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丹丹一个趔趄,差点没坐下,道:“叶部长,你想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说咱们是劲松文化传媒的大客户,这次是他们请咱们,根据惯例,请客的一方往往会安排一些娱乐节目,当然这些娱乐节目都是非常健康的,你若拒绝,自然作罢早早结束。”
    叶凌天恍然大悟,干笑两声:“吓死我了,我向来不喜欢潜规则那一套。”
    我才说了几句,你的思路都能跑到潜规则,要说没那个心思,谁信啊!杨丹丹偷偷瞟了叶凌天一眼,对叶凌天的人品表示怀疑。事实上,潜规则的事儿在商场发生再正常不过,华夏如此,欧美国家也是如此。
    杨丹丹正正脸色轻声道,“上任部长就是因为作风不是很好,玩潜规则被人举报让楚总拿掉的。”
    “我们宣传部还有油水可捞?”叶凌天眼睛立马放光,对带色彩的娱乐节目叶凌天不感兴趣,不过对于真金白银,叶凌天很有兴趣。
    杨丹丹被叶凌天的眼神吓了一大跳,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哪个部门都有油水,您又是部长,如果您真想要点儿好处,合作伙伴应该会满足的,不过……楚总向来讨厌贪得无厌的人,一点点好处是可以的,如果手伸得太长,会影响你在楚总心中的形象。”
    形象?老子在楚妖精心里还有什么形象?叶凌天轻咳一声,正色道:“杨助理,你看我像那种捞油水占好处的人吗?对于钱这种俗物,我向来视为粪土。”
    虽然本姑娘对你了解不深,但说良心话,你看着就像贪官儿!杨丹丹的小脸挤出一个笑容,道:“如果叶部长是那种人,楚总也不会让您主持宣传部的工作。”
    叶凌天点点头,对杨丹丹的回答非常满意,正正脸色,道:“这年头,做两袖清风的领导真不容易。”
    杨丹丹偷偷瞟他一眼,保持沉默。
    走到停车场,叶凌天忍不住好奇,大尾巴又露了出来,悄声问道:“杨助理,你刚才说一点点好处是可以的,这个一点点具体是多少?呃,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作为部长,对于市场行情至少要把握一下,这纯粹是工作需要。”
    市场行情用在这里不合适吧?杨丹丹咬着红唇,小声道:“万儿八千总是有的。”
    靠!才万儿八千?叶凌天翻了个白眼,这点儿钱都不够塞牙缝的。
    杨丹丹见叶凌天一脸失望,倒抽口冷气,话说上任部长贪财贪色,为人自私自利,他在的时候,助理和副部长连杯汤喝都没有,新上任的这位……看起来更狠啊!什么都别说了,以后还是清汤寡水。
    商业领域不比行政领域,公司与公司之间互赠好处很正常,只要不损害公司利益公司老总都能接受,这也是给予员工的一项变相福利。遗憾的是,杨丹丹没享受这种福利已经很久很久了。
    劲松文化传媒宴请的地点是华府大酒店,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给人一种别样的韵味儿。
    从杨丹丹口中,叶凌天也大致了解了劲松文化传媒的基本情况。纵然劲松文化传媒跟秦氏集团一样坐落在静海,可劲松文化传媒的实力还是比较强悍的,属于全华夏一流的文化传媒公司,他们为秦氏集团茶饮料设计的广告片,在广告领域获得了多个奖项,雅俗并重的风格,深受大众欢迎。不过再好的电影都有腻歪的时候,更何况是广告?所以劲松文化传媒承担了秦氏集团新广告的制作业务,此次宴请应该与广告片有关。
    进了包间,叶凌天就见一位留着长发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坐在西侧,他就是劲松文化传媒的老总金一波,旁边那位身着ol装的是他的助理兼内容总监林da。
    话说叶凌天听完杨丹丹介绍的时候,对这两位就没啥好感,特别是林da,好好的华夏人,非要弄个洋名,太能作了。不过见到金一波的真容后,叶凌天觉得这货更能作,你看看那长头发留的,末端打个卷,后面还弄个麻花辫,搞艺术的就是不一样,老子的审美观实在驾驭不了。
    何止叶凌天驾驭不了,在中央美院见多了“妖魔鬼怪”的杨丹丹初次见到金一波和林da的时候,也被雷得半天说不出话。不过后来人家用实力证明,与众不同的人就是牛逼,看看人家广告片设计的,跟小电影似得,呃,千万不要想歪,是清新风格小影片,不是岛国动作流,就劲松文化这个品味这个水平,全华夏都找不到几家。
    “叶部长,自然点儿。”杨丹丹跟金一波打过交道,见叶凌天看金一波的眼神就点儿发直,赶紧提醒叶凌天。
    “别担心,我能扛得住。”叶凌天揉揉略有些发紧的面部肌肉,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心中不由得替秦小妞和楚小妞感到悲哀,做生意不容易,什么样的人都得打交道,就面前这两个货,若在平常老子都懒得看。
    杨丹丹点点头,对金一波道:“金总,林da,这位是我们秦氏集团新任部长叶凌天叶部长。”
    金一波和林da齐刷刷看向叶凌天,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之后,极为失望,秦氏集团上任部长虽说传闻贪了点儿,好歹有些艺术气质,面前这位怎么看怎么跟文化不搭边,秦雪莹和楚潇潇怎么了?将这样的人弄到宣传部当部长?
