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解了衬衣扣子,隔着薄薄的贴身衣服,只见她腰肢纤细,浑身没有一丝赘肉,借着月光的掩映,身段玲珑有致。
贺存有一瞬间的怔忡,反应过来时,忙帮她把衣服扣上,又给她穿上棉袄。
“姗姗,你这是做什么?”
他们在一起的这一段时间,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是亲亲脸颊和额头,再无更进一步的举动。
“今天,你爸爸妈妈来信,说、说希望能够早点有娃娃……”阮姗姗脸红彤彤的,因为是晚上,她大着胆子按住贺存给她扣衣服的手:“贺大哥,我愿意给你生孩子!”
贺存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上一辈子阮姗姗怀着孩子被抛弃的情节,依然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
这个年代,虽说不是没有避孕套,但是材质较差,没有百分之百的安全性。如果有个万一,那么她将会错过高考,生了孩子再重回校园,谈何容易。
他知道她的决定需要多大的勇气,怕伤着她的自尊,便轻轻将她拥入怀里:“姗姗,我知道你的感觉,等到我们具备最好的条件再要孩子。”
怕她不理解,贺存决定提前转移她的视线:“告诉你一个我听到的小道消息,你要替我保密。”
阮姗姗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我保证。”贺大哥说了不让她说的事,她当然会信守诺言。
“我前天进县城时听说,这两年高考有可能恢复。”贺存想了想,又道:
“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学习,为美好的未来多做准备。”
“真的吗?”阮姗姗有些不敢相信。
“不管真假,有备无患。”他的话不敢说得太满,毕竟这本书中有很多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改变,高考的时间不知道会不会有所改变。
听了贺存的话,阮姗姗郑重的点头:“贺大哥,我信你,我们一起加油。”
她的胸腔中陡然生出一股斗志,她要和贺大哥一起,以最好的样子走出山村。
——
知青们趁着年前的探亲假,纷纷回城过年。
贺存和阮姗姗也是探亲大军的一员,因为贺存的父母仍然在西北的农场改造,他们这一次,去的是阮家。
知道今天阮姗姗会带着贺存回来,阮家今天很热闹。
阮姗姗的父亲阮航、大哥阮建国在客厅里剥蒜,母亲罗香兰、大嫂李飞在厨房忙前忙后。
“阮主任,你来做那个红烧肉。”剩下最后一个大菜,罗香兰便叫自己老公来帮忙。
阮航站起身来,有些吃味的应到:“好的,女婿果然比老公亲。”
他一个月的工资五十来块,每个月愿意抽出八块钱寄给阮姗姗,足以见他对这个女儿的重视。
嘴里虽然不情愿,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晃到厨房,从罗香兰手里接过菜刀,开始摆弄那些肥瘦相间的肉。
不久,门口便传来了敲门声。
是阮家二哥阮新来接着贺存他们回来了。
贺存现在红漆的房门口,有那么一瞬间,有些紧张。
开门的是罗香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头发做成了时下流行的玉米卷,用个白色的珍珠夹子卡在脑后,身上穿着一件宝蓝色的毛衣,还戴着精致的珍珠项链。
到了这个年纪,仍然风韵犹存。
“阿姨好,我叫贺存。”贺存礼貌的打招呼。
“小贺啊,你好。”罗香兰和他握了握手,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贺存,见他彬彬有礼,第一印象不错,脸上挂起笑容:“赶紧进来,外面冷。”
“这是给您和叔叔准备的一点小礼品,一些农村的蜂蜜和腊肉。”贺存将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
罗香兰接了,好感度又上涨了几分。虽然他们家不缺这些东西,但是有没有这份心意又另当别论。
“妈~你都没看见女儿。”进了门,阮姗姗搂住罗香兰便开始撒娇。
许久不曾回家,她是想家里人想得厉害了。
“非要下乡,爸想给你想想办法都没来得及。”阮航从厨房里把肉端上桌,忍不住开始数落她。
留在城里,他还能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给她弄到信用社,实在不行了去她妈那个小诊所帮帮忙,也好过于去种田。
“爸~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阮姗姗松开她妈的手,娇娇软软的过来抱住他爸的胳膊。
阮航回过身,一肚子的气在看到瘦了一大圈的女儿后,便消失殆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就知道撒娇。”
“阮叔叔好。”贺存礼貌的打招呼。
阮航看了一眼贺存,态度不算热情,也不算差:“嗯,你好。”
罗香兰把贺存招呼到沙发上坐下,摆了瓜子花生,便将晚上要吃的饭菜一一摆上桌。
贺存哪里会放弃这样的表现机会,连忙帮着盛饭。
“香兰,那个丝瓜炒不炒?”厨房门口,阮航拿着一盆切好的丝瓜询问。
“炒呀,看我这记性。”罗香兰刚洗了手,看到那个丝瓜,又准备来系围裙。
丝瓜怎么能不炒,这是她特意买的大棚蔬菜,姗姗爱吃。
“阿姨,要不我来吧,姗姗喜欢吃这个菜,就让我来露一手。”贺存说着从阮航手里接过丝瓜,已经开始着手准备。
罗香兰看着他那熟练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做,心里忍不住嗔怪,这调皮的丫头,欺负人倒是挺厉害。
贺存这般文质彬彬又肯下厨做饭,她忍不住满意的点头,要知道,她自认嫁的不错,但要阮航做个菜,那一定得是什么大日子,平常日子都是坐着等吃饭的。
菜不一会就上桌了,一桌子的人非常热闹。
作为当家人,阮航举起酒杯先和大家碰了一杯,然后不紧不慢的询问贺存:“小贺,你父母现在什么年纪?在做什么工作?”
