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和原本想说以后不搬家了，但又想起他和燕帧的一年合约，卷在舌尖的话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突然觉得特别对不起年年。
    “年年，舅舅和大舅舅的约定是一年，你是知道的，所以舅舅也不想骗你，一年后我们还会搬家。”沈岁和停下脚步，半蹲下握住小外甥的双肩，认真道，“但舅舅答应你，就算搬家，我们也不换学校。舅舅会努力赚钱，咱们年年就在向阳幼儿园毕业，然后上小学，舅舅保证！”
    孩子的眼底分明是有诧异，也有一抹不敢相信。
    沈岁和抬手刮了下他的小鼻梁，又拉住沈锦年的手道：“来，我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沈锦年盯住两人合拢的拇指半晌，喃喃问：“真的吗？”
    “真的！”
    沈锦年终于笑了，露着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
    两人回燕公馆时，沈练正好和他们前后脚到。
    “沈叔叔好。”沈锦年今天心情好，进门就打了招呼。
    沈练笑着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沈岁和让他上楼自己去玩，然后跟着沈练去了客厅抽血。
    “周先生……”沈岁和想起周幸雨是乔家私生子的事，脱口问了出来才想起他怎么能问沈练这种事，便转口成了，“他出院了？”
    沈练点头说了句“出院了”，便也没有别的话。
    沈岁和不好再问。
    抽完血，沈练道：“左手臂让我看看。”
    沈岁和听话伸出手，沈练撸起他的袖子细细看了看，比之前在医院看到好了很多，颜色也慢慢淡了。
    沈练瘪嘴：“你这皮肤也太脆弱了吧。”
    沈岁和没好意思把那个醉鬼的事也说出来，就含糊地混过去了。他看沈练收拾了东西要走，忙道：“燕总估计快回来了，沈主任不如坐坐喝杯茶？”
    沈练道：“不等了，又不是没见过，我赶着回去约会呢。”
    “哦，那可不敢耽误你。”沈岁和把人送到门口。
    沈练刚拉开车门又回头：“对了，燕帧说你下个月要进组拍戏，那看你时间，一周的量按每周两次来抽。”
    沈岁和愣了下才点头。
    他都还没想到这事呢，甲方爸爸早就安排好了。
    今天又是羡慕那个谁的一天。
    -
    燕帧回来时快十点了，沈岁和正坐在沙发上熟悉台词。
    “燕总，您慢点。”关停扶着人进门。
    沈岁和吃惊站起来：“喝醉了？”
    关停点头：“原本出来时还好，可那个王总又追出来跟燕总聊了一会，大约是吹了风，回来路上酒劲就上来了。喝了戒酒的饮料，但好像作用不大。”
    沈岁和上前帮忙扶着，燕帧顺势就靠了过来。
    这次是真的醉得不行，连呼在沈岁和颈项的气息都滚烫滚烫的。
    “岁岁？”
    “哥，是我。”沈岁和将人撑住，和关停一起将人扶回房间。
    关停擦着汗：“那沈先生我先回去了，麻烦您照顾下燕总。”
    “没事关哥，你回去吧，不麻烦。”这本来就是他这个乙方应该做的事啊，有什么麻烦。
    沈岁和摸摸燕帧的颈后，有些发汗，他去洗手间接了水给燕帧擦了擦。
    “岁岁。”燕帧又叫他。
    沈岁和应着：“擦完睡一觉，明天就舒服了。”
    燕帧拉住了他：“头疼。”
    废话，喝那么多酒，还吹了风能不疼吗？
    “你先放手，我把水倒了来给你按按。”
    好说歹说，燕帧终于松了手，沈岁和从洗漱间回来，爬上床给燕帧按头。
    他蹙眉靠在沈岁和的腿上，大约真的难受。
    沈岁和忍不住道：“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有电话呼入。
    沈岁和伸长脖子看了眼，是乔瑾舟。
    一连三通，孜孜不倦。
    沈岁和突然意识到是什么事了。
    燕帧不接，乔瑾舟直接打到沈岁和的手机上了。
    沈岁和没理由不接：“喂？”
    那头的乔瑾舟直接炸了：“燕帧不接我电话！”
    沈岁和愣了下：“是吗？我、我在我自己房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接你电话。”
    “你不知道我知道！”
    沈岁和：“？”
    乔瑾舟怒不可遏：“他本来今天要来北城出差顺便来我家吃饭的！可是晚饭来的却是燕帆哥！可恶，周幸雨把燕帧哥绊住了！他现在他妈的在周幸雨那里！”
    沈岁和看着此刻正安稳枕在他腿上的燕帧：“……”
    “你怎么知道？”
    那头乔瑾舟冷笑道：“周幸雨发了条朋友圈，虽然就拍到了一只手，但我认得燕帧哥的手表！”
    沈岁和几乎本能看了眼刚被他摘下放在床头柜的手表，今天燕帧去看过那个谁了？
    都这么久了，还是放心不下要去看一眼。
    “岁岁，你在听吗？”
    “啊？哦，在、在听。”
    “我把周幸雨家的地址发给你，你现在马上过去捉奸！”
    沈岁和：“……”你认真的？
    乔瑾舟气得不行：“你给我拍照片，我倒要看看跟燕帧哥在一起的小-骚-货是谁！”
    沈岁和抿唇，那什么，好像是他。
    “岁岁，你听到没？你现在赶紧过去！”
    沈岁和：“……我去不了。”
    “为什么？”
    “我要陪小外甥睡觉。”
    “卧槽！我求求你把你小外甥带上行不行？”乔瑾舟整个人裂开了，“我给你转两万行不行？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两万！”
    沈岁和有些汗颜：“你花这么多钱，就为了确定下燕总在不在周先生那儿？”
    乔瑾舟冷笑：“有了证据，周幸雨就离死不远了！燕叔叔和商阿姨都不会对他客气的！”
    原来如此。
    怪不得燕帧那么小心翼翼避免跟那个谁接触，他不去看那个谁，燕世杰和商晚就没有去找那个谁麻烦的理由。
    那今天怎么就忍不住去看了他呢？
    “岁岁？沈、岁、和！！”
    沈岁和蹙眉将手机拿远了些，确定乔瑾舟没吼了，才道：“听着呢。哦，那什么，我好想听到楼下有声音，可能是燕总回来了，我去看看。”
    他跳下床特意去开了房门。
    “回来了吗？”乔瑾舟问。
    沈岁和道：“回来了。”
    “给我拍张照片看看。”
    “他回房了啊。”
    “你进去拍。”
    “这……不太好吧？你知道我和燕总不是同居的关系。”
    “哎呀，知道知道，你就进去拍一张，又不是大事。”
    “那行吧。”
    沈岁和又开门回了燕帧的房间，故意压低声音：“他好像睡着了。”
    “上照！”
    沈岁和想了想：“不然我给你开个视频吧，上照就算了，我怕我被燕总打死。”
    乔瑾舟不耐烦道：“视频就视频，瞧把你给吓的，燕帧哥要是打你，不还有我吗？你这么尽心尽力给我办事，我能不保你？”
    沈岁和挂了电话开了视频，心说，你要是知道今天躺你燕帧哥床上的人是我，估计得削死我。
    沈岁和为了逼真特意提前关了灯，就靠着外面昏暗的月光给乔瑾舟看。
    乔瑾舟看了半天：“他刚回来就睡着了？”
    沈岁和顺口道：“可能累了吧。”
    乔瑾舟：“和周幸雨在一起为什么会这么累？他累什么？”隔了会儿，“草！我得给周幸雨打电话，问问他死床上没！”
    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