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甜甜还没说话，不嫌事多的毕舞就迫不及待地把店里晚上用原形招待人类客源的事情，叭叭叭地说了。
    毕舞化形已久，又在人类世界待过，刚才听见事情经过，虽然考试现场她没去，但听过公举回来的八卦，她立刻就把事情的来由都搞得七七八八了。
    她跟老大爷说完，就不怀好意地看向了捂着脑袋的张宏宇。
    果然老大爷立刻一拍桌子，就做了主。
    “那感情好啊，让他下班了晚上来接客！”
    “上班前帮你溜这只企鹅！教它飞！”
    企鹅是根本不会飞的，天生翅膀退化。
    这就是给张宏宇判了无期徒刑的意思。
    徐甜甜一愣。
    张宏宇脸色一白。
    毕舞暗搓搓地露出了笑容。
    徐甜甜还想说话，就被毕舞一把拉住。
    毕舞还特别积极，“老爷子，那张会长不乐意，我们也不能勉强的。”
    “他敢不乐意！？”
    老大爷立刻伸手。
    “张宏宇，把我的拐杖捡回来！变成原形，给甜甜丫头看看，你能不能胜任！”
    “要是你不行，那就扫厕所，没商量了！”
    “否则，你别想回家门！”
    “我还要写信，找总协会投诉你这个混蛋！”
    张宏宇：“爸……”
    “你要顶嘴？你这是要气死我的意思？”
    “……”
    徐甜甜都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十分钟后，她就看见了张会长的原形……一只黑褐色的酷拽霸大猛禽！
    它浑身背毛都是长而密的暗褐色绒羽，颈部靠下又有一圈白色羽簇形成的长翎。但它到了头部却是毛短而稀疏，后颈上方更是光秃秃的，像是被人拔光了毛一样。
    传说中高原上最大的猛禽，展翅后能有三米长！
    这是秃……鹫！
    怪不得人形都秃头了，是遗传的基因啊。
    徐甜甜瞪眼。
    此刻这只秃鹫蹲在她面前的空地上，让她呼吸都一紧，店里空气瞬间都凝固了。
    藏狐收养的儿子，竟然是秃鹫，凶残！
    这巨型秃鹫歪头扫了她一眼。
    凶残带尖勾的长嘴，让它整张脸看着都气势非凡，猛禽的威慑力十足！
    但它此刻不自在的抖了抖翅膀，像是极其勉强地朝她点了点秃鹫的光脑袋。
    “那我晚上来……几天。”
    “什么来几天！几天怎么够！”老爷子啪啪啪地拍桌子。
    徐甜甜太阳穴有点痛，“那个，秃鹫貌似不能被饲养啊。”她不想再被记者堵门，更不想被妖圈执法再找上门了。
    晚上大家来撸猫玩狗，玩玩不知道是企鹅的小鸟也就算了，又来一只秃鹫那就没法解释了！
    而且，客人会不会吓尿？
    老爷子皱眉，“这么麻烦的？”
    他瞪向面前的鸟儿子就没好气，“那你变一下，弄成个可以养的。吃得多，体积大，竟然还不如人家一只小鸟！”
    秃鹫郁闷的呼出了一团粗气，但在老爷子怒瞪之下，它又只好退了几步。
    缩在地上，把自己体型也给缩减到了一只公鸡大小。
    这体型，瞬间就让它再也无法跟猛禽联系在一起了。
    “鸟嘴……”徐甜甜嘿嘿地笑了笑。
    秃鹫的嘴勾，还是很明显的。
    “对，变掉！你诚心搞事情是吧！”
    秃鹫在地上烦躁地跺了几步。
    最后不情不愿地又把嘴弄直了。
    徐甜甜眯眼看了下，觉得她晚上跟客人说，这是一只掉毛的大公鸡，应该有人会相信了。
    “秃鹫爪再收起来一点……”
    张宏宇简直要吐血。
    “没事的，甜甜丫头，有什么要求你就提。我晚上也过来，帮你看场子。”藏狐老爷子，甚至还想要亲自下场。
    徐甜甜一听就要吓死。
    表情包出现，客人能扛得住！？
