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孔凡东的殷切期望,发自肺腑的关怀,杨鼎新受宠若惊,赶紧陪着笑脸道:“孔书记您说的对,我以后一定多学习,争取更大的进步,今天幸亏邀请您过来,要不就错过了大好的学习机会。”
    孔凡东对杨鼎新的态度很满意,油光满面的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将目光放到秦雪莹身上,道:“脉康饮料是康州的企业,顶乐集团也是康州的企业,我代表市政府代表省政府,完全支持此次企业结构重组,也相信重组后的顶乐将有着超常的活力,当然,我也热烈欢迎秦氏集团的到来,如果可能,希望你们携起手来针对国际市场展开布局,所以秦总莅临顶乐收购脉康的签约仪式,意义重大!除此之外,秦总作为华夏90后企业家有如此博大的胸襟,我感到由衷的欣慰。”
    秦雪莹越发茫然,顶乐收购脉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孔凡东对秦雪莹的表现很不满,你好歹也是上市企业的老总,连这点儿眼见都没有?我话说得非常白了,脉康是顶乐的!在康州的地面上,没你秦氏集团的戏!这都什么人啊,怎么上的大学,怎么毕业的?
    杨鼎新嘿嘿一阵阴笑,索性将孔凡东那层皮直接揭掉:“秦总,不要做无谓的努力了,今天是顶乐跟脉康的签约仪式,即便你提前得到消息,想半路放个冷枪,也要看清形势,在静海好好的非朝康州跑,不是找不自在吗?”
    孔庆东脸色一沉,手指点点杨鼎新,黑着脸批评:“小杨,怎么说话呢!忘记我刚才怎么说的了吗?团结,都是华夏的企业,都是业界典范,如果不团结,不是让国外企业看笑话吗?”
    叶凌天觉得不能再看下去了,要不然自己都吐了。就不能说人话吗?你看看你这拐弯抹角的……要琢磨透得牺牲多少脑神经!叶凌天轻咳一声,挠挠头,一脸不解和惊诧:“不对啊!孔书记,我们刚刚跟脉康饮料签订收购协议,怎么……怎么现在成了顶乐收购脉康?是我在做梦,还是你们没睡醒?”
    孔凡东眉头一皱,转过脸来,看向叶凌天:“什么?”
    杨鼎新也是一愣,赶紧回头看向康有成,就见在这货带领下,脉康中层领导一起耷拉着脑袋站成一排,好像犯错误的小学生,登时心中一咯噔。难道……难道刚才雪莹跟脉康签了合同,这.怎么可能!
    “孔书记,这是我方的合同,请您过目。”叶凌天将合同递过去,凑到秦雪莹耳畔悄声道,“秦总,以前我不知道傻逼长啥样,对此一直心存疑惑,万万没想秦总如此善解人意,猜透了我的想法,硬沉住气,让我看到了杨鼎新和孔凡东精彩的现实演绎,谢谢你啊。”
    “闭嘴!孔凡东是康州市市署书记,如果让他听到,咱们吃不了兜着走!”秦雪莹咬了咬牙,她现在终于明白杨鼎新和孔凡东犯了常识错误,把自个儿的能耐高估了,被现实狠狠扇了一巴掌,真响亮。
    话说自个儿心里挺舒服的,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装逼打脸!秦雪莹娇躯一颤,不过紧跟着一个问题接踵而至,被打脸的孔凡东心存怨恨暗里使绊子,那可如何是好?这里是康州!
    市署书记?恐怕过会儿就要变成阶下囚了!叶凌天对秦雪莹的告诫不以为然,掏出手机看了看,没吭声。
    杨鼎新从孔凡东手里接过合同,一连看了好几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康有成你个王八蛋,敢玩儿老子?
    孔凡东脸都绿了,做了那么多年官,就数今天最丢人!杨鼎新啊杨鼎新,我这边如此给力,你怎么一点儿成色都没有?如此重大的变数竟然不知道,路上还跟我吹,说什么脉康饮料的中层领导有七成在你手里攥着,人家都签字了,还在你手里攥着?你妈生你的时候没给你生脑子?
    啪!
    杨鼎新将合同重重摔到会议桌上,指着康有成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耍我?好!你有种!但耍我没关系,我是小人物,可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连带着孔书记一块儿耍?知不知道你现在站的地方在哪里,在康州!在康州跟孔书记叫板……”
    “别啊!”叶凌天将合同收了回来,很不满的道,“冲动是魔鬼,这又不是你们公司的合同,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抽筋了?有什么资格摔?就你那一身肉,摔坏赔得起吗?多少个亿呢!”
