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好,阿姨,那我们先走了。”
拎了一大包东西回家,周芜拆开了那四包牛皮纸袋。
干桂圆,肉厚核小,口感饱满,入口甜蜜。
干莲子,这个好像不能生吃……
干大枣,一个足足有五毛的脚垫那么大。
炒花生,口感酥脆,香气四溢。
除了莲子,其余三个周芜坐在沙发上吃了好些个,一直到陆炤泡了杯菊花茶过来,把东西全部给她收走,“吃多了容易上火。”
周芜喝了两口菊花枸杞茶,指了指那袋干莲子,“阿姨是不是拿错了,那莲子好像……不能生嚼,得煮吧?”
“没拿错。”陆炤每样都抓了一颗,放在手里把玩。
“嗯?”
依次将干果放到茶几上排开,周芜反应了半秒,脸都涨红了。
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早生贵子。
文化人催生就是不一样,真讲究……
第82章
陆炤剥了个桂圆塞进嘴里, 甜得齁嗓子。
面对周芜求助的目光, 陆炤咳嗽了两声,“你装看不懂就行了。”
沈心若和陆成一个比一个能憋,暂时不会明面上催他们生孩子。
“唔……”周芜仰着头看他,“那你不急吗?”
两人领证以后, 陆炤从来没有提过一回要孩子的事情。
陆炤以往对孩子没什么特别大的向往,就是觉得特别麻烦,早生晚生无所谓。
当然他也见过那种特别乖的, 可以他自己和周芜的基因来看, 他们俩的孩子将来也乖不了。
自从养了五毛以后,陆炤突然感受到了为人父的成就感。
看着五毛一天天长大,慢慢地学会自己上厕所,自己玩球,自己开柜门叼狗骨头……觉得生个孩子似乎也挺好玩的。
“还好。”陆炤理了理思绪, 回头打开电视答道。
周芜年纪还小, 再玩两年也可以。
“可是我听说男人年纪大了孩子质量会下降诶……”周芜用右手撑住下巴,若有所思道。
陆炤嘴角一抽,算了算自己的实岁年龄。
正巧电视机里播放到了儿童节目,一群小娃娃怀里抱着玩偶和福字整齐地唱着祝福歌曲,一个个白胖白胖的, 可爱极了。
他皱着眉,“你都听谁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将目光转回到周芜的脸上,陆炤发现她是真的在认真低头百度这个问题。
“岑清啊。”
又是那个丫头……
陆炤恼火地挠了挠头发,早知道今天那红包就不应该给她。
一天到晚地不教周芜点儿好的, 让她去公司实习也不去,男朋友也找不着……
陆炤越想越窝火,恨不得让林皓去ktv把那小丫头抓回家缩着老老实实看春晚。可他转念一想,林皓也好不容易放个假,便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
《旅行不带你》的最后一期节目录制在s省的一个水乡小镇。
青石板路,木板桥,小河穿城而过,住房在河两边,不时还能看见村民拿着棒槌在河边浣衣。
一行十人各自拉着行李箱磕磕绊绊地往前走,路面凹凸不平,周芜险些被绊了跟头。
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岁月侵蚀的痕迹,墙砖上的子弹洞,地面上缺角处的青苔,还有木门前的大红灯笼和房檐上停着的麻雀……
每一景每一物,都像是从水乡走出来的布艺女子,平凡却不失韵味。
周芜和夏微忱她们拖行李箱拖得满身是汗,五个男人嫌弃地面不平,索性直接一手提一个行李箱走。
女孩子人手一个箱子就显得寸步难行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五个人坐在箱子上喘粗气。
周芜擦着汗,“我算是明白这节目的意思了,《旅行不带你》去国外旅行是没带我们,最后一期倒是知道带我们来了……”
镇上进不了汽车,她们都是一路步行过来的。三月底的的气温已经回暖,五个人折腾了一上午出了一身汗。
本来以为出来旅游是的场景是风衣、墨镜、站在巴黎的街头看风景。
没想到却变成了出汗,花妆,坐在行李箱上毫无形象地喘粗气。
