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姜渊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身子也僵硬在了原地，秦安为什么要叫秦龙德父王？虽然两人都姓秦，但是秦龙德不就一个儿子吗……
    等等！
    姜渊悚然一惊，猛地转头望去，不可置信的望着两人，眼睛瞪到了最大，声音颤抖道：“你们……你……你们是父子？”
    “姜国师，你有些惊讶过头了吧。”秦阳淡然道。
    “……”
    姜渊咽了口唾沫，他的思绪混乱到了极点，他对秦阳毫无疑问是充满了敬畏的，毕竟他已经稳立于大奉宗门势力之巅，又刚被陛下封为了武远侯，在众目睽睽之下击败了地混境的雷安国，已经隐隐是大奉王朝第一人了。
    但是现在，秦阳的真实身份竟然是靖南王世子！
    这简直就是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他第一时间便想到了自己刚才对秦龙德的侮辱，还扬言将丫鬟奴婢嫁给秦阳，便已经是靖南王府天大的荣光。
    他想起了自己前一段时间，放低了姿态去找秦阳谈婚事，最后甚至答应了让姜媚儿嫁过去做第三十房小妾……
    可是，他又如何能够想到，秦安与秦阳竟然是一个人，他拒绝了靖南王秦龙德的提亲，甚至对他横加嘲笑，却又死皮赖脸的要将姜媚儿嫁给秦阳……
    姜渊感觉自己老脸一阵发烫，就像硬生生挨了几十记耳光，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随后，姜渊又猛地意识到另一个严重事情——陛下知道秦阳的真实身份吗？
    他望了眼站在一起的父子俩，不禁心中暗道，不管陛下知不知情，今天注定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姜国师，有一件事，我想找你商量下。”秦阳靠进了一些姜渊，平淡笑道。
    “……什么事？”姜渊一时间不知该以何等姿态面对秦阳了，说话都有些磕巴。
    秦阳笑了笑，凑近了姜渊的耳旁，平淡的低声道：“无论我接下来说什么，都不要露出任何的异样来，这对你我都是件好事。”
    姜渊微微点头。
    秦阳面色平静，下一句话，却在姜渊的心中直接掀起了滔天巨浪——
    “咱们来商量一下……造反的事情吧。”
    姜渊身躯一颤，刚要后退两步，却被秦阳一把死死按住了肩膀，秦阳加快了语速道：“我知道你不可能和我一起造反，但我想你会对接下来我说的事非常感兴趣。”
    “我不管你……”
    姜渊皱紧了眉头，刚要严厉的斥责秦阳，话说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只因秦阳又淡淡的说了句：“接下来是关于姜媚儿的事情。”
    “媚儿？你把我女儿怎么了！”姜渊脸上升起了怒容。
    “我没把她怎么样，我保证她现在好生生的待在家里。”
    秦阳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在罗网塔任职了几天，那几天我查看了很多资料，不经意间看到了一片关于姜媚儿的高密资料，当时可是差点惊得我目瞪口呆。”
    “关于媚儿的资料？”姜渊诧异道。
    “没错，姜媚儿前些天刚被封为了天念公主，你就不觉得其中有些蹊跷吗？”秦阳问道。
    “你知道内幕？”
    姜渊皱眉问道，当时姜媚儿被封为了天念公主，他确实感到了十分诧异，毕竟青云府和朝廷几乎没有任何瓜葛，但事后他也没有去仔细追究原因。
    “根据资料当中的讯息，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秦阳望着他的眼睛，平静问道：“姜媚儿真是你的女儿吗？”
    “你什么意思？媚儿当然是我的女儿，还能有假不成！”姜渊闻言一愣，随即愤怒道。
    “假不假我不知道，不过根据资料中的讯息。”
    秦阳笑了笑，缓缓说道：“姜媚儿是弘启二年腊月出生，而在十个月前，你的妻子却是远在坊河城，当时你在青云府处理一些繁忙事务，将近有两个月的时间没有和她见面，等到姜媚儿在一个错误的月份中出生，你妻子告诉的理由……是早产吧？”
    姜渊攥紧了拳头，呼吸逐渐粗重了起来，却是没有开口说话。
    “你在娶妻之后，十年的时间无子无女，你们分开了两个月，你妻子回来后便突然怀孕了，你真的相信‘早产’这个理由？”秦阳轻淡问道。
    姜渊眼眸中布上了一层赤红，抬头望着秦阳，咬牙怒声道：“你不要信口雌黄！”
    “当然，我看的资料里并没有这么写，十分简洁——弘启帝秦龙瑾，二年仲月游历坊河城，与一李姓女子欢愉十天，后得知李姓女子是青云府姜渊之妻，同年腊月，李姓女子生下一女，名曰姜媚儿。”
    秦阳平淡道：“资料的最后，明确写了——三年后，证实姜媚儿是弘启帝的亲生血脉。”
    “混帐！老夫杀了你！”姜渊勃然大怒，周身荡起澎湃的浩大气势。
    “你杀我有什么用？绿帽子是你妻子亲手给你带的，奸夫是封你为国师的那位皇帝。”
    秦阳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天念公主，天念……啧啧，现在想一想，恐怕就是天子挂念的意思吧？”
    “……”
    姜渊怒发冲冠，眼眸已经完全变成了赤红，周身萦绕着异常强大的灵力，他微微低垂着脑袋，一字一顿怒道：“秦阳！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不相信？为什么不回家去问问你挚爱的妻子呢？到时候，我相信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秦阳说完，便后退几步到了秦龙德身旁。
    “嘭——！”
    姜渊阴沉着脸孔，沉吸一口气，从地上瞬间拔空而起，朝景光城青云府极速飞去。
    “哎哎哎，姜国师，您别走啊，陛下还等着您呢！”不远处的总管太监见状大喊，他没听到刚才秦阳的话，只看到秦阳似乎对姜渊说了什么，然后姜渊就怒气冲冲的飞走了。
    “公公，我们可以进去了吗？”秦阳瞥了眼天际，姜渊已经是瞬间不见了踪影，于是便轻淡问道。
    “等等吧……我去通报陛下。”总管太监挠着头，赶紧小跑进了龙门。
    不消片刻，龙门中传出来一个尖锐声音——
    “宣，靖南王秦龙德、靖南王世子秦阳，觐见！”
    闻言，秦阳抬头望了眼宏伟高大的龙门，脸庞上露出一抹轻淡微笑，然后便和父亲一起缓步走进了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