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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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着那道娇小的身影进了楼道,冀东霖这才发动车子离开。
    他的表情一直算不上太好,但也并不是太过紧张,而是隐隐的有些烦躁。
    等灯的时候,他抽空打了几个电话,而后转了个弯,加速往前开,直接去了陈朝明的酒吧。
    进入之后,上到三楼,最里面的包厢里,于航和陈朝明两个人已经在等他。
    “你确定是被跟踪了吗?”于航一见他进来,就急急忙忙的问。
    “嗯。”冀东霖坐在沙发上,有些疲惫的揉了下眉心:“金叔在别墅门前头也发现了摄像头,应该是放上去不久。”
    于航和陈朝明就都没有再说话。
    作为冀东霖的好友,他们自然清楚这是谁干的,只是都也没有想到,这对父子之间会斗到如此的地步。
    冀家的产业最主要的构成部分叫恒通集团,旗下企业众多,在本市的影响力很大。
    但只有很少的人知道,恒通的前身其实是本市一家老牌的洗化公司,并且在这个基础上慢慢发展壮大起来的。
    冀东霖的父亲冀振衡当初穷的叮当响的时候,和这个公司老板的女儿相爱,并和妻子一起把公司继承了下来。
    两个人相互扶持,一起奋斗了十几年,才慢慢有了现在这个规模。
    但就在发达后不久,冀振衡的妻子于兰就忽然查出了癌症,不久后死于非命,两个儿子也早被冀振衡送出国外,很久都没有音信。
    紧接着,冀振衡大张旗鼓的恋上了当时还是一个小明星的秦雨菲,一直到最近,两人还风光的办了婚礼。
    本来这些都没什么,原配死了,还不让人继续娶妻吗?
    坊间却传闻,死去的于兰其实是被这个后来的妻子秦雨菲给逼死的。
    她患病入院,经过治疗之后,原本已经康复了,硬是被这个小三找上门去,生生气的病情复发。
    详细的经过于航他们也不敢细问,只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当时在外留学的冀东霖立即赶回来,和冀振衡断绝了父子关系。
    好在他妈妈去世之前,已经把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转移给了他,他才一直过得非常富裕。
    冀东霖本身是很聪明的,他在国外学习多年,跳级完成学业,如今年纪轻轻,已经取得了顶级大学的硕士学位。
    这次学成归来,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不务正业的样子,其实暗地里已经下了不少功夫。
    也正是他的这些动作,使得冀振衡在恒通的地位摇摇欲坠。
    比起去世的妻子于兰,他实在是没有什么管理方面的才能,只靠着一些小聪明才维持了这么的长时间。
    尤其大部分元老级高层都是于兰生前培养出来的,对她很是衷心。
    不得不说,于兰实在是一个商业上的天才,她唯一的失误就是,太过信任自己的丈夫。
    包厢里的气氛十分沉闷,坐在沙发上的冀东霖低头想着什么,其余二人都不怎么敢打扰他。
    过了一会儿,于航才试探性的问道:“阿霖,你做了这么多,究竟想干什么?”
    “把恒通夺回来,那是我妈妈的心血,不能白白便宜了冀振衡。”冀东霖这才抬头,淡淡说道,眼里的凌厉让人浑身发冷。
    “我已经把之前的元老级高层说服的差不多了,他们都愿意站到我这边来,不过估计是动作太大了些,冀振衡察觉了,明着斗不过,他就想从我的软肋下手。”他继续说道。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陈朝明问。
    冀东霖立即回答:“我的软肋只有两处,我哥哥和时初,目前再观望一阵子吧,最后的打算是把他们转移出b市。”
    “可以去隔壁的c市,我家在那边还算有势力,可以帮你保护他们。”陈朝明立刻表态。
    冀东霖没说话,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对于这两个好友,他是完全信任的。
    三个人从小就认识,一直是很铁的兄弟,即使去国外留学,也一直没有断了联系。
    “一定要小心啊。”于航也凑上来,担心的说道。
    他算是那种正宗的公子哥,从小除了被他爸摧残之外,基本没受过什么挫折,所以对于冀东霖的这些遭遇十分唏嘘。
    “没关系的,我妈给我留了挺多的资源,充分利用的话,翻身不成问题。”一提起母亲,冀东霖的眼里出现了稍许的伤感,但一瞬间就散了,被坚定取代。
    当初母亲生病的时候,他想要留在她身边照顾,却硬是被母亲赶去上学。
    谁知道再接到消息时,母亲却已经去世。
    这件事一直是最让他遗憾的,如今他已经有了绝对的实力,不会再让遗憾重演。
    他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时初回到家里,就一直心神不宁。
    随便吃了点儿饭,回屋睡下,辗转反侧,很久才进了梦乡。
    第二天起来,无精打采的去公司上班,虽然无数次拿出手机想要给冀东霖打个电话,但还是作罢。
    他应该很忙吧,在忙着那些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临近下班的时候,她意外的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从老家那边打来的,号码的主人是一个远房的表妹,时初以前还住在那边的时候,跟她玩儿的很好。
    以前爸妈刚结婚的时候,住过一段时间,户口也落在那边,后来生了时初后,一家三口才搬来城里,老房子就一直空着。
    “是小初吗?过得好吗,最近。”表妹的名字叫何敏,一开口就爽朗的笑。
    “嗯,挺好的,你呢?”时初听见她的声音还挺高兴的,一边往外走,一边聊着。
    两个人把小时候的趣事又都说起来笑了一阵子,何敏才进入正题,吞吞吐吐的说道:“小初,老家要拆迁的这件事,你知道吗?”
