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0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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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晓娅“嘿嘿”一笑:“那是相当顺利。今天早上从你这离开以后,我们就陪着申总去选址,一上午跑了三个县,看了五个地方。对于这几个地方,申总都仔细看了,他们整个团队都进行了详细记录,要了许多基础资料。他表示回去后就马上向董事长汇报,争取早日上会研究。从他们初步的意见看,对两个地方兴趣很大,觉得无论是地理位置、原材料来源,都很理想。他对促成此事很有信心,也有信心促成公司与我们进一步洽谈。
    中午就是在乡下吃的,吃的全是当地土菜,客人们吃的也很高兴。对于此次整个考察过程,申总很满意,非常感谢我们的周到接待,特别让我转达他对你的敬意和谢意。我们从乡下返回市里,把他们送到收费站口,直到他们上了高速,我们才返回来,我直接就到了市长这。”
    “那就好。通过全面了解,尤其通过前几天的合作,这个通途水泥公司无论实力还是信誉,确实位于业界前列。关键是他们的技术手段非常先进,公司对环保的要求和重视程度,很符合我们的要求。但是商务合作必须理性,必须要按市场规律办,尤其前期引入更要慎之又慎,既要看他们怎么说、怎么写,更要看怎么做,一点麻痹不得。
    他们的实力和以往的信誉都不错,但不代表可以免检,我们必须要像对待所有新引入企业那样,严格审查,慎重洽谈。水泥生产属于污染行业,会有粉尘污染,还会产生二氧化硫、氧化物、一氧化碳、二氧化碳等,也会产生噪音。无论从开始选址,还是从开展生产,必须要治理这些污染。
    因此在洽谈的时候,治污必须是首选项,治污措施和效果必须达到国际先进水平,这是整个谈判的基础,否则后面免谈。我们不能用牺牲环境换取经济发展,饮鸩止渴的代价太大,教训太的深刻,对经济社会的长远影响我们承担不起。不能为了眼前的利益,牺牲人民群众的福祉,我们不能做历史的罪人。”楚天齐既肯定了企业,也提出了严格的要求。
    “是,市长说的是。”楚晓娅的神情也非常严肃,“我们时刻不敢忘记这条红线,也明确向对方表达了这个意思。申总明确表态,完全赞同这种要求,也一定会把环境保护做为投资建厂的第一选项。”
    楚天齐点点头:“好,在这点上必须达成共识。”停了一下,他又问道,“近几天展翅高飞怎么样?”
    “自那天拦车取样后,对展翅高飞送到工地的水泥,也进行了连续三天的取样检测。试块三天养护抗压强度都在十七到十八兆帕之间,抗折强度都在三*点五到四兆帕之间,这符合四二五标号水泥标准,同批试块的二十八天检测还会进行。对于接下来送到工地的水泥,会不定时进行抽检,一旦发现有不合格品,立即按照他们做出的书面承诺进行惩处。在此期间,若是市局抽检出了问题产品,相关县局也要承担管理连带责任。”说到这里,楚晓娅“哼”了一声,“算他展翅高飞明智,否则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暂时来看,展翅高飞应该不敢搞鬼,但仍然不能疏于管理。那家伙我知道,可不是好老百姓,一旦有可乘之机绝不会老实。”楚天齐嘱咐着,“虽说他应该会怯于高违规成本,一般不敢轻举妄动,但我们也不能去承受潜在的质量隐患。”
    楚晓娅郑重的点点头:“是,市长说的是。”停了一下,忽又说,“市长对张鹏飞很了解吧。”
    注意到对方的八卦表情,楚天齐明白对方意思,遂故意脸色一沉:“一般。”
    楚晓娅“嘿嘿”一笑,扮了个鬼脸:“口误,口误,无心之语。”
    楚天齐也不禁被对方俏皮神情逗乐:“哼,无稽之谈。”
    ……
    经过几天的刻意调整,张鹏飞心绪平稳了一些。这并非说他肚量有多么大,而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不得不低头,如果他不夹着尾巴,那么展翅高飞就只有覆灭一途了。
    这几天心绪不佳,也担心招惹事非,张鹏飞晚上基本都没有出去吃喝,而是吃过晚上便饭,就钻到屋子里。
    今天也是一样,在吃完晚饭后,张鹏飞便直接进了里屋套间,打开电视看着。其实也看不心里去,就是不时来回换着频道。
    “笃笃”、“笃笃”,
    什么声音?张鹏飞关小电视音量,侧耳听着。
    “笃笃”、“笃笃”,
    有人敲门。
    会是谁呢?张鹏飞带着疑惑,来在套间屋门处,问了一句:“谁?”
