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先不说往届班,就连应届班,都没有这么高分的。
所以,当最后一节体育课,贺存去跟他请假时,他毫不犹豫的就大笔一挥答应了。
经过他一个月的努力,许老的手已经恢复到了七、八成,只要他以后注意锻炼,基本可以满足日常生活。
贺存回去时,许老已经收拾好了,身体好了,人也精神了许多,轮椅也不用了,只是他暂时还不太放心,便在手里柱一根木拐杖,轻巧又安全。
见着贺存,许老脸上笑带着欣慰的笑,“没想到,你还回来送我这个老头子。”
“许老如我再生父母,说这些就见外了。”贺存握了握他的手,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两人的关系不仅仅只是医生和患者那么简单,更像一对忘年交。
许魏笑得更开心了,“什么再生父母,那些都是你自己搞定的,要说再生,你才是给了我新的生命。”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成了那个完全瘫痪在轮椅上的老头子,还有没有勇气再好好过剩下的日子。
“贺存,你好好读书,这个房子你住着,我把房租交到了明年七月。”许魏拉他在桌前坐下,又拿出一个信封来,
“这里面,是你给我治病的医药费,你拿着,去做你想做的事。”
眼前这个青年,将来一定会大有出息,他能够在有生之年,还能够资助一下这样的后辈,也是他的福气。
贺存把信封推回去,“你已经给我付了学费,还给我交了房租,我哪里还能再要您的钱。”
这样正直,是他认识的少年。许魏又递回去,“等以后你读书出来了,再连本带息的还给我。”
如果再推却,就显得有些见外了,贺存接过信封,“好的,等我大学毕业了,赚到了工资,再加倍还给您。”
“这是我的地址,期待你的到来。”许魏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写着地址的卡片,递给他。还钱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这个老头子还想再见见他。
贺存接过地址,小心翼翼地塞进信封里,“一定来见您。”
然后,他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包药材,还有一张药方,都放到桌上,“等您吃完了这些药物,可以去照方抓药。”
他拿的这包药,至少可以吃一个月,这些药材他都用冰泉水加工过,到时,他的受损神经基本能够恢复,再吃一些保健药物,可以起一定的保健作用。
“谢谢。”真到了分别,许魏的眼里都含了一些不舍的泪花,他知道贺存的心意,毕竟药方这种东西可不是一般人都能随便给的。
等许魏的小汽车开出视野尽头,贺存才伸手在空中挥了挥,也许做仙者的日子太长,他都快忘了人与人之间的这种别离,是种什么感觉了。
——
有时候,人就是特别奇怪的动物,自从贺存月考考了年级第一,那些关于他的流言,逐渐偃旗息鼓。
谢长风在月考之后,每天恨不得戴着面具做人,贺存是年级第一,他是班级倒数第一。
终于,在月考后的第三天中午午饭时,有人忍不住了。
“长风,你说贺存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不是真的,是你嫉妒吧?”这个人是谢长风的新前桌,名叫朱宁。
月考之后换了座位,各班都是按成绩选座位,贺存是自愿选了靠窗的最后一个,但他是没得选择,仍然坐在了一组最后一个。
这个朱宁呢,是班级倒数第三,他对读书也没什么兴趣,来上学也不过是顺从家里的意愿,平时说话就很随便。
但他随便的一句话,明显戳中了谢长风的心,“我怎么能说假话!?他就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人,他是谢家的养子,大家都知道,你要有兴趣,你去打听一下。”
当然,谢长风自动忽略了他爹拿人钱财的事。
他们这边声音不小,此时,在食堂吃饭的人不少,特别是靠近食堂出口这一块,基本都是高三的学生,因为出入方便,赶紧吃了饭,中午还可以看会书。
陈思远坐在贺存旁边,欲言又止了多次,“贺存,他说的、说的到底是真的吗?”
自从那次扫地开始,在学校的时间,陈思远便成了贺存的跟班,不管贺存走到哪里,他都跟着。
在跟了一个星期后,贺存给他治了一半,现在他说话不流口水了,但嘴还是歪的,他一直跟着,第一当然是为了彻底治好嘴巴,第二嘛,贺存成了学霸,他跟着也倍有面子。
贺存吃了一口饭,夹住菜的筷子停下来,脸色不佳。
“别别别,哥,你、你别生气,我、我不、不问了。”陈思远慌了,现在的他,可会察言观色了,贺存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明显是不高兴。
“我以前,确实是谢家的养子。”贺存眉头微微的蹙起来。
以前他不解释,是他知道解释也没有用,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学霸这层身份,说起话来,分量就重多了。
“啊?”陈思远没想到贺存会回答,一时间有点愣住。
“我妈也确实用老鼠药药死了一家人。”贺存对这些真实的事情并没打算隐瞒,与其说谎被人拆穿,不如一开始就说实话。
陈思远已经彻底呆了,邻桌的人也连吃饭的动作都停住了。
“可是这些痛苦的记忆,我都不太清晰了,那时我还小,我只知道从那时起……我就没有了爸妈。”贺存难得流露情感,也许是原主记忆的原因,语调格外的孤独,
“我被寄养到了谢家,谢长风的爹谢木关拿了我祖传的玉佩,拿了我家里的一盒金子,还有一千多的存款……”
沉默了良久,“然后,这些钱,都投入到了谢家和谢长风身上。”
说完这句话,贺存站起身来,朝食堂外走去。
他挺拔的身姿穿梭在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同学中,更加显得落寞。
刚刚听到贺存解释的人,都忍不住心疼起来。
是啊,贺存母亲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是这些不是他的错,反而是谢长风的父亲,拿了人家那么多的钱财,还不好好的养着这么棒的娃,简直是没良心啊!
