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9.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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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的梅雨季来临,阴雨绵绵,人的心情也跟着霉霉的,智熙开会开了一整天,为了蒋子文的内地巡回演唱会,从主题到美术设计,音乐的概念,主视觉的发想,不断的发想,想到脑袋都空掉了,智熙揉了揉发僵的肩膀,只觉得手机震了一下,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她疲累的心悸动了,因为震昇来到上海了。
    她突然有点期待,有点急躁,她希望这动脑会议可以快快结束,她看着蒋子文,热切的希望他可以快点对这些提案有定夺,虽然她知道,以蒋子文龟毛的程度,这会议三天三夜也不会有结论。
    对于爱情这些粉红泡泡的事情,她以为自己早已油盐不进,她以为爱情那些小事对她来说都早已云淡风轻,她以为自己对震昇可以冷静自持,却没想到,脑子可以说谎,心却很诚实,她看到震昇来到上海的讯息时,脑子里彷彿有什么电流,轰的一声炸开,炸开无数兴奋的触手,让她整个脑袋活络起来。散发着快乐的频率,她的血液流动的频率变快了,呼吸急促了,体温变高了,连心跳的速度都变快了,对一个人的到来有期待,她觉得自己傻!
    因为爱,她变成了一个傻瓜,傻就傻吧,智熙迅速的在手机上打字,「亲爱的,我还在开会,今天可能会很晚!」智熙附上了一个哭脸。
    「没关係,你慢慢来,我在老地方等你。」
    看着讯息,智熙禁不住微笑了,掩不住的喜悦,藏不住的期待!老地方,那是她和震昇第一次在上海不期而遇的地方。
    好多回忆涌了上来,她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都属于他们美好回忆的老地方!
    是不是该遇见的人,终究会相遇的,避也避不开的必然。
    ###
    2年前的上海……
    智熙进入公司刚满半年,震昇派她到上海出差,主要目的还是让她和老同学杜导洽谈新的合作,杜导难搞,圈内知名,似乎只有智熙能收服他。这一天,智熙跟他约了在上海的怀旧酒馆碰面,里面的摆设充满着老上海的风情,黑色的木製地板,配上古老的留声机,一踏进去,就犹如搭上了时光机,回溯到了30年代。智熙和杜允之一边听着乐团演奏,一边小酌,间聊着大学的过去,别有一番间情逸致。
    「高智熙,毕业后,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一点都没变啊!」杜导称讚着坐在对面的老同学。
    「你也没变啊,只是变得大名鼎鼎了,小女子我身为您的同学真是与有荣焉啊!」智熙也回敬他一杯酒。
    「哎呀,混口饭吃,什么大名不大名啊!大名能当饭吃?」杜允之爽朗的笑笑,看起来跟大学时代的他,没什么改变。
    「是,我也是出来混口饭吃啊,这不是特地从北京来看你啊!」智熙露出灿烂一笑。
    「还是你混得好啊,进入了振声国际音乐,公司名气大,旗下的歌手又多,自己又有製作团队,随便推个专辑,一捞都是几个亿啊!」
    「哪有这么容易啊,这年头音乐难做,网路音乐这么多,串流平台这么多,想要专辑卖钱,已经不是过去的荣景了,只能指望打个损益两平,不赔钱而已啊!我们这行现在可是兢兢业业,如履薄冰!」
    「谁不是呢,大家都不容易啊,智熙,说正题吧,你找我什么事?」
    两人聊完正题,杜允之也同意再跟智熙的公司合作,算是卖老同学面子,初步谈妥,还要再约时间到公司详谈,杜允之因为还有别的工作,便先行离开。智熙完成了任务,心情轻松,又在酒吧听了几首曲子,喝完了一杯酒,才缓缓离开。
