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8)
时若见状瞪了他一眼,道:你就可劲闹吧,把我惹恼了看你怎么办。
阿若别恼,我不闹你了便是。庄容忙乖了下来,可眼底的笑意却是半天未散。
也正是他这幅模样,时若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也就只好由着他了。
只是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之前每回询问都被庄容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可一见这人总是一副不安的模样。
尤其是今日还提到死了该怎么办,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同那个要了他半缕魂魄的聚魂铃有关系。
意识到这儿,他轻抚了抚庄容白皙的面庞,低声道:师兄之前那些话可是同聚魂铃有关?
第一百六十二章
恩?庄容听闻轻应了一声,接着才低眸倚在了他的怀中,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想到便问了。说着还浅浅地笑了笑。
只是那抹笑中却是暗藏着一丝苦涩,就连眼底也都染上了忧色,可随后又被他藏了起来。
时若并未瞧见这抹异样,可却也知道他是又开始搪塞自己了,无奈地叹了一声气。
抱着人抚了抚他染着薄汗的背脊,直到他软绵绵的再次倚在自己身上后,才哄着道:乖,那铃你若不愿说便不说吧,但你可以告诉我它是否会伤着你?
聚魂铃他是从白童子口中听了来历,至于其他的记载却是半分未寻得,就好似根本不存在。
但他知道那铃真的存在并且就藏在庄容的手中,而他前几日还说为自己损了半魂,今日又提到了死,这让他有些害怕这些都是真的,一度想要在回去后将那盏铃给毁了。
只是若真毁了,怕才是会万劫不复。
庄容不愿说,他真是一点办法儿都没有,不由得再次叹了一声气。
可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声叹气,庄容笑着抬起了头,轻吻了吻他的唇角,低喃着道:那盏铃阿若不用担心,只要阿若不死我就不会死,我只怕阿若你又不要我了。
傻子。时若听着这话忍不住笑了笑,指尖轻抚着他散落在耳畔的青丝,又道:我怎么舍得不要你,你是我第一眼就念上的人,就是舍了自己也不会舍下你,别多想好不好?
自己从第一眼看到庄容时便念上了他,那时年岁小不懂,只将这些当作了倾慕却不知是喜欢。
再后来便是自尊心作祟,这才生生错过了百年。
若年少时自己就看清了这份情,是不是早已经同庄容做了百年道侣,是不是已成了人人羡慕的一对。
可没有这些,因为自己犯了错却让庄容一个人承受,在云鹤峰痴痴的等着自己。
这份情他接不起也受不起,能做的也就只有顺着庄容,顺着这个傻子。
阿若。庄容并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注意着时若一直瞧着自己,竟是又有些想要了。
可他又怕会累着时若,所以在轻唤了一声后便乖乖地倚在了他的怀中,不敢再出声了。
只是他不出声时若又哪里不知他想什么,那话音里边还带着勾人的娇媚,不过就是那一声他便知道了。
他侧眸看向了怀中的人,瞧着那白皙的耳垂笑着在上头落下了一抹亲吻,随后又将其含入了口中,低喃着道:师兄这么乖,是该给你些奖励。说着才搂着人翻了身,坐在了他的身上。
又见庄容眼底蕴藏着一抹痴楞,按着他的双手倚在了发顶同时还与他十指相扣着,这才给了那一份奖励。
屋中不断的有哭声传来,清泪染湿了庄容的面庞连带着软枕也一同染湿了,边哭还边娇滴滴地唤着夫君。
时若见状有那么些无奈,他知道庄容心中是又藏了东西,想来想去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虽然每回行事这傻子都会哭,可却也没有同现在一样哭的如此厉害,就好似是在害怕着什么一般。
每回问却又什么都不肯说,有时候真恨不得把他的脑袋挖开瞧瞧里边到底藏了什么,甚至被逼急时都忍不住想要凶他,想要质问他。
可终究是不舍得,不舍得这个人难过也不舍得他害怕。
这一日屋中的清音直到入了夜才渐渐散去,满室莲香。
时若看着倚在自己身上的人轻吻了吻他的额头,低沉着声道:睡吧,一直都会陪着你。这才陪着一块儿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只是到了后半夜他却被低低地哭声给唤醒了,睁眼便见屋内一片漆黑,四下瞧了瞧才低眸去看怀中的人。
这时他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肩头湿了一大片,也不知庄容是梦到了什么哭的很是厉害。
怎么哭了?他有些无奈的伸手抹去了庄容眼角落下的清泪,可很快却又落了下来,心尖微微疼了些。
不得已之下他也只好翻了身让庄容躺在了自己的怀中,但因着庄容还在自己的身子里边,以至于翻身时稍稍有些困难。
也在这时,方才还只是微弱的哭声这会儿却是越哭越厉害,边哭边挥舞着双手也不知是在寻着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庄容在寻什么了,只听到他哭喊着出了声,阿若别走,你别走,求求你别走,阿若!