    “张总,我。”门外是一个女人声音,“我汇报工作。”
    这个骚*情娘们。张鹏飞略一迟疑,来在屋门处,旋开门锁。
    “吱扭”,屋门推开,苗条女人进了屋子。
    “张总,这么休闲呀!”女人反身拧上门锁,抛出了一个媚眼。
    “你也休闲呀。”张鹏飞回了一句,反身走去。
    “是吗?我休闲吗?张总看看。”女人说着,快步跨到对方身侧,故意又把本已低胸的晚礼服向下拉拉。
    张鹏飞没有去看,而是问道:“你不是汇报工作吗?”
    女人“咯咯”一笑:“是呀,全面汇报工作。”
    收住脚步,张鹏飞没有再进套间,而是转到办公桌后,坐了下来。
    本来已经先行一步,见对方没有跟来,女人只好悻悻的来到椅子旁,靠到对方身上。
    张鹏飞并未躲闪,但还是追问着:“你怎么不汇报呀?”
    “张总,着急什么?这就汇报。”女人顺势一拢对方脖子,说了起来,“张总,您的智谋就是高,只让下面写了那么一张纸,就把交通局给哄住了。不但没有罚一分钱,而且就是象征性的整改也没有。”
    “你的意思是交通局傻?”张鹏飞反问着。
    “可不是。咱们只在纸上写着是装错了罐,错把三二五当成了四二五,他们竟然就相信了,结果什么都没深究。”说到这里,女人还不忘拍马屁,“主要是张总英明神武,举重若轻,能力超群。”
    虽说女人属于胸大无脑,但奉承的话还是听着很舒服,张鹏飞便没有训斥对方,而是淡淡的说:“那是人家需要这么做。”
    “需要这么做?为什么?”女人显然不解。
    “刨根问底干什么?不该问的不要问。”张鹏飞沉声说着,“咱们还是夹着尾巴做人,老老实实送货吧。”
    “对,不问,夹着尾巴做人。”说到这里,女人的声音腻了起来,“张总,我还要汇报,咱们去里边汇报吧。”
    “里边汇报?外边不行吗?”张鹏飞转头问道。
    “当然行,不过里屋汇报的更好。”女人做了一个挑逗的手势。
    张鹏飞“嗤笑”一声:“好,里屋就里屋。下属汇报还挑地方了。”
    女人媚*笑更甚,扶起张鹏飞,靠在对方怀里,向里屋走去。
    来在里屋,不用提示,二人直接便倒在了床上。女人更是主动,已经一边用嘴拱着对方,一边解着对方衣物了。
    “叮呤呤”,铃声忽然响起。
    本来已经欲*火上升,但是铃声实在刺耳,张鹏飞还是伸手拿过手机,胡乱接通了:“喂。”
    可能是听着气息不对,手机里停了一下,才传出声音:“张总,看一下省台的《市区时事速递》。”
    “什么内容?”张鹏飞追问着。
    “应该跟咱们有关。”手机里声音到此,戛然而止。
    “这个小诸葛,搞什么明堂。”张鹏飞放下手机,打开电视,调到了省电视一套节目。
    电视上画面背景是野外,上面有一些男、女的背影。
    “张总,我要汇报。”女人又解起了张鹏飞的衣扣。
    “等等。”张鹏飞制止了对方,同时坐起身,盯着电视画面。
    电视上的画面已经拉近,镜头给了一个女人,女人是定野市交通局长楚晓娅。
    播音员的声音同时传出:“楚局长表示,定野市公路事业的发展,离不开社会各界的支持,欢迎有实力的企业到定野市投资,欢迎申总一行前来考察。”
    画面一转,屏幕上换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播音员声音随即响起:“通途水泥公司申总表示,非常感谢定野市各位领导的接见,也感谢楚局长陪同考察。在考察水泥厂选址过程中,我公司一行深刻感受到了市交通局的诚意,看到了令人满意的备选地点。我公司对未来的合作充满信心,并保证按照国际环保标准要求,对……”
    听着播音员的声音,看着画面内容,想着近些天过往事项,张鹏飞喃喃的道:“恐怕老子上当了。”
    “上当,上什么当?”身旁女人接了话。
    “不懂别问。”张鹏飞没好气的斥了一声。
    第一千九百六十八章 超限超载非治不可
    新的一周到来。
    刚上班不久,楚天齐便叫来了楚晓娅和孙廷武。
    示意二人坐下,楚天齐直接道:“二位,这多半年下来,看到整个公路运行状况,不知道有何感想?”