    好巧不巧,又下起大雨来,智熙出门没有带伞,便站在酒店门口吹吹风,欣赏了一会儿雨景,反正接下来也没有行程,也不急着离开。她看着眼前的滂沱大雨,忍俊不住伸出手去接了几滴雨珠,冰冰凉凉的,滴滴答答的水珠,彷彿正在她的掌心中跳舞。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她转过去一看,竟然是苏震昇。
    苏震昇撑了一把伞,佇立在她的面前,他穿了件黑色的薄风衣,他本就身形顷长,在长风衣的衬托下,更加显得玉树临风。
    「苏总,你怎么在这里?」智熙满心的惊讶。
    「来开会,你呢?」苏总收了伞,拍拍身上的水珠。
    「我刚跟杜导谈完事情,正想去逛逛,就遇到这场大雨。」
    「这样啊,来,这伞借你,晚点还我就行。」苏震昇把伞递给智熙
    「这,不方便吧,我要怎么还苏总呢?」智熙迟迟没伸出手去接。
    「我跟新丽唱片的杨总监约在这里开会,大约6点多就会结束,你趁这空档去逛逛吧,晚点来找我就行!」苏震昇微笑。
    「这……」智熙犹豫着,该不该接下伞。
    「去吧,去逛逛,附近很好逛,记得回来找我!」震昇开门进去前,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满的温柔,为这潮湿的雨天,带来了一丝的朝气。
    智熙似乎被感染了,嘴角不自觉得上扬,心情也舒畅了起来,她撑着苏震昇的大伞,逛了几条街,还到城隍庙尝了几颗上海生煎包,买了一些小伴手礼,逛着逛着,到了差不多约定的时间,她回到了酒店。
    远远的她就看见他了,他正在门口和一个男子说话,一旁有几位打扮入时的男女跟着一起微笑,智熙悄悄站在一旁,看着苏总优雅从容的态度,透露着自信的光采,成熟男人的魅力自然发散,连路过酒店的人,都要回头多看他一眼,智熙是看得痴了,深深的被苏总的风采吸引着。过一会儿,那一行人走远了,留下苏总独自一人,智熙才缓步向前。
    「苏总。」
    苏震昇转过脸来看着她,「逛完街了?没买东西?」震昇一脸的笑意。
    「有,买些小伴手礼,在我包包里,准备带回去台湾送人。」
    「嗯,第一次来上海吗?」震昇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得让人融化。
    「来过几次,我有好姊妹也在这里工作喔!」智熙避开他的眼神,开始整理手中的伞。
    「这样啊!上海是个好地方,在这里生活挺不错的!」
    「苏总,这伞还你,谢谢你!」智熙把伞收好交给震昇。
    「等一下有约吗?一起吃个晚餐吧!」震昇笑盈盈的看着她,在他的浓眉下,有一双略显细长的眼,笑起来,眼角弯弯的有一股迷人的魅力。
    「可以啊,晚上没有行程!」智熙本来打算去找佳恩的,谁知道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来,顺口就答应了震昇的邀约。
    「好啊,来,我带你去一个气氛不错的餐馆。」震昇撑起了伞,带着智熙走到了雨中,震昇怕智熙淋湿,一手撑着伞,一手揽着她,像是男女朋友那样的亲密,震昇自然的举动,也将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唰一下子的拉近了,智熙被揽得实实的,雨下得很大,雨打在伞上,叮咚叮咚的作响,彷彿演奏着交响曲。
    智熙只能贴着震昇的胸膛,她感觉自己的半边肩膀虽湿且透着凉意,但心却是暖暖的。自从跟蒋子文分手后,她已经好久都是自己一个人了,突然被这样的拥着,竟然有点心跳加速,智熙身体僵硬的手足无措,脸上却泛起一阵燥热,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不要胡思乱想,只不过是雨太大了,苏总只是基于礼貌的帮她撑伞而已!只是上司对于下属的关照而已,千万不要自作多情,绝对不可以失态。
    在雨中,他们走过了一条街,震昇彷彿说了什么,但是她什么都听不清,只听见自己如击鼓般的『怦咚怦咚』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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