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我会以后会多帮你留意的，这年头就怕找不到大事，不怕找不到活干。”
    容黎笑道：“我只会捉鬼，风水、算命什么的都不会看。”
    这年头想要遇到鬼也不容易，很多鬼魂都隐藏得很深，像21号别墅这种情况非常少。大多都不为人所知，只以为自己倒霉或者精神出问题等，也就没想着要驱除。
    曹暮雪拍拍胸脯：“你放心，我会有我的办法的。”
    第22章
    曹暮雪说办就办，一边请私家侦探去查当年的事, 另一边来去找沈寄秋。
    她故意借着自己前段时间遇到的事, 引出人鬼殊途的说法，强行在一起, 对人和鬼都是一种伤害。
    沈寄秋愣了愣：“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说法？电视里不是这么演的啊。”
    “你都说那是电视了。”曹暮雪没好气道，“这是人间, 不是鬼魂应该待的地方, 违规留下肯定会有天道惩罚。不和规矩与人相处，更是嫌弃自己死得不能再死，还会耗损人的精气。”
    “啪啪——”
    窗户突然发出声响, 窗帘在晃动着。
    曹暮雪微微眯眼, 刚才明明没有风, 而且窗户只是留着一个小缝隙。
    沈寄秋连忙笑着解释：“山里的风就是这样，突然来突然走的。“
    “那这个风来得还真邪乎。”
    “是啊, 山里就这样，不小心就容易感冒。”
    曹暮雪紧紧的盯着她：“你跟我老实说，你真的没有谈恋爱？”
    “我确实没有和人谈恋爱。”沈寄秋这次很坦然道。
    曹暮雪哪里听不出她在故意玩语言文字游戏, 也没有继续追问。她这个好友别看很软，固执起来根本没人劝得动, 尤其在感情方面。
    “总之，你记得我的话，人鬼殊途, 不可强求。”
    沈寄秋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她笑了笑：“你最近怎么这么奇怪, 老是跟我说这些。”
    “你不是最清楚的吗。”曹暮雪没好气道，故意提高音量道：“如果是真的爱你的，那就不会忍心看到你受到伤害。如果不在意你，你的健康他也就不会在意。”
    屋子里又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曹暮雪淡定的喝茶。
    虽然是一厢情愿，但是她更希望那个鬼是个好的。虽然同样让自己好友受到伤害，可好歹没有痴心错付。即便分开会有遗憾，却不至于感情上再次受创。
    刚才看那个反应，那个男人应该是个好的。
    有钱好办事，私家侦探那边很快就得到了结果。
    “事情好像跟我想的有点不一样。”曹暮雪从私家侦探那里得到消息，就连忙跑过来找容黎。
    “怎么回事？”
    “那个自杀的男人叫做凌航，可他并没有死，而是变成了植物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曹暮雪激动极了，完全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你那天看到的人是他吗？”
    “那天太仓促了，我并没有看清楚。不过我把相片给小秋看的时候，她的表情明显有问题。她虽然极力掩饰，但是我肯定他们认识，而且关系不一般。”
    沈寄秋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眼神一直不停的往相片瞟。
    这也就能说得通，曹暮雪当天在那个屋子，明明看到了鬼魂，却感受不到阴气的原因。
    男人并没有真正的死去，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阴魂，还带着生人的气息。
    曹暮雪眼底尽是希翼，“你说如果那个男人没有死，魂魄还在人间，归魂了是不是就可以清醒过来？”
    “没有这么简单，要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有些人本已经死了，为了逃避阴阳门将自己吸走，会想法子留在人间。有的则因为有非常重的执念，只有少部分是因为某些原因导致魂魄和身体的分离，做法可以归位。”
    “啊，怎么这样啊。”曹暮雪失望极了，她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非常的开心，还以为可以让这段感情有结果。
    那个男人叫做凌航，是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家境殷实，为人也非常的有才华。不过他有文艺青年常有的毛病，就是容易为爱痴狂。
    他非常喜欢青梅竹马长大的女孩，可那个女孩和他的哥哥相爱了。他一时受不了这个打击，才会想着来到这个偏远的地方疗伤。
    “他当时有抑郁症，所以可能是一念之差，现在应该明白生命有多重要了，还和小秋有了感情对他的病情应该也会有帮助。据说本来也不是很严重，他的家人才会放心他到这么偏远的地方。真的没有一点办法挽回吗？他如果不是生病，不会做出这种轻生的举动。”
    “生命只有一次，不管因为什么愿意失去，都是没办法找回。”容黎明白她的惋惜，可现实就是如此。
    那些别害的生灵也同样可怜可惜，可即便惩罚了凶手，也没有办法挽回他们的生命。
    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并不因为自己的意识为转移。除了好好珍惜生命，让自己好好的活，却没有任何办法抵挡死神的到来。
    曹暮雪失望极了，她以为事情有转机，可发现是空欢喜一场。
    “你先别急着失望，有可能那个男人是个幸运的。下次带我过去吧，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你会不会直接把他给收了？”曹暮雪有些担忧道，道理都懂，可情感上难免无法理智。
    “如果他们自愿互相消耗对方的生命和魂魄，我不会多管闲事。我只除恶鬼，送走愿意送走的游魂。”容黎顿了顿，“当然，如果他妄图伤害我和无辜的人，那我不会客气。”
    曹暮雪心底虽然纠结，最终还是将容黎带过去。作为朋友，宁可被恨，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年纪轻轻就消耗掉自己的生命。
