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3)
床榻上的两人相拥而眠,可因着这突如其来的凉意给闹得有了些动静,庄容被冷得轻轻一哆嗦,接着才蒙着头往时若的怀中钻。
也正是他的动作,时若醒了过来,看着怀中一个劲钻的人轻笑了笑,哄了一会儿直到这人不再闹了才看向了后窗。
瞧着被清雨打湿的清铃他起了身缓步去了后窗边上,外头的竹林因着下雨染起了浅浅的云雾,层层叠叠飘忽不定犹如人间仙境。
他看了一眼正想关窗却听到身后传来了浅浅地脚步声,还有呢喃声一同传来。
下意识回眸看去,他发现刚刚还睡着的庄容就站在自己的身后,白皙的身子未着衣衫就这么颤巍巍地站着。
阿若你要去哪儿?庄容低低地唤了一声。
时若听闻轻挑了眉,可他什么话都没有而是动手将人抱着又给放回了床榻上。
后窗还未关上,所以他又起身打算去窗边,可庄容就同黏在自己身上了一般那是怎么都不肯下来,闹得他很是无奈。
于是他伸手抚了抚庄容的后背,轻哄着道:乖,我哪儿也不去,只是去关窗而已。
可我不想你去。庄容搂着他的颈项又窝了起来,像只讨食的小兔子。
时若也瞧了出来,低眸吻了吻他的眉心,笑着道:听话,我哪儿也不去,等关了窗就回来陪你睡觉,好不好?
恩。庄容乖乖地应了一声,可随后也不知是又在想什么,抬头亲了时若的唇角,笑着道:那你早些回来,我等你。
听着这话,时若总觉得自己好似是要出远门,不清楚庄容只是睡了一觉怎么还给睡傻了,很是无奈。
不过他也只是无奈了一会儿就起身去关窗了,他可不想一会儿听着庄容撒娇自己连窗都不想去关,只想同他躺在一块儿说话了。
随着后窗的关上,屋中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浅浅地雨声传来。
坐在床榻上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寂静给惊得慌了,爬着床面就要下床,嘴上念着,阿若,阿若。
怎么了?时若一把抱住了即将从床面上摔下去的人,搂着他轻哄了一会儿,才道:师兄怎么了,我在这儿,就在这儿。
庄容这会儿也已经稳了下来,方才还迷糊的思绪也渐渐清醒了,可心底的惊慌却仍是在。
他依偎在时若的怀中,轻轻地摇了摇头,哑着声道:我以为你又要走了。
不走不走,我哪儿也不去。时若看着他害怕的模样低声哄着,直到他不再同方才那般害怕了,这才将人从怀中抱了出来,低声道:醒了?
庄容听闻乖乖地点了点头,用着染满清泪的目光看着时若,好半天后才道:阿若,仙子说我可以行事了。
恩?时若这才将人哄回来就冷不防听到了这个,愣了好一会儿才笑着道:你什么时候去见的仙子?显然是不信他。
要知道这些天他可是天天都同庄容待在一块儿,这人去哪儿自己可是最清楚的,所以他一度怀疑庄容是在骗自己。
事实证明他还真给猜对了,庄容的脉象也只比第一日好上了些,根本就没有到能行事的地步。
可真是闹得他又气又想笑的,无奈之下一把掐住了庄容白皙的脸颊,笑着道:是我最近太宠你了吗?居然忽悠起我来了,是不是想我住回云竹峰去,恩?
不要!庄容一听他要搬去云竹峰了,也不顾脸颊上的疼意猛地就扑到了他的怀中,哭着道:阿若我错了,我只是怕你会去寻别人,你别回云竹峰好不好,别回。边说边摇着头,显得很是委屈。
时若一见这人又开始耍起无赖,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奈地道:那你下回还敢不敢骗我了。
不会了不会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阿若我真的知道错了。庄容这乖乖认错的模样,可把时若给逗笑了。
不过时若并未笑,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笑了庄容下次还是会犯,有一就有二,庄容现在是仗着自己不舍得凶他,胆子越来越大了。
若是现在不好好治治,指不定下回还会编出什么奇怪的借口来。
这般想着,他伸手拂去了庄容眼角落下的清泪,低声道:真的知道错了?
