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非常渺小的,因为我们生活的地球也不过宇宙中的一粒尘埃。人又是非常脆弱的,一个意外生命就可能消失的无影无踪。然而我们又是非常狂妄的,高喊着我们征服了高山挫败了大海,其实我们连什么是高山什么是大海都没彻底搞明白。
    秦如烟轻点颔首,赞道:“张先生有这样的想法很好,对这天对这地,有敬畏之心总没错。”
    “人不能太将自个儿当回事。”张东升指着远处的风景,“不准备抓拍一张吗?你看,东北方的青山有烟升起,犹如仙境。”
    秦如烟一愣,赶紧拿起相机按下快门,之后拍拍挂在脖子上的相机,一边缓缓朝上走一边道:“张先生比我那朋友有品味多了。”
    张东升摇摇头:“秦小姐不该这么说,看叶兄弟年纪不大经历却非同一般,能从残酷的战场活下来不容易,也只有经历过战场才知道生命的可贵,有些我们想不通的地方悟不到的道理,他心中早就一面明镜,只不过表达欠妥,可话糙理不糙啊。”
    秦如烟拂了下耳畔的散发,站在风雨中看着从远处匆匆而来的叶凌天,静静回道:“张先生的话很有道理,或许没经历过那些所以对他颇有非议,其实站在他的角度想想,能从打打杀杀中活下来本身就了不起,哪有欣赏美景的心思?可能我们眼里这座紫云山在他眼里不过石堆,要么绕开要么翻越,除此之外没任何意义。”
    张东升扭头冲秦如烟笑笑:“秦小姐话语虽然有些偏颇,却也不错。”
    “应该非常对,我没看到他对这座山有什么喜爱的地方。”秦如烟对着渐行渐近的叶凌天,小声道,“这样的人一般都很单纯,单纯的人往往很执着,而执着往往会出成绩。”
    “没错,我觉得叶兄弟绝非池中之物。”张东升看看雨势,几步上前,看看叶凌天的脸色,皱着眉头道,“前面没有可供休息的山洞?”
    叶凌天耸耸肩膀,无奈的笑笑:“只有几个临时落脚点,我们中很多人可能都要淋雨。”
    “如果我们继续朝前走呢?”张东升试探着问道。
    “恐怕也不一定有,更重要的是雨势已经很大了,前方的地形很危险。”叶凌天将张东升拽到稍稍可以遮挡些雨水的地方,指着地图道,“我算了下我们的行进速度,如果雨势加大,极有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我们赶到三龙口,正好碰到山体滑坡或者泥石流。”
    “加快速度呢?”张东升沉声道。
    叶凌天犹豫了下,问张东升:“一定要在明天中午到达九龙沟?”
    “必须到达。”张东升斩钉截铁的道。
    “如果那样必须加快速度。”叶凌天将背包丢给张东升,回头看了眼秦如烟,“我背着她,你们能不能跟上?”
    张东升犹豫了下,朝前面看了眼:“要不让我妹妹来吧,她自小在山里长大,气力不差。”
    “女孩子家气力再大又有多大?”叶凌天看了眼前方略显纤弱的绿衣女子,完全无视她的愤慨,傲娇的笑笑,“当年在战场上,我背着我们的分队长在山路上健步如飞,那地方的山路可比现在难走许多,环境更恶劣,话说炮弹纷飞子弹如雨,所以你们别为我操心,多注意脚下,趁雨势还不是太大冲过三龙口。”
    张东升突然拉住叶凌天的胳膊,正色道:“叶兄弟,你真行吗?”
    “没把握的事儿我连说都不会说,更不可能做。”叶凌天回头见秦如烟面有难色,凑到她耳畔道,“相信我,在山里我要比他们靠谱很多。”
    秦如烟犹豫了下,看看叶凌天的脸色,又看看张东升等人,终于点了点头。
    叶凌天脱掉雨衣,丢给秦如烟:“穿上。”
    秦如烟看着越来越大的雨势,看看手里的雨衣,诧异的道:“你做什么?”
    叶凌天有些无语,冲秦如烟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瞅瞅埃尔维斯西餐厅我的表现,比动作片中的男主角凶猛多了,再加上先前的战斗经历,背着你在山路上跑还是个事儿?
