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7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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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害怕一边兴奋,精神高度的集中起来,防备着出现她没见过的某种生物。
    可是,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啥玩意都没碰上。
    她心里不由的失笑,真是魔怔了。没有这么自己吓唬自己的。累了,坐在路边歇了小半天,起身后,还得继续转。这一次,她的关注点变了。她得看看,这一路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和景致。
    这次完全是没有目的的乱转悠,她都不知道方向是哪里。
    结果又是绕了半天,眼前的路被一个巨大的石碑挡住了。
    荒郊野外的,哪里来的石碑?上面的刻的字早就看不清楚了,但看着墓碑的后面隆起的满是荒草的土堆,她的心里又发毛了。
    这可不就是坟墓。再左右看了看,很多墓碑都倒下去了,而荒草也长满了坟头。竟是一片不小的坟茔。真跟听来的故事一样样的,她现在真觉得这大概就是鬼打墙了吧。
    怎么办呢?
    如果真是某种东西作祟呢?
    宁肯信其有吧。反正这地方只自己一个人,也不怕谁知道了笑话。再说,谁笑话啊?
    四爷?
    好吧!他大概是会笑话的吧。
    但现在顾不得这么些了,她把石碑一个个的扶起来栽好,然后把坟头的草挨个都清理了一遍。
    这么不知疲惫的干,林雨桐觉得干了一天都不止了。可是她抬头看看天,还是那样的天色。再摸摸肚子,竟然是不觉得饿。
    心里不好的预感更浓了。她把坟茔修整好,再不敢耽搁,死活今儿非出去不可。不行就躲空间里先藏藏再说吧。心里打定了主意,林雨桐就又动了。她这次继续朝南走,虽然这条路走过好几遍了,但林雨桐如今没别的办法,走走看吧。结果走出去十分钟不到,就遇到一条小路。
    林雨桐站在路口倒是犹豫了,她就是再糊涂,这边之前有没有路,她不清楚吗?她敢保证,这里之前绝对没有路。
    犹豫了一瞬,她还是一脚迈了出去。
    这一脚出去,天地好似都不一样了。压在心头的压抑不见了,周围先是雾气蒸腾,走了没五十步,连雾气也没有了。
    烈日当空,鸟叫虫鸣,水流淙淙,世界一下子都鲜活起来。站在山路上,还能看到山下升起的炊烟。心里大定,疾步朝山下奔去。可走了大概就三五分钟吧,已经能看到村里阡陌的小道了。几只芦花鸡在土里刨食,大黄狗在梧桐树下伸着舌头喘着气。几个垂髫的小儿你追我赶的在路边玩耍。
    她回头望望,山已经被抛到身后了。而她好似也确实经历了一场非科学事件。这会子心里还有些慌慌的。
    小溪流从山下流下来,到村头汇聚成小河,河水不宽,水也清浅,水中隔着半步远放着一块大石头,沿着石头就能过三四米宽的小河。
    此时,她却不急着过河。
    顺势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手里摆弄着草药,却翻看原主的记忆。
    原主叫林三娘,是这南山村的小媳妇。没错,就是小媳妇。
    这小媳妇不是个灵性人,有些憨傻。她是家里的男人捡回家的。具体的过程是什么样的,这糊涂的脑子里好像没有多少印象。之所以知道这事,是因为跟村里人这个说那个说,是大家放在嘴里念叨的事,因此,她模糊的知道,她是捡回来的。
    而家里的男人叫什么,她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相公,相公的身体不好,需要瞧病。她偷偷的跟着郎中家的小童进过山,见人家采什么药,她也学着采什么药,这是她第一次上山。
    这个身份啊……行吧!先回家吧,看看家里的那个是不是四爷。然后再慢慢观察,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世界。
    根据记忆,过了小河。沿着路,往村里一直去。
    碰上三五个人,也都有打招呼的:“傻媳妇出去了啊!”
