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贺松彧沉默的看着他,脸上透着对他这种做法的不理解。
丛孺头疼的揉了下太阳穴,算了,去你书房,她的事我还有话要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他走向贺松彧的书房,几步之后发现后面的人没跟上,一扭头看见贺松彧往楼梯走去的背影,似乎想要下楼,他连忙问:你去哪儿?
贺松彧头也不回的道:让她走,不许她吃饭。
丛孺:
见他真的就要离开,丛孺深呼吸一口气,你他妈的给我回来!
贺松彧站在原地,停下脚步固执的回望他。
丛孺怒极反笑,嘲讽的勾起唇角,不断的点头:好,你不回来,那你今晚也给我滚出去睡。
贺松彧:
楼上的暴呵让被保姆拉到餐厅吃饭的戚露薇浑身震颤,她之前那副要找茬的撒泼样不复存在,可怜兮兮的缩着肩膀,问保姆,他、他们怎么吼来吼去的?
保姆添了套碗筷给她,见怪不怪的说:放心,丛先生不怕贺先生,贺先生倒是会听丛先生话的。
戚露薇一脸跟听了什么玄幻故事的表情。
走廊上,丛孺已经快要翻白眼了,他耐心不多,满脸的暴躁,贺松彧才慢悠悠的挪开步子,朝他走来。
这回他跟上了,丛孺看他乖乖跟在他后面,才冷哼着推开门走进书房。
贺松彧这时就跟犯了错,受训的学生一样,丛老师满身的威严,脸上是丝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干什么,这么慢,走快点行不行,你那两条腿白长的啊!
把门关上,进出随手关门知不知道。
他把贺松彧的办公桌拍的啪啪响。
贺松彧盯着他通红的手掌,皱着眉说:你别拍。
丛孺直接半坐在他桌子上,闻言冷笑说:我拍怎么了,嚯,你桌子我还不能拍,这么金贵?
他就是无理找茬。
贺松彧低沉的道:没你金贵。
他瞥了眼他的肚子。
丛孺很敏锐的感觉到了,他不自然的双手环抱,审讯般瞪着贺松彧,忽然提了件与戚露薇不相干的事,我今天去见三春了,陪她逛了一下午的商场,你知道吧?
嗯。这事丛孺给他发消息说过,晚饭可能要晚点回来吃了。
丛孺哼道:我呢,陪她逛街,本来没想买什么的,但你不是给我送了个观音吗
他抽出领口里的观音,丛孺今天穿了件复古绿的棒球服绣花薄绒外套,背后是粉色的樱花与霓虹威猛的山鹰,下身黑色工装裤,长腿裹拢的紧紧的,笔直颀长。他打扮的比他年纪要年轻,英俊的脸也更显小,不像三十岁的人,倒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眉宇间尽是锋利的恣意。
贺松彧目光在他身上挪不开,感到喉咙发紧,他只有沉默而疑惑的注视着丛孺,无声的思考他到底想说什么。
丛孺的手一直插在外套口袋里,他指尖似乎在动,透过衣服面料能看到痕迹。
丛孺说:你给我送了观音,礼尚往来,我怎么着也该给你个回礼吧。
原来是这个。
贺松彧特别直男的淡淡道:不用。
观音是他想给他就给他的,不需要丛孺再给他什么回礼。
丛孺大睁的眼睛像极了生气时的老虎眼,他拿着口袋里的盒子的手一顿,到嘴的话咽了下去,笑容讽刺,哦,你看不上啊?也是,您贺先生是什么人物,哪看的上我等屁民送的东西。
贺松彧:不是。他哪是这个意思。
丛孺讽刺完,接着叹了声气,唉,我是想什么呢,我想人嘛,还是要懂的感恩,不能没良心,别人送我什么东西,我要是不回礼,心里总是过不去。我一过不去,就会胡思乱想,这人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啊?怎么,嫌我丛孺穷啊?
我还津津有味的挑个什么劲儿,挑的东西别人也不要,我话还没说完,有人就说不用,嚯,行吧,我看啊这个东西也确实买的没价值。他把一个盒子从口袋里拿出来,没什么意思的弹了下,笑的不怀好意又恶劣的不行,对着贺松彧摇了摇,我看我还是丢了,免得在某人面前丢人现眼,自作多情。
他屁股离开桌子,往书房里那扇窗户走去,猛地拉开窗,正要作势往外丢,被贺松彧用力的拽住手腕,速度快的不过是眨眼间他就到了丛孺的背后。
别。
丛孺抬起脸,露出奸计得逞笑,嘴里还不忘嘲笑贺松彧,你拦着我干吗,又不是给你买的,你好意思要哦?
