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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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予安故意逗他说:“对呀,因为我没去看昨天晚上这里好冷啊,下钱雨我能勉强考虑一下,流星雨它值得吗?不值得。”
    沈重城:“……”
    结果电话里还出现了钱镇川的笑声:“就是,沈皇后,用你的小脑瓜子好好想想,老嘴老脸的,烟花会有钱好看?”
    严霖帮着沈重城骂钱镇川道,前提得忽略他幸灾乐祸的语气:“小川子,你竟然大放厥词,口出狂言,你看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而沈重城沉默了两秒,没理会严霖和钱镇川这两个沙雕朋友,带着点委屈对谢予安说道:“你昨晚睡得那么早啊?你不是和我说你去找钱灿打牌去了吗?”
    “是呀,打了一把就没打了,你不在我身边,我觉得做什么都没意思。”谢予安这倒没有说谎,他们刚打了一把外面就放起了烟花,烟花持续了整整十三分钟,大家都忙着看烟花,就没了打牌的心思。
    突然听见来自谢予安的甜言蜜语,沈重城这会儿高兴也不是,不高兴也不是,心情起起伏伏的。
    这时沈宵红的声音却也跟着一起出现了,她在催促着沈重城:“快点啊,你还想不想……”
    沈宵红大概是一边说话一边走远,所以她后面到底说了些什么谢予安并没有听清,他问沈重城说:“你还在忙吗?那我就先不和你讲电话了,晚上我给你拍流星雨。”
    “好。”沈重城答应道,“爱你。”
    “对了。”在挂断电话之前,谢予安才告诉沈重城真相,“宝贝,你一个亿的星星,我已经收到啦。”
    说完,谢予安也没管沈重城在那边是个什么反应就把电话挂了。
    随后他也打开了自己的微博,把自己昨晚拍到的视频和照片都发了上去——
    【谢予安:收到你一个亿的心心啦。[爱心][视频]】
    【祁赋:cp党呢!快出来,官方又发粮了!】
    【今天也要学物理!:惹,还是爱心烟花,恋爱狗的酸臭味都快溢出屏幕了,我一点都不羡慕,为什么呢?因为我是一只柠檬精,没有一个亿的星星,给我心心就够了呜呜呜。】
    【阮白洁很白:哈哈哈哈原来昨晚的烟花真的是沈老板放的啊。】
    【霍比特烟: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放这么久的烟花?沈老板是求婚了吗?啊啊啊有没有人拍到求婚视频啊?】
    【睡醒我就不饿了!拽的:有人拍到了整场烟花,九点开始燃放,时长是13分14秒,简直666,沈老板这数字控的习惯还是没改掉啊。】
    【故事从这里开始:我命令你们马上原地结婚!马上!】
    而有了昨夜沈重城送来的那一个亿的“星星”,即使还要等半个月才能回家见到沈重城,谢予安也觉得这段日子没有那么难熬了,只是谢予安仍然不知道隗政琨给的这天假期,他能用来做什么。
    篝火夜是在晚上,白天镇上的居民都在为晚上的盛宴做准备,于是谢予安在自己屋里转了一圈,就打算去找钱灿聊聊天。
    谁知他去敲了半天钱灿的房门,也没见钱灿出来开门。
    谢予安在微信上找钱灿,问他:[灿儿,你没在房间里?是出去玩了吗?]
    钱灿回他道:[是呀,我出门啦。]
    谢予安:[那你晚上的篝火夜还去吗?]