    她笑笑,只往村子最深处而去。
    沿着小路往里走,远远的,能隐隐看到黄泥筑就矮墙,墙头上稻茎秸秆做掩护。矮墙内外,一片果林。近前来,能看得出这是一片杏林。沿着林中的小径,林雨桐就摇头,这些杏树的树干个个都有成人臂膀粗细,而枝头却不见杏儿。这种的老叔,是结不了果子的。小径的尽头,是一扇木门,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里面几间茅屋。院子里,用桑、榆、槿、柘、各色树稚新条,编了两溜青篱,篱笆里,是各色的青菜种了几畦。篱笆外,土井青石板以及木桶扁担。倒也齐整。
    她把药锄和箩筐放下,顺着记忆往正屋去了。
    推开门之后,一股子杏花的香气扑鼻而来,叫她的心神恍惚了一下,等恢复过来却已经没有这股子味道。只床上的人静静的躺着,睁着眼睛,黑黝黝的眸子里全是惊疑。
    等看到林雨桐走进,他回过神来看她。
    确认,这是四爷无疑。
    可四爷的眼里,惊容明显还在。林雨桐忙问:“怎么了?”
    四爷拉着林雨桐伸过来的手起身:“你刚才……来过?”
    “没有。”林雨桐低声道:“不知道什么见鬼的地方,我被困在山上,感觉都像是困了两天的时间一样。你呢?”
    “我睁开眼,跟你如今这副长相的女人就在。”四爷指了指桌上陶罐了插着的一枝杏花:“外面蝉叫,哪里来的杏花?”
    没错!时节不对!
    四爷指了指边上放着的陶琬:“正劝我喝呢,我没喝。门就响了。然后‘你’出去了,你又回来了。”
    也就是说出现了两个原身。
    林雨桐看了看陶碗里的东西,闻了闻,“这是杏花蜜。”
    两人对视一眼,这情况好像不对的有点厉害。
    林雨桐坐在床沿上,直运气。这他娘的是什么运道。
    这种世界的副本,两人没刷过。书上看过,电视电影上见过,还听过很多这样的非科学事件。但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绝对没有。
    所以,这个世界难道有问题。
    她这么说,四爷倒是镇定下来了:“以前大概所有的世界都有问题,只是没被咱们遇上而已。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日子还不过了?”
    过!
    肯定得过的。
    她把杏花蜜放在一边,就给四爷号脉。
    说实话,四爷的脉象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可人虚弱又不是假的。她没用药,只把泉心水拿出来给四爷饮用。
    因为心里老是犯嘀咕,所以在这里住着,真的并不怎么安心。
    等到了晚上,两人更下了要搬家的决心。
    大夏天的,夜里这屋里竟然是有些冷的,盖了一床被子,还是冷的不行。好不容易睡着饿了,夜里满是光怪陆离的梦。
    林雨桐一梦惊醒,扭脸去看四爷,他的脸都是白的。头上的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再一摸他的身上,衣服都已经湿了。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外面好似传来一阵诵经声。然后这种阴凉之气骤减,四爷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大口的喘着气。
    林雨桐顾不上外面,先扶着四爷起来:“这地方邪门的很,一天都不能多呆了。”
    四爷朝外看看:“这脑子里的记忆几乎是没有屋子外面的印象的。他是个病秧子,连房间的门都没出过。你说说这地方的环境,我听听。”
    林雨桐就说了:“……是不是风水不好?”
    “是风水不好。”四爷对这些还是懂一些的,“阴气太重了。这里的东西不要动了,明儿咱们就走!”
    两人晚上再不敢合眼,夏天的晚上,屋里还带点上一堆火,守着火堆到了天亮。
    要出门,还是要办身份文牒这类的东西的。这些,这个傻媳妇都是没法子办的,可以叫四爷去办,而四爷这身体,如今下床都有些困难。
    于是,林雨桐推着独轮车,推着四爷出门。辗转才找到里正家。对外的说服就是,出门就医的。
    都知道这金家的小子,是个体弱的。村里有些人早些年去过金家的,还见过金家的这个儿子。可没去过的人,真没见过他。他是村里人,可却跟陌生人也没啥区别。
    这里正看这又是快死的病人,又是傻子的,也没为难。直接把路引证明这些一块给了。等拿到这些东西,林雨桐和四爷压根就没再回那个院子,直接就出了村子。
    出了村子以后,万事都好办了。
    最要紧的是,得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一路上,骑马的牵牛的,这个唤张三,那个叫李四,往来打着招呼。
    到了镇子上,他们俩这样的,也没法住店。住店人家也不要。就只好在路边,买点吃食对付了。同时也在搜集各方面的消息。
    茶馆酒肆,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林雨桐把独轮车就停在这附近,也不挡人家的路,就是随便买点热茶热饭啥的,顺道听听大家都说啥。
    可林雨桐失望了,这些人说的也不过是哪里的遭了灾,贩卖些什么过去赚钱等等的事。
    唯一知道的有用的消息是,这里距离钱塘已经不远了。
    钱塘?