    两人驱车来到山村别墅，沈寄秋看到容黎，表情微变。
    “这位就是容小姐？”
    曹暮雪之前提起过自己中咒的事，沈寄秋很清楚帮她解决的人是个年轻又漂亮的小女孩，她一看到容黎，就瞬间想到了。
    “冒昧打扰了。”容黎撑着红伞站在门口，腰间的铃铛自己摇晃发生了声响。
    里面有鬼魂！
    沈寄秋听到铃声，顿时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十分难看，笑得有点敷衍：“抱歉，我今天不见客。”
    “小秋！我们是来帮你的。”
    “不需要，我一个人很好，你们回去吧。”沈寄秋急着要关门，曹暮雪急忙想要挡住被容黎拉了回来，并开口道：
    “暮雪也跟你说过后果，你和他自己考虑。到底是贪图一时痛快过短暂的一生，还是珍惜生命，好好的度过余下的日子，这是由你自己选择。生命只有一次，务必谨慎。”
    沈寄秋是自愿的，并不是被蛊惑，身上虽然有鬼气，可只是因为与鬼魂相处而沾染，而不是对方的刻意侵蚀。
    她的工作只是为了确保不让恶鬼害人，其他的就没必要多管闲事。
    容黎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时候屋子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一个白影飘了出来，大叫着：“等等，麻烦你把她带走吧！”
    曹暮雪这个时候拿走了手链，能清楚的看到对方，脸色比平常看到的鬼魂更正常一些，看起来非常的英俊帅气。
    听到他说这句话，曹暮雪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好歹，这个鬼还有点良心。
    “小秋，你听到了吗，他也希望你离开。我知道这很难，可为了他也为了你自己，你还是放手吧。”
    沈寄秋一脸茫然：“我听到什么了？”
    曹暮雪有些无奈：“都这节骨眼了，你就别隐瞒了。我能看到鬼，容黎的本事你也知道，你现在还装就没有必要了。”
    “你是说，你能看到他，能听到他说的话？”沈寄秋变得激动起来，她望着凌航站着的方向，眼神却并没有对着对方的眼睛，而是错开看到了另外的地方。
    “为什么你们都能看到，我却不能？我想要看他一眼，只是一眼，我就离开。”
    这下轮到曹暮雪不明所以，沈寄秋看不到凌航？这两个人不是在谈恋爱吗？看不到听不到，怎么谈恋爱？
    “小秋，你说你看不到他？”
    沈寄秋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没有再隐瞒：“我和他是灵魂上的共鸣，我其实从来没真正看到过他。”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落寞。
    原本她对此倒也还罢了，可现在别人都能看得见，就她不能，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那你那天看到他的照片，为什么这么激动？”曹暮雪一脸不可思议，完全没有想到是这个样子。
    “我们有我们自己的特殊沟通方式，而且我虽然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但是我能感受到他。”沈寄秋张开手，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凌航就在身边。
    如同微风细雨，轻轻的淡淡的，却能感知得到。
    “这个房间里有他的相片，所以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知道他的长相，也知道他的名字，还知道他的故事。我们一起看书，一起跳舞，可以一起做很多的事。”
    沈寄秋笑得很甜很甜，如同很多陷入爱河的少女一样，不自觉陷入了回忆之中，整个人幸福极了。
    曹暮雪简直惊呆了，她一直知道她这个朋友很梦幻，可没有想到竟然可以这么柏拉图。
    沈寄秋脸色黯然了下去，她以为可以一直这么下去，没有想到两人在一起会互相伤害。她身上还有其他责任，不能只为爱情而生，总有一天她必须离去。可理智上明白，情感上总是一天天拖着，总想着等明天。
    可她不管再怎么不舍，凌航不愿意了。
    凌航不想沈寄秋受到伤害，那天曹暮雪说的话，让他清醒了过来。
    前几天两人有史以来第一次发生了争执，凌航直接没有了动静。可她知道，他就在这个屋子里，因为他说过他出不去。
    这一次，沈寄秋比从前都更想要看到他的面容，想要触摸到他，想要和他面对面说她爱他，说……再见。
    “容小姐，刚才是我态度不好，非常非常抱歉。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并不是针对你。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第23章
    “不管什么代价？”容黎微微抬高红伞，露出黝黑的双眼。
    沈寄秋毫不犹豫的点头。
    “哪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
    原本还一副彻底豁出去的沈寄秋, 一下子表情就垮了, 充满了纠结和犹豫。
    她望向身边看不见的恋人，虽然看不见他此刻的样子, 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就在自己的身边，深情的望着自己。
    一阵风吹在她的身上, 沈寄秋明白, 这是让她答应。
    “好。”
    沈寄秋艰难的开口，她很清楚她不答应两个人也不能在一起。凌航比她还要固执，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更改, 他比任何人都不想伤害她。
    这些天她也能感受到自己比往年更加容易生病, 还容易闹迷糊, 之前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终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