    “老爷子，快来按摩。”
    再闹下去，真要出大事了！
    徐甜甜赶紧地把老爷子弄进按摩房间，给了张宏宇一个眼神，让他快点去上班。
    她给老爷子做完全身按摩，又有了新客人来。
    但很快，老爷子就跟同是本家的郑太太、白夫人聊到一起去了。
    徐甜甜一直提心吊胆到了晚上，跟博小美和毕舞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们要无比小心地看着场子，千万不能让秃鹫大哥搞事情。
    当然，她相信张宏宇是不会闹事的，他自己还是个妖圈副理事长呢。
    不过等到了六点整，预约的客人陆续被放进来，徐甜甜就觉得自己担心一点都没错了。
    来报到的秃鹫会长，已经很小心翼翼地蹲在里面房间角落，根本不想出来跟客人直接接触。
    但奈何一直以来，客人们都是抱着猫狗在店里随便走动玩耍，每个房间只要付钱都可以进入。
    所以很快角落里的这个秃顶大鸟，就被人惊呼地发现了。
    “天啊，这是什么品种，它、它脑袋上的毛呢？”
    “老板娘，这不会是那个很凶很凶的秃鹫吧？这玩意儿你竟然也敢养？”
    “别瞎说，这哪里是秃鹫，你看它的嘴跟公鸡一样好吗？老板娘，这是什么品种的鸡，是你收养的吗？为什么秃头了，是你拔光的？”
    徐甜甜抱着小企鹅，心里跟过山车一样。
    “当然不是秃鹫，呵呵。”
    “怎么会是我拔毛的呢？我哪里有这么残忍？”
    “这是它自己掉的。”
    秃鹫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徐甜甜当做没看见，立刻招呼着客人去玩其他的狗狗。
    “今天二哈在旁边跑步机上玩，你们去看看呀~”
    “还有美短小妹妹今天也空着，你们不翻它牌，它要孤单了。”
    几个客人一听，顿时有两三个马上就离开了。
    显然，猫狗才是他们的真爱。
    而还有一些客人却是没走，他们手里早就已经抱着一只小可爱了，不妨碍他们现在对着这可怜的秃头鸡进行仔细观察。
    “这是缺营养？还是压力大，才掉毛的？”
    “作孽啊！”
    “老板娘，它有微信号吗？二维码我扫扫，我给它发个红包，多给点鸟食呗~”
    秃鹫都愣了。
    没想到，自己活了大半辈子，离退休前，还能靠这副身躯赚点同情红包。
    还有人要给自己赞助鸟食？
    作为妖圈几位掌控权利的干部之一，没少思考妖如何融入人类社会，甚至妖如何跟人类共处的问题。
    以前大家主要分为两派。
    一方是学习派，先学习人类的生活，然后进行超越的派别。
    另一方，则是觉得妖族跟人类进行和谐共处，互不干涉的原则。
    秃鹫以前支持学习党一派思想，妖怪们融入人类社会，自然是认为人类生活地有声有色，无论是教育、医疗、商业、娱乐都要比妖圈有组织有计划。
    先学习，再超越，然后开出一片新天地，回归全妖圈的生活。
    他其实是不主张妖跟人，共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跟工作的。
    毕竟，妖的天性跟人是大不相同。
    但这一次，当面前这个人类客人发红包，关心它秃头问题的时候，对于这个问题，张宏宇觉得自己有了新的认识！
    也许，和平共处，也是不错的？
    也许，互不干涉，反而失去了很多生活的情趣？
    蹲在角落的秃鹫大佬，忍不住地思考起妖生。
    毕舞已经耳朵很尖地听见红包，就小跑了过来，直接朝客人们递出她的手机，“要赞助鸟食的，先给我打赏，我回头去统一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