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然而柏裕却没有退让,他上前一步,尽管声音小心翼翼的:“过去的事是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好,没兴趣。”她打开了门,不耐烦地说,“别来缠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周四更新
第43章 奇怪的甜文(三)
柏裕一手按住门板, 将杜叶寒抵在门前, 不让她进去。
“如果当年我对你很好,是不是现在就不会这样了?”他的嘴唇靠着她的头顶,身子贴着她。
杜叶寒猛然就感到了一阵毛骨悚然, 就像是应激反应,她的手肘用力向后捅到他的腹部, 然后转身将他狠狠一推。
柏裕没有防备,一下子便被她推倒跌坐在地上。
果盘打翻在地,水果散落在外面。
杜叶寒喘了口气, 她的后脑勺似乎有根筋在突突直跳,头疼得厉害。
“如果你当时对我很好, 我也会很快就厌倦,所以别多想了。”杜叶寒说,便没有再管他,她回到公寓里, 倒了两颗止痛片, 就着水喝下了去。
止痛片带着嗜睡的副作用,杜叶寒吃完饭就躺在了沙发上, 昏昏欲睡, 等再清醒过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夜里的温度已经略凉,杜叶寒只穿着短袖单衣,醒来时不禁打了个喷嚏,胳膊上也浮出了一片鸡皮疙瘩。
她洗漱完毕后彻底睡不着了, 盘腿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头的夜景。
尚城这个不夜城此时依旧一片灯火通明,虽然商铺几乎都已关闭,车流依然未曾息止,灯光连城断断续续的一片。
杜叶寒发了一会儿呆,接着站起身来,她回到书房,书柜是她找人订做的,下方有滑道和卡锁,只要将卡锁打开,书柜便能往旁边移动,露出后面的墙。
她的墙面铺满了一张尚城的地图,上面放了五十多个红钉,分别对应每个餐厅,她前段时间因为事情多和受人监管,没法花费很多时间在上面,到现在为止一共只排除了十几家餐厅。
她在手机上标注了几家离得较近的餐厅,决定明天去再去查探一番。
等再入睡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五点,杜叶寒迷迷糊糊地做了好多梦,或许是柏裕说的“如果以前态度不一样”真的起了效果,她竟然真的再次梦到了高中的时候。
她所梦见的依旧是那次恶作剧,同桌将她骗去了花园,她在人群中看到了柏裕。
受到众人调笑的柏裕脸色发红,视线撇到了一边,故意不去看她。杜叶寒看出了他的尴尬,莫名觉得他有些可爱。
于是她好心为他解围:“既然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
她说完转身离去,而柏裕却飞速冲上来,他梗着脖子喘着气看她:“谁说没事?”
杜叶寒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柏裕忽然紧紧抱住了她,他的心脏跳动得激烈,身体滚烫,他低声道:“你是我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清朗的少年音忽然变得黏腻——变成了周卓熠的声音。
杜叶寒猛然睁开眼睛,闹铃声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关掉了闹钟,却发现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我做了早饭,放在你门口。】
杜叶寒愣住了,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打开门,楼道里那打翻的果盘早已被收拾干净,而地面上放着布袋,里面是一个粉色的保温瓶,盖子上贴着纸条。
纸条上写着“吃完把保温瓶放在走廊上,我会拿走”,不用想也能知道这是谁做的。
杜叶寒快步走到隔壁,急促地按了好几下门铃。
过了一会儿,门才被打开,柏裕正穿着浅蓝色的棉质睡衣,头发凌乱,一边揉眼睛一边说着“谁呀”开了门,看到杜叶寒站在外面时还露出了一脸惊喜。
杜叶寒捏紧了食带,眯起眼睛仔细盯着他。
他的头发乱得恰到好处,栗色的,带着一丝慵懒,显得他的脸又白又小,而他虽然是副刚起床的懒散模样,脸上却干净得很,油光和眼屎都没有,嘴唇也红润,睡衣无一丝褶皱。
若不是她清楚他的性子,还真会被他无辜单纯的模样骗了。
“还你的早饭。”杜叶寒把袋子还给他,“以后别做了。”
“你没尝过?”柏裕没生气,脸上带着微笑,“我做的很好吃,你尝一口好吗?”
