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7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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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刷”,众人目光全都投到薛万利身上,神情各异:城建责任最大?
    第一千三百二十三章 原来俩货没哑巴
    王永新没理会众人的惊异,更没理会曹金海眼中的怒火,而是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说说看。”
    薛万利脸上神色变了变,然后迅速恢复如常,并清了清嗓子,说道:“做为全市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的重要力量,公安局的确有责任保一方安宁,也有义务第一时间处理恶性伤人事件。但警察是全市人民的保护神,而不仅仅只是一少部分人或少数部门的勤务兵,这既是警察的工作性质决定,也同样受众多客观条件所限……”
    楚天齐注意到,面对薛万利这次的侃侃而谈,甚至扯的漫无边际,王永新不但没有打断的意思,反而听的津津有味,有时还点头回应,以示鼓励。
    稍微停顿,薛万利话峰一转:“但是,这次发生的投资商被打事件,却让公安颇有些难于应付。这并不是说警察完全顾不过来,而是不可能都把精力完全投到这上面,人民群众的事也不能不重视。当然,警方也未因此有任何推诿,而是第一时间介入案情,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尤其投资商远来是客,我们更不敢有任何懈怠。
    投资商被打案子迟迟找不到线索,固然有凶手狡猾的因素,但从现在的种种证据看,这显然是三起有联系的案子,针对性非常强。为什么凶手频频向投资商下手?为什么会讲出一些有针对性的话?背后的原因是什么?是哪里出了问题?究竟应该反思什么?又该如何避免类似事件频发?”
    这次薛万利打断了对方的话,但并不是嫌对方说的多,而是催促道:“在等谁给出答复?你要讲说自己的观点。”
    薛万利点点头:“好。我认为,问题出在城建局身上,是城建局没有做好相关工作,才致使民众和投资商矛盾激化。若是城建局不从这上面找原因,不找出症结所在并拿出解决方案,这类事情还是不可避免。”
    “笑话,发生打人事件,警察不想着如何破案,却把责任推到别的部门,真是滑稽至极。”曹金海插了话,“你怎么就断定是因为民众和投资商矛盾,难道仅仅就依据凶手的话?如果你打完人,报出‘曹金海’三个字,是不是警察就该直接抓我?”
    “注意素质?该你说话了吗?一会儿有你辩解的机会。”王永新训斥道。
    正准备继续组织语言,不曾想却被市长打断,曹金海不禁备感委屈,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红着脸,低头不语。
    薛万利嘴角上挑,露出一抹笑意,大声道:“警察自然不会仅根据凶手所言便下结论,但现有证据表明,三起案子联系紧密,同一拨人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当然,一些证据是不便当众公布的,我可以当面仅向领导汇报。同一拔人针对同一类人——投资商出手,试想如果是开发商私怨,又为什么三家开发商先后以类似方式被打?而且这些投资商无一例外全是成康招商引资来的,全是归于城建局管理,那么城建局就难脱干系了。”
    相比于薛万利的咄咄逼人,曹金海就显得气馁不少,只是蔫头耷脑的低头坐着。并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他不敢插话,担心再被那个黄脸男人训斥。
    “曹金海,这次轮到你了,怎么又哑……啊,你说吧。”王永新点了名。
    抢话不对,不说还不对,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正反都有理。尽管心中腹诽,曹金海还是面上不敢带出来,而是老实的说了“好的”二字,才开始发言:“薛局长,我请问你,你仅以‘投资商都在成康投资’为由,就认为是城建招来了祸端,不觉得太武断吗?城建局负责对施工企业进行工程项目管理,而为施工企业提供安全保障本来就是警察职责所在,你却胡乱推脱责任,这太不该了吧?在你的话中,还透出对成康招商引资的指责,你是在影射政府还是在讥讽相关领导呢?”