    “赶紧穿上,待会儿雨势加大,即便受了风寒我有解决的办法,可不出问题还不是最好?”叶凌天这般说着,将秦如烟裹了个严严实实,好声告诫道,“我背着你跑的时候尽量闭上眼睛。”
    “好!”秦如烟点了点头。
    叶凌天也不客气,背起秦如烟在大雨中沿着山道快步前进。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叶凌天此刻展现出来的速度跟武者不能相提并论,却不得不承认他在实力所及的范围内,将身体的协调性发挥到了极致,对于落脚点的选择精确到了极致,由此达到这样一个效果,即便是武者在大雨中要像叶凌天行进的这般轻松,绝无可能。
    秦如烟凑到叶凌天耳畔悄声道:“他们应该是隐秘世界中人。”
    叶凌天一边快速前进一边道:“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傻,听你的口气,在我所处的俗世中你应该是顶尖强者,可他们能跟你跟的这般紧,不是隐秘世界中人又是什么?”想到先前张东升等人的表现,秦如烟静静言道,“他们对山地的了解没有你深,在山路行走也没你得心应手,我现在感觉就像飞了一样。”
    听秦如烟这般说,叶凌天笑了:“等以后有机会,我施展全部实力带着你在山道上飞。”
    秦如烟蹙蹙眉头,话语间略有不爽:“你一直都用这种语气跟女孩子说话?”
    “有错吗?”叶凌天很不解。
    “有!”秦如烟淡淡回道,“不要轻易对女孩子允诺,允诺一旦出口可能你忘记了但女孩子一直记得,你我之间充其量只是朋友,也没有对我允诺的必要,当然我也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你没心思陪我在山里转,到紫云山之前你不都说了吗?之所以这般是为了阴阳五合花。”
    被秦如烟一通数落,叶凌天老脸一红:“心里知道就行,没必要直接说出来吧?伤人心。”
    “有必要。”秦如烟听着风雨打在雨衣上的声音,“现在该是瓢泼大雨了吧?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快?能行吗?”
    “如果不冲过三龙口,真晚了山体滑坡或者泥石流,即便不死恐怕也会受伤。”叶凌天健步如飞,暴雨下如风一般在山路穿梭。
    张东升紧紧跟着叶凌天,对着前方快速移动的身影,啧啧称奇:武者都不是还能在山路保持这样的速度,如果此人进了我门,定会成为一员悍将!
    就在这时,叶凌天大喊一声:“快到三龙口了,再加快速度,山上有异响,可能是山体滑坡!”
    郑东升现在对叶凌天无比信任,扭头冲着属下大声道:“全力跟上,一旦山体滑坡势必耽搁行程,快!”
    话音未落,他提起全身内力,几个呼吸间就追上了叶凌天:“好样的,恐怕在当年的雇佣军中,你也算是一员悍将吧?”
    “必须的!”叶凌天调整下呼吸,看着前方,对秦如烟道,“抱紧我。”
    叶凌天这般说着,突然脚步一转,没有沿着山路继续朝下走,而是沿着不怎么陡峭的山坡抄近道。
    瓢泼大雨下,脚下尽是湿滑的泥水,常人站立都略显不稳,他行进的速度竟没丝毫放缓,不可思议!张东升对着叶凌天的身影发呆。
    “张堂主,”一名下属凑到张东升跟前,悄声道,“要不要跟着?”
    “别藏着掖着,提起内力,不管用什么方式,跟上就行!”张东升抬头朝山上看看,隐隐间有石块从山上落下,砰的一声,沿着山沟滚落。
    这些武者再不犹豫,运起内力从山坡跳了下去。
    纵然他们的步伐没有叶凌天那么稳健,身体协调性没有叶凌天保持的好,可高阶武者的实力岂是凡人所能及?所以很快张东升就到了叶凌天身前,指着前方的山坡朗声笑道:“叶兄弟,是不是要爬上山坡?”
    “对!”叶凌天干脆利落的回答。
    张东升足下一点,跃到半空,抓住树干借助内力,三两下之间,竟登上了高峰。
    叶凌天一时有些发呆,任凭雨水打在面庞,好像见了鬼一般。
    “叶先生,我的气力比你大了许多,因为我们是武者,高阶武者。”身着绿色登山服的妙龄女子从叶凌天身旁一跃而过,正是张东升的妹妹张嫣然。
    她扭转头来,冲风雨中的叶凌天笑道:“追上便是你赢,我会告诉你一个你从未见过的世界。”
    “好!”叶凌天吸了口长气,踩着石头身子一跃抓住树干,就像一只在森林中快乐穿梭的猿猴,纵然比起身旁的武者稍慢,却胜在动作衔接的自然非常飘逸非常,好像如果这个山坡是悬崖,他都能沿着陡峭的悬崖潇洒而下。
    在没施展真气的情况下,叶凌天不可能追上张嫣然,不过在叶凌天登上山坡的时候,张嫣然还是冲叶凌天翘起了大拇指:“你很好,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