贺松彧毫不客气的与他对视,浓墨般的眼珠倒影出丛孺的脸子,我好意思。
丛孺:成啊,那就不丢了。
他收回手,贺松彧要拿盒子,丛孺不让他碰,诶,我可没说你要我就马上给你啊。
贺松彧望着他,视线沉沉的想知道他到底还想做什么。
丛孺坏心眼的说:本来呢,我从外面回来就想着给你算了,但现在我改主意了,你得先跟我说说戚露薇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完了,不生气了不对她发火了,我就把这礼物给你。
不知道是不是他说的礼物两字软化了贺松彧,让他眼底的阴霾少了几缕。
好。
但他不走,他把丛孺困在靠窗的方寸之间,也不许丛孺走。
贺松彧:你想问什么。
丛孺回忆了下,你去朝恩寺那天的早上,那座高架桥上出了车祸,我在那儿看见你了,躲在你身后的女人是不是戚露薇?
贺松彧闻言脸色复杂眼神更是晦昧不明,是。
第47章 咄咄逼人。
丛孺听他这么坦然的回答愣了下,心里好像也不意外,今天看到戚露薇已经是意料之中的外,验证了心中所想,所以震撼不大,反倒有种原来如此的恍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说,你们俩早就见过了,什么时候,你故意瞒着我的?
丛孺整理了下思绪,抽丝剥茧的甩出最想知道的疑问,她说的复婚是什么意思,你俩要复婚了?他后面那句话说的咬牙切齿,语气森然冷冽,瞪着眼睛嘲弄的质问贺松彧,不愧是夫妻啊,敢情这事只有你们两个知道,要不是她今天来,我还不知道她回来了,怎么,你还想坐享齐人之美?
贺松彧上来捂住丛孺的嘴,你这张嘴怎么这样咄咄逼人,跟下刀子一样。
丛孺张嘴咬他的手,贺松彧直接把手指放了进去,捏着他脸整个人侵略性十足,像极了来扫荡的恶棍,你问这么多,我该先挑哪个跟你解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她复婚,复婚是她说的,你听了她的话就来质问我,你就这么不信我?
丛孺哼哼,他吐又吐不出去贺松彧的手指,嘴被捏住,涎水都要流下来了,扭着头挣扎。贺松彧他妈的居然这时候对他冲动,凑过来吻他,丛孺骂道:是你先瞒着我,还想我信你?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不说,她说的复婚难道是假的!
丛孺挣扎的动作大了不少,贺松彧怕碰到他肚子,抓住丛孺两只手桎梏在他头顶,跟他额头抵着额头沉声道:复婚是她家里想的,我根本不答应。她失忆了,没失忆之前她怎么对你,你忘了?对我来说她失忆了是好事,你说我卑鄙也行,既然她没想起来你,我也不会让她见到你,你们就相当于不认识,这和我瞒你有什么关系。
可惜戚露薇找到了家里来,还是凑巧跟丛孺见到了。
贺松彧越说眼神越冷,今天你也看到了,她根本不记得你,却还是在见到你以后眼珠子都快粘你身上,你能保证她不会因此恢复记忆,再对你穷追不舍?怎么,我有说错?还是说你想见她,知道她回来了你很意外很惊喜,想跟她再续前缘?
丛孺大口喘气,嘴角湿漉漉的,脸皮红的像刚蒸过桑拿,他斗气的道:是啊,就是再续前缘又怎样,明明是你瞒着我在先,你还有理
贺松彧摸着他脸上的皮肤,冷声说:真是不听话,你敢跟她在一起,我就把你绑在床上让你踏不出房子一步。
丛孺感觉到他的手伸进他裤子里,他一下就被转过身来,丛孺慌张的撑住窗户,回头瞪他,你他妈敢!你干嘛,贺松彧,你敢打老子!
贺松彧卸了他的裤子,教训似的掌击丛孺后面,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要跟她在一起。你乱说一个字,我就打的你哭。
丛孺不可置信的脸上满是深深的震惊,贺松彧的话跟举动气的他语无伦次,你、你他妈什么叫我要跟她在一起,我操,到底是谁乱说,明明是她要跟你复婚!你倒打一耙,你、你这个狗东西,你他妈的气死我了!
他因为激动而大口呼吸又大口吐气,眼睛都红了,贺松彧还没真正用力打他屁股,只是这架势就唬住了丛孺,我说过我跟她不会复婚。
贺松彧扳过他的脸,指腹擦去他通红的眼角处,激动的流出来的水渍,你不是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吗,就是你吃了毒蘑菇昏迷那段时间。她失忆了,自己回来的,不记得你了,只记得跟我离了婚,她在失踪那段期间的事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据她自己说,她需要很多钱,她要回去,她在那段期间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贺松彧说出最后一句话,表情略有些微妙,不对,那还称不上是男人,是个刚成年的男孩。
丛孺听的一脸懵,贺松彧这才告诉他戚露薇来找他的目的。
她说她是掉下悬崖才失忆的,后来被人救了,救她的就是那个男孩。在大山里,那地方太穷,她想帮一把,于是自己回来了。戚家想让她跟我复婚,只有复婚,才答应给她资金去投资开发那座大山,你是不是觉得她这么做很高尚?是,她是高尚,可她的高尚凭什么又要建立在她个人利益上,我又凭什么要跟她复婚去成全她的高尚。
不知道里面还有这种缘故的丛孺:
贺松彧掰开他的手心,现在能把你买给我的东西给我了?
