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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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友文有点反应不过来,以往江蔓和陆小珺闹,江蔓只会越挫越勇,怎么红了眼睛了?
    “姐,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谁饿了,你吃饱了撑的。”
    江友文笑了起来,盯着江蔓的眼睛,“那你干嘛要哭?”
    “我没哭。”
    “是不是姐夫欺负你了?要不然你好好的回家干什么?”江友文说话间有酒气朝着江蔓扑过来。江蔓推开他,说:“妈真的很讨厌,她动不动就让我找梁仲杰要钱。”
    “你别管妈说什么,她年纪大了,就那样呗。”
    江蔓睨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妈最疼你,你当然没感觉。”
    江友文不说话了。他其实还蛮享受家里这样的重男轻女,可是在江蔓面前,他又不能这样心安理得的享受。
    “姐,我打算搬家了。”
    江蔓诧异:“妈同意?”
    “怎么可能?姐,你千万别跟妈说,否则我真的要被念死。”
    江友文边走边说家里的事情,说到自己的事情时,眉飞色舞,尤其是说到自己开店的事情,声音里满是愉悦和得意。他说:“姐,我最近新学会了一种菜式,你要不要改天来饭店试试?”
    “好,什么时候开业?”
    “下个星期吧,到时候我通知你。”
    江蔓问了问他资金情况,江友文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自己欠了钱,等饭店开业生意上来后再还人家。
    江蔓想到他先前说的话,“你那个大哥?别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人吧?”她真怕江友文被骗,尤其是在事业当头,容易冲动眼盲。
    “南哥?你别乱评价人家好不好。南哥很厉害的,我高中毕业那会儿不是离家出走过一次嘛,就那次认识的南哥,南哥白手起家,哪会不是正经人?至少比姐夫正经多了。”提到梁仲杰,江友文隐隐有不屑和嫌弃的意思。
    江蔓在想一件事,就是那份检查报告可能被那个自然卷给看了,那会不会告诉那个南哥?想到这个可能,江蔓就很囧。所幸,她和他并没有什么交集,也没什么好尴尬的了。
    大概她越这么想,就越反其道而行吧。
    走到前面,江友文叫了声:“南哥。”她抬头,顺着江友文的视线望过去。路边停了辆黑色轿车,男人站在车身边,刚刚挂断电话,听到江友文的声音,侧身回头。
    他穿得比江友文还时髦,不,准确来说是比江友文的要简洁。风衣下是白衬衫和休闲长裤、休闲鞋,这样休闲的装扮的确适合来郊区游玩。哪像江友文,穿得就跟痞子一样,破洞牛仔裤,不叫乞丐裤都算好听的了。
    他收起手机。
    江友文走过去,说:“南哥,你怎么还没走?”
    “等人。”
    江友文“哦”了一声,对他介绍江蔓:“这是我姐,刚刚家里见过了哈。”说完,又对江蔓介绍:“路正南,嘿嘿,我哥,不是亲哥胜似亲哥。”
    江蔓在心里愤愤不l*q满,江友文这家伙可从来没在外人面前这么炫耀过自己,她还是亲姐咧。刚刚还想着没交集就不会尴尬,现在江蔓囧死,客气地笑笑:“你好。”
    路正南看向她。
    幽暗的乡镇街道寂静无人,只剩下偶尔经过的车声。晚间春风轻轻拂过,她再次闻见和梁仲杰身上类似的男士香水味。
    第4章
    路正南侧头看向江蔓,回应她刚刚的客气:“嗯。”
    语毕,他低眸抬腕看时间,转身对着寂静的昏暗街道喊了一声:“林慎!”
    江蔓听见路边树荫下的动静,叫林慎的男人从树荫下走出来,边走边扯着裤腰,看样子是随地那个啥了。
    林慎跑过来,搓了搓手,又往裤子上搓了搓,看向江友文,手往他肩膀上一搭,用下巴指了指江蔓,“跟你姐出来散步啊?这都几点了?你这小子不心疼你姐啊。”
    男人之间的对话,江蔓很少去参与,在梁仲杰身边也是如此。她站在一旁,微微垂目看向地面,视线飘到路正南的鞋子上,再对比下其他人的,路正南的鞋子是最干净的。
    看人要看鞋,这是陆小珺经常说的话,说人好不好看鞋就知道了,鞋子脏的好几天都不清理的那肯定没劲头,尤其是女孩子。梁仲杰不在乎鞋子的干净程度很大原因是她每天关注他的衣着,脏了她洗,所以也没什么“看人要看鞋”这种话了。
    江蔓收回视线。
    林慎坐上了副驾驶,趴在车窗上跟江友文说:“哪天开业叫我啊。”
    路正南拉开车门,没有立刻进去,看向江友文,道:“饭店开业前认真点,别出纰漏,尤其是卫生问题。”
    “知道!”江友文嗓门比平时说话洪亮多了。
    江蔓听着这话,略微意外。这人还真有点当大哥的样子啊。
    路正南俯身上车,看向外面的后视镜。穿着米色开衫毛衣的女人站在江友文身边,微风拂过,垂在胸前的头发也跟着拂动。她侧身,抬头敲着江友文的额头,惹得江友文大叫。
    江蔓笑起来。
    路正南收回视线,发动车子。
    林慎向来说话不经过大脑,尤其是讨论女人更是如此。他讨论到江友文的姐姐,自顾自说着:“江友文长得那么寒碜,他姐倒是长得很正啊。”
    路正南没看他,说:“她是阿文的姐姐,别动歪念头,嘴也干净一点。”
    林慎动了动屁股,坐好,说:“知道了。”
    快到十点,陆小珺和江爸爸应该就寝了,陆小珺关注养生,绝对不熬夜,对她来说过了十点就是熬夜。江蔓和江友文回了家,正好,江苓也加班回来了。江苓在服装厂工作,比较忙,加班是常有的事情。
    “姐。”江苓勉强冲江蔓笑笑,拎着包就回自己屋里去了,看起来有气无力的。江蔓推了下江友文,问:“她怎么了?”
