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突然,他听见一声巨响,回头往二楼一望,正是从齐湘的宿舍传出来的。
他一看,那宿舍门赫然紧闭着,心道不好,楼上出事了。
他拔脚就往铁门跑去,此时,那个阴坏的老头正拉着铁门要上锁,嘴里恶狠狠的嚷嚷道:“不许进女生宿舍,你听不懂哇?不遵守学校制度,不懂规矩,把你抓起来关班房!”
钟策哪里会理他,冲到门边,一把扯开老头,拧开还没来得及锁好的铁锁,连着那串木板钥匙,拎着就往楼上冲。
这老头不正常,他是不会给这个坏老头机会把他关在楼里的。
“哎呀,打人了啊,打老人了啊,打死老人了啊……”那个老头在身后扯着嘶哑的烟罗嗓子嚎叫。
看到钟策不为所动,毫不停留,他停止了无意义的叫喊,眼神露出一丝凶光,转身往龚大娘的宿舍跑去。
钟策长腿一步四梯,几步冲到二楼,冲到齐湘宿舍门前,他飞起一脚,把门踢开。
“哐啷”一声巨响,那扇并不太结实的木门,合页直接被他给踢松,歪歪的半挂着倒在一边。
钟策一看,长长的宿舍里,翻倒的架子床那边,齐湘正在扯嘴巴里的一块旧毛巾,看到他,眼泪哗的就流下来,喊道:“钟策哥哥小心,他有匕首。”
电光火石间,他也看见门口一个獐头鼠目的黑瘦男子,被弹开的门撞得四脚朝天,卡在门与倒下来的床架子之间。
而他的一只手上,还拿着一只寒光闪闪的匕首,正挣扎着要爬起来。
钟策飞起一脚,踢掉他的匕首,看到他吃痛却厌毒的目光狠狠的死盯着自己。
“不要让他起来,他是个大坏蛋、大流氓、大恶棍,他想对我干坏事。” 齐湘哭诉道。
钟策一听,简直不能忍,上辈子,他抓的是毒贩,罪犯,最恨的,确是干着奸/□□性、拐卖儿童女性勾当的无耻恶魔。
他手一使劲,脱手而出的一木板的钥匙串,就劈头盖脸的砸到那个恶魔流着鼻血的脸上。
再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向还在挣扎着去够匕首的恶棍,正中裆部。
脚下传来仿佛鸡蛋碎裂的触感,耳边听到恶棍石破天惊、凄厉无比的一声惨呼。
眼看着恶棍捂着裆部,蜷曲着,在地上翻滚、痛苦挣扎的惨象,他的内心不仅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活该!
他一把提起倒下的架子床,立在墙边,扯出齐湘的打包带,弯下腰就要去捆绑那个恶棍。
齐湘赶紧过来帮手。
她虽然也是满脸泪水,十分紧张害怕又激动,可是内心却产生了一种安全感。
她就知道,只要钟策哥哥在身边,自己就不会再有危险。
“满满啊,救我啊,嗷嗷啊……嗷嗷啊,满满啊,救我啊……”
恶棍痛苦的嚎哭着,翻滚着,涕泪满脸,猥琐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齐湘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钟策听不懂,包括有些同学也不一定知道,但是她却知道,这里某些农村里的人,会把爸爸叫“满满”的。
她的第六感促使她回身抬头往门边望了一眼,这一望,顿时大吃一惊。
那个可恶的老头,已经悄然出现在门边,此刻,他正站在钟策斜后方,举着根黑黝黝的大钢管,满眼凶光的向着他的头部恶狠狠地打来。
若这一下打实了,钟策哥哥还不得被打得个脑袋开花?
第25章 罪恶亵渎(03)
来不及思考那么多, 齐湘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这个死老头打中钟策哥哥。
“小心!”齐湘一声惊呼, 就像一只突然暴起的猎豹, 冲着老头就扑过去。那一刻,她就像那些悍不畏死的英勇战士,即使面对着敌人的枪林弹雨, 即使自己满身鲜血, 死在前进的路上, 也不会停下哪怕一步。
她这使劲一扑, 再狠劲一撞, 顿时成功的阻止了这个老头的行动。
老头被她的蛮力一冲撞, 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那铁棍的余势却扫到了齐湘的额头, 顿时一个泛着血印子的大青包马上就鼓了起来。
钟策一看,大怒, 心疼的喊声“齐湘”,飞起一脚, 踹在老头的心窝子上, 一脚把他踹得飞到走道护栏上, 又“啪嗒”的掉地上。
“啊……”老头一声短促的痛呼,蜷在地上, 整个人都爬不起来了。
钟策三两下把地上的哀鸣的流氓恶棍捆个结实, 最后还把他绑在铁床的腿架子上。
最后, 他又扯断宿舍里女生们用来挂毛巾的绳子, 在走道边将动弹不得的老头也捆了个结实,一把拎到楼梯栏杆边,将他绑在栏杆边。
他手法娴熟、利落,虽然是血腥暴力的场面,齐湘居然看出了精湛的工匠技艺。
啊!什么鬼?
