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是打开学起的第一次公共课。
    六七个不同学科的三十多名学生汇集在教室里等待着老师的到来。
    “一凡，最近都没怎么见你，你很忙吗？”
    蒋思雨来了之后，便主动坐在卓一凡的旁边，引得周围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还好，”卓一凡对那些皮里秋阳的目光无动于衷，淡淡地说道。
    “哦，”蒋思雨便有些失落，扭头之时发现很多男生看向卓一凡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便狠狠地瞪了过去。
    卓一凡依旧像在国内一样，穿着很普通的夹克上衣，有些褪色的牛仔裤。
    相比其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有钱的男生来说，简直判若云泥。
    但蒋思雨知道那都是表象，卓一凡是很有钱的，至于有钱到什么程度不得而知，反正随随便便花个几十万，对于卓一凡来说根本就不叫事。
    随着一阵脚步声，走进来一位身材高大，但略显佝偻的男教师。
    他的年纪不大好判别，因为他的头发是那种很少见的灰白色，脸上带了眼镜，表情严肃。
    大步走上讲台，扫视了一下台下的学生，然后回身在黑板上写下了“朱鹳”两个字。
    然后朗声说道：“这是我的名字，以后你们的数学课由我来上。”
    台下便传来了窃笑声，一个家伙用看似小声，实则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道：“到底是猪，还是鹳？”
    立即引得班里一阵哄笑。
    朱鹳并不恼怒，也是面带微笑，向那男生道：“李东阳，你好像很喜欢哗众取宠？”
    李东阳楞了一下，没想到第一次上课，老师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既然你是国内数学系来的交换生，想必数学是不会差的，我出一道题，你来解。”朱鹳转身在黑板上刷刷点点地写下一道数学题。
    “大家都解一下吧，也算是我对大家的情况有个基本的摸底。”
    说完便走下讲台，把手里的粉笔递向李东阳，“听说你是数学系的高材生，希望你能配得上高材生这个称号。”
    李东阳接过了粉笔，很自信地走上了讲台。
    题他已经看过了，简单的很，他在高中时就已经能解这样的题目，用这样的题来靠他，在他看来，实在有辱智商。
    台下的学生们大多是理科生，也是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
    蒋思雨已经开始解题了，扭头看看，发现身边的卓一凡正看着黑板上的题目，若有所思，丝毫没有要动笔的意思。
    便以为他不会解，毕竟卓一凡是学历史的，数学可能不大在行，于是小声地说了一句，“没关系的，一会儿我解完了给你看。”
    卓一凡的视线依旧放在黑板上，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教室里此时完全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笔尖自纸上划动的声音。
    朱鹳环视了一下，发现全班只有卓一凡一个人没有在写，而是一直在盯着黑板看。
    便走了过去，饶有兴致地问道：“这位同学，你为什么不做？”
    “老师，这还用问？不会呗。”
    此时李东阳已经写下了最后的答案，一脸得意地从台上走了下来。
    他颇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些文科生，也就能写两句酸掉牙的鸡汤，数学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天书。”
    “尤其这家伙还是历史系的，估计背一些没用的年代表还行，做题对他来说太难了。”
    “哦？是吗？”朱鹳的眼神看向卓一凡，想从后者的嘴里听到答案。
    卓一凡还没回答，蒋思雨首先不高兴了，她冲着李东阳道：“我们上学的时候，之所以要分文理科，就是为了减轻我们学习的负担。”
    “文科生不擅长数学，也很正常，你不也不擅长文史吗？”
    李东阳嗤笑一声，“我是不擅长文史，那是因为那些东西对生活和工作一点帮助都没有。而数学与我们的生活休戚相关，一点都离不开。”
    “我想这家伙应该最清楚。看他那样子，平时也只能吃得起最便宜的菜饭，就这还要精打细算，不然那点可怜的伙食费恐怕是撑不到一个月下来。”
    周围传来了肆无忌惮的笑声。
    “李东阳说得对，这家伙一看就是贫困户，也不知道怎么能当上交换生的。”
    “还能怎么样，卖惨呗，就像电视里的选秀节目一样，对着校长一顿哭诉，校长心一软，就成了。”
    “真是没皮没脸，我可做不出这种事来。”
    朱鹳以一种审视的态度观察着卓一凡，发现他面对众人的冷嘲热讽，完全不为所动，眼神里微微流露出一丝异样。
    “你可以坐下了。”他让李东阳坐下，然后返身回到了讲台上。
    “有多少人解出了这道题？”除去卓一凡和另外两个新闻系的学生，其他的都举了手。
    朱鹳点了点头，讳莫的一笑，然后看向卓一凡，“这位同学，你是真的不会解这道题吗？就我所知，在国内就是高中生也会解这种类型的题。”
    李东阳冷笑一声，插话道：“他们这些文科生天生就不是学数学的料，脑子里天天捣糨糊，要是真的会解这些题，还学文科做什么？”
    “别说是这种高中级别的题，就是拿现在的小学数学题，他都不一定解的出来。”
    那家伙越说越得意，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周围的人越发对卓一凡鄙夷的时候，他忽然摇头说了一句，“我不解错题。”
    “什么？”李东阳楞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大声，“简直笑死人了。做不出来，就说题是错的。你们学文科的都这么不要脸吗？”
    卓一凡没理他，而是对朱鹳道：“题目写错了，所以怎么解，答案都是错的。”
    周围轰然一声，嘲笑声更多了。
    “这家伙脑子不光是脸皮厚，脑袋也被门挤了吧？”
    “何止是被挤了，还是那种挤瘪的类型。”
    “我今天算是学了一招，以后考试要是不会的话，我也在卷子上写上题目错了，没有正确答案，哈哈。”
    蒋思雨一脸的尴尬，用手肘轻轻地碰了一下卓一凡，然后把自己写在纸上的答案微微向那边挪了挪，那意思是让卓一凡照着她的答案念给老师。
    数学课虽说是副课，但也是要记学分的，她担心卓一凡赚不够学分，会有无法毕业的危险。
    此时朱鹳微笑着点了点头，语出惊人，“这位同学说得对，这道题目是错的，所以不管你怎么解，答案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