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分卷(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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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是宫中偶遇,周世子说,他便是皇长子遇刺时,射伤刺客之人,臣便多看了几眼。
    这句自然是假话,贾玩第一次见吕良材,是在赵轶府上扮刺客的时候,被吕良材射了一箭。
    第二次是宫中太平缸爆炸他因来的太快,被陛下下令扣押,虽是臣将他拿下,但他并未反抗,算不得交手。
    第三次,就是今天了,臣看见他的时候,他还有一口气,靠坐在墙边,脖子被划开,血像喷泉似的向外冒带血的匕首,还有行刺用的长弓,被扔在窗外的地上。除此之外,周围再无一个活人。
    臣想不通的事,刺客到底何时对他动的手?若在行刺之前,他应该早已气绝才对,若在行刺之后,那时刺客逃命尚且不及,如何有暇杀他?且杀他之后,何以能逃出我的耳目?
    乾帝缓缓道:结论呢?
    结论是,贾玩顿了顿,道:刺客就是吕良材。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刺客为什么能无声无息杀死几名护卫,才能解释,为何刺客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脱身。
    乾帝不置可否,道:继续。
    贾玩顿了顿,才道:吕良材是皇上的人。
    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什么乾帝早就知道会有刺客袭击,才能解释,为什么动手的,只有弓手一人。
    因为刺杀原本就是假的。
    所以,乾帝冷冷看着他,道:你之所以心神不宁,是因为觉得朕,命令吕良材假冒刺客刺杀,用五名前锋营将士的性命,来达到栽赃陷害的目的?是因为觉得朕,不配你贾逸之效忠,甚至有了辞官的念头?
    乾帝声音越说越大,贾玩垂眸不语。
    贾逸之!乾帝狠狠一掌拍在桌案上,喝道:你大胆!
    贾玩跪下。
    乾帝胸口剧烈起伏,好一阵才平复下来,脸色怒意渐渐褪去,缓缓道:你说的不错,这次刺杀,的确是朕安排的,之所以让你晚些去,是为了不让这次刺杀,显得过于儿戏,毕竟但凡想要刺杀朕的人,都会考虑你的存在。
    但朕,没有牺牲前锋营的将士,来陷害他人吕良材几个人,早就该死了,是朕将他们的脑袋,暂时寄存在他们的脖子上。
    太平缸之案后,朕放他们出来,不是因为他们是清白的,而是为了留作今日之用。
    太平缸爆炸之事,所有线索都指向老二,朕知道他是畜生,可朕也知道,他一个人,没胆子做弑君杀父的事,也办不了这么大的事!
    太上皇说,死的人已经够多了,让朕适可而止。但是朕,不甘心!
    是,老二是该死,但凭什么,朕的儿子都死了,那些怂恿他、利用他的人,却活的好好的?
    乾帝语气渐渐激动,末了又缓缓沉下来:如今刺杀再次发生,太上皇也无法阻止朕继续查下去。刑部的仵作,已经从吕良材的伤口,看出他是死于自杀,查出他是刺客,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当初将老二推出来做挡箭牌,连吕良材的口供都动不了的人,这次一个都跑不了!
    贾玩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权力场上的斗争,原就尔虞我诈、你死我活,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可惜了吕良材,一身箭术世间罕有,却因出身低微,始终无法出头,偏又卷入皇权之争,死的毫无价值。
    皇上,贾玩低头:臣知错了,不该怀疑陛下。
    乾帝冷哼:换了旁人,十个脑袋也被朕砍了!也就是你贾逸之给朕滚起来!
    贾玩乖乖起身。
    乾帝道:但在梁王府踹你一脚,又罚你禁足,却不是为了这个朕需要你,悄悄帮朕办一件事。
    皇上请吩咐。
    敢杀人吗?
    贾玩点头:打小杀人。
    乾帝想起那句打小没输过,便是此刻心情灰暗,也忍不住摇头失笑,又道:朕知道,这件事若别人来对你说,你未必信,未必肯,所以朕亲自来。明日晚间,朕派人来收你的作业,具体情形,到时候自有人告诉你。
    又冷哼一声,道:既然这些人能一再刺杀朕,欲置朕于死地,难道朕,还要同他们讲什么仁义道德不成?!
    话说完,起身走人:不必送朕,朕现在不想看见你这张脸!
    不送就不送!