听着耳边撕心般的哭声,时若无奈的搂着他的后颈往自己的怀中抱了些,低哄着道:不走不走,哪儿也不去,一直陪着师兄,乖。
阿若......早已陷入梦魇的庄容却是半句话都听不进去,他只不断地喊着那个名,喊着那个要离开他的人,害怕的浑身都在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知道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哪儿也寻不到自己的阿若,哪儿也寻不到。
正当他绝望地跪在原地不知所措时耳边却传来了浅浅地轻唤声,一声声唤着师兄。
他缓缓抬起了头,也在同时认出了这道声音,哭着便朝着声源处爬了过去。
师兄?师兄?师兄醒醒,我在这儿,我哪儿也没去,师兄?时若瞧着怀中一直喊着让自己别走的人皱了眉,已经连着喊了许久,可庄容却是连一丝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让他很是担忧。
也在这时,方才还一直醒不过来的人缓缓睁开了眼,一滴清泪顺着眼角快速落下,染湿了他的发丝。
阿若?他轻轻地唤出了声。
时若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轻应着吻了吻他被咬出牙印的薄唇,笑着道:师兄你想吓死我吗?怎么做个梦还醒不来了?
真的是阿若?庄容痴傻的伸手抚上了他的面庞,明明就是陌生的面庞可他却是摸出了时若本来的面貌,这才笑了起来。
只是这抹笑中却带着无尽的委屈,眼角的清泪缓缓而落,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地落下。
这可把时若给心疼坏了,低眸将他的眼泪都给吻去了,这才轻哄着道:傻瓜,不是我还能有谁,是睡傻了连夫君都不认得了吗?
他真是越来越见不得庄容落泪了,那一颗颗就好似落在自己心口一般,疼的厉害。
方才还恍惚的庄容此时也稍稍清醒了些,在看清眼前的人时才害怕地搂上了他的颈项,哭着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看到你同轻冉君走了,你还同她有了孩子,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阿若我怎么办,那我怎么办......
轻冉君?时若听着他愣了一会儿,一时间有些不懂怎么还同轻冉君扯上关系了。
满是疑惑之下他低眸想去问问,可见庄容害怕的一个劲颤抖着突然又不舍得问了,搂着人哄了哄,道:乖,那都是梦,我哪里会同别人走,要走也是跟着师兄走,是不是?
不是的阿若。庄容说着摇了摇头,随后又抬起了头,神神叨叨的出了声,那个孩子你还让他唤我师叔,阿若我好怕,真的好怕。话音里边还染上了一抹颤意,想来是真的怕了。
只是时若听着却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捏住了他漂亮的脸颊,道:傻子,哪里来的孩子,就算是生也是同师兄生,哪里会去同别人,你说你这么努力我是不是怀上了呢?说着才拉着庄容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腹部,轻轻地抚了抚。
许是因为这一日都留在里边儿,腹部有些微隆,摸着到真像是怀上了一般。
庄容因着梦魇被折磨的有些精神恍惚,可在抚上时若的腹部时却愣了,傻乎乎地道:阿若的肚子里有我的小孩儿吗?不会唤我师叔吗?
恩?时若本意就是想哄着他,所以在听着这话时也只是愣了一会儿就清醒了,低笑着道:哪里会唤你师叔,当然是唤你爹爹,真是睡傻了。说着还将人往怀中抱了些,哄着。
想来这话真是哄到了庄容,他原本还委屈的神色渐渐散去了,片刻后才傻笑了起来。
更傻的还是他一个劲地摸着时若的肚子,就好似里边儿真的有他的小孩儿一般,真真是个傻子。
时若知晓可为了哄着他也就只好继续这么顺着,不然一会儿又得哭起来了,说什么唤他师叔,也不知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果然自己这个师兄就是爱多想,这都干脆想到自己已经成亲生子的片段了,真不知道里边儿还有什么奇怪的画面。
意识到这儿,他吻了吻庄容漂亮的凤眸,哄着道:现在高兴了吗?
恩。庄容笑着应了一声,可随后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着又道:阿若你给他起名了吗?说着低下了头,瞧着那白皙的小腹,眉眼间都是笑意。
只是他高兴了时若却是有些傻了,什么起名,给谁起名。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因为庄容这傻子一个劲的摸着他的腹部,眼底也都是喜悦,俨然是一副喜当爹的模样。
这可把他给逗笑了,忍不住捏了捏他白皙的鼻尖,道:你想起什么,恩?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知道。庄容笑着摇了摇头,又道:但我想一定同阿若一样生的好看。
好看?
