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易玹应道，“师尊有何安排？”
    纯阳仙帝轻笑道：“为师先卖个关子，到时候再告诉你们。”
    易玹：“……您开心就好。”
    “哈哈哈哈。”纯阳仙帝看着易玹一脸无奈的表情，似乎找到了新的乐趣，笑了起来。
    易玹也发现了，他的这位师尊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正经。
    是啊，正经人谁当玄阳宗的宗主啊？
    将诛仙剑重新封印之后，几人便离开了。
    来到了殿外，忽然一道狼狈的人影蹿了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哎呀妈，终于出来了，可不容易。小师弟也太狠心了，到现在还不放我出……呃，师——”
    史云飞忽然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拉长声音尖叫了起来。
    纯阳仙帝皱眉，随手打了一道禁言术过去。
    史云飞干张嘴不出声，急得团团转，随即忙冲易玹使眼色。
    易玹移开目光，假装没看见。
    史云飞只好将求助的目光转向凌相若，凌相若摸起了肚子。
    史云飞：“……”
    他满脸悲愤地看向三位老祖：“唔唔唔……”
    三位老祖看他怪可怜的，还是出手帮他解了禁言咒。
    纯阳仙帝轻叹一声，没有继续禁言他，但说出的话却很严厉：“即刻随本座回宗面壁。”
    史云飞飞扑过去，抱住纯阳仙帝的大腿：“师父，我知错了，小师弟已经关了我三个多月禁闭了。要是您还嫌不够，那就让我继续在这里关下去吧。不用特地回宗了。”
    在第一仙宫里，好歹还能去各种关卡、幻境浪一浪，回宗就真的是面壁思过了。而且还会被老阴比大师兄变着法收拾！
    纯阳仙帝闻言沉默少许，没有立即做决定，而是用仙元凝聚了一道化身朝史云飞袭去。
    史云飞仓皇应对，起初落于下风挨了好几下打。但很快就追平回来，与化身斗了个旗鼓相当。
    纯阳仙帝眉头稍稍舒展，他的这道化身有金仙中期修为，史云飞能跟它打成平手，可见这段时间没有荒废。
    “罢了，你继续留在这里吧。”纯阳仙帝召回化身。
    史云飞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喜极而泣来形容。
    纯阳仙帝转头叮嘱易玹道：“多将他丢入幻境之中炼炼心。”
    “是。”易玹应道。
    史云飞悲愤咬唇，师父这是嫌他蠢了！
    偏偏他还没法反驳，谁让他干的事确实蠢的一批。
    三位老祖不解其意，玄焱老祖多问了一句：“纯阳，你平日里最疼老三，怎么这次这么狠心？”
    纯阳仙帝冷哼一声，将他做过的蠢事毫不留情地揭穿了。
    玄焱老祖：“……”老夫真是多余问这一句。
    问完，他都想打死这个蠢东西了。
    “阿玹啊，好好管管这个混账，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命送了。”玄焱老祖无情道。
    史云飞觉得自己已经是万人嫌了。
    而等纯阳仙帝他们走后，史云飞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他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游戏第一仙宫了，易玹专门为他设了几个炼心幻境，全都是杀人诛心的经历。要是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要不了几个回合就能崩溃。
    史云飞被虐成狗之后，才知道小师弟是比大师兄还要阴险的小阴比。
    诛仙剑的事暂时告一段落，只要第一器宗不翻车，那就没啥问题了。不过但凡他翻了车，那就不是个小问题。
    与此同时，外面的风波却因为“暗杀事件”还在继续。从九宫城离开后，各家便开始了排查，看看到底哪家死的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贷款客人。
    西方教和昊天宗虽然势大，可其他宗门也不是吃素的，最后自然查到了天庭银行的头上。
    于是各宗自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西方教和昊天宗这是想干什么？既想拿他们当枪使，又想独占好处？哪有那么好的事！
    西方教和昊天宗最后不得不退让一步，作出赔偿，然后转移矛盾，将其集中到凌氏银行头上。
    “明人不说暗话，先前发难之际，各位未必不知道凌氏银行是冤枉的，但还是装聋作哑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抢夺他们的贷款客源么？至于你我之间的恩怨，倒是不值一提了。”昊天宗宗主三言两语理清了利害关系。
    这话倒也有道理，凌氏银行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在解决掉它之前，他们确实不必闹得太难看。
    凌相若也记着这一点呢，她亲自去了凌氏银行宣布了一条新规：“先前贷款依靠的是契约的约束，虽然在天道之下，没人愿意用因果换钱财，但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人死且魂飞魄散之后，因果全消。这也就给了不轨之徒可趁之机，先前的暗杀事件便是极好的证明。因此，我们决定改变放贷方式，以物抵押。”
    仙界和凡间不同，修仙之人是受天道约束的，立下的契约会被天道见证。没有人会缺心眼到为了贪几个钱而欠下因果，毕竟要偿还因果付出的代价可比他贪下的钱财要多的多。
    听完凌相若的话，有人便问了：“如何以物抵押？”
    “类似于当铺，我们会根据你们的抵押物的价值决定放贷数额，等贷款还完之后就会归还此物。”凌相若解释道。
    “可此法同样也有弊端，若是你们起了歹心，将我们杀了岂不是可以昧下抵押物？”又有人质疑道。
    凌相若闻言却是笑了：“你多虑了，此法虽说类似当铺，却又与当铺不同。当铺兑给你的钱财必然是少于物本身的价值的，可我们不同，我们会以其价值的一倍半兑换给你们。若是把你们杀了，亏的是我们啊。”
    这就是“杠杆”了。有“杠杆”就会有泡沫，不过目前只是一倍半的杠杆，可以忽略不计。可只要起了个头，后续就不是某个人的可以控制的了。尤其仙界还是各自为政的状态，没有一个强大的政府，怎么可能管控得住杠杆嘛。最后泡沫越来越大，崩溃是必然的。
    “可若是有人想让你们吃亏继续暗杀我们，岂不是又陷入了先前的困境？”那人道。
    “故而我们不会将倍数放得过大，毕竟物品的价格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未来未必没有升值的空间，且不同地区价格也是不同的，我们可以徙贱就贵嘛。”凌相若解释道。
    “也对，凌大师和易大师一个是炼丹大师一个是炼器大师，若是材料的话，到了你们手上价值何止翻一翻。”众人恍然。
    凌相若狡黠一笑，放出了最终的大招：“若是有人想买洞府却又暂时囊中羞涩，也是可以将洞府暂时抵押——在贷款还完之前，将房契抵押在本行即可。”
    “还能这样？”众人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万物皆可抵押。”凌相若意味深长道。
    不管众人如何议论纷纷，亦或是惊疑不定，凌氏银行这条新规即刻生效了。从此以后贷款无需立天道契约，只需以物抵押，只欠钱，不欠因果。
    得知此事的其他银行，都惊掉了手里的瓜！
    昊天宗宗主和西方教教主更是又怒又不甘，凌相若这一手岂不是直接破了他们的暗杀计划？
    “此女果真狡猾奸诈至极！天机宗上哪淘来的这么个混账玩意！”昊天宗宗主气得毫无风度地骂道。
    西方教教主也是无比郁闷：“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玄仙，我们这样的大罗金仙都奈何不了她。”
    这才是最膈应人的，他们这样级别的大罗金仙什么时候不是高高在上的？如今却被玄仙三翻四次地落了面子，换做其他人早不知道魂飞魄散多少次了。偏偏凌相若和易玹至今活蹦乱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