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雪莹印象中,叶凌天绝逼开了外挂的变态,自跟他接触以来,想找他麻烦的不少,可哪一个最后不是灰头土脸,被折腾得不要不要的。哪里想那个叫吉野亚衣的日本女人杀掉叶凌天竟易如反掌,这……无法想象,绝对无法想象。
    “为什么不杀他?”秦雪莹蹙着眉头,看向玛丽,轻声问道。
    “从迹象分析,应该是杀他性价比不高。”玛丽歪着头想想,给出一个自认为比较准确的答案。
    “我倒觉得裁决有她,叶凌天那边的压力会小很多。”秦雪莹笑道。
    “为什么?”玛丽不解。
    “他的很多对头巴不得找机会杀了他却不可得,而吉野亚衣明明有机会反而放了他。”秦雪莹歪着头想了想,笑道,“他们俩之间,肯定有一段荡气回肠的故事吧?”
    荡气回肠吗?玛丽低垂着头,顿了老一会儿道:“秦姐姐,我觉得不杀他不是因为荡气回肠的往事,而是阁下的利用价值,在权力和抱负面前,情感是不值钱的。”
    秦雪莹眉头一凝:“难道你跟叶凌天之间也存在所谓的利用价值?”
    “我这条命是他救的!”玛丽面色一沉,缓缓言道,“我这辈子都是他的。”
    “你这辈子是你自己的!都什么年代了,那么多英雄救美,难不成女人都以身相许?玛丽,你是西方人,怎么会有如此可笑的逻辑?以后类似的话不许再说,你刚才不是也感慨女人的美好就几年吗?把握住有限的青春!”秦雪莹拍拍玛丽的香肩,接着道,“我没见过吉野亚衣,对他跟叶凌天的往事只是听潇潇隐约提及,不过我想那个叫做吉野亚衣的日本女人,她心里有叶凌天。”
    “没有!”玛丽冷冷言道,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过于绝对,她解释道:“秦姐姐不懂我们世界的规则,如果她是一个将感情和回忆看得很重的人,那么可能她早被丢到大海里喂鱼了!”
    秦雪莹幽幽叹了口气:“好吧,你们的世界我不懂,不过我对自己的意见持保留态度,恩,叶凌天在外面等着了,走吧。”
    玛丽点点头,回头对秦雪莹道:“保重。”
    “该保重的是你们。”秦雪莹笑笑,突然想到什么,对转身要走的叶凌天道,“等下。”
    秦雪莹说着急匆匆跑上楼,再次出现在叶凌天面前的时候,手里提着两个大大的购物袋。
    “天京现在应该很冷,就要下雪了,给你们一人买了件棉衣,凑合着穿。”秦雪莹将购物袋递给玛丽,然后走到西装革履的叶凌天面前,捏了捏他的西装,柔声道,“人家都穿毛衣了,你还整着初秋的西装,知道你不畏寒,却也不能老跟自己过不去。”
    “呃,我对衣着不讲究。”叶凌天挠挠头,从秦雪莹手里接过购物袋,“再说我都开外挂了,即便寒冬腊月,穿着裤衩朝外跑都正常。”
    秦雪莹俏面一寒,叱道:“乱说什么,你现在什么都不怕,那是因为年轻,等老的时候,就知道苦了。”
    老的时候?叶凌天眨巴着眼,扭头跟玛丽对视一眼,在他们的思维观念力,似乎从未想到老去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模样,潜意识里,他们总认为可能还没到头发花白,就与黄土为伴了。
    “我记住了!”叶凌天冲秦雪莹笑笑,看了看眼前柔情万千的女人,轻声道,“带我跟伯父问好,等事情了结的差不多,我去看他。”
    “过年必须回静海!”秦雪莹咬着银牙斩钉截铁的道。
    “呃,这个不好说。”叶凌天有些为难,“你该知道,我的事非常复杂。”
    “我清楚,尽量抽时间。”秦雪莹语气不像先前那么坚定了,替叶凌天整整西装,眼圈微微有些红。
    叶凌天很不自然,颤声道:“秦总,你……你是不是发烧了?”