    钱灿:[当然是会去的,对了,晚上冷,我在大厅给你放了一件衣服,晚上你出门记得穿上,不然你生病的话沈老板新账旧账一起清算他要剥了我的皮。]
    谢予安:[哈哈哈他哪有那么凶,我会记得穿上的。]
    谢予安有自己的外套,但钱灿的关心他也不想拒绝。
    不过没找到钱灿打发时间,谢予安没辙,只能又回到屋里等待着镇上入夜后的流星雨篝火夜。他看了半个多小时剧本就看不进去了,又实在无聊,不想看电影看小说,最后谢予安居然打开了微博,点开沈重城的小号,从他发的第一条微博开始看起。
    他们在一起一年多了,而沈重城这个秀恩爱专用的微博账号,一共发了二百九十八条微博,相当于从他们在一起那天起,沈重城就几乎每天都在秀恩爱,也不知道沈重城哪来那么多素材可以秀,但是谢予安看下来却发现,沈重城发出来的那些日常看似平淡,也很正常,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以后就仿佛带上了特别的意味,变得格外甜蜜。
    哪怕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当他看过沈重城记下的这些文字之后,就好像他们又重新经历了一遍那些平凡却又独特日子。
    等到谢予安放下手机时,落日的最后一丝身影已经沉入地平线以下了。
    和疆马镇夜晚来临前本该逐渐平静的往日不同,随着深蓝色的天际变暗,小镇开始变得热闹而喧嚣,这意味着疆马镇的篝火夜即将开始了。
    篝火夜在疆马镇的广场举行,镇上的居民提前在广场中央搭好一个巨大的木堆,就等着第一颗流星坠下的时候点燃木堆。
    谢予安在昨晚已经和他们民宿的房东打听过疆马镇的篝火节是怎么过的了,规则其实和沈重城提起过的国外的篝火节差不多,都是一场可以尽情释放自我的狂欢夜。在这一天,任何身份、种族、性别的人在篝火面前都是平等的,人们可以肆意邀请自己心爱的人在篝火前共舞拥吻,就算双方的父母反对他们在一起,但在这一个晚上,他们也不能阻止这对情侣相聚。
    眼看天就要完全黑了,谢予安就想到隔壁叫上林医生一起去广场,结果林医生的房间居然也是空的,没办法,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去。
    疆马镇的居民们似乎在这一天都从屋里走了出来,还有很多外地人也迢迢赶来,就为了参加今晚的篝火夜,街上行人涌动,谢予安肚子一人漫步走在人群中,说来也奇怪,他走到现在还没碰到一个熟人——别说钱灿、林医生和隗政琨他们了,就连在《京渊录》里他的塑料cp凌东宇谢予安都没见着。
    而且谢予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确切地来说,是有人在跟踪偷拍他。可每次谢予安回过头去或是想在人群中找出那个人时,这样感觉又会迅速消失。如此重复数次以后,谢予安甚至在人群中看到了钱镇川的面孔,谢予安以为自己的眼花了,眨了眨眼睛再看果然又不见了,所以谢予安觉得这大概真的是他的错觉。
    于是谢予安不再理会这种感觉,他趁着篝火还没被点燃,给沈重城打了个视频电话,正如昨天他和沈重城所说的那样——沈重城没有来参加疆马镇的流星篝火夜,他会错过一个亿颗星星。
    但谢予安并不想真的让沈重城错过这样难得一见的景色,哪怕晚上光线不好,视频电话里的沈重城可能看不清流星雨,谢予安还是想让沈重城参与整个篝火夜。
    近一分钟的等待音结束后,沈重城没有接电话。
    谢予安放下手机,眉头微微蹙起,而这时,他身边的人群忽然间喧哗阵阵,谢予安顺着大家仰头的方向抬眸朝天空望去——流星雨开始了。
    下一秒,广场中央也燃起了一团炙热明亮的篝火。
    那些橘红色光芒穿过晃动的人群,斑驳地落在谢予安的眉宇间,而他眼瞳中倒映着摇曳的火光和坠落的星芒,在那一刹,四周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只有眼前的流星轰鸣坠下,裹挟着时间的洪流将他们吞没。
    【有星西北流,或如瓮,或如斗,贯北极,小者不可胜数,天星尽摇,至曙乃止。】《新唐书·天文志》所记录的那种景色,只有亲眼见到的人才能明白,这是怎样一种璀璨而震撼的奇迹。
    就在谢予安出神之际,沈重城的电话在这时拨过来了——
    “喂,宝贝,你刚刚打我电话了吗?”
    谢予安一边看流星雨,一边问他:“是呀,你是还在忙不方便接视频吗?”
