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你个王八蛋!丁鑫转个身,又朝呆若木鸡的王部长走去。
    “王部长,你好歹也是招商银行信贷部副部长,大小也是领导,看看你现在像话吗?比潘行长还不靠谱!”丁鑫皱皱眉头,从王部长手里夺过警棍,在他面前用力晃晃,沉声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要用如此极端的方式对待自己?我告诉你,真有忏悔的想法,回家自个儿玩去!在单位……你有那个勇气,咱们没那个胆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受到什么不公正的待遇,知道这种行为对单位的影响有多恶劣吗?这是恐吓,这是要挟!过分,实在太过分了!”
    车不齐和陆曙光齐齐咽了口唾沫。丁行长,虽然俺们坚决站在您这一边,可有句良心话不得不说,貌似您……更过分,潘行长都气得晕过去了。
    王部长竭力张大嘴巴,眨巴眨巴眼,颤声道:“丁……丁行长,我……我没有啊!”
    丁鑫恨不得将这货掐死,咬着牙道:“车行长和陆部长都眼睁睁看着呢,还能冤枉你?事实明摆着的嘛,你看看你的脸,不是自己打的,难道是我动的手?我告诉你,你脑神经不正常就赶紧到医院检查,别在银行给我寒碜人!”
    啪!
    丁鑫将警棍重重丢在地上,看看手里有血,打了个哆嗦,顺手抽了张纸巾,擦擦手,将纸巾重重丢在地上,几步走到一脸茫然的秦雪莹跟前,笑道:“秦总,您如果时间不是特别紧张,咱们把手续办一下?”
    手续?什么手续?秦雪莹皱着眉头看向丁鑫,摇摇头道:“您什么意思?”
    丁鑫眨巴着眼,看看晕过去的潘家全和陆曙光,悄声道:“秦总,你们今天过来难道不是来贷款的,而是专门过来揍潘家全的?”
    我晕!我们还没疯狂到这个程度吧?秦雪莹浑身一颤,将丁鑫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实在不明白这位康江银行系统龙头老大是不是脑神经出了问题,我们过来将你的人揍了一遍,你还贷款给我们。
    车不齐现在是看清楚了,敢情丁行长慌慌张张跑过来,不是来拯救潘行长的,而是过来帮秦雪莹的,呃,其实这还用说吗,看看老丁那张献媚的老脸,都他妈差点在脖子上挂个辨别身份的牌子了。
    “小陆,愣着干嘛?把申请书拿过来,我签字!”
    车不齐擦擦额头的冷汗,心里多少有些后怕,幸亏老子跟潘家全一直不怎么对路,如果跟那个不长眼的呆在一个战壕,王部长的尊贵待遇就是自己的真实写照,太惊险了,看来以后不得罪人的哲学必须贯彻到底,鬼知道什么时候眼睛瞎踢到铁板。
    陆曙光眉头一皱,对车不齐道:“这不合规矩啊,这么大一笔资金,要经过风险管理委员会讨论的。”
    车不齐恨不得将陆曙光一脚踹飞,尼玛,你小子脑子是不是进了水?刚才还叫嚣必须批,现在丁行长都发话了,你还拽起来了,话说你到底站哪儿边的?
    太没眼色了!丁鑫将申请处从陆曙光手里抢过来,交给车行长,一本正经的道:“老车啊,你以后必须教教小陆,现在是市场经济,形势瞬息万变,秦氏集团毫无疑问是我们的大客户,稍有闪失,一笔即将做成的大生意就飞了,特事要特办,只有灵活多变的头脑,才能取得先机,占领行业的最高峰!”
    车不齐这时候除了点头,能做的着实有限。
    “老车,你别光点头,签字啊!赶紧的!”丁行长指着空白的地方,急声道。
    从沈老爷子话里的意思来看,秦氏集团从康江的商业银行贷了款还好,如果贷不到,他真没法交代。
    丁鑫现在的身份,都是沈家给予的,那是他的大靠山,如果得罪沈老爷子都尊敬的客人,别说朝上提拔,不玩命儿朝脚底下踩就成了。
    车不齐哪还犹豫,大手一挥,将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
    陆曙光直皱眉头,显然对于两位行长不按照规矩来,让他有些不舒服,纵然这只是走个过场,但程序是必须要走的。
    正规的程序是公正的必要保证,对于这个原则,他一直紧紧牢记,每次谈话车行长都要着重强调,哪想到现在两个巨头带头违反,这……不靠谱!
