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他撸开铺满脸绿毛, 冲惨遭连累的阮骄不好意思地笑笑, 凄惨中小心翼翼地讨好。
阮骄虚握住拳头伸到他眼前, 突然像愤怒的猫咪一样弹出五指,观众扑捉到他的口型, 信不信我挠死你!
万分幸运的是阮骄只需要参加这一个环节, 难以想象如果全程陪韩少爷玩儿下来, 会死得多么惨烈!
全部折腾完毕,阮骄谢过工作人员,准备打道回府, 回去艾叶泡脚去去晦气!
铁塔似的保镖依旧紧随他,但明显有所收敛,工作的时候只远远观察。
他们出门已是傍晚时分,司机对这里的路段极其熟悉,知道怎么避开高峰,挑了条不起眼的小路七拐八绕进去。
等到了交叉路口,突然从两边通巷猛地窜出两辆黑色轿车,极好的车技使他们精确地将奔驰车弄成夹心饼干。
阮骄被一阵急刹重重甩向一侧车门,人肉铁塔在狭小的空间内腾挪不开,还没等爬过去就被人一掌劈在颈后瞬间趴倒在副座上,不省人事。
司机已被拽出车外,双手抱头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陌生凶恶的男子一把拉开后座车门,钻进去伸手就抓人,阮骄眼疾手快,弹腿一脚把人踹飞出去,身体撞向车门拍飞车侧扑上来的人,回身凶狠地肘击放到面前比他高一头的大汉。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根本不像路遇劫匪,潇洒如面对镜头。
剩下的绑匪全都傻眼,踌躇不敢上前,不是说绑架弱鸡小明星吗?怎么变无敌功夫明星了?
阮骄手里拿着粉丝送的糖果包,慢悠悠剥开,掏出一把棒棒糖用上三分力弹出去。
花花绿绿的糖果带着疾风呼啸而出,如迸裂的石子炸在绑匪膝盖上,瞬间对面跪了一地,一个个扶着麻痹的双腿哭爹喊娘。
正当阮骄揉着手腕,满脸狰狞地想给一地王八挨个放血的时候,一只包金兽头手杖从天而降,擦着肩飞过。
后面那辆低调的宾利车门被暴躁踹开,楚相典虎虎生威,一边一脚踹开没用的保镖,亲自冲到阮骄面前,不是说好做个样子吗?你小子怎么还真打呢!
楚相典气得假牙差点飞出去,愤怒之余同样震惊阮骄如此凌厉的身手。
阮骄恍然大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演得太像坏蛋,我只是条件反射。
说罢他做贼似的向两边看看,双手捂胸,啊一声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地,真是演技垃圾中的战斗机。
楚相典扶住发晕的脑门,摆摆手赶紧叫人把他收拾上车。
等车开上大路,楚相典用手杖敲敲阮骄,嗨,小子别装了!
阮骄弹开一只眼皮,当着楚老爷子面十分不体面地撑个懒腰,活动了活动腰背。
搜!楚相典冷笑着给身边保镖下令。
话音刚落,保镖一拥而上,毫不客气、七手八脚地搜身,手机、腕表自不用说,就连袖扣、鞋底都一一筛查过去,生怕留下漏洞。
这是干嘛啊!阮骄被叠罗汉似的压在最下面,气得脸红脖子粗。
楚相典接过保镖手里的袖扣,咔嚓捏开露出里面微小精密的定位装置。
阮骄忙着骂人的嘴直接张成o型,难道是楚昱放在他身上?
不用惊讶,这才像是我的孙子。楚相典老奸巨猾地笑笑,捻住袖扣落下车窗随手一丢,他要做的事,永远表面风轻云淡,内里处心积虑,怎么样?害怕了吗?
阮骄不为所动,楚昱深情之下的强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只是担心我。
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呢?楚相典哈哈大笑,你身手很好,业内口碑不错,无冤无仇的楚昱担心什么呢?又从什么时候开始担心你?
他在防备你。阮骄脸色倏得冷下来。
楚相典又得意又心塞,脸上表情相当精彩,楚昱在你身上做得一切,都是怕我拿你要挟他,因为这个筹码他输不起!
阮骄全神贯注听他说话,隐约有些不安,腰侧突然一阵刺痛,冰凉的药物浸入血管,浑身肌肉突然失去力气,一下倒在车座上,只剩头脑还勉强清醒,上当了三个大字在胸口震动!
楚昱既不想失去你,但更不想失去的是凝结他心血的金盛!楚相典的眼神一点一点冷下来,凑到他眼前,我警告过你,不要试探一个野心家的底线,因为他们是没有底线的!
阮骄已经说不出话,只能凶狠地盯着他,那天书房赌局,只是设计绑架赌楚昱会不会来,完全没有想到楚相典宁愿自毁长城,也要控制住楚昱。
我这孙子哪儿都好,就是太贪心!楚相典拄着手杖咚咚狠敲两下,世上哪里有两全其美?站在金字塔尖的人时刻都在平衡人心,偏心太多是会摔死的懂吗?