    江友文走到冰箱前,刚要拿水果吃,江蔓一手拍过去,关上冰箱,说:“这都几点还吃?胃不好给我安分一点。”
    江友文咂嘴,出了院子收了待会要换洗的衣服回来才说:“还不是因为谈恋爱,我早说了那个男的不是好玩意儿,她非要跟那男的,那男的前几天——”
    “江友文!你能不能别大嘴巴!”江苓从卧室出来,站在昏暗的客厅口看着他们。
    江苓突然发声,江友文被吓得肩膀一抖,抱着衣服就往浴室冲,留下江蔓看着江苓。
    江苓从冰箱拿了一小袋的全麦面包,干巴巴吃了几口,带着袋子回到卧室。过了一会儿,江蔓推门进来了。
    “姐,你别跟我讲大道理,我不听,你也别插手我的事情,你只要过好你自己就行。”
    江蔓站在门口看着她。她房间乱乱的,零食气味扑鼻而来。江苓比她小四岁,按理来说这样的年龄应该成熟了,可是她偏偏就跟所有人较劲,高中没念完就跑去给人打工——小地方不管未成年的。
    江苓看着电脑上的爱情片,完全不看江蔓。
    “我只问一句,那男的对你好吗?”
    江苓扔下手里的面包,恶狠狠地看向江蔓,“我说了,不要你管!”
    “我不管谁管你?难不成真看着你走错路?”
    江苓最讨厌江蔓管自己。“什么叫错路?哦,就你走的路不是错路?你照样不还是待在家里,姐夫那么有钱,你不用干活就能好好享受生活,哪像我?我找的男人都是渣男,我走的路就是错路,行了吧?”江苓越说语气越冲。
    江蔓皱眉,绷紧脸,握紧门把用力甩上门。
    她待在家里享受生活?谁知道她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肚子没动静,婆家那边让她好过过?有给过一次好脸色?结婚的时候,婆家人除了公公谁都没到场,她这个婚姻,她这个梁家媳妇根本就不受认可。
    江蔓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好一会儿,她收到江友文的短信。
    “姐,别生气了,大晚上生气皮肤变差啊,小心姐夫嫌弃你黄脸婆咯。”
    江蔓扯起嘴角,笑了笑,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看到“嫌弃”、“黄脸婆”字眼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皮肤,好像是有点干,没以前那么嫩了。结婚前,她就不大爱护肤,简简单单抹个保湿霜;结婚后,以前的不爱护行为好像都开始显露出坏处来了。
    她拿过架子上的镜子,对着灯光仔细研究自己的脸。
    一白遮百丑果然是真的,不仔细看的话都没发现自己脸上已经长斑了。
    她睡前打电话给梁仲杰,梁仲杰拒接了电话,回了短信,简单一个字:“忙。”
    一个忙字也能让她安心。没接电话却能回短信就够了,至少还有时间回她的短信。
    隔天,她去银行取了一万块给难缠的陆小珺。
    陆小珺面露不满,一边数钱一边说:“就这么一点啊。”
    江蔓懒得搭腔,将买好的泡脚机推到江文礼面前,说:“爸,送你的。你最近要好好吃药,别想着喝酒了。”
    江文礼看了眼陆小珺,见她没反应,就大大方方收了东西,笑说:“小梁怎么样啊?”
    “挺好。”
    “他当然好,有江蔓伺候着,怎么不好?有钱都好。”陆小珺说话就跟带刺一样地扎进江蔓心里。江蔓似乎习以为常,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我走了。”
    “哎?不打算多住几天?”江文礼说。
    江蔓用眼神指了指陆小珺,江文礼意会,也不再多问。
    江蔓正要收拾东西要走的时候,陆小珺突然说:“小文饭店开业了,你打算怎么着?开业礼总得有吧?”
    江蔓翻了个白眼,送礼归送礼,只是陆小珺这语气太让她不舒服。她没答话,拎着包,捏着车钥匙头也不回就出了门。
    陆小珺在后面骂骂咧咧。
    刚到家没多久,梁仲杰的电话就来了。江蔓一边接电话一边去房间准备收拾床铺。
    “到家了?”
    “你怎么知道?”
    梁仲杰笑了一声,“我是你老公,当然知道。”
    江蔓推开房门,看着干干净净的床,呼吸停了一下。她问:“你昨晚没回家吗?”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都变轻了,小心翼翼。
    “嗯,忙到凌晨四点才休息,我就在休息室睡了,一醒来就打电话给你,怎么样?我好不好?”
    江蔓听着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可疑的。“好。”
    “晚上我要吃好吃的。”
    江蔓关上卧室门,扯起嘴角,露出一个不是笑的笑容。“好啊,你想吃什么?”
    梁仲杰在电话里开起了荤腔,江蔓静静听着他说,突然说:“要不要来电话性.爱?”
    那边顿时没音儿了,片刻后,梁仲杰发出低沉的笑声:“蔓蔓,你这样直接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她原本以为回一趟家可能就会忘了那天在书房看见的事情,没办法,她的记忆能力在梁仲杰身上总是会特别显著。
    “明明是你跟我说荤话,现在怪我咯?”
    “好了好了,是我错,不说了,待会还要开会。”
    电话中断。
    江蔓坐在沙发上为自己刚刚说的“电话性.爱”四个字苦恼着。她怎么就说出来了呢?这样会不会让他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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