在，竟又爆出惊天丑闻。
    谁也没想到，风水界的标杆会干出这种有违人伦道义的事情。
    同门相残，为了活命牺牲弟子，更甚者做出那等偷吃白肉的野蛮之举。
    更让人接受不能的是，当年姬家满门被灭一事中掺和了太多利欲熏心的谋算。
    那场让风水界损失了不少泰斗人物的大战居然是这四大风水世家联手挑起的！
    而罪魁祸首竟然就是五大风水世家之首的殷家家主殷正决！
    新生代风水界里，年轻风水师们无不尊崇殷正决这位大师，许多以进入玄门殷氏为终身目标，结果他们尊崇的风水大师竟是个小人？
    风水师们大骂四大风水世家，理智一些的则在耐心等待。
    他们等了这么久，本以为四大风水世家都会出来辟谣。
    可是，没人出来。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四大风水世家承认了这件事！
    爆料人说的事情都是真的！
    那放出的录音里面互相撕咬丑态毕露的一群人的确就是四大风水世家的那几位长老。
    极恶的条件之下，最容易暴露一个人的真面目。
    风水师们震惊，心寒，然后纷纷声讨四大风水世家。
    当然，也有人觉得姬家人并不无辜，虽然四大风水世家当初有私心，但就冲着姬家与妖类共存这一点，姬家是邪门歪道就跑不了，消灭姬家也是为了以防后患。
    ——妈的，真是气死劳资了！你们眼瞎是不是没有看到殷正决跟姬家的关系？姬家收留了他整整二十年！好吃好喝地供着，他还在姬家娶了貌美似花的媳妇！
    可殷正决干了什么？他仗着其他人不知道他跟姬家的关系，各种抹黑姬家！
    自愿变成被迫，收留变成束缚，劳资恶心吐了好么？
    ——恶心＋1，就冲着这一点，甭跟劳资讲什么邪道不邪道，劳资觉得这位狼心狗肺的殷大师更像是邪门歪道！
    ——看到这么多风水师帮殷正决说话，我也气到了，这些人自诩正义，但这些人扪心自问，如果一个“邪道”风水师家族对你这么好，不但让你娶媳妇，还教你各种本事，你却用这借口反咬一口，彻底铲除对方，你们居然还觉得他是忍辱负重为民除害吗？
    ——这些我们不否认，但姬家是邪门歪道风水师这一点，你们也不能否认。
    ——哈哈，怎么，你亲眼见到过姬家风水师害人，就算其中一个害人了，所有的都是坏人？既然当年姬家家主给出了回应，处决了害人的鬼皇，自己也死无全尸，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
    ——可是，姬家真的可怕啊，这次只是姬家余孽便能将四大风水世家算计到这种程度，还废除了数位长老的道行，太残忍了吧？
    ——六月天降大雪，如此妖法，确实恐怖。
    ——哈哈哈，笑死人了，难道你的亲人族人被杀了，你还不能报仇了？在咱们风水界讲究的难道不是中什么因得什么果？
    ……
    虽然还是有很多死板的风水师坚持认为姬家该灭，但他们也承认当年的那些风水师做得太过火了。
    铲草除根到这种程度，连姬家的一草一木都给除了个干净，方圆几里荒凉一片，生灵全无。
    如果不是做到了这种地步，这次四大风水世家也不会自食其果，寒冷的时候没有动物皮毛保暖，饥饿的时候没有食物果腹。
    但不管是大家认为姬家无辜还是姬家该灭，五大风水世家，除了低调的古老风水世家君家，其他四大风水世家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再加上四大风水世家损失惨重，家主和核心长老已经心腹弟子都死了不少，活下的那些还被废了道行，成为废人，门派里起内讧似乎就成了一件无法避免的事情。
    据说，四大风水世家中，除了殷家，其他三个都因为争权分了派系。
    这还不是唯一的内忧，门内弟子知道掌门和长老们当初的小人行径之后，不少人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自请逐出师门。
    不过，这些自请逐出师门的弟子都是入门不久，心性比较冲动之人，那些核心弟子，已经跟门派荣辱与共，是没法离开的。
    门中弟子脱离师门，以后又没有足够的新鲜血液注入，四大风水世家的没落似乎已经成为必然趋势。
    风水界的动荡让苏老头一伙人大快人心。
    苏可可和秦墨琛前脚刚收拾好桃花村，苏牧成和曾老几个就回来了。
    “师父，您不是要等一个月吗？这么快呀。”苏可可诧异。
    得亏她没耽搁时间，办完事儿就马上回来了。
    “那边的阵法都修复好了，以后哪个龟孙子敢打姬家村的主意，保证叫他有去无回。”苏牧成底气十足，腰杆挺得笔直，“至于那几个老东西，反正困在画里，在哪儿等都是一样的。”
    “苏老，你就是想太多，那几个老东西被困在画里那么久，肯定死透了，就算没死咱们进去也能秒杀他们，你还担心什么。”
    鹰妖哈哈笑了几声，“我们蛰伏多年，终于大仇得报了。”
    当初他法力不高，只能眼睁睁看着同族鹰妖们一个个赴死，他大概是最贪生怕死的一个，选择了躲起来。
    可是，他这次没有再躲了，他终于看到当初那些沾满鲜血的风水师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他们仁慈了一次，没有学那些人赶尽杀绝。
    他真的很想把这四大家族的后辈也全杀了，像他们曾经对姬家做过的那样，灭掉他们满门。
    “老苏，苍鹰，如今四大风水世家参与当年围剿的人基本都被处置了，根据咱们的原则，那些小辈就算了。”曾老道。
    苏牧成冷哼一声，“用你提醒？我又不是殷正决那畜生，干出灭人满门这种事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只要当年那些人还债。”
    最初的时候，他也冲动过，跟鹰妖一个想法，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可是时间一久，他看着苏可可一天天长大，从那么一个奶娃娃变成了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再想到仇人家里的那些小辈，也就渐渐打消了这种极端的想法。
    算了，就这样吧。
    以命抵命，然后用这些人最在乎的名声和地位来偿还，就够了。
    第728章 异变，画中黑影
    苏可可立马拍彩虹屁：“对，师父做事最是公正公道了。”
    虽然彩虹屁很香，但苏牧成还是没好气地瞪向秦墨琛，“我乖徒儿以前可没有这么油嘴滑舌，说，是不是你教的？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这小子心面不一，是个油嘴滑舌的，亏我还把小徒儿交给你，简直是送兔入狼窝！”
    一直致力于缩小存在感的秦四爷躺着也中枪：……
    “苏爷爷，可可说的不对吗？”
    秦四爷不慌不忙地道：“您做事难道不公正？如果说的是对的，又怎么是油嘴滑舌？”
    苏老头顿时一噎，旁边几个老伙计哈哈笑了起来。
    “老苏，这小伙子不错，跟苏丫头是命定的姻缘，你就不要别扭了。”曾老也笑了。
    “小伙子？比我家可可大了足足十岁呢！分明是个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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