阮骄用尽全力试图控制身体,但适得其反血液加速运行下,药物扩散更快,马上眼前腾起一片黑雾,人事不知。
阮骄是被一阵连绵不绝的叮叮声吵醒的。
【儿砸!爸爸就去别的世界出趟差,你怎么就混成这样了?o__o\】
阮骄头晕眼花地爬起来,轻而易举崩断手上钢质手铐,震碎后一瓣一瓣剥下来,是我大意,凡人的心思居然比九大仙门更难以捉摸。
【我老早就跟你讲过,人类用小说记录真实世界,刻录人心、人性,美好与光明,善良与热情的对面是奸诈、诡异、恶毒与黑暗。】
可他们是血脉至亲。阮骄穿越后内力本就所剩无几,打坐好一会才平息掉剩余药力。
【哈哈,血脉是人类的延续也是禁锢,血脉可以杀死一个人的精神,让他如木偶般活着,家族与血脉的控制力是世界上最有力的刀。】
这和挟恩图报有什么两样?阮骄站起身,这是一个半地下室,铁门紧闭,只有一扇气窗透进清冷的月光。
他借着月光摸到密不透风的铁门前,紧贴在门上听了听,总之我现在得先从这地方出去。
【人类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哒生物呢,儿砸你说是不是呀。】
闭嘴!阮骄嫌烦得挥挥手,突然后退两步,二话不说一掌轰开紧闭的铁门。
【(●●)儿砸,你这样是会被九雷轰顶哒!】
地下室的铁门摇摇欲坠挂住半扇,阮骄轻轻一戳沉重的铁门轰然落地,溅起一片尘埃。
通道里,两个保镖正在点烟,被这震撼一幕吓得呆若木鸡,打火机呼呼冒着火光,烟直接燃到嘴唇。
阮骄踏着一地烟尘,在幽暗的灯光下犹如一尊地狱归来的杀神。
他手里玩着两片手铐残骸,手腕一翻残片夹风破开满天飞尘,只听一声闷响,两个保镖被击中穴道像两条翻白肚的死鱼,躺在地上不动了。
阮骄从地下室爬出来,才发现这是一个别墅院落的后院,他在夜色中仔细辨认方位,对方防卫还挺严密,通往前院的路上他又放倒两个保镖。
瞎打误撞到前面,阮骄豁然开朗,原来这里就是楚书华的私人会所。
楚相典可以啊!都这时候了还不放过栽赃傻儿子?阮骄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人才啊!
他没走几步,突然发现有两个人影在井亭前拉扯,似乎是在争吵?
阮骄本不想多事,只想赶紧回去阻止楚昱掉进这个无聊的人性陷阱里,但他心里也有一丝忐忑,如果真让楚昱放弃金盛结果会如何?
不得不承认,楚相典是玩弄人心的高手,阮骄甩甩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
就在他撅着屁股慢慢往墙根底下爬时,井亭那边的争吵越来越大。
他可是我亲爹!满含委屈与不甘的声音传来。
阮骄像被定住的猫咪,这不是楚书华那个傻子的声音吗?到底发生什么事?大半夜的他这么激动?
他猫着腰左闪右避,借着初夏繁茂的花草,小心翼翼地爬到井亭不远处,探出脑袋顶
楚书华非常激动,扎着两只手原地转圈,嘴里不停叨咕,我爸心脏不好,这可怎么办呢!
背对着的是一位身材姣好的女人,她腰背直挺从容不迫,老爷子和楚昱那个小情儿都在我们手上,只等你们家大少爷明早来了签字,这金盛都是你的了,还怕什么?
阮骄眼仁一缩,女人迎着月色缓缓转身,正是楚相典的准四太太!
【哇!儿砸,你好像被卷入不得了的事情呢!好刺激呀!\\(≧▽≦)/】
阮骄: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新春快乐!阖家欢乐!猪年大吉!
本章留言的大大,作者君会随机送出大红包三个和若干小红包!
第35章
阮骄像躲避长颈鹿的花豹, 猫紧腰踮着脚一步一步往后退,三观像被渣土车来回碾压似的,呼得吹一口就能化入空气。
轻步缓退回墙根, 他轻功虽失但身手矫健,轻巧地蹿上墙头突然僵住身体, 不行,我得回去把老楚弄出来。
【儿砸, 你这种行为在人类小说中被称为玛丽苏圣母, 会被读者骂出翔哒!】
放屁!我他娘圣自己的母,又没慷他人之慨!阮骄翻个白眼,知道本座以前最讨厌什么吗?受制于人。知道现在最讨厌什么吗?我男人受制于人,他注定这辈子只能受制于我!