    “你他妈算老几,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杨鼎新恶声恶气的回敬。
    自打一开始,他就没正眼看叶凌天,对于一个连财神爷都揍的雷子,跟他多说一句,杨鼎新就觉得自己智商朝下降十个百分点。
    叶凌天那边尚未发话,就见秦雪莹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杨鼎新冷声喝问:“杨鼎新,你骂谁呢?”
    是他先骂我的!杨鼎新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指着秦雪莹的手指直哆嗦,声音抖得旋律韵味十足:“姓秦的,你下手够狠!不过别得意,签了合同就吃下脉康饮料?这里是康州,不是静海,以后路长着呢,不是我杨鼎新吓你,一道小手续我就能治死你!”
    秦雪莹气得脸色煞白,太欺负人了!仗着自己是本地企业如此蛮横,这还是市场经济吗?更可恨的是,理智告诉秦雪莹人家说的是事实,只要地方政府力挺顶乐,即便收购了脉康,以后也是步履维艰。到时这个部门那个管理闲着没事儿就朝你公司跑,哪还能做得成生意?
    孔凡东扭头看了眼康有成,蜡白蜡白的老脸突然泛起几丝红光,笑容立马浮现在脸上,缓缓言道:“小康啊,记得昨天下午咱们才通过电话,你告诉我要把脉康卖给顶乐,这一天功夫都不到,就变了主意?当然,对于你的决策我尊重,毕竟是企业的事儿,我没发言权,可作为受邀的见证者,总不能现在才把真相告诉我吧,这不是诚心让我出丑吗?你也知道我心脏原本就不好,年纪也大了,受不了。”
    康有成即便坚定站在叶凌天这一边,面对孔凡东,多少还是没底。康州市市署书记,副省级官员,这么大的官儿手里掌握的权势非常惊人,要是想整你,随便张张嘴,估摸着等着立功的能从石林排到康湖。
    “孔书记,其实跟秦氏集团签约是临时决定的,叶先生说得对,相对于顶乐集团,秦氏集团的实力更强,管理也更加规范,且已经打开了欧洲市场,为了长远利益,我其实没得选择。”康有成又开始装可怜博同情,无助的眼神非常凑巧的看向叶凌天。
    孔凡东眉头一皱,立马听出了弦外之音,叶凌天?起关键作用的竟是叶凌天?
    杨鼎新和孔凡东立马将目光放到叶凌天身上,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陶然惠捂住嘴巴,老天爷,该不会是天哥…….呃,有这个可能,想想他在动感地带玩的那一出就明白了,人家向来不走寻常路,只是这一次,步伐也太猛了点儿吧?
    “你单独找过康总?”秦雪莹签约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儿,好像脉康饮料就是一烫手的山芋,康有成恨不得立即丢给自个儿,现在明白了,康有成的右眼哪是熬夜熬的,极有可能是叶凌天打的!
    康有成啊康有成,这事儿老子记下了,这推得多干净?像你这种墙头草,脉康饮料混到今日,活该!叶凌天无奈的叹了口气,老子今天没打算装逼,你们愣让我装,多冤。
    “情况是这样的。”叶凌天凑到秦雪莹耳畔,悄声道,“昨天我越想越不舒服,深深觉得上午您跟康总沟通的很不到位,作为您的助理,有必要做一些善后补救工作,所以晚上就到康总家,跟他进行一番非常友好的沟通,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从国际到国内两个层面说明利害关系,终于成功打动了康总,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急切,今天一大早就要咱们过来签约……”
    叶凌天瞟了眼秦雪莹的侧面,从目前来看,冰山女神表现还算正常,接着道:“当然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现实就是那么奇妙,这次遭遇让我明白一个真理――只要坚持,一切皆有可能。”
    秦雪莹瞟了他一眼,小声道:“你确实深深打动了他,人家感动的眼睛都肿了。”
    叶凌天干笑两声,回道:“呃,其实不是我语言表达能力强,实在是他情感太敏感太丰富,眼睛肿这个结果,跟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
    秦雪莹深吸一口长气,觉得今天这个事儿怕不能善了了,显然叶凌天使用了非常手段迫使康有成就范,不管从道义上还是法律上,这边儿都不占理,而对方的实力,完全可以借助这个小插曲,把先前签订的协议全部推翻,还可能就此发难,从法律角度追究叶凌天的责任,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人生地不熟的康州,这一次恐怕要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