    “胡说,少扣大帽子,我和公安局都服从领导管理,坚决贯彻领导指示……”
    听着薛、曹二人词不达意的争论,王永新没有一丝厌烦,当然他也没有认真听,他并不关心争辩内容。而是不停的扫一眼身旁两人,观察着彭、楚二人的表情。让他颇感失望的是,那二人似乎没出现自己期望的状态。收回目光,王永新大脑迅速运转着,任由薛、曹继续争吵。
    薛、曹二人的吵闹声越来越大,言词也越来越激烈,一些污词脏句不时冒出来。这还不算,二人的一些属下也加入了战团,纷纷为老大助阵。俗话说,“打人没好手,骂人没好口”,公安与城建的对骂越来越厉害,烈度越来越升级,甚至有些人已经撸胳膊挽袖子站了起来。
    被对方骂了祖宗,曹金海怒火中烧,“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手指对方:“薛万利,别仗着你胳膊粗力气大,还自吹会什么武把操,老子不怕。你他*妈……”
    “有王法没有?”“啪”的一声,王永新左掌拍在桌子上,右手点指,“曹金海,反了你了,把这当成什么地了?这是堂堂市政府会议室,市长、副市长在此,你竟然如此撒野,也太目无王法了。”
    曹金海暗叫“倒霉”,感叹自己走“背”字。刚才薛万利连自己八辈祖宗都骂了,他王永新连个屁都没放,自己现在不过是有限还击,竟然就撞到了枪口上。今天连这次,已经是两次被骂了,该不会是王永新拉偏架吧?有可能。
    见对方低头不语,王永新直接点名:“曹金海,撒野完了,就想了事?这也太轻巧了吧?你的妻子、内弟、司机纷纷违纪、违规,组织念你还算尽职,并没对你进行处分,还委以重任;可你倒好,不但不引以为戒,反而自恃非凡,竟然在大厅广众之下口吐污言秽语,你想干什么?成康市放不下你?城建局容不下你这尊大神了?那好啊,那组织就顺了你的意,让你……”
    “市长息怒,息怒!”一个人在旁边讲起了情,“我来收拾他。”
    “你?”王永新转脸,看着身旁的年轻人,“楚市长,干工作可以有锐气,但绝不能有傲气。你看看他,现在都成什么样了,飞扬跋扈的,他的眼里还有组织,还有各位领导吗?你做为主管市长,不要只顾抓业务,更要讲政治呀,这样的下属不管教管教怎么行?”
    “是,是。”楚天齐连连点头,“我现在就管教他。”
    王永新鼻子“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楚天齐刚才还平静的脸色,现在已经阴沉似水,他微眯起双眼,冷冷的说:“曹金海,身为正科级局长,你今天的表现实在让我吃惊,也让我汗颜。讨论问题就讨论,为什么要带脏字?有不同观点也可以发表,为什么非要用语言进行人身攻击?废话少说,先向市长道歉。”
    “诶。”相比刚才,曹金海也意识到闯了祸,乖乖深鞠一躬,“市长,我错了,我不该在您面前如此放肆,以后再也不敢了,请您原谅。”
    王永新“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曹金海,你看看,把市长气成什么样?要是换个脾气爆的人,早就给你来两耳刮子了,就是揍你也不屈。也就是市长胸襟广,懒的跟你一般见识,懒的理你。”说着,楚天齐示意一下,“再向彭市长道歉。”
    曹金海转向彭少根,深深一躬:“彭市长,我错了,我不该……”
    “不敢,打住,我可受不了。”彭少根根本不买帐。
    “哎,你呀,气了市长气常务,彭市长也懒的理你。”说着,楚天齐用手指薛万利,“向薛局长道歉。”
    “我……”曹金海刚一支吾,看到楚天齐眼中凌厉的神色,忙对着薛万利,极不情愿的说,“对不起,我不该说话那么粗*鲁。”
    薛万利得理不让人:“老曹,你真能啊,小舅子进去了,老婆被勒令退休了,你竟然什么事都没有,真他*妈的奇怪了。”
    “啪”,又是一声响起,王永新再次发了火:“薛万利,你是不是以为了不起?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能?都这时候了,你竟然还脏话连遍,你什么……”打了个嗑巴,王永新继续手指对方,“堂堂公安局长,在眼皮底下发生三起恶性伤人案件,到现在不但没有破案,竟连一点线索都没找到,你还狂什么狂?有什么可狂的,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脸红。是不是平时狂惯了,觉得成康市放不下你?那好啊,政府不限制你的发展,你可以万类霜天竞自由,远走……”
    “市长,消消气,消消气。”又一人说了话,“这小子就是欠管教,我来收拾他。”
    哼,原来你们这俩货没哑巴呀。王永新暗自腹诽一句,把头扭向一侧:“好啊,看看彭市长如何收拾他,确实也欠管教,你这主管市长任务不轻啊。”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就让你们互相掐