【~(@^_^@)~楚霸总真不幸, 你真有病我喜欢!】
少废话,能调出地图找找老楚在哪里吗?阮骄躲在狰狞的湖石后面。
楚书华的私人会所由前后两个仿古庭院组成, 庭院会所漆黑一片、往来寂静, 后院别墅灯火通明保镖很多, 答案不言而喻。
【找到啦, 楚老头就在会所仓库里面。】
透明屏幕铺开一张电子地图, 格格巫标志在会所最里面的房间内闪动。
暗度陈仓吗?阮骄啃着指甲思量一会, 楚书华一挤一盆水的脑子想不出这种招数, 哼!女妖精还会技术性手段啊?
阮骄借着夜色、植被的掩护奔到门前,系统爸爸警铃大作, 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抱紧脑袋。
【儿砸, 前面有红外线报警装置呀!】
你不会好好说话吗?我还以为踩着地雷了!阮骄喘口惊吓过度的粗气。
屏幕上上蹿下跳的红外线交织成网,碰到就会自动报警,真是布置周全!
不行, 我得换个地方进去。阮骄作势要走。
叮屏幕上目标图片缩小开始缓慢旋转,整个会所被红外线包围,到处都是错落的红外线,好似一条红毛线裤衩。
阮骄陷入沉思,转头突然发现不远处有颗繁茂的槐树,黑暗中枝叶张牙舞爪地霸占大半个夜空。
千年松,万年柏,不如老槐死又生。阮骄歪头微笑,树下蹦起半人多高,像只灵巧的大壁虎悄无声息地爬上树冠。
正在打盹的大野猫被枝桠碰撞的声音惊动,睁着绿莹莹的灯泡眼,呜呜冲闯入领地的人类发出警告。
阮骄一把揪住它脖后软肉,毫不犹豫带猫跳树,轻巧地落在房顶上匍匐不动,手里的大野猫也僵住身体,只从喉咙深处发出翻滚的呵呵声。
很快就有监控人员发现异常,四五个保镖提着强光手电围过来,光束穿透夜空打向房顶。
隔空亲一口大野猫,阮骄将它顺着房檐丢垃圾似的扔出去。
可怜的巨型橘猫,挥舞着锋利的大爪子,喵呜一声惨叫从而天降,发疯似的在保镖身上左踹右挠,带着一爪子肉丝飞蹿而去。
几句骂娘声后,光束远去云遮月牙、夜如黑幕,院子重新安静下来。
阮骄跳下房顶,嗖一下勾过一片树叶,灌力如刀轻轻往窗缝儿里划过,窗扣被齐齐切断,应声而落。
叮一声,不用操心系统爸爸已将监控分布情况展示在屏幕上,并划出死角路线。
满意点头阮骄冲着空气抱拳,缓步轻移,按照路线指示旋转跳跃闭着眼,一路耍杂技感觉自己像一颗悠悠球,好不容易才浪到仓库。
故技重演用树叶划开门锁,也许对里外控制太过自信,仓库里并没有监控措施,阮骄轻而易举就找到被绑成大闸蟹的楚老爷子。
楚相典看见阮骄非常惊讶,嘴里咬着手帕呜呜叫唤,绷大的眼珠像要飞出来似的。
阮骄活动活动紧绷的关节,闲庭信步地走过去,先帮他除去堵嘴的东西。
楚书华这个畜生!王八蛋!浑厚的怒骂脱口而出。
被喷了一脸吐沫星子的阮骄伸手捂住他的嘴,闭嘴活命,再喊你女朋友真来给你放血!
大闸蟹双眼喷火,却闭紧嘴不出声了。
我得赶在天亮前把你弄出去。阮骄慢慢松开手,有点棘手地挠头。
一个人不声不响地溜走没啥问题,带只大闸蟹想不搞出动静来很难,打起来不会真九雷轰顶吧?他抬头望了望黑洞似的房顶。
【儿砸,不要有侥幸心理哦,爸爸说到做到哒!九道天雷一道都不会少哦!(づ ̄ 3 ̄)づ】
阮骄捂脸,脑海里浮现一桶热气腾腾的爆米花,生活太艰难了!
你跟他们不是一伙?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听到阮骄说要救他出去,楚相典相当意外,犹豫着问。
怎么样?把傻儿子逼成疯子的感觉如何?阮骄一点给他松绑的意思都没有,直接盘腿坐在他面前。
阮骄与楚书华交过手,凭良心说人傻成这样坏都坏不出什么花儿,要不是王八蛋亲爹一次又一次挖坑制造矛盾,楚书华也就是回家边哭边扎小纸人的水平。
楚相典呼吸一窒,咬牙切齿,教子无方我认,但也轮不到你个外人说话。
玩完儿子玩孙子,非要家破人亡、茕茕孑立才甘心?黑暗中阮骄一双锐利的美目泛着寒月冷光,你儿子现在鉴证了你的信仰,利益至上?开心吗?
楚相典抖着嘴唇无言以对,又羞愧又愤怒百味翻杂。
既来之则安之,阮骄是个心特别大的人,一时半会想不出办法那就慢慢来,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那就只有掰直咯!
他扫一圈房间,皱皱鼻子突然闻到一阵酒香,原来这里是楚书华藏酒的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