第12章 虚情假意的男知青[七零]
听了阮航的问话,阮姗姗有些急了,当初给家里写信时,只说了贺存许多好话,家里的情况当然没有提及。
要是爸爸不同意,该怎么办?
“我父母以前都是中学教师,但因为一篇文章的原因,被下放到西北农场去了。”贺存眼神中带着一些担忧,并没有觉得难以启齿。
阮航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举起酒杯:“看来小贺出身书香门第。”
“阮叔叔取笑我了。”贺存回敬了一杯酒。
这个孩子,并没有刻意隐瞒家里的情况,是个实诚的人。
家庭什么的,其实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女儿看中的这个人人品怎么样,是否有出息。
阮航放下酒杯,继续问道:“小贺,对于未来,你有什么打算?”
“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我现在能做的是搞好知青的劳动,并不忘学习,时刻做好回城的准备。”贺存实事求是的回答。
“姗姗这个傻丫头看中了你,想必什么都给了你,你可不能负她。”这是一个来自父亲的警告。
贺存怎么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叔叔放心,有生之年,我定不负姗姗。但还想跟您说明一点的是,我和姗姗到目前为止,还是清白的。”
这倒是让阮航夫妻很吃惊,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缺乏娱乐,两个干柴烈火的年轻人,居然没有发生什么?
他们都想好了,万一姗姗有了,便让他们成了亲再下乡。
“等我能真正给姗姗幸福了,再说那些事情。”贺存声音低低的,很诚恳,纵使是说起这种事情,也没有半点轻浮。
“你和姗姗不要忘记好好读书,也许哪一天,政策变化,说不定就是你们的救命稻草。”阮航对政治时局十分关注,他相信一定会有所改变。
阮姗姗怕他们再聊下去又聊出一些不快来,赶紧打断两人:“我们赶紧吃饭吧,菜都凉了。”
晚上,贺存带着醉意回到了原主家,原主的父母算是有打算的人,当初考虑到单位可能分房,原主外婆留下的这套房子便写在原主名下,外人都不知晓。
也正因为这样,这处房子侥幸保存下来。
也顾不上灰尘,随便找了个床垫被褥,他便仰头躺了上去。
此时的阮家,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沙发上。
阮航难得带上一点笑脸:“姗姗,这次选人的眼光不错。”
阮姗姗一颗紧绷的心顿时落地,亏她还担心贺存的家世问题难以过了她爸这一关。
罗香兰也挺满意的,“贺存那小伙子确实不错,那个清炒丝瓜味道挺正的。”
其实,接到女儿信的那一个晚上,他们是忐忑的。
不知道女儿选了一个怎样的男人,特别是女儿在信中欣喜的说到那个男知青模样俊俏时,他们两夫妻都担心女儿以貌取人。
但是今天见了贺存,这些顾虑都没有了,他大方有礼,成熟稳重,有理想有计划,是个不错的青年。
“姗姗,这点钱你拿着,在临河村日子过得别太苦。”阮航见不得女儿受苦,这不到一年的时间,瘦了一大圈。
看着桌上摆的整整齐齐的钞票,阮姗姗有点不知所措,整整一百块,相当于他爹两个月的工资!
“叫你拿就拿着。”罗香兰把钱收起来,塞进她手里,“我和你爸还过得去,你两个哥哥都能自己赚钱。”
阮姗姗红了眼眶:“谢谢爸爸妈妈!”
看着可怜兮兮的女儿,罗香兰决定这几天多做些好吃的,让她补补身子。
——
借着冬日的探亲假,贺存和阮姗姗便在阮家人的见证下,扯了结婚证。
因为贺存家里的原因,二人没有办酒席,只是在阮家正式吃了一顿饭,然后喝了改口茶。
回到临河村后,两人便住到了一间房子里,纵使已经是夫妻,但晚上两人仍然是分床睡,偶尔睡在一张床上,也不过是相拥而眠,并无其他动作。
等到春分将至,第一轮种谷便要下田,春天的农忙即将开始。
这日清早,村长便在喇叭里发通知:全生产大队召开大会。
每年的生产大会,知青队伍站在村民队伍的左边,男女分成两队站好,老村长立在台子上,手里拿着大喇叭。
“贺存,你可以啊,夜夜抱的美人眠。”李威站在贺存前面,回过头来用手肘推他,脸上笑嘻嘻的。
贺存并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却在一抬头间,发现李威额前有一丝黑气萦绕。
难道,近期对方有什么不好的事?
“你近段特别注意,避免矛盾冲突。”贺存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还是善意的提醒对方。
李威笑得更厉害了,“上一次你就说让我小心,听了你那句话,我去年秋收没少吃亏,再信你我才傻哦~”
“悉听尊便。”贺存不想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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