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启轩在犹豫，李佳玲则有些恼怒。
    8千万的起拍价，每人只叫了两次价，就被不知天高地厚的杨毅一下子抬了5千万，瞬间由1.3亿变成了1.8亿。
    何柳偷偷地观察了一下谷啸天，发现对方的神情丝毫没有变化。既没有是假货卖出天价带来的狂喜，也没有真货被买走的懊恼，一如不是自己在拍卖一样。
    他忍不住暗自竖了个大拇指。
    早就听说在谷啸天这里想要靠面相来判断东西的真假完全行不通，看来果不其然。
    别的先不说，这位昆山市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在养气的功夫方面看起来真正是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1.85亿。”
    候老爷子思索了片刻之后，又一次叫了价。
    他的身家虽然不及杨家雄厚，但这点钱对于他来说还远远谈不上伤筋动骨，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他买字画，纯粹只是为了收藏。
    在老人的心目当中，如果为了喜好弄得倾家荡产是无论如何犯不上的。
    “2亿。”
    侯启轩的话音刚落，杨毅就又一次叫了价，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老东西，你只管加，反正这幅字画小爷是要定了。
    只要你不怕死，老子自然也不怕埋你！
    候老爷子叹了口气，“年轻人，做事情不要太绝。”
    杨毅则是一脸嚣张的样子，“大家公平竞价，你也不用在这里倚老卖老，只要有钱，你尽管出价，我接着就是了。”
    谷啸天对于这种没大没小的行为选择了无视，哪一次拍卖会都会有这样气不过打嘴仗的，只要不是闹事，他巴不得竞拍者相互斗气，他的东西还能卖得更高一些。
    “2.05亿。”
    候老爷子摇了摇头，又一次加了500万。
    “2.2亿。”
    杨毅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矜持，一眼不眨地盯着侯启轩，到有些疯狗的意思了。
    刚才的出价已经是候老爷子最后的底线了，他依依不舍地又一次看了一眼那副字画，痛心疾首地说了声“pass”。
    面对杨毅的洋洋得意，侯启轩叹了口气，眼睁睁地看着又一次与自己心爱的字画失之交臂，有些失魂落魄，身子发颤艰难起身道：“谷爷，我就不在这里现眼了，下次再来。”
    卓一凡这时劝慰道：“老爷子不必伤感，只是一副字画而已，说不定谷爷这里还有别的好东西合您的口味。”
    谷啸天也笑着道：“候老，这位小兄弟说得对，我今天带了八件老物件，这才是第一件，您稍安勿躁。”
    侯启轩感激地冲着卓一凡点了点头，“小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八大山人的字画是我毕生的最爱，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有缘无分吧。”
    杨毅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什么有缘无分，说到底还不是没钱？这年头有钱的就是大爷，没钱就该当孙子，哈哈。”
    那家伙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侯启轩一脸黑气地又一次要走，卓一凡忽然在老人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老人一脸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真的？”
    卓一凡笑了笑，“您只要留下来就会知道。”
    侯启轩犹豫了一下，随即又坐了下来，“好，我就听你的，拭目以待。”
    杨毅不屑地哼了一声，“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越老越是没羞没臊，说好了走，怎么又不走了？我早就猜到卓一凡那穷逼会跟你说什么，是不是说我手里的这幅字画是假的？”
    他嘿嘿地笑了两声，“老爷子，怕是要让您失望了。那个穷货兜比脸还干净，就我今天花的这点小钱，要是放在他面前，直接就被吓尿了，哪儿知道什么真假。”
    “你要是听他的，就只能等着哭了，哈哈。”
    陈意涵就听不得有人说卓一凡不好，一脸愠怒地说了一句“小人嘴脸。”
    要不是今天她实在想买件古董作为礼物，估计早就带着卓一凡转身走了。
    谷啸天的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但也没说别的，转身看了一眼旗袍少女，淡淡道：“下一件。”
    旗袍少女转身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托盘，里边是一个玉石挂坠，
    “这是一尊玉刻弥勒，出自秦汉时期，据说是在一位曾候的墓里淘出来的。玉沁有三色便是百万起，四色是千万起，而我这尊玉刻弥勒是正宗的五色沁。”
    谷啸天说到这里，微微地停顿了一下，面对已经是两眼放光的众人道：“只是这尊玉刻上边的主人署名让我有些拿不准。老惯例，按照我的收价1.3亿起拍，现在可以看货了。”
    这一次除了卓一凡坐着没动，就连妖媚男人和文静女孩也凑上去观看。
    谷啸天饶有兴致地看着卓一凡，“小兄弟，我这件东西不入你的法眼？”
    卓一凡苦笑，“不瞒谷爷，我对古董一窍不通，只是陪意涵来看看。”
    谷啸天不大相信，更加不相信卓一凡会是杨毅嘴里所说的那种穷屌丝，他见过太多低调到穿着甚至和叫花子有一比的牛逼人物，所以有些时候眼见的未必一定是真的。
    再说了，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像陈意涵这样的人物会喜欢上一个一穷二白的人。
    这一次的鉴别过程要比上一次的时间长了很多，人们讨论纷纷，显然对于这尊玉刻的价值拿不定主意。
    陈意涵看了半天，终于回来了，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卓一凡有些好奇，“怎么了，是假的？”
    陈意涵沉吟着说道：“五色沁是不假，只是那玉刻上署有主人的名字，是姬尧两个字。按理说国家以前发掘的曾候的陪葬物都会署名曾的姓氏。这就有些奇怪，根据我的判断，这尊玉刻应该不是某位曾候的随身物品。”
    此时众人也都看完了，纷纷落座。
    “如果大家已经看好了……”
    谷啸天正准备宣布竞拍开始，卓一凡却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谷爷，请等一下。”
    他自打进来之后第一次起身，走过去，俯下身子，开始仔细地观看那尊玉刻。
    杨毅一阵冷笑，“装他妈什么相，连他妈什么是古玩都不知道，还在那里装模作样，真是笑死人了。”
    陈中天也立即抓住了机会道：“让这傻逼看，有本事买了去。”
    陈意涵皱起了眉头，正想着大声反驳几句，卓一凡却做了一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