丛孺眼睁睁看他拿走礼盒,那这事你打算怎么解决,她真要复婚,你不答应,你家里没压力?他听完心里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该继续计较,他对戚露薇的心情也够复杂的,想到等会还要出去应付戚露薇,听了贺松彧说的情况,顿时感到头疼,有些后悔。
贺松彧:我不答应谁能逼我。
他意有所指,除非你想结束这段关系,她现在应该还没想起你是谁,以前对你的感情又做不得假,说不定还会缠着你,丛孺,你会怎么做?
丛孺不服的扬眉,对,你还记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就行。你不是说戚露薇又爱上别人了吗,既然她已经心有所属,我还用得着再担心她追我?倒是你,要是你想跟她复婚或者是跟别人在一起,那你最好提前告诉我,要是让我知道你想脚踏两只船,我弄死你。
放狠话谁不会,丛孺在他放开自己后不悦的冷哼,贺松彧看他一眼,打开礼盒,表情变的怪异,你买的什么,这是耳钉?
丛孺耳朵红了,不自然的咳了咳,看到好看就买的,随便你要不要。他是跟三春鸟寻逛了圈珠宝商铺,他看三春鸟寻在试戴项链,就自己逛了下,丛孺平常也会戴一些首饰,大多是尾戒蛇骨链这种,耳钉倒是很少看,偶然看到一对,鬼使神差就买了。
贺松彧也很意外丛孺会送他耳钉,而不是名表衣服之类,他耳朵上也没有耳洞,不知道丛孺是怎么想的。
但既然是他买给他的,贺松彧自然就收下了。
丛孺有些尴尬的抬眼悄悄看他,装作不经意的问:你不戴?
贺松彧语气微妙的问:你想看我戴?
耳钉无疑对贺松彧是从没接触过的,倒是看别人戴过,他虽然生的好,又是个威严有势的大男人,戴这种东西总觉得娘了点,不过丛孺挑的款式是那种纯黑的钻石,倒不是不能接受。
丛孺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心理买下的耳钉,他就是觉得配。
贺松彧西装革履戴上耳钉的样子,那真是让他生生咽了口唾沫,不想承认自己被脑海中的画面所诱惑,这人再正经不过,又冷又痞再戴上耳钉那还得了。
丛孺揉了下鼻子,觉得有点痒了,随口应道:想啊,难道就放着浪费钱。
贺松彧:是一对。
一对戴着就不像样了,贺松彧拿出一颗来,比在丛孺的耳边,你带一个,我戴一个。
钻石戳着丛孺耳垂上的软肉,听见贺松彧肯定的评价,不错。
书房被人敲响,贺松彧跟丛孺同时看向门,谁。
外面的人不说话,贺松彧脸色一下就冷了,显然知道外面站着的是谁,是保姆的话这时早已经开口说话了。
戚露薇还在试探的敲门,可以察觉到她小心翼翼的态度,敲两下又不敲了,一下比一下轻的,像是生怕里面的人冲出来揍她一样。
房门被打开了,那个让她觉得好眼熟会挪不开目光的男人站在门后对她自然的道:吃完饭了?
戚露薇警惕的看了眼丛孺身后的贺松彧,缩着脖子忐忑的点头,你们家保姆让我叫你们吃饭。
丛孺对贺松彧道:走啊吃饭去。
他率先一步离开书房,戚露薇见他干脆利落的走人,连不迭的跟上,生怕留在最后对上贺松彧冷冻的目光。
之前的饭菜由于戚露薇吃过,保姆重新做了几道菜给丛孺和贺松彧。
戚露薇看着贺松彧给丛孺盛了碗汤,还拿着他的筷子给他夹菜,等丛孺用湿毛巾擦干净手,才把筷子递给他,这种精细的照顾让戚露薇看的一愣一愣的。
她觉得在她眼里的贺松彧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看着她的前夫跟丛孺坐在一块心平气和的用饭,有一种感觉告诉她这一幕绝对是天大的荒唐,但事实就是这两人坐在一块,即便气质不同,气场就是很合得来。
丛孺坐下来后,戚露薇本想挨着他坐的,但贺松彧来了,她只有坐在了斜下方的位置。
作为唯一愿意搭理她的人,丛孺问:没吃饱么,还要不要再加一副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