恩恩,阿若我真的知道了。庄容轻轻地点了点头,可他又怕时若不相信自己,忙从怀中脱离了出来跪在了边上,一副要发誓的模样。
时若见状直接就将他这发誓的动作给压下了,搂着人抱在了怀中,笑着道:既然师兄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信你一回,不然师兄你撒一次谎我就要你一次,直到你下不了床。
恩?庄容听着这话轻眨了眨眼,漂亮的凤眸中染上了一抹笑意,又道:阿若我今日真的见到仙子了。说着轻笑了起来。
而这话一落时若哪里没听懂,敢情自己当初偷偷在师兄睡着后玩闹都算轻了,师兄才是最色的。
意识到这儿,他轻吻了吻庄容微红的唇瓣,笑着道:师兄真色。
两人说闹了好一会儿才依偎着睡了过去,屋内很快便陷入了寂静。
相较于此处的宁静,另一处却显得格外暧昧。
昏暗的寝殿内不断地传来清音以及浅浅地哭声,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衣裳,还有许多痕迹落在上头。
床沿边上跪着一名男子,青丝顺着他白皙的背脊落在地面,上头染满了许多红痕,触目惊心。
他被闹得哭出了声,片刻后才回眸看向了身后的人,低喃着道:玉师兄......
庄师弟哭起来真好看。玉文博看着眼前这个已然即将晕厥的人笑得越发喜悦,随后才又抱着人扑在了床榻上,哑着声道:庄师弟,时师弟同你这么亲昵过吗?
嵋轻平听着他的话皱了眉,但很快却又睁开了,他轻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有玉师兄,只有玉师兄,给我好不好?
没有便好,真乖。
随着玉文博的一番话,屋中弥漫的莲香也越发重了,久久不曾散去。
也不知是不是他一个劲的念着庄容的名字,这才窝在时若怀中睡过去的人却被突然惊醒了,甚至是有些害怕。
怎么了?时若也注意到了,轻抚了抚他的后背,又道:做噩梦了?
庄容听闻往四周看了一眼,见什么都没有才又窝在了时若的怀中,轻应着道:阿若我刚刚好似听到有人一直在唤我,怪可怕的。
恩?时若疑惑地应了一声,接着也四下瞧了瞧,可什么都没有才哄了一声,道:乖,应该是做梦,你若睡不着可要去琴房听琴?
本还有些害怕的庄容一听要去琴房,顿时就将那莫名其妙的轻唤给丢弃了,娇笑着点了点头。
时若见状轻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是喜欢这些文绉绉的东西,自己可真是一点儿也喜欢不起来,就如同那些棋啊画什么的。
不过谁让庄容喜欢呐,自己喜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般想着,他替庄容换了身衣裳这才抱着人出了门。
琴房离寝殿不远,那儿是专门为庄容开辟出来的,可见当年青玄长老有多宠这个徒儿。
很快他们就入了琴房,屋中的摆设并未有什么变化,想来庄容也常来。
时若抱着人坐在了琴台前,瞧了一眼面前这把由天山云木所制的千殇琴,这才看向了边上傻乎乎盯着自己的人,笑着道:想听什么?
阿若你要弹琴?庄容一听这话愣了,显然是有些不敢相信。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想听?时若侧眸瞧了过去,见这人一脸的诧异,笑着道:怎么这幅表情,我弹得不好听吗?说着才打算去调音。
说起来他真的已经有许久没有碰过琴了,小时候还会跟着师尊去琴房,长大些后就不怎么去了。
实在是这些文绉绉的他喜欢不起来,别说是弹琴了就是连听琴都有些不大乐意。
所以调音时显得很是麻木,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啊。
而他的麻木庄容也瞧了出来,他低低地笑了笑,道:要不还是我来吧。说话间才动手接过了。
时若听闻轻叹了一声气,本还想在坚持一下,不过这好似还真不是他能做的,所以也就放了手。
约莫片刻之后庄容才让出了位置,可瞧着眼前的琴他还是有些担忧,侧眸道:真的要弹?
师兄在想什么呢,来都来了难不成在这儿坐一夜?时若伸手轻捏了捏他染着红晕的面庞,随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搂着人抱入了怀中,依着他的耳畔低声道:还是说师兄想听自己的声音,恩?轻应之下解了他本就松散的衣带,闹着入了里边。
庄容哪里不知这番话的意思,轻咬着唇瓣低下了头,凤眸里边有清渍缓缓溢了出来,低喃着道:阿若想的话,我也是可以的。
额。时若本就是有意打趣,结果打趣没成反而被庄容给堵了,微愣了一会儿便笑了起来,轻捏了捏他血色的梅花,道:师兄真色,想听什么?
这话一落,方才还点头应答的人此时却是羞得低下了头,薄唇轻抿着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惹得时若浅笑涟涟,指尖下的力道也稍稍加重了些,直到这人因为疼意而抬起了头,才笑着哄了一声:乖,想听什么?