    贾玩站在窗口,看着乾帝带着人出了院子,走在最后的黑衣汉子从里面栓了院门,又□□出去。
    他说错了,咱们的陛下还是蛮讲究的,最起码走的时候还记得关门。
    一转身,就看见赵轶从后窗翻了进来,脸很黑:你从没给我煮过面。
    贾玩懒得理他,端了烛台出门,赵轶忙道:你做什么?
    贾玩道:我这院子还住了两个丫头,方才动静不小,不可能一个也不醒我去看看她们。
    赵轶道:你知道,父皇让你杀的人是谁吗?
    贾玩道:你知道?
    赵轶从书桌上提起一张纸,上面是墨迹淋漓的三个字王子腾。
    作者有话要说:
    第96章
    玉盏两个中了迷香, 睡得死沉。
    从她们房间回来,贾玩就看见赵轶将写着王子腾三个字的纸,凑在烛火上点燃。
    赵轶抬头看他:王子腾不好杀。
    贾玩点头, 又有点想不通。
    王子腾肯定不好杀,好杀也不会找他,他是明面上的人物, 皇帝的亲信, 仅是掩人耳目就要大费周章。
    乾帝身为一国之君,手底下岂会没有几个出身江湖的高手效力?用他们比用自己方便的多, 且无后顾之忧,如今找到他头上,可见对这些人没有信心, 又或者, 他们已经失手。
    但问题是,王子腾为什么会这么难杀?譬如昨天护送乾帝来的几个暗卫,如果他们要杀人, 京城九成九的官儿都躲不过,何以王子腾例外?莫非他本身就是高手?
    正胡思乱想, 就听见一声:我和你一起去。
    贾玩吓了一跳, 下意识道:别闹!
    下一瞬,就看见赵轶那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贾玩好生尴尬,干咳一声,道:我的意思是,别开玩笑。
    他初见赵轶时, 虽只八岁,但心理年龄却是成人,他眼中的赵轶, 是个不幸被人贩子拐卖的孩子,被那些畜生虐待毒打,却依旧保留一份真性情的孩子。
    对那个时候的赵轶,贾玩照顾包容,既是因为同情和喜爱,也是自觉身为成年人,遇到遭受迫害的未成年人,有照顾他的义务这种心态久了,以至于一走神,他就会忘了两个人现在的角色。
    赵轶嘴角抽搐,道:我没开玩笑,明日我便向父皇请命,亲自带人诛杀王子腾,你去不去,是你的事。
    贾玩叹气,道:杀个人而已,当初我连你都差点杀了,王子腾再难杀,总不至于比皇子还难杀吧?
    想起那次的遭遇,赵轶的脸又黑了一个色度,强忍着没有发作:他身边有五万精兵。
    那是挺难杀的。
    贾玩揉了揉额头:那殿下你就更不能去了,杀王子腾已经够烦了,再带个拖油瓶,我还活
    立刻感觉气氛不对,连忙改口: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巴掌拍在脑门上:今天这是怎么了,老说秃噜嘴。
    难道是因为天太晚了,精神不好?毕竟熬夜对他来说是相当痛苦的一件事
    赵轶看着贾玩,牙齿咬得死紧:拖油瓶他是拖油瓶
    贾玩诚恳解释:臣的意思是,殿下您身份高贵,您的安危比起王子腾的死活可重要多了
    话没说话,就见赵轶一声不吭提了食盒,转身就走。
    忙追上去,拉住赵轶的袖子,没让他翻窗成功,试探道:生气了?
    赵轶淡淡道:没有。
    贾玩:果然生气了。
    赵轶冷冷道:我说没有!
    贾玩咕哝:这么凶还说没有
    赵轶看着拉住自己的那只手,纤细白嫩,比女孩儿还要漂亮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有一天能张开双臂,将少年笼罩在羽翼之下,替他遮风挡雨,为他披荆斩棘,拼尽一切去宠他,把他宠成不谙世事、无忧无虑的傻白甜
    然而现实是,长的足以令天下任何女人失去颜色的少年,披着半干的长发,扯着他的衣袖,怯生生的看着他心里想的却是:拖油瓶
    拖!油!瓶!
    额上青筋直跳,咬牙道:放手!
    愤怒的抬手一拂,贾玩乖巧放手,赵轶才刚走出一步,衣袖又被拽住,贾玩央道:是我说错了话,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别这么小气行不行?
    赵轶看着他,不说话:说他小气?哈!这是道歉?这是道歉?
    道歉没用,只好转移话题,贾玩小心翼翼道:既然没生气,就给我说说王子腾?皇上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杀他?还有那五万精兵是怎么回事?