流言的风向,在一个中午反转!
作者有话要说:看错榜单字数,然后爆发狂码肥章的我,你们不夸一下吗?
第92章 庸医不庸[七零]16
当同学们把黑心、贪婪、恶毒等名词扣在谢长风父子头上的时候,谢长风有些承受不住。
毕竟从小,他就是活在谢家的光环之下,因为行医的原因,人人都对他尊敬有加。
他恨!
他做梦都想赢过贺存!
一周过得很快,转眼便是周六,放了学,谢长风便迫不及待的骑着自行车往回赶。
在经过一个街道的时候,被一群人堵住了去路。
不知道前面是发生了什么事,围了一堆人,吵吵嚷嚷的,还不时有人惊叫出声。
谢长风下了自行车,把车停在一边,挤了进去。
只见一个男人瘫坐在一边的地上,另一边的花坛下铺着一个席子,上面则躺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只见那女人捂着肚子有些虚弱的喘息,裙子和地上都是血污,看样子就快生了。
“这是怎么回事?”谢长风拉住旁边的一位年轻小伙子,询问情况。
小伙子指了指旁边的男人,“他跟老婆吵架,然后两人打起来了,这婆娘摔了一跤,看着娃快生咯,就地打了个地铺。”
“那要生孩子了,还不赶紧送医院?”谢长风看着那女人的样子,估计撑不了多久就要生了。
小伙子嗤笑一声,“先不说有没有钱送医院,有钱她男人也未必送啊,都去叫接生婆去了。”
“她都坐这一个小时了,就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旁边的中年妇女惋惜的摇摇头。
如果是正常的情况,女人要生产,大家肯定都要搭把手的,可是刚刚男人说了,谁要是去碰他女人,要是孩子没保住,就要找谁麻烦。
这谁愿意惹麻烦?
谢长风仔细的看了看那个女人,估计是因为摔了一跤的原因,脸色惨白,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这个样子,孩子根本没有可能生下来。
他脑子里猛地生出一股念头来,谢鸳鸯……不也是难产?但贺存用剖宫术救了谢鸳鸯,他是不是也可以尝试一下?
贺存不愿意把自己的剖宫术展露人前,但是,他愿意,如果他靠这个一举成名,流言自然不攻而破。
“大家让一让。”谢长风从人群中走出来,来到妇人前面,“我是城南谢木关的儿子谢长风,我懂点医术,让我来看看。”
人群中有人听过谢木关的名字,“谢木关我听过,据说医术超群,他的儿子肯定也差不了。”
谢长风忍不住扬了扬嘴角,伸手把了一下脉搏,果然,女人脉搏虚弱,心神紊乱,他再摸了摸她的肚子,孩子已经完全入盆,看情况,应该已经出宫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有成功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着男人,“你婆娘要马上进行剖宫产,如果再不快点,孩子就要在肚子里憋死了,可能两人都要没命的。”
这话其实有一点危言耸听的意味在,若果给母亲补补气血,长点力气,还是可以尝试自己生产的。
旁边的一个老人开始急了,指着躺在地上的男人,“赶紧啊,小刚啊,你再不让你婆娘看医生,你就是杀|人犯了。”
大概是知道谢长风的出身,男人也有些怕了。
刚刚和婆娘吵架也是在气头上,堵在那个坎上下不来,也想着女人生孩子嘛。就那么回事,他妈还在田里生的他弟呢,但此时,一听到‘杀|人犯’这个词语,也害怕了。
“那谢医生,你看怎么办吧……”男人扶着腰从地上站起来。
旁边的邻居也开始帮忙,拿着门板,把那女人抬进了屋子。
谢长风心里其实很紧张,但是此刻,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逼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回忆贺存那天晚上的准备工作。
“赶紧去拿烈酒和剪子过来……”他一边吩咐男人去做事,一边把自己的背包打开。
自从贺存给谢鸳鸯剖宫产以后,他爱上了医用器具,平时在家里,他用老鼠还有流浪猫做过了许多次练习,医用包基本都是随身携带。
一个布制的医用卷包,里面有一个小手术用刀,一个镊子,还有一小把肠线,一点麻服散,他甚至期待过,在某次校园活动中,有人摔跤,哪里摔开了口子,他便去露一手。
谢长风洗了手,给女人喝了麻服散,便准备开始动手。
接生婆此时也来了,她哪里见过什么剖宫产,站在一边直发抖。
他看着贺存动手时,觉得比较轻松,但没想到自己动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当手术刀割开肚皮后,血就冒了出来,他赶紧用消毒过的布去擦拭,好在腹部没有大动脉,只要时间不长,倒不至于致命。
女人比较胖,脂肪层很厚,谢长风越往下割,心里越怯,血一直在流,虽然没有大动脉,流久了,也会血竭而死,他只好加快速度。
在他即将开宫的时候,女人的下|体已经出来一点东西。
媒婆大声喊起来:“谢医生,你看,这是什么?”
谢长风停下手里的动作,看过去。
这是一个圆圆的肉团,大概拇指粗细,颜色偏青绿色,他用手戳了戳,略微有点硬。
媒婆这一声叫,外面守着的婆婆和看热闹的邻居就推门进来了。
“什么奇怪的东西?我这媳妇就是不让人省心,你说都生孩子了,还闹。”女人的婆婆骂骂咧咧的走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看到女人那血淋淋的一幕,很快就有好几个受不住出去了。
“我看这个是瘤,不破了它,孩子怎么出来?”一个女人开始猜测。
另一个婶子仔细观察了后也开始猜测,“这青绿色,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戳破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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