    玛丽将头扭向一边,这货……死德行永远都变不了,什么叫发烧?这叫柔情蜜意! 按常理,秦雪莹铁定小脸寒霜密布,而后冷言冷语利箭般射了过来,现在却是小声呢喃:“是的,发烧了,脑子有点不清不楚。”
    “呃,那要吃药,药不能停。”叶凌天挠挠头,非常不自然的朝后退了一步,道,“秦总,你要没其他事我就走了。”
    秦雪莹擦擦略显湿润的眼角,嫣然一笑:“我没跟爸说你是我的挡箭牌,他说,过年时务必回来吃个团圆饭……”
    秦小妞,你这是什么意思?叶凌天觉得天空好像有一道闪电直直劈下,浑身肌肉嘎嘣脆。
    “我爸还说,如果连个团圆饭都不过来吃,太没良心了。”秦雪莹低着头,俏脸红的如同漫山开放的杜鹃花。
    叶凌天捏着左手上的戒指,呐呐言道:“你爸还说什么?”
    “我爸最后说,如果你这个脾性不该,那个香炉还是还给我们秦家吧。”秦雪莹抬起头来,诡异的道,“即便不值钱,也是祖上传下来的,落外人手上总不是个事儿。”
    叶凌天轻咳一声,干笑道:“秦总,我是外人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跟你爸说,过年我尽量赶回来,实在被人揪着尾巴了也会给个问候,呃,当然,过年总不能不意思意思,你好好问问伯父缺什么,咱保证做到礼数周全……”
    他话尚未说完,就觉一阵香风扑面,秦雪莹紧紧抱住了他。
    叶凌天觉得这天,怎么突然就黑了。
    “活着回来!”秦雪莹的红唇贴在他的耳畔轻轻言道。
    叶凌天跟个电线杆子似得,鸡皮疙瘩掉了一麻袋,对脸色通红的秦雪莹道:“秦总,咱们华夏告别的习俗似乎不是这么玩儿的。”
    玛丽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声道:“阁下,时代在进步,习俗也会变的。”
    说完,她紧紧抱住秦雪莹,悄声道:“你不是说了吗?总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时候,惜君都吐血了,你和潇潇离吐血远着呢!”
    言外之意是,敞开了怀继续倒贴,没有胆量绝对没产量! 秦雪莹满头黑线,拍拍玛丽的后背,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小声道:“你跟潇潇学坏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玛丽松开手,正正脸色,沉声道,“秦总放心,他这一行,定会安然无恙!”
    “我哪里会担心她,是担心你!”秦雪莹拉着玛丽的小手,话说很是言不由衷,“人家有外挂的,你可没有,不要太拼。”
    玛丽点点头,跟秦雪莹招招手,对叶凌天道:“阁下,咱们走吧,再晚就赶不上班机了。”
    红色法拉利轿车疾驰而去,秦雪莹站在别墅门口,眸中尽是迷离…… 从康州机场到天京机场,叶凌天始终一言不发,左手上的戒指不知被他摩挲多少遍。
    玛丽偷偷看他好几眼,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道:“阁下,其实吴惜君小姐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为什么那么固执呢?”
    “什么固执?”叶凌天扭头,蹙着眉头问道。
    “我说了,阁下不许怪我。”玛丽的声音又小了下来。
    叶凌天赶紧摆摆手:“那你就不要说了。”
    玛丽哦了一声:“其实你已经知道了,对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在天京机场,一场更大的战斗到来了。”叶凌天起身,静静看向玛丽,“我也知道,如果师父的安排我没完成……玛丽,答应我一件事。”
    “恩?什么?”玛丽蹙着眉头问。
    “呃,情况是这样的,我相信这样的事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发生……”叶凌天盯着玛丽的眼眸,“我走之后,你们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带领兄弟们平安快乐的生活下去,如果可能,让那些没有愧对我的朋友尽可能活得快乐一点。”
    “走?”玛丽一愣,很紧张的问道,“阁下的走,是不是……”
    叶凌天点点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太诡异,纵然有着种种传说,可我们生活在一个无比现实的社会,天煞走到今天靠的是精密的逻辑推理以及科学的布局,而不是玄乎的占卜问道,在我无法解释身上发生的事之前,这心永远悬着!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朝前走,实话说了吧,走到现在我还能活着,其实是一个奇迹。”
    “阁下,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玛丽眼珠子一转,轻声问道。
    叶凌天叹了口气,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
    玛丽听得目瞪口呆,掩住小嘴,她从未想到,如此诡异得事情会在叶凌天身上发生。
    “现在明白了吧,前方的路到底怎样,我真看不透,所以对于现实中的人和事,我只能竭力维持一个平衡。”叶凌天耸耸肩膀。
    玛丽若有所悟:“阁下,我觉得你没理由为此担心,那一天永远不可能会到来,老天给您一次活下来的机会是幸运,给你两次活下来的机会是恩惠,给你三次死里逃生的机会,证明你是他的宠儿!请不要这么看着我,有些事没道理可讲,就像影视中的男主角,你,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