    见赵轶还是不理,贾玩开始胡说八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现在就这么走了,明儿我要是因为大意轻敌之类的狗屁原因被人给弄死了
    赵轶暴怒:你给我闭嘴!
    见赵轶动怒,贾玩忙举手投降,退后两步,用拉链拉住自己的嘴,以示乖巧。
    贾玩放手,赵轶反倒不走了,深吸好几口气,又回去坐下,冷着脸道:这几日,我在京营查马蹄山之案,抓了王子腾几个心腹。
    招了?所以皇上大怒,但明面上的证据又不足以指证王子腾,因此只能下令暗杀?
    赵轶摇头,道:马蹄山的事,所有线索都成了尸体半点证据也没有,那些人怎么可能招供,毕竟是诛九族的大罪。我用了些手段,倒是问出另一件事王子腾近期可能会回京。
    贾玩讶然:边疆大臣,无旨私自回京?
    赵轶不答,道:父皇知道后,立刻令密探探查王子腾下落,才知道他领着五万精骑,正朝京都而来。距离京城已不足千里。
    贾玩神色凝重起来。
    这些日子,皇后二皇子接连出事,乾帝一再遇险,他如何不知乾帝和太上皇之争,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只是他虽在勤政殿当差,但在这场权利之争中,却始终处在边缘位置。
    他和周凯两个,虽是乾帝身边的红人,却手中无权,乾帝和太上皇之间的争权夺利,自然也夺不到他们身上,且乾帝也无意让他们卷入此事,哪怕平时教导,也只教他们处理政务,那些私底下的阴谋算计,皆避开二人。
    贾玩自己对这些事也一向迟钝,他是武将,是大内侍卫,只管保护好乾帝的人身安全就好,其他的自有旁人操心。他一惯心大,哪怕知道乾帝和太上皇之争已然到了紧要关头,却依旧四平八稳的过自己的日子。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有了几分紧迫感。
    如今这父子相争,竟不再只是夺权、刺杀,已然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五万铁骑过境,沿途那些地方官儿,难道是死人不成?
    说到正事,赵轶不再和贾玩置气,淡淡道:王子腾手中握有父皇和太上皇两重圣旨,圣旨上说令他帅边军有功之士,进京受封。
    他乃九省巡检,又手握圣旨,谁敢多问?地方官里也有将此事上报朝廷的,然而此前父皇却没有收到只言片语山高路远,随便出个岔子,折子便永远到不了京城,这江山那人坐了几十年,各个机构的运转了如指掌,做这等事不要太简单。
    圣旨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赵轶道:不仅太上皇的圣旨是真的,连父皇的圣旨都是真的,而且那五万铁骑,个个都是百战之士,精锐中的精锐五万铁骑成阵,可破数十万精兵。
    贾玩默然。
    王子腾手中怎么会有乾帝的真圣旨已经不重要了。
    王子腾回京,自身已然是威胁。
    他在京营经营数十年,里面有多少是他的亲信?便是乾帝能将高层全部撤换,可谁敢保证,新提拔起来的,就不是王子腾,或者说太上皇的人?且即便高层能全部撤换,那中层,底层呢?
    如今再加五万精兵。
    若只是王子腾一人,哪怕经营再多年,也无法控制那么多人跟着他造反,但问题是,他背后是太上皇,天然便占了大义名分听太上皇的,能算是造反吗?
    太上皇真是好大的手笔!都以为他在和乾帝你来我往的落子,谁能想到,他已经做好了掀桌子的打算。
    难怪皇上要杀王子腾。
    今天上午刚传来的密信,赵轶道:刺杀王子腾的人,去了三批,死了三批。如今王子腾距离京城只五百里。
    贾玩这才知道自己挨那一脚的根源。
    我本以为是父皇心绪不宁,加上老三的事才迁怒与你,谁知道父皇竟是让你去冒险,赵轶道:你武功是高,却终究是血肉之躯,在千军万马之前,武功再高又有何用?何况王子腾连番遭遇刺杀,早已有了防备,你拿什么杀他?
    贾玩道:你既然知道凶险,还吵着要去,去送人头吗?回头落在王子腾手里,害的皇上因为顾忌你的生死,主动退位才叫丢人。
    赵轶淡淡道:父皇自然不会许我去。
    贾玩愕然。
    赵轶道:那你自然也不必去。
    原来打的这个主意,就说嘛,赵轶又不是电视上那种,帮不上忙还尽添乱的女主,怎么会在关键时候来拖他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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