    二人一时不甚明白,对望一眼后,孙廷武说了话:“全市公路交通事业,在市长您的领导下,在楚局长的亲自布局下,取得了长足的发展。215公路招投标圆满完成,整个建设工作如火如荼,进展神速。302公路塌方事故发生后,又是……”
    楚天齐摆摆手,打断了:“看来我没说清楚,我再补充一下,我是说公路运行状况,就是公路养护保养、破损情况。”
    这次楚晓娅接了话:“破损严重呀。几条重要干线,尤其运货主线破损速度惊人,几乎一月一破损,十天一变化。我对几条主线特别关注了一下,在四月底之前,地块还未完全消融的时候,变化还不明显。可是从五月份开始,在行车道上,尤其是重车通行一侧,道路便开始出现下沉现象。
    在六月初的时候,就显现出明显的车辙印迹,我这指的是去年秋天刚刚竣工通行的公路,当时运行超过一年多的公路之前便有了车辙。截止到现在,好几条公路出现了龟裂,个别龟裂纹已经足以出现渗漏。在整个夏季,除了对旧有公路病灾进行养护外,对于新近出现的病灾也进行了适当处置,但是整个效果保持并不理想。
    注意到公路破损的情形,我们专门对两条主线进行观察、检测。在五月份,通过钻芯取样、试压芯体,芯体样本各项技术指标符合设计,公路均为合格工程。但就是这样的合格公路,却出现了与之不相称的破损,由逐渐形成印迹,发展到下沉明显,直至出现细纹。就这样的病灾情况,在明年春融以后,势必要发展成面层破损、龟裂,甚至翻浆的状况。
    在刚接触定野交通的时候,我曾经根据观察、检测情况,通过一系列的计算,得出一个结论:设计使用寿命十五年的公路,实际寿命仅为三年多。从现在的实际情形看,当时的计算明显乐观了,对整个后期因素考虑的不够完整,不够严重。如果任由这样发展下去,就会形成一个非常严重的后果:修的没有坏的快。
    整个公路出现这样的状况,究其原因有多种,但最主要、最直接的诱因便是超载,严重超载。超载车辆大都超出应有载荷的两倍左右,有的甚至达到三倍以上或更多。这些车辆对公路造成的损害,大都相当于同类车辆正常载荷情况下,几百辆次行驶对公路造成的损害,甚至更高。这看似一个荒唐的数字,却是尴尬又沉痛的事实。若不大力彻底治理超载,整个定野公路体系都将受到致命性打击。”
    说到这里,楚晓娅呼呼喘着粗气,不言声了。
    看了看楚晓娅,又看了看楚天齐,孙廷武开始说话:“货车严重超载,是导致公路破损的最直接诱因,不但定野市如此,放眼全国,货车超限超载都是公路严重破损的最直接罪魁祸首。相比起楚局长,我对公路破损的感触肯定没有她深,做为交通局长,公路就好比她的孩子。”意识到用词不当,孙廷武停下来,干咳了两声。
    听到“她的孩子”虽然感觉别扭,但也仅是一瞬间,反倒是对方这么一停,让楚晓娅不禁脸红了。
    楚天齐自是也注意到了这个比喻,注意到了说、听二人的尴尬,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种笑容。此时出现笑容,与现场情境极不相称,但脸上神情还是带出来了。
    孙廷武接着又说:“因为分管内容不同,关注点不一样,虽然我对公路的情感不及楚局长,但是看到公路急剧破损,也里也不好受,也非常着急。毋庸置疑,既然造成破损的原因是超限超载,那么治超治限,就是解决道路破损的最有效办法,也是最根本办法。关于这一点,可以说是人人都有共识,但这么多年下来,治理效果并不明显,有的地方反而趋势加重。
    拿定野市来讲,就是一个加重的趋势,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也不是定野市人,但早到了这里两年,和这里接触稍早一些,亲眼目睹了一些现象。两年多以前,定野市主要干线公路大都是旧路,最少也是五年前通车的,但整体路况情况却要好于现在。截止到去年秋天,新增了四条新竣工干线公路,除了那条高速外,其余三条的现状都不乐观。为什么会有如此差别呢?这个我一会儿再说,先说一下超限超载的成因。
    那些超载货车大多是运煤车和拉矿车。超限超载既对公路造成严重破坏,也加大了人、车危险,但业主和司机却明知而为,只有一个原因——利益,就是一个‘钱’字。用司机的话来说,就是‘拉的少不挣钱’,这固然是现实,但有的人却不是为了不赔,而是为了多挣。严格来说,这么使唤车,不但增大了人车危险,也严重缩短了货车的使用寿命,更像是在饮鸩止渴,但好多人并不看那么长远,只看眼前利益。有些人也大致核算了,考虑到货车的保险、费用,考虑到折旧,觉得还是这么拉合适,就按合适的来了。