    彭少根脸色也黑的吓人,他“啪”的一拍桌子,冷声道:“薛万利,身为正科级局长,你今天表现实在让我吃惊,也让我汗颜。讨论问题为什么要带脏字?发表不同观点,为什么非要用进行语言攻击?废话少说,先向市长道歉。”
    咦,好多人不禁暗自惊讶,这些话怎么这么熟?跟重播似的,只是声音不一样而已。
    薛万利也学着曹金海一样,做起了鞠躬虫。
    王永新也好似配合重演一样,照样“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彭少根又说:“薛万利,你看看,把市长气成什么样了?要是换个脾气爆的人,早就给你两个耳刮子……”
    好多人几乎忍俊不禁,怎么又重播上楚天齐的话了,连腔调都有几分相像?但这些人还是尽量忍着,生怕因“噗嗤”一声,而招致那个黄脸人的责骂,进而也变成鞠躬虫。人们都认为忍着不哭难受,没想到忍着不笑更难受,真应了那句骂人的话“有屁不放,憋坏五脏”。
    “噗嗤”,终于有一个人忍不住了,这个人就是王永新。
    彭少根适时做了解读:“看见没?薛万利,市长都被你气乐了。”
    “噗嗤”、“噗嗤”,连着好几声响起,人们不禁暗道:这彭市长也太幽默了,竟然能这么解读。紧跟着,大家看到了一张黑着的黄脸,便马上把后面的声音憋回去,实在憋不住的,就用咳嗽掩饰。
    整个一圈“表演”下来,会议室又静了下来。
    王永新扫视一眼众人,尤其在彭少根、楚天齐脸上各停了一下,说道:“这就完了,这也太的轻描淡写了吧?我们的好多制度本来都是好制度,但在执行时却失之过宽、过松,导致违纪、违规成本过低,也才助长了不良风气,希望二位副市长要警醒。”
    “是,是,市长说的是。”楚天齐缓缓的说,“是否让他们把各自的理由再简述一下,看看问题出在哪?”
    “有必要吗?还让他们继续指天骂地?”王永新语含轻蔑。
    楚天齐回答:“我考虑让他俩充分阐述一下观点,也才能找到他们更多的短视与不足,才能对他们施以教导和纠正。”
    “好啊,看来你是要给他们申诉的机会。”王永新把头又转向彭少根,“你觉得呢?”
    彭少根点点头:“也好,道理越辩越明。”
    “好吧,那就继续吧,谁先?”王永新说着,身子仰靠到了椅背上。
    这次彭少根先说了话:“薛万利,迅速破案是公安本职工作之一,你要多从自身找不足,而不是要找兄弟部门的短板。”
    “彭市长教导的对,确实破案的事不能指望别人去做,但整个案子的破获也不能只是警方一家的工作。就拿这三次投资商被打的事来说,确实蹊跷颇多,尤其跟城建局紧密相连。一、这三起案件……”说着,薛万利点指笔记本内容,讲说起来。看得出,这是他刚才临时做了笔记。
    人们听出来了,薛万利前面讲的客气,后面列出的一条条、一框框,却都把矛头对准城建局,显然是把城建局描绘成了三起案子的*,和“罪魁祸首”也仅半步之遥了。
    相比大多数人看热闹为主,曹金海和城建局几位听的非常认真,而且一边听一边做着纪录,而且不时互相交换着笔记,显然是在准备辩论材料。
    待薛万利讲完十条后,彭少根说了话:“老薛呀,看起来公安工作确实也不容易,有时也难免被冤枉。但不论什么原因,都要讲规矩,都不能说话不讲方式,都要考虑他人的感受。”
    静过几秒钟,楚天齐开了腔:“老曹,刚才你说话确实太急了,我也第一次听到,希望也是最后一次听到。看你的表情,肯定也是想诉苦了,但你要摆正自己位置,讲话一定要客观,不要信口开合。”
    “是。”曹金海点点头,讲说起来:“成康市发生这三起案子,做为城建局领导,我非常痛心,也很是焦急,马上便组织人马,做了一些补救工作,尽量协助有关部门防患于未燃。一……”
    还真对仗工整,也是十条,几乎把薛万利的论点全都驳了一遍。
    “确实做了好多工作,确实应该辅助相关部门做好安全工作,确实……”楚天齐点评起了曹金海的言论。
    看着刚才的一系列“表演”,王永新首先想到了一个词语:隔靴瘙*痒。
    待楚天齐讲完,彭少根又说:“老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有。”薛万利接了话,“我认为……”
    王永新摆了摆手:“行了,这里是市政府会议室,不是大讲堂,大家都有好多工作要做,没时间听你俩开辩论会。说一千道一万,今天你俩破坏会场秩序,该怎么处理?是停职观察还是……”
    “市长,留职做检查吧。”彭少根接了话。
    “对,留职,做深刻检查。”楚天齐赶忙附合。
    “好,看在你俩的面子上,就让他们做检查,但这检查不是写写就完事,而是要在全县党政干部会上由本人亲自宣读。”王永新一笑,“可以吗?”