    “要拆迁?我不知道啊。”时初有些惊讶。
    很久都没有回去过了,对那边的风景都有些忘记了。
    何敏过了一会儿才说:“是要拆迁了,而且现在都拆了一半,每家每户按人口给钱,大家都高兴坏了,你爸爸……也回来了。”
    “我爸?”时初停下脚步,觉出些不对劲来。
    当初他们一家三口住在老房子里,爸妈还没离婚,那就算是婚后财产了,而且她们的户口都还在那里,没理由要拆迁了,却不告诉她和妈妈。
    就算没有妈妈的份儿,但她是爸爸的女儿,总是有名额的吧。
    爸爸到底想干什么?
    又听见何敏继续说道:“好吧,我干脆和你都说了吧,你爸不光自己回来了,还领着新老婆和孩子,这几天一直在闹事儿,想要把他们两个也都算进去,多领些钱出来,你赶快回来吧,再晚些,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她一口气说完,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似乎这些话在心里憋了很久。
    最后还叮嘱时初:“这些话你听了,记在心里就好,回来之后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我妈妈一直管着我,不让我告诉你,说你和你妈妈已经是外人了,让我向着自己人,不能帮外人。”
    时初站在路旁的一棵树旁,眉头紧锁,跟她再三道谢过后,随手招来辆出租车,急急忙忙往家里赶去。
    路上先给妈妈打了个电话,问清楚她在外边之后,告诉她马上回家,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母女两个在家中汇合,时初一进门,还来不及换鞋,就把这件事跟妈妈说了。
    母亲一听,眉毛就竖了起来:“好啊,这个时云生,他一定是想独吞这笔钱!”
    时初怕她情绪失控,急忙劝了几句:“你也别太生气,小心气坏了身体,咱们现在当务之急的是想想怎么办。”
    “马上收拾东西,赶快回去。”母亲立刻说道,想一想,又补充:“把你舅舅也叫上。”
    “妈,要不然你就别去了。”时初有些担心。
    也许是天生的冤家,母亲一见到父亲,情绪就很不对劲,她实在是怕母亲因为这件事情再发疯,想当年,父母离婚那阵子,她就忽然疯疯癫癫的,跑着到处去闹。
    母亲忽然笑一笑:“没事儿,我都是装的。”
    “什么?”时初茫然。
    “都是装的,我一个女人家,又没什么谋生的能力,想要得到更多的利益,就只能装疯卖傻,让别人可怜。”母亲说的轻描淡写。
    第42章
    给舅舅打过电话后,他立即就同意下来,并且约定了一个小时后在火车站见面。
    时间太紧,来不及收拾行李,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找了一个手提包,往里头塞了几件衣服。
    时初背着,和母亲一起出来,去街上打了辆车。
    车站,舅舅已经站在那里等她们了,稍微聊了几句,时初就赶忙去买票。
    车上的人索性并不多,几个人买了坐票,上去之后找座位坐下,各自闭目养神,都知道接下来是一场硬仗。
    时初靠在座位上,随着车子颠簸的节奏,无意识的晃动头部,外头,夜色已经逐渐降临。
    趁着这个难得的休息时刻,她回忆了一下自己的父亲。
    其实在成年之后,她几乎就和父亲断了联系。
    一方面是因为母亲的极力阻止,另一方面,她自己也本能的感觉到,父亲对于她这边关系的忌讳。
    他已经组成了新的家庭,又生了一个孩子,有了自己的生活,而且在时初上了高中之后,他就已经开始拒绝支付任何的抚养费用。
    联系方式和住址都更换了。
    时初的个性又不怎么会主动,基本上都是别人前进一步,她也会跟着往前挪一挪,别人不往前走,她还会往后退。
    所以她也就不再联系,更何况,父亲那边已经表现出了明显的嫌弃。
    一直过了这么多年,对于父亲的爱已经消失,恨也谈不上,甚至连他的样子都有些忘了。
    火车走了四个小时,到了老家的县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几个人下来,小地方的路灯也不怎么多,路上黑乎乎的,连个开门的饭馆都没有。
    饥肠辘辘的找了个小旅店住下,时初又跑出去找了家开门的小卖部,买了些方便面饼干什么的回去,这才勉强充饥。
    第二天早早起来,和母亲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奶奶家看看情况。
    母亲和父亲刚结婚那会儿,就是和奶奶一起住的,后来才出来自己盖了房。
    白天才看清楚,一路上的房子都被写上了大大的红色拆字,找了个老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些房子都是要被占地的,因为计划修一条新的公路,所以土地必须要空出来。
    这些时初母子是一点都不知情的。
    “他们时家的人,可真不地道。”舅舅在旁边感叹了一句:“毕竟你们母女也曾经是他们家的一份子,怎么会连一点消息都不透露呢。”
    母亲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奶奶的房子在镇子的正中间,占地面积还挺大的,也写着拆字,暗红色的大铁门上有半片斑驳脱落的春联,随着微风飘飘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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