做完这一切,钟策看到齐湘额头上青肿得老高的大包,心揪得生疼。
他不敢想象,要是不是齐湘极力反抗,弄出那么大的响动,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这两个人渣,一看就是那种穷凶恶极、一不做、二不休,对法律和生命毫无敬畏的恶魔。
要是齐湘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老天开眼,重生一次,他发誓这辈子要让齐湘幸福,没想到,他刚才居然有可能再次失去她。
想到这里,他的心更疼了。
他一把抱住纤瘦的少女,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齐湘一脸懵逼,她刚经历了人生最大的危险,这一刻,又突然被钟策哥哥这样搂在怀里,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好吗。
钟策搂她搂得那么紧,好像要把她搂进他的身体里、骨血里,她听着他的心跳,仿佛感觉到了他此刻浓烈的感情。
钟策抚着她的后脑勺,抚着她的背,低低的喊道:“齐湘,齐湘,齐湘,齐湘……”
“唔……”她的脸被埋在他宽厚的、带着力量的胸膛里,揉来揉去,只能发出闷闷的声音。
额头上的大青包一不小心撞上他硬硬的胸膛,她疼得嘶了一口气。
钟策一听,忙拉开她一点,看着她的大青包,心疼的问道:“很疼吗?”
齐湘点点头,她挨了一铁棍,虽然只是擦边而过,但是脑子还是受到了撞击,感觉像有钢片插在脑子里,来回震荡一般,现在还没完全消散。
钟策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吹了几口,说:“忍忍,等会到医院里去检查一下。”
接着他忍不住又叹口气,无奈道:“你这丫头,刚才那么勇猛,要一棍子敲实在了,那怎么得了啊?”
“我力气大嘛,我可以撞开他,我知道的。” 齐湘有点小得意,妈妈老说她看起来瘦,可是有一股子蛮劲儿。
从小每次跟妈妈去粮站买米买面,她都是妈妈的小帮手,能算半个劳力。要知道粮站离家也有两里多路,还得爬梯下坎的。
她读五年级时摔了无数次跤,磕破无数次皮,终于学会骑自行车后,每次买粮时、驼粮的任务就全交给她了。
爸爸还戏说,一个娇女儿,硬给邓秀养出了一股横小子的蛮子劲。
钟策看她璀璨的眼神,心里异常柔软。
他揉揉她的头发,温和的说声:“蛮力少女。”然后拉着一脸茫然的少女,说:“走,我们先去找点清油,给你额头上抹一抹。”
“哦。”齐湘看着钟策牵着她的大手,额头虽疼,心里却甜滋滋的。
路过楼梯,那个蜷着被绑在楼梯扶手栏杆上的坏老头,既便疼得哼唧哼唧的,可是那浑浊的眼睛,却射出了毒蛇一般的光芒,阴飕飕的死盯着他。
齐湘有些害怕,问:“钟策哥哥,他们会不会跑掉啊?”
钟策安慰的看着她,道:“不会的,放心。”
路过地上那个老头时,他还不忘踢他一脚,喝道:“老实点。”
突然,他的眼皮跳了两下,觉得齐湘提醒了自己。
他毕竟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现在要带着齐湘离开,这两个垃圾绝不能有一丝疏漏。
等他们离开了,万一这个坏老头大声喊人,把旁人喊来了,到时候倒打一耙,诬陷他和齐湘在宿舍里不轨,然后他们前来制止,反被打伤了。
难道到时候去跟他扯皮对喷么?
之前他可是赤果果、下流无耻的当着他和齐湘的面就说过这种不要脸的话。
这种阴毒的人,为了脱离险境,什么阴毒的招数使不出来?
只怕为了脱罪,只会变本加厉的编排得更加不要脸。
这样一想,他突然返身,回到齐湘的宿舍,找了一块脏抹布,把呜呜哀鸣的那个猥琐恶棍的嘴巴捏开,将那块布塞在他的嘴里。
随后,他又找了块抹布,顺便从地上捡起那个摔成两半的钥匙木板。
出来后,把那扇被踢坏的门放好,摆成关上的模样。
接着,他拿起钥匙,找到编号,把隔壁宿舍门打开。
走到楼梯边,把那个坏老头的嘴巴依样塞了块抹布,又把他从楼梯边解开。
不顾老头的挣扎,他把他拖到隔壁宿舍,扯了根晾衣绳,将他牢牢地缚在并排的铁架子床边,这才带上门出来。
现在,任他父子奸似鬼、坏如魔,也没办法串供,更没办法呼救。
做完这些,他又叮嘱齐湘:“呆会别给人说你头上的青包是怎么回事,就说是不小心摔的。等警察来了,我们才讲,保密,知道吗?”
齐湘刚才看着他手脚利落、手法娴熟的一系列动作,恍恍惚惚的觉着他就像电视电影里的那些警察。
但是转念一想,钟策哥哥的老爸钟叔叔就是个老公安,他那么聪明,肯定跟钟叔叔学了不少的本事。
反正钟策哥哥就是厉害,随便他会些什么,她都不应该惊讶的。
听到钟策的交代,她呆呆的点点头。
反正只要是钟策哥哥说的,她只管照着做就是了。
不知不觉,她已经成了钟家哥哥的忠实无脑小迷妹。
这种感觉一瞬而过,因为很快,她的注意力都转移到钟策拉着的她的手上了。
她晕乎乎,就像踩棉花似的,被他牵着下了楼,出了院,下了坡,来到校门外。
小卖部是露出一个窗口的那种样式,钟策拉着齐湘,问在那里打瞌睡的老板娘:“老板娘,你这里有清油吗?”
老板娘手里拿着个竹篾扇,闭着眼睛,头在那里点一点的,听到声音,惊了一下睁开眼,看到顾客上门了,才打着哈欠问:“啥呀?”
“清油,有吗?我妹妹头上这大包,要抹点清油,我给你钱。”
“哟,怎么那么不小心的,这么漂亮个小妹。”老板娘认得齐湘的脸,这孩子是云山镇街上的孩子,大方,常来照顾她生意,是个老主顾。
她赶紧起身,去货架子后面,鼓捣了一会,端着一个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