    “是的。”沈重城和谢予安说道,“我这边现在特别忙。”
    “这样啊……”谢予安注意到了沈重城那边同样嘈杂的背景音,他以为沈重城在哪个重要的晚宴上,变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低落,“流星雨已经开始了,我还想让你看一下的。”
    就在这一瞬,谢予安才发现沈重城对他的影响力是如此巨大,明明之前他也很期待这场流星雨篝火夜的,可是如果沈重城不在他的身边,这些好像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甚至不如沈重城在秀恩爱小号里所记录的,他们在家一起煮面吃的日常来得特别。
    谢予安垂下头,不再去看流星,他甚至都没有走到广场的篝火附近就开始回头,往和人流相反的方向走去,他问沈重城:“那你什么时候会回家呀?我想看看你。”
    沈重城笑了声,问他道:“不想看你一个亿的星星了?”
    “不想看了。”谢予安拢了拢身上的外套,他发现钱灿的提醒还是对的,戈壁沙漠的夜晚确实很冷,但是他周围的人们似乎并不觉得寒冷,谢予安心想,或许那是因为他们身边都有重要和在乎的人陪伴着吧,“我昨天已经看过了。”
    沈重城道:“那又不是真的星星。”
    谢予安紧紧握着手机,就好像沈重城的声音是这个沙漠的夜晚里比篝火还要温暖,他身上的温度唯一的来源:“真的星星也不想看了,我就想看你。”
    “好想看看你。”
    沈重城又问他:“那要是给你一个选择,十年难得一见流星雨,和十年天天都可以看到的老公,你最想要见谁呢?”
    广场的篝火已经点燃了,街上人们也像是被点燃了一般沸腾,然而谢予安还是从繁杂的人声听清楚了沈重城说的每一个字。
    他猛地停住脚步,不敢置信地回头朝篝火燃起的地方望去,他依旧没有看到沈重城,但在那一瞬,谢予安觉得自己仿佛可以穿过这些人群看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他就站在篝火前,站在这座小镇夜晚最明亮的地方等待着他。
    谢予安足尖方向一转,他先是走了几步,便迫不及待地小跑起来,想要在拥挤的人群中走得更快一些,他的呼吸因为激动已经开始有些急促了,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当然是十年难得一遇的星星。”
    “宝贝,你真是善变。”沈重城也叹气,“你刚刚还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因为我在骗你。”
    “是吗?你这个坏东西又在骗我。”沈重城把手机从耳边挪开了,但是谢予安依旧可以听到他说的所有句子,“但是现在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在篝火前,你是不可以拒绝我任何要求的,现在你亲爱的老公想要抱抱你。”
    谢予安望着朝自己伸出双臂的沈重城喘得厉害,他的心脏也像是要跃出胸腔似的激烈跳动着。可是当他真正在篝火前看到他最想见到的那个人时,谢予安却觉得自己在一霎停止了心跳,就如同他把心脏送给了他想见到的那个人一般,只有无限靠近他的时候,他的心脏才会回到他的肋骨包裹之下。
    谢予安张了张唇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好像失声了似的,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而他的身体比他的思维更加快速,顺着他的本能带着他扑到沈重城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直到沈重城身上的温暖传递到他身上的那一刻,谢予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的眼眶突然变得极其酸涩,一阵雾气迅速模糊了他的视线,眼泪也不给他一个挽留的机会就猝然落下,他吸着鼻子,靠着沈重城的胸膛,听着男人同样激烈的心跳告诉他:“我不想见到你……我怎么可能只想见到你?我还想抱抱你,想每天都和你黏在一块,如果你能变小,被我每天揣在口袋里带着就好了……”
    胡言乱语说了一堆,谢予安却觉得自己更难受了,他胸腔里复杂磅礴的感情完全无法宣泄,藏着的千言万语到最后他只是抱着沈重城小声的,带着哭腔地重复:“我好喜欢你啊……”
    沈重城没想到谢予安居然会哭得这么厉害,他抬手给谢予安擦着眼泪,也一遍遍和谢予安重复着“我也喜欢你,很爱你”。
    但是谢予安一点也没被沈重城哄好,他难过地说:“……你才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我知道呀,我怎么不知道?”沈重城哭笑不得,更加黏糊地哄着怀里的宝贝道,“你看我昨天已经送了你一个亿的假星星了,今天也来陪你看一个亿的真星星了,我身上唯一的心心也给你了,还不够爱你吗?”