总导演拿着大喇叭,“由于经费的问题,我们最后一期的录制,由c国,改为s省xx镇。”
“这里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我国的著名书画家杨老先生,就是xx镇人,旅游攻略已经放到了各位的房间里,大家一会儿可以自己去看。”
“房间的分配如下,有证的一间,没证的一共两间大通铺,按性别一间三个人。”
总导演指了指旁边的民宿,“大家可以去休息了。”
进了门,周芜惊叹了一声。
这八千多步走得还是值得的,就算为了在这地方住一晚,也值得。
古朴的木门后头,是一个很大的建筑。
正对着的是一面石头筑的屏风一样的东西,绕过屏风,后头就是他们住的楼。
天井里摆着两口水缸,里面种植荷花。
东侧的屋前摆着把摇椅,摇椅旁边的大黄狗懒洋洋地四脚朝天,晒着他圆不溜秋的肚皮。
他们拖着行李箱进门,周芜陆炤住四楼,杨贺尘方尧住三楼,大通铺六人组均在二楼。
陆炤将行李箱搬到了四楼的房间里,周芜已经躺在床上晃脚了。
一米八的双人床四周用木头做了蚊帐的支撑,白色的纱幔挂在木梁上,随着阳台吹进来的微风,纱幔不时地随风鼓动。
“我要赖这里不走……”
周芜实在是太喜欢这个房间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在思考如果在陆炤家弄一个差不多的,得费多少人力物力。
“你是看上那个秋千了吧?”
陆炤指着阳台那个吊椅,原木色藤编的秋千椅,周芜每次看到都念叨着要买回去。
“对。”周芜朝着他傻笑,“这个蚊帐支架也好看。”
都是一根根原木钉上去的,一共12根,钉成了一个长方形。
床铺仿佛是放在了一个镂空的盒子里,既能让人在心理上有一丝安全感,又不会太过闭塞而导致局促。
拖着陆炤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楼下的齐圳嚷嚷着让下楼吃饭。
今天的饭菜是民宿的主人准备的,有当地特有的元宝鸡汤。
一揭开砂锅的盖子,浓浓的鸡汤味扑鼻而来。
陆炤刚准备动筷,一旁的周芜突然捂着嘴,“不好意思,厕所在哪儿?”
她这些天没什么胃口,此刻闻见鸡汤味有些反胃。
干呕了一阵,陆炤搀着她出来。
“让医生看一下吧。”
节目组随队医生背着医药箱过来,“伸手。”
“啊?”
周芜坐在太师椅上,有些愣。
“这是中医。”总导演解释道。
压了压胸口的恶心劲儿,周芜伸了右手出去。
医生凝神听了半天的脉象,抬头看了一眼陆炤,然后问周芜,“月经准时吗?”
周芜皱着眉,想了想,“好像推迟了半个多月了吧……”
“可能是怀孕了。”
医生转身朝着工作人员,踮着脚不知道朝人群后头比了个什么手势,另外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拎着医药箱小跑过来玉。
“这是西医。”总导演适时地开口。
医生从医药箱里掏了两盒东西出来,“会用吗玉?”
周芜低头一看,这牌子挺熟……药店里最贵的验孕棒,陆炤最喜欢买的那种。
拿着验孕棒进了厕所,齐圳起身将陆炤拖到桌子旁边,“再紧张也得吃点儿,回头孩子出来一瞧见自己老爹,嚯,又黑又瘦,跟难民似的玉。”
被齐圳塞了一个小馒头,陆炤边嚼边注意着厕所的方向。
周芜推开门的那一刻,陆炤呈五十米冲刺状态跑到了边儿上,“怎么样?”
“五毛要当哥哥了……”周芜攥着手机,手心发汗,两腿有些飘泽。
陆炤在脑海里反复重复这句话,恨不得立刻打电话告诉五毛这个喜讯。
他掏了手机出来,往院子里走。
周芜右手置于小腹上,跟着他上前一步,“诶,你干嘛去泽?”
“我,我给五毛……不是,我给爸妈报个喜。”
三十出头的人了,遇事儿跟孩子一样,话都说不利索泽。
周芜跟了出去,院子里的陆炤背对着她,拿着手机的右手有些颤抖,左脚脚尖点地,无意识地左右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