    “可以。”彭、楚都点点头。
    “还有,三个案子必须在一月之内破获,如果到时还是这样,那薛万利、曹金海都要受到责罚,一个也跑不了。”王永新话题一转,“当然,也要找出事发原因,公安和城建的责任也要划分出笔重。”
    啊?众人都听出来了,公安和城建还得掐呀,否则责任多少可是此消彼长的。
    不容别人插话,王永新直接说了“散会”二字,然后起身,昂首阔步走出屋子。
    剩下其余众人,有的面面相觑,有的相视一笑,有的则横眉冷对。
    ……
    一路上脸色阴沉,但在进到办公室后,王永新立刻满脸喜色,长嘘了口气,胸中舒服之极。这两天,可憋闷坏了,让那两个家伙差点气个半死。
    今天这个会,王永新就是为了收拾彭少根和楚天齐,以报被耍之仇。说实在的,前天开常委会,王永新被耍了个结结实实,而且还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在前天常委会上,王永新之所以提出招商局局长人选事宜,那是他已经提前做好了铺垫。
    两月前,招商局工作不利,频被企业投诉,那时王永新正对招商局长位置有想法,便借题发挥,让监察局查处卜明宇。其时彭少根正在首都调理,也为王永新拿下卜明宇提供了便利。在对卜明宇查处时,王永新给属下定了原则——就事论事,不搞扩大化。因此卜明宇得以只是违规和轻微违纪。在彭少根调理归来时,王永新第一时间找了对方,并暗示用“卜明宇提前安全退休”,来交换招商局长位置。彭少根当时隐晦的表示同意,王永新认为对方屈服于自己,便接着谋划接下来的事。
    又经过几次试探和交换,与薛涛也达成了共识,但薛涛不同意直接列入正式议题,而改由王永新提出来,以免让组织部长挑理。虽然这样不够光明正大,但达成目的为原则,王永新也就接受了这个建议,还在上周向彭少根讲了“焦艳*丽是个招商人才”这句话。
    市委书记和自己已经达成共识,主管副市长也认可了自己安排人选,安排一个正科级局长位置完全不在话下。正是带着这样笃定的自信,王永新才让彭少根推荐人选,为了尽量减少节外生枝,他在引言中还不吝夸赞了彭少根和楚天齐。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彭少根竟突然反水,不但用所谓“专业”二字推出郝老蔫,还直接点出焦艳*丽不合适。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姓楚那小子也帮虎吃食,给彭少根站台。这个情况完全出乎意料,还怎么举手表决?即使表决,除去弃权票和反对票,也肯定过不了半。王永新只好“打掉牙和血吞”,认栽了。
    认栽可不只是一句话,差点让王永新气的吐血,他甚至想要再拿卜明宇的事找麻烦。但事情已经处理,再捡起来显然不合适,可能彭少根也未必畏惧,那就只能另想他策了。
    在气愤之余,王永新也不禁纳闷,那两小子应该互不兼容才对,怎么一下子狼狈为奸了?
    很快有了答案,第一笔拆迁款下拨到位。王永新恍然大悟,果然有肮脏交易,恐怕这还只是表象,没准还有更卑鄙的勾当,必须予以制裁和打击。用什么办法呢?王永新很快想到了投资商被打案。现在案子没破,总得有人承担责任吧,那就把城建和公安拉出来,让他们互相“推荐”一番,就不信他们不掐,只要他们一掐,那两个后台老板不能无动于衷吧?
    城建和公安的蠢货如愿掐了起来,但那两个后台老板倒是老神在在,就跟没事一样,显然识破了自己的计谋。那好啊,那我就烧你们马仔的屁*股,看你们灭不灭火?果然,一把火点下去,先跳出来一个,紧跟着又一把火,又跳出来一个。既然都跳出来了,那你们就掐吧,想不掐都不行,可是有那么多小弟看着你俩的。我就是要让你们互相掐起来,就是要给你们戴上笼头。你们掐的越凶越好,省的联合起来对付老子。
    “笃笃”,敲门声响起,打断了王永新思绪。
    屋门一开,秘书杨永亮走进了屋子。杨永亮喜形于色,边走边说:“要掐起来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说道说道
    不经意间,日子已经到了十月下旬,
    这天刚上班不久,李子藤就来了,向楚天齐汇报了拆迁工作。
    据李子藤讲,现在三个项目拆迁工作已经开始,但推进缓慢。虽然进度不快,倒也相对太平,没有因为拆迁引起上访,也未与市民发生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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