    不够,当然不够。
    谢予安觉得一点都不够,他还觉得言语完全无法表达出自己对沈重城的喜欢,不管是语言还是文字,这些表达方式都太过浅显了,只说一次或者只写一次沈重城一定不能完全感受到,所以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但即便是这样,谢予安也仍然觉得不够,沈重城一定、也永远不可能感受完全,因为在他说出这些话的那一刻,他又比上一秒要更加喜欢沈重城。
    而谢予安也把他心里的这些想法说了出来,说完以后他更委屈了,虽然没有哭出声,但是眼睛红红的一直流着眼泪。
    沈重城看着他这副模样,也觉得眼里渐渐开始有些雾气,他眨了眨眼睛,抹着谢予安脸上的泪水说:“我对你也是这样啊,你看你居然说‘不够’,肯定也是没有感受到我全部的喜欢,你一天到晚凶我,骂我幼稚,到底是谁幼稚,这么大了还哭得这么凶啊?”
    “我不是你的宝宝吗?幼稚怎么了?”谢予安眼睫上还挂着泪花,却已经像沈重城话里所说那样开始“凶”人了,瓮声瓮气地说道,“再说我是怕你千里迢迢来看我,我不表示得激动点你会很尴尬,我这是哭戏,哭得凶代表我演技好。”
    沈重城顺着他的话哄道:“好好好,你是我宝宝,是你演技好。”
    谢予安抱着沈重城哭了那么久,现在情绪已经稳定得差不多了,但他还是紧紧攥着沈重城的衣袖,问他道:“你不是说你不会到这里出差吗?你也骗我,渣男!”
    沈重城理所当然道:“我没骗你啊,我怎么会骗我的宝宝?我是没出差啊,我休假过来的。”
    而一旁举着摄影机在拍的严霖再也忍不住,出声道:“他是没出差,我们两个出差了!”
    钱镇川冷笑一声,对谢予安说:“你演技好什么,我看沈重城演技才是真的好。”
    严霖也挑眉道:“简直就是影帝水平,下一次金像奖应该颁给他。”
    “不不不,说错了,他不是演技好,他是脸皮厚。”钱镇川摆出嫌弃的表情,顺便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予安你什么都不知道,沈重城明明知道多少人在拍,他还有脸说出那么多肉麻的话,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可怕啊?”
    谢予安在严霖出声的时候已经懵了,等他看到钱镇川的时候脑子更是不会转了,脑海里迷迷糊糊的只有一个念头——原来他感觉被人偷拍,看到钱镇川的那些事都不是错觉,都是事实啊。
    等到他听完钱镇川那句“多少人在拍”时猛地回神,愣愣呆呆地问道:“多少人再拍?很多人在拍吗?”
    “也没几个人。”沈宵红的声音出现了,她手上举着一个小型的手持相机,吃着根棒棒糖说,“不错啊,重城演的确实好,你们别ng继续演啊,我要录下来以后给我孙子看。”
    “你哪来的孙子?”钱镇川问沈宵红,“你连男朋友都没有。”
    “你就有男朋友了?”沈宵红反问他,还在钱镇川的痛处插了一刀,“你连女朋友都没有。”
    而本来受沈重城之邀来拍他和谢予安求婚仪式的隗政琨则直接把沈宵红和钱镇川拌嘴的画面也拍了进去,感慨道:“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他们这算什么肉麻,真是没见过世面。”
    钱镇川:“……”
    钱灿也感叹道:“还是我这个录音师做的到位。”
    林医生闻言斜睨了眼钱灿,开口道:“要是予安没穿外套,我看你能录到什么。”
    谢予安听到这里,连忙翻了翻自己的口袋,结果在胸口的衣兜里摸到一个窃听器,他怔怔地看了看钱镇川沈宵红一行人,又转头望向沈重城。
    沈重城轻轻握着他的手腕,把谢予安的手都衣兜里拉出来,他知道谢予安脸皮薄,就牵着他走向一旁,远离这些个熟人:“别听这几个群演的话,他们演技太差,不配和我们同台竞技。”
    谢予安还是没有说话,但是也没反抗,顺从地被沈重城牵到旁边。
    他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喉结滑颤了下,哑声问沈重城道:“他们是群演的话,那我们就是主演了,我们演什么呢?”
    “我们不是演。”沈重城停住脚步,侧眸望着谢予安的双目,“我们这是纪录片。”
    他一边说着,一边合拢握着谢予安的手,为他戴上一枚尺寸正好白金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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