    秦雪莹大张着嘴巴,已经不能用语言描述自己的心情,她严重怀疑丁鑫是不是吃错药了。
    陶然惠可是个鬼灵精,意味深长的看了叶凌天一眼。
    直觉告诉他,这事儿**跟叶凌天的身份有关系。丁行长这一招峰回路转,难道是因为叶凌天能打?拉倒吧,官场上的人有几个把好勇斗狠的放在眼里?你再能打,弄一支特警支队过来,若还不老实,呃,那就逆天了。
    陶然惠猜的没错,只不过沈家老爷子并没刻意强调叶凌天的身份地位,只是间或说了一句话――秦雪莹旁边那个叶凌天,脾气有些与众不同,对待他,客气点儿。
    丁鑫在官场上混了那么久,如果连话外之音都听不出来,就白活这么多年,要知道秦氏集团的话事权可在秦雪莹手里,叶凌天说白就一打工仔,沈老爷子不强调对秦雪莹客气,反而把叶凌天推出来,显然叶凌天的身份地位更高一筹。
    尼玛,都传说世上有那么一群不要脸的变态,明明强悍的一塌糊涂,偏偏喜欢玩扮猪吃老虎,这不,今天就碰到一个。其实对于这类人,丁鑫是很鄙视的,有能耐你直接亮出身份,装逼打脸踩人就那么爽吗?
    当然,丁鑫不会把鄙视表现出来,更知道对待叶凌天也不能过于献媚,人家想隐藏你愣把他拽出来,到时可能就一句话,自个儿就彻底掉坑里了。
    “秦总,您对我们银行的服务还满意吗?”丁鑫对秦雪莹微微一笑,那架势貌似不是对待一家企业老总,而是总行下来的高层领导。
    秦雪莹木讷的点点头:“丁行长,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您什么都不要说。”丁鑫赶紧摆摆手,脸上挂着服务员独有的标准微笑,“现在都市场经济了,我们银行说白了就是商户,企业就是顾客,顾客就是上帝嘛!呃,秦总,您刚才看得也挺累,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到饭店喝杯水酒怎样?大老远到康州,我们尽尽地主之谊,这不能拒绝吧?”
    车不齐现在全明白了,秦氏集团的背景是不一般的深,所以赶紧撞撞陆曙光,小声道:“愣着干嘛啊,然惠小姐是你的老同学,好不容易来到康州,你不能没点儿表示?放心吧,丁行长都发话了,一切都从招待经费里出。”
    这都什么节奏啊!陆曙光挠挠脑袋,实在是看不懂,不过行长发话了,所以赶紧走到陶然惠跟前,极尽挽留。
    人家都做到这份儿上了,秦雪莹若还拒绝,那就是不给面子,再说以后还指望丁行长多给点儿政策倾斜,先前想要这样的机会还没有,现在大好的机会玩命儿朝身上贴,不能太矫情。
    她朝潘家全和王部长那边看了眼,小声道:“丁行长,您看他们要不要先弄到医院看看?”
    “秦总,您真是宅心仁厚,他们自己打自己,您还不忘关心他们,这让我这个行长无言以对啊!”丁鑫把一边直吞口水的车不齐叫到跟前,沉声道,“找一两个人,把那不争气的两人送到医院,医药费你们行先垫着,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在单位自虐的,出于人道主义原则考虑,单位也应该承担点儿责任。”
    车不齐点点头,听到楼下响起警笛声,赶紧把丁行长拽了过来,悄声道:“丁行长,现在警察来了,待会儿怎么处理?”
    丁鑫白眼一翻,看车不齐的目光就像看傻逼,卧槽!我话都说得那么明显了,你还不理解?老子都怀疑你是怎么蹦到行长的位置上来的,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对自己的员工做好思想教育工作,让公关部招待好辛苦的人民警察,至于潘行长那边,别搭理他,这小子脑子抽筋,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丁行长意味深长的对车不齐道,“老弟,关键时刻要站好队,别怪我没提醒,真掉坑里,以后想出来都没机会了。”
    车不齐打了个冷战,觉得后背有股凉风嗖的一声吹过。
    卧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秦小妞难道也玩起扮猪吃老虎了?明明手里有丁鑫这张牌偏偏不打出,难道今天过来就是给我创造暴揍潘家全的机会,这.这也太阴险了,以前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叶凌天挠挠脑袋,见陆曙光领着秦雪莹等人朝外走,心中忿忿然。
    “叶先生,您刚才辛苦了,待会儿一定要多喝几杯压压惊。”丁鑫趁着没人注意,放慢脚步,凑到叶凌天耳畔悄声道。
    “不辛苦,我胳膊腿还没活动开呢。”叶凌天摸着下巴,大言不惭的道。
    胳膊腿还没活动开王部长和潘行长都不能看了,如果活动开,那俩货还有命?丁鑫打了个冷战,悄声道:“请叶先生千万别生气,我以后肯定好好管教自己的下属。”
    叶凌天没有一蹙,深深看向丁鑫,道:“你是谁的人?”
    “沈家。”丁鑫赶紧道,“老爷让我向您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