    从主观上看,业主和司机都有超载运输的源动力;从当地的位置看,定野市公路正处在一个超限运输的重灾区。定野市紧临的三个市,相对来说,沃原市的矿产开发有了一定遏制,他们的矿产运输也大都不经过定野区域。但其它两市的矿产外运,却七、八成要通过定野,而且这两市近两年的矿产开发迅猛,这是定野公路超载货车众多的重要源头。当然不止这两市,北部较远省市矿产外运经过这里的也不少。
    前几年定野公路的大幅度兴建,促进了当地的公路事业,却也招致了更多超限超载车辆的到来。同样的两条公路,同样的公路等级,那就意味着通行费收费标准一样,而且运距也差不多,司机自然要选路况好的通行。
    返回头,再说两年内新竣工四条公路干线路况现状差别,为什么高速路况保持较好,其它三条路就破损严重呢?这固然有高速公路‘技术标准更高’的原因,但却不是比其它三条路路况现状较好的主因,主因是没有超限超载货车通行的缘故。当然也不是绝对没有,而是相对要少的多。为什么会是这样?就因为一条,走高速交费高,装的越多交费越高,这也变相导致公路超载车辆更多。
    上下游的省市,因为开发矿产,而大幅的增加了当地gdp,但因此带来的负面影响,比如对道路的破损,却需要其它市跟着来承担。所以那些矿产大市觉得占了便宜,那是乐此不疲,大开大建,却让咱们定野吃了苦果。综上所述,超限超载都是因为利益,治理也要从利益入手,但有的利益却非定野一市能够控制。”
    真没想到孙廷武能讲这么多,还都在点上,楚天齐没想到,楚晓娅也没想到。但孙廷武却暗自窃喜,窃喜提前做过功课,当然这个功课也并非现在才做,自楚天齐以前提过这个话题后,他就刻意进行过了解。
    楚天齐点点头:“不错,二位局长讲的都不错。孙局长身为公安局长,却也把公路讲的这么透,更是难得。还有什么感触,继续说。”
    相比起自己,孙廷武这个公路“外行”显然讲的更出彩,楚晓娅自是有些不服气,关键有的成因还需点透。于是她又开了口:“市长,我还有。”
    “说吧。”楚天齐示意着。
    “刚才我讲了定野公路现状和成因,孙局长则对整个成因做了详细剖析,这些剖析对我很有借鉴意义,下来我一定要好好学习。现在我主要是再补充一点成因。我认为,定野公路之所以破损严重,肯定主要是因为超限超载,刚才说的具体成因也是现实。但还有一点原因没讲到,那就是罚款不卸载,没有达到根本限超治超的目的。在这里边,公路路政、公安交警通过罚款,联合发财,也助长了超限超载的气焰,尤其交警更是发了大财。”说到这里,楚晓娅又补充了一句,“孙局长别介意,我这是对事不对人。”
    对方所讲内容基本是事实,但却分明带着赌气的意味,孙廷武便也回敬道:“路政和交警在治超方面,以罚代卸确实做的不符合要求,没有达到治超的根本目的,但也不是完全所谓的发财。究其原因,还是路政做的更欠缺一些,如果他们按规定卸载,那么汽车就符合了安全行驶标准,交警也就没有罚款的理由了。”
    楚晓娅立即接话:“孙局长,交警罚款也不应该罚那么多吧,我记得当场罚款最多只能是二百,最高罚款上限也才两千,但他们好像罚的远不止这些。”
    “那还不是因为路政不作为在先?他们是帮着路政行驶权利,是路政请他们帮忙的。”孙廷武也不相让。
    你一言我一语,二位局长辩论起来。
    楚天齐暗暗好笑:两个局长都护短了,其实属下又都各有短处。
    任凭二人“热烈讨论”了半个多小时,楚天齐说了话:“今天找你俩来,目的就是把有些事弄明白,刚才你们的讨论非常好,以后可以继续讨论。从整个公路现状来看,超限超载已经到了非治不可的地步,今天就先讨论到这。你们下去做准备,拿出各自的解决方案,节后上班再继续到这讨论。”
    第一千九百六十九章 你有几个脑袋
    在正式放假的头一天晚上,楚天齐回到了省城家里。
    全家人见到他回来,都非常高兴,宁俊琦更是调侃“实在难得”。
    在讲说家长里短的时候,宁俊琦又“声讨”了公公,说公公不带她出去。于是全家一致决定,第二天一同上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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