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阴顺势道：“如此，两位已无后顾之忧。”
    凌相若沉思片刻，松口道：“幸得烛龙祖巫指点，我们方有了方向，投桃报李，我们也当为祖巫分忧。”
    烛九阴嘴角微微上扬：“那就有劳道友为我炼制七转金丹若干——不消定数，且看成丹。”
    “七转金丹所需材料不菲，不知祖巫可备上了？”凌相若问道。
    烛九阴道：“我这正有一些存货，不然也不敢贸然叨扰宗师。”
    “那就没问题了。”凌相若笑道，“祖巫若是不急，就请入内喝些茶水，我这便去开炉炼丹。”
    “好。”烛九阴当然不急。
    在凌相若炼丹期间，烛九阴便和易玹闲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向时辰老人投诚的问题，烛九阴试探道：“贤伉俪技艺精湛，实力也不俗，令人钦佩。但恕我直言，若是准圣以上出手，两位还是凶多吉少的。如余不群便是前车之鉴，不知二位可考虑过依附于某位大能？”
    易玹道：“祖巫好意我们都明白，只是我们醉心于炼丹和炼器，只想有个容身之所便足够了，并无多大野心。先前挑战城主之位，也是希望有些根基傍身。”
    烛九阴本想说既然没有野心为何还要挑战城主之位，可易玹却先发制人把他堵了回去，也只好憋在心里不问。
    “贤伉俪闲云野鹤叫人羡慕。”烛九阴昧着良心道。
    易玹也真好意思应：“祖巫过誉了。”
    烛九阴：“……”
    又得出一个结论，这对夫妇不仅技艺精湛实力不俗，而且脸皮极厚。
    不知不觉聊了许久，凌相若的丹也出炉了，一共成丹十颗，且都是极品丹。
    虽然不是九转金丹，但烛九阴也十分确信她真的是炼丹宗师，而且在宗师里面也是属于比较厉害的。
    “多谢，这是报酬。”烛九阴出手也干脆，直接递了一枚装着千万仙玉的储物戒。
    “祖巫大气，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凌相若心安理得地收下。
    烛九阴拿了丹药便立即告辞返回，时辰老人问道：“如何？”
    “成丹十枚，俱都是极品丹，果然是名副其实的炼丹宗师。”烛九阴道，“余不群也不曾夸大其词，这两人的确有恃无恐，即便摆出你的名头他们也不为所动。”
    时辰老人若有所思：“要么他们是如余不群一样的蠢货，得了两个城主之位便膨胀了；要么他们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底牌。你觉得是哪种？”
    烛九阴道：“一番接触下来，我认为这对夫妇城府极深，不似前者。”
    时辰老人深以为然：“老夫也是这个看法，他们可比余不群精明多了。”
    接着他又说道：“这七转金丹给幻烈和蚊道人各送一颗吧，还有这炼丹花费的仙玉和材料你收着。”
    烛九阴也不跟时辰老人客气，将七转金丹给他之后，便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储物戒。
    凌相若干脆把她辖下城区的属官也调到易玹这边来汇报公务了，主要目的是让易玹这边的属官敲打敲打他们。
    毕竟易玹的属官见过烛九阴有求于她们且客客气气的一幕，凌相若的属官还没见过呢。
    等他们一过来，易玹的属官就明白了上司的用意，于是纷纷现身说法把凌相若的属官唬得一愣一愣的。
    好在因为幻烈仙帝和蚊道人凶名赫赫，下面的属官倒是没多少对他们忠心的。少数的死忠，凌相若和易玹略施手段就能收拾了。
    将辖下城区的属官摆平之后，两人就放权当起了甩手掌柜。如前十的城主一般只顾着自己闭关，甚少过问琐务。
    烛九阴离开没多久，商羊妖圣又上门了。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商羊妖圣道，“烛九阴来过了？”
    “不错，烛龙祖巫是为了求七转金丹。”凌相若也不隐瞒。
    商羊妖圣闻言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神情，俗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故而在听了凌相若的话后，商羊妖圣几乎瞬间就猜到了烛九阴或者说时辰老人的意图，故而才会如此看着他们。
    不过他并不点破，一来没有这个义务，二来他也想看看凌相若和易玹到底有哪些底牌，三来么，他不认为凌相若和易玹会猜不到。
    “巧了，我也是来向两位求丹的。”商羊妖圣转而说道。
    凌相若和易玹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道：“如今我们初任城主事务繁忙，之前已是挤出时间炼丹，且刚开过一炉，也需休息少许。”
    这话骗骗愣头青也就算了，商羊妖圣这样的老油条自然是半个字都不会信的。
    但他不说破：“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叨扰了，只是事急从权，还望两位海涵一二。城中事务自可交代属官去办，若有不从者严惩即可。不过道友刚刚开过一炉，的确需要休息，我便厚颜在此等上一会吧。虽说亟需，却也等得这一时半会。”
    属官们都惊呆了，这烛九阴刚敲打过他们，商羊妖圣又来？这谁还敢阳奉阴违哦！
    惹不起惹不起。
    凌相若讶然：“这如何使得？”
    商羊妖圣却趁势道：“如何使不得？倒是道友可莫要厚此薄彼才是。”
    凌相若无奈道：“好吧，不知商羊妖圣要炼什么丹药？”
    “听说烛九阴求的是七转金丹，那不知道友可能炼九转金丹？”商羊妖圣问道。
    凌相若心中翻了个白眼，暗道你这消息如此灵通刚来的时候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演技可以啊。
    “只要商羊妖圣材料备足，我自是能炼。”凌相若道。
    商羊妖圣眉头紧皱：“若请道友准备材料，作价几何？”
    他们手中确实没有相关材料，不然也不会在空心道人受伤后立即派人去找余不群购买仙草了。
    可恨那混账东西是个不靠谱的，竟然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至今杳无音信。
    空心道人原本担心大张旗鼓泄露了消息，所以才派了个不重要的属下过去。结果最后还是没瞒住，被时辰老人那边得了消息，抢先一步端了余不群。
    “若由我们准备材料，这价格得翻一翻了。”凌相若提醒道。
    商羊妖圣一听，反而松了口气：“这倒无妨，价钱不是问题。”
    只要有货就行，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谁在乎钱啊？
    于是商羊妖圣也亲眼见证了一番凌相若炼制九转金丹的过程。
    “妙啊！”商羊妖圣拿着那枚上品九转金丹，“道友赠予九转金丹，便是于空心道人有大恩，凭此关系，空心道人必定会照拂两位。”
    这位拉拢起来可比烛九阴隐晦多了，这照拂着照拂着可不就照拂到一个窝里去了么？
    凌相若不动声色道：“钱货两讫，不敢言恩，商羊妖圣切莫再提大恩之事。”
    商羊妖圣深深看了他们一眼，也不再多说，转而告辞离去。
    凌相若道：“以空心道人的修为，在这归墟之中谁能伤到他呢？从目前的情况推测，显然时辰老人可以排除在外了。可也只有这位同为混沌魔神的大能可与他匹敌，不是时辰老人又会是谁？还是说空心道人受伤另有内幕？这归墟的水也很深啊。”
    比如为什么归墟城会有九十九位城主？难道时辰老人和空心道人就没有独揽大权的野心吗？就算因为对方的存在不能做到，那分而治之也不是难事吧？划分出九十九个座次实在夸张了些。
    这些隐秘真是叫人心痒难耐，仿佛有只爪子时不时在凌相若心上挠一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