时若这还是第一回 从庄容口中听到自己好看,不由得愣了神。
要知道他以前极少在意自己的模样,大多时间都是花在了修炼上。
不过虽然不在意自己的,可多少还是知道自家的傻师兄是生的极好看。
至少倚在自己的怀中哭起来的时候可真是令人心动,心动的忍不住想要吃了他。
这般想着,他伸手抹去了庄容眼角残留的清泪,笑着道:我好看吗?
恩,阿若生的真好看。庄容轻轻地点了头,接着还取了一缕发丝绕在自己的指尖打着圈儿,轻笑着又道:第一眼瞧见阿若时我就动心了,那时候还求着师尊把你要来了云鹤峰,好喜欢阿若,真的好喜欢。说着面色微红了起来,可眼底却都是欢喜。
只是他欢喜了时若却是被这话给闹得微微一愣,随后才捏着他的下颌迎向了自己,询问着道:当年是师兄让师尊收了我?
说起来他那会儿好似还真没有经过什么选拔,明明只在门前见了师尊一眼,莫名其妙拜入了云鹤峰。
还以为是自己资质不错所以被分拨着去了云鹤峰,谁曾想根本就同自己的资质无关全是因为庄容在背后做了小动作,把自己给圈去了云鹤峰。
这让他有些缓不过神来,但又突然觉得还真可能是这样,毕竟同入门的弟子都是由其他师兄领着入峰,只有自己是被庄容给领着。
更有意思的是,那时候竟还是同庄容日夜睡在一个寝殿,那会儿还以为自己是因为同庄容有缘才去了他的殿内。
依着现在来看哪里是有缘,分明就是自家的傻师兄在操控,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个傻子心思单纯,傻乎乎的一出门就能被骗,可现在一看原来早就惦记上自己了。
意识到这儿,他低眸轻吻上了庄容的唇,笑着道:师兄真是令我大开眼界,这么小就开始算计我了。
阿若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庄容一听这话猛地就慌了,只以为是自己惹他生气了,哑着声又道:我只是舍不得你,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做。
浅浅地话音里边还染着一抹颤意,当真是在害怕着。
时若也听了出来,突然又想欺负他,于是故意咬了他的舌尖,直将人给咬疼了才道: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师兄你可真是厉害啊。说着还捏住了他白皙的脸颊,好似报复一般。
庄容知道自己之前做了错事,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想要解释可却发现自己半句话也不敢出,因为他怕自己一出声又会惹恼了时若。
傻子。时若看着他害怕的模样叹了一声气,突然有些不解这人小时候还知道主动怎么越长大就越胆小了,无奈地哄了哄道:乖,没有生你的气。
这话一落他又发现好似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因为自己庄容才变成如今这么一副胆小自卑的模样。
自己对庄容发火生气的次数太多了,明明心中是念着他的,可也不知为何总是忍不住凶他,不准他同别人说话。
而庄容却又像个笨蛋一样任由自己骂任由自己凶,永远只知道笑着唤自己阿若。
是自己吧,因为自己才不敢说心里话更不敢多要感情,甚至有时候明明不是他的错可先道歉的却仍然是他。
他搂着人轻轻地细吻着,将他心底的惶恐与害怕全数吻去,这才道: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会陪你共赴黄泉,永远都不会弃你,别怕我。
阿若。庄容听着耳边的话低喃出声,清泪也顺着他漂亮的凤眸缓缓落下,染湿他的发丝。
时若一见他又哭了,笑着伸手将其给抹去了,怎么又哭了,师兄都快成小哭包了,我们的孩子若同你一样爱哭是不是该叫庄小包,恩?
我才没有哭。庄容轻摇着头躲入了他的怀中,嘴角微仰着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屋中浅淡的莲香也随之缓缓散去,两人相互依偎着没了话音,倒显得有那么些宁静。
时若搂着人正想睡会儿,可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了庄容方才的话,什么轻冉君。
他忙睁开了眼,见庄容扯着自己的发丝把玩着,攥着他软绵绵的手倚在了怀中,道:师兄方才为何提到轻冉君,同她有什么关系吗?你每次哭着喊着别让我见的人,莫不是轻冉君?
越这么想他就觉得越可能,兴许真是轻冉君,只是自己同她有什么关系吗?
至于庄容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他就已经闭上了眼,一副已经睡着的模样。
可这人方才还在玩自己的发丝,转眼就睡了时容那是半分也不信,甚至越发确认自己话中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