    按照华夏的礼仪传统,金一波作为宴请的一方,应该主动跟叶凌天站起来打招呼,没曾想杨丹丹介绍完后,金一波和林da就站起来点了点头,然后什么客套话都没说,他妈屁股一扭,齐齐坐下了。
    叶凌天纵然不善应酬,最基本的礼节也是懂得,面前这两位根本就是看不起自个儿啊。
    尼玛的,老子是宣传部部长,是买家,你们是卖家,信不信老子大笔一挥,这广告不让你们拍了!叶凌天心中忿忿然。
    杨丹丹也觉得不大对头,往常金一波和林da是有些怪异,说话不怎么好听,但好歹都过得去,今天是怎么了?她扭头见叶凌天面色不爽,对他的反应深表理解,话说叶凌天最近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把都没烧呢,第一次参加饭局,还是合作伙伴宴请,不说劲松传媒玩命儿巴结,至少最起码的尊敬要给吧,看眼前这架势,好像主动权在他们手里似得。
    “叶部长,您别介意,这两位就是这样的脾气,不善于交际,平常跟我们打交道的大部分是副总。”杨丹丹见金一波和林da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赶紧给叶凌天找台阶下。
    “我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吗?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叶凌天发了个白眼,瞟了那两货一眼,小声嘀咕道,“一个跟土著似得,另一个脸抹的跟鬼没两样,老子脑抽了跟他们一般见识。”
    您要是心胸宽广,这些话压根就不应该说。杨丹丹心里腹诽,落座后,立马开席。
    金一波和林da都是玩艺术的,很自我,饭菜端上桌后,二话不说,先填饱自个儿的肚子,那架势跟多少年没吃过饭似得。叶凌天和杨丹丹面面相觑。
    “以前的饭局,他俩都这样?”叶凌天咽了口唾沫,话说老子已经够另类了,没曾想金一波和林da更不靠谱。
    “以前宴请的时候有副总在场,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副总没来。”杨丹丹夹了个蜜枣塞到嘴里,也觉得今天的饭局太他妈诡异了。
    叶凌天一脸的失望,就金一波和林da这俩货的做派,连最基本的客套话都不会说,等会儿的好处更是想都别想,得!这样也好,老子填饱肚子就闪人。叶凌天倒是想得开,立马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那席卷残云的姿态着实亮光闪闪,金一波和林da目瞪口呆看着叶凌天,然后齐刷刷看向杨丹丹,这就是你们的部长,也太没风度了吧?
    末了,叶凌天抹抹嘴,打了个饱嗝,很牛逼的对金一波道:“我听杨助理说,我们公司的广告片交给你们拍了,现在进度怎么样?哦,我也不是催你们,只不过你们承接了业务,这都好几个月了,应该差不多了,宣传工作是大事儿,耽搁下来,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朝外流啊。”
    金一波擦擦嘴,对叶凌天他可没什么好感,道:“不怎么样。”
    卧槽!你他妈是来做生意的还是来找事儿的?会不会说话?叶凌天眉头一皱:“金总,不怎么样是什么意思?”
    金总耸耸肩膀,扭头对林da道:“你来告诉叶部长吧。”
    林da摸了下满是雀斑的小脸,翘起兰花指,用嗲嗲的声音道:“叶先生,为了公司的前途考虑,我们决定毁约。”
    叶凌天瞪大眼睛,看金一波和林da的目光就像看傻逼,毁约的事儿,叶凌天见过不少,像面前这两位如此有性格的,着实不多见。
    杨丹丹蹙蹙柳眉,道:“金总,我们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应该清楚,我们的产品换了包装,急需新广告推波助澜,这时候毁约,太不地道了吧?”
    做生意哪有地道不地道一叶凌天冷笑一声,示意杨丹丹不要开口,道:“两位,你们确定是要毁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