    这么说,是在杭州附近了?
    这个镇子离以前的村子太紧,在这里改头换面太惹眼。两人一路打听着朝钱塘而行,三天后,四爷就已经能独立行走了。而此时,距离钱塘已经很近了。
    两人开始改头换面,路过的小镇上,买些衣服鞋帽。到了小县城,买了马车被褥。
    换了装扮之后,两人一个是不抛头露面的小媳妇,一个是有些文弱的小书生。两人也不穿戴好的东西,都是最普通的人家家常穿戴的,老马破车,半点也不打眼。
    四爷的意思,先在钱塘安顿下来。人多的地方阳气重,以后还是少往那荒山野岭去。
    说实话,对有些东西,两人真没多少好奇心。咱就是普普通通的人,要过普普通通的日子。烟火人间,滚滚红尘,这样的日子我们过着觉得就挺好。
    见识了古怪的事情之后,两人特别谨慎。赶路绝对不错过宿头。
    今儿也是,半下午,太阳还没落山呢,就到了一处驿站。打听过了,说再走一个半时辰,就是县城。赶一赶,也就是天黑不了多大工夫,就能进县城。
    两人连犹豫都没犹豫,四爷还跟人家掌柜的说:“马太老了,走不动道儿了。歇着吧,不在乎一两个时辰的。”
    于是,在驿站就歇下了。
    这驿站,一边是官驿一边是民驿。今儿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不管是哪个驿站的人都不少。
    “上房没有了,官老爷们那边住不下,咱们的上房都腾出来伺候着呢。”掌柜的给安排了一间不漏风不漏雨,还算是干净的房舍,就去忙了。厨房里也忙着招待官老爷,其他的人也就是蒸饼咸菜热水,别的就没了。
    就这也行啊,路上也不讲究这个。
    干净的地方,热水供应,吃饱喝足,洗洗擦擦,算是来之后住的最舒服的地方了。
    一夜好眠,一早起来,只买了些干粮,就直接赶路了。
    马车都套好了,林雨桐都要上马车了,柴房里扑出两个人来。一个老太太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跪倒在林雨桐脚下。
    老太太仰起头来,看着林雨桐:“敢问夫人可是前往钱塘?我们婆孙两人……也是前往钱塘投亲的……”
    林雨桐的视线落在小姑娘头上那只用纸剪出来的杏花上,然后摇头:“老人家,你们要是去钱塘,我们怕不顺路。虽说我们之前想着要去钱塘一趟,可惜,中途,我们还有些事要办。这一耽搁,许是一年许是半载的,这都是说不准的事。”她摸出一个金豆子递过去:“老人家,拿这钱,找个顺路车吧。”
    说着,就点点头,直接上了马车。
    四爷看了那婆孙一眼,架着马车就走。
    林雨桐的心里又蒙上了一层阴云。杏花用纸剪出赖戴在头上,放在时下并不奇怪。像是宋朝时,就有这种佩戴纸剪出来的花儿的风俗。关键是,为什么是杏花?
    原主莫名其妙的被困在了山上,而家里有一个女人也是原主的模样。她放在桌上的那一只杏花,她要四爷吃的杏花蜜,还有她推开门,扑鼻而来的杏花香气,说实话,以前那么爱吃杏脯的人,如今都不碰了。她对‘杏’这个东西过敏。一听跟它相关的,她浑身都不舒服。
    四爷何尝不是如此,马车要从院子里出去了,他还扭头看了一眼。却正好看见那老妇人带着她的孙女急急地避回柴房去了。那脚下的利索模样,绝对不是一个老妇能有的。
    而她们要躲避的,是一个身穿方心曲领衣着的男人。
    方心曲领,这是自唐延续到宋的官服的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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