恩?庄容被闹得有些迷糊,低喃着应了一声才倚在了他的颈窝处,凤眸半阖着显得有些懒散,片刻后才呢喃着道:阿若弹什么我都喜欢。说着还浅浅地笑了笑,俊美不已。
时若见状笑着收了手,将人又往怀中搂了些才去抚琴。
很快,琴房内传来了阵阵清音,如同细雨般缓缓流淌而散。
因着方才那么一闹,庄容有些恍惚,倚在怀中也是半天不曾起来。
可在听到第一个音出来的时候他就被惊醒了,后头更是连连被吓,好几回都忍不住想要去止下琴声。
不过他见时若好似有些沉溺其中,轻咬了咬唇无奈地看向了那把千殇琴,眼底流露出了一丝惋惜,惋惜着如此好的一把琴被时若给糟蹋了。
至于时若那可是半分不知庄容的心思,还自以为自己弹的不错,心情极好。
约莫片刻之后这一曲才散去,他收了动作看向了怀中的人,笑着道:师兄如何?
额。庄容听闻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回过了神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听。
是吗?时若显然也被这一夸给取悦到了,伸手捏了捏他白皙的鼻尖,笑着道:嘴这么甜,那师兄可有什么话对我说,恩?
庄容听着这番话倒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时若是还想要听好话听夸奖,笑着亲了亲他的唇角,道:阿若弹的真好听,那两百年是不是偷偷练了琴,不然怎么能如此好听。话音轻柔,动人心弦。
只是落在时若耳中却换了个滋味儿,自己是什么琴技自己还是清楚的,哪里有他说的如此好听。
再者自己问的是庄容对于自己这琴中之意作何感想,可这傻子劲夸自己,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让他不由得起了疑心。
这般想着,他攥住了在自己颈项处胡乱动作的手,询问着道:没了?说完后他瞧见庄容点了头,一瞬间好似想通了些。
不过他并未马上开口,而是注意到庄容疑惑了才出了声,道:那师兄可知我弹的什么曲子?
啊?庄容本还疑惑着时若怎么了,一听他问自己弹了什么,他哪里知道方才那一阵胡乱声音是什么,好半天后才试探着出了声:潇湘水云?
若说时若刚刚还只是怀疑,那么这会儿就是确定了,什么好听怕都是忽悠自己的,连自己弹了什么都不知道,这让他有些无奈。
有这么难听吗?
难听的都让庄容认不出一首曲子来。
显然庄容也瞧出了他的失落,忙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轻哄着道:阿若别难过,我这些天都不曾来过琴房,想必是自己琴艺退步了,阿若弹的很好听,真的很好听,我很喜欢。
傻子。时若听着他哄自己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搂着人跨坐在了自己的身上,又道:我弹的是凤求凰,不过好似师兄都没听清。
庄容这哄人的动作也随着这句话止下了,他眨了眨眼讶异地道:这是凤求凰?话音里边染满了震惊,好似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一堆杂音竟然是凤求凰。
有这么差吗?时若被他这一句反问给闹得有些无奈,自己这是弹的有多差才会让庄容一丝儿都听不出来。
原本也只是想拿这曲子哄庄容开心,不过好似没哄开心反而是被哄吓着了,明明弹的时候感觉还不错,怎么会这么差呢。
这般想着,他越发的无奈了,好半天后才没忍住叹了一声气。
果然自己对这些文绉绉的事物没有什么天赋,即使庄容喜欢自己也难提起性子来。
不差不差,一点儿也不差。庄容听出了他话中的无奈,笑着倚在了他的怀中,又道:阿若弹的最好听了,比琴仙弹的更好听。话音里边藏着一抹笑意,软绵绵的显得很是娇气。
时若听闻也随之一同笑了一会儿,接着才伸手捏了捏他微仰的嘴角,道:你就继续忽悠我吧,若是让琴仙知晓了还不得被你给气活了。
是吗?庄容低低地应了一声显得很是不以为意,随后还攥着他的衣摆打着圈儿,道:我就是觉得阿若弹的好听,真好听。
嘴巴这么甜啊,让我瞧瞧是不是吃糖了。时若被他哄得有些高兴,到是没想到自家的傻子哄起人来这么甜,都快把自己哄得不知方向了。
而庄容在听着这话后也没个反驳,反而是乖乖地启了口,一副任君采撷的娇气样。
时若一见笑得越发深邃,伸手将千殇琴往后头推了些,这才抱着人坐了上去,低声道:师兄的嘴儿如此甜,不知道师兄的琴艺是不是也这么甜。说着扶着他的双足挂在了自己的腰际,低眸吻了上去。
本就松散的衣裳随着他的动作快速落了下去,白皙俊美的身子映入眼帘,漂亮的令人移不开视线。
许是亲吻扰了神,庄容下意识往后仰了些,指尖划过琴弦传来了浅浅地清音,在这屋中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