“因为是你做的,我不想吃。”杜叶寒毫不留情面。
柏裕睁大眼睛望着她,他的眼睛很漂亮,虹膜是浅琥珀色的,在光线下会漫上一层光晕,此时她就觉得他眼里似乎有着水光,整个人显得更委屈了,仿佛自己一直在欺负他。
“拿走。”杜叶寒语气强硬。
“好。”柏裕轻声道,伸手接过袋子,手指却故意擦过了她的手背,她感到他的指腹在她的手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然后她就眼睁睁看着他身体起了反应,虽然在宽松的睡裤下不太明显。
杜叶寒努力假装无视,她知道自己反应越大,柏裕这个没脸没皮的人就会越得意,而他此刻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姿势还是那么放松的模样。
“真的是控制不了,不好意思啊。”柏裕说。
杜叶寒终于还是忍不住讽刺道:“这么容易造成麻烦,不如阉了。”
“也不麻烦,毕竟只会对你打招呼。”柏裕笑。
杜叶寒扭头就走,身后传来他的轻笑声。
柏裕比她想象的麻烦了许多,似乎自从进了精神病医院——在她上次探望他之前,他身上的某些方面就发生了变化,他似乎彻底接受了自己原本不愿承认的事情,面对她的时候也变得像是失去了羞耻感,行为格外放纵。
杜叶寒简单地下了碗面条,再喝了一大杯咖啡,便出门了。
在外奔波了一天,依旧毫无收获,虽然有两三家餐厅符合位置要求,但是就她在附近徘徊的几个钟头以及又进去点了餐,坐在座位上观察了很久,仍然找不到符合目标的人物或是车辆,出现在店里的人多少和秦良逸描述中的人有不一致的地方,不是体型不符便是走路姿势不符。
大多数人体态都存在缺陷,走路带着外八或内八,身体挺拔双腿笔直的人是少数,再加上鞋码,便将所有人都排除了。
不过有的这几家餐厅还不能完全排除,毕竟那个带走许华亭的人可能只是没在这段时间里出现,杜叶寒便做下了记号,这大概就是这天唯一的收货。
杜叶寒跑完一天,出了一身汗,还差点在夏末的时候中暑。
等回到公寓,她差点又瘫在沙发上,浑身无力,连根手指都懒得抬起来。
而公寓的门铃又响了起来,杜叶寒强撑着爬起来,她看到门外没人,地上放着餐盒和水果,也没留纸条。
她太累了,完全没胃口,便直接将门关上,连去警告柏裕的心思都没有。
杜叶寒躺在沙发上,电视里开着,正播放着偶像剧,她迷迷糊糊地躺到了晚上九点,脑袋依然昏昏沉沉,杜叶寒意识到自己大概是感冒了,很可能是她昨晚在沙发上睡着的原因,于是吞了几片感冒药就去洗澡。
或许是感冒药加重了嗜睡,她头晕得更加厉害,差点在淋浴间里失去意识,勉强洗完澡后,杜叶寒穿着浴衣,扑到床上,连头发都没吹干便沉沉睡去。
杜叶寒迷糊间听到了短信的提示音,还有绵延不绝的电话铃声,她的眼皮宛如被胶水粘住,根本无法睁开,她烦躁不堪,只得凭着本能挥着手,终于把手机从床头柜上打了下去,好在电话铃声终于停止了。
杜叶寒感到了一阵心满意足,继续睡着。
她的头越来越重,身体仿佛化开了一般,身上出的汗越来越多。
一个冰凉柔软的东西忽然轻轻触上了杜叶寒的脸庞,她无意识的靠近了股凉意,想将体内的湿热都驱散。
然而那个物体消失了片刻,再出现的时候她感到有人将自己托了起来,她的嘴被颁开,一个冷冰冰的条状物塞进来了几分钟,被抽走后她有被喂下了药片,有人渡了一口水给她,在她咽下药后还含着她的嘴唇吮了好一会儿。
杜叶寒意识稍稍回笼了一些,她意识到了房间里有人,思维却还涣散着,她无法思考,只是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看到床前坐着一个人影,她看不清是谁。
那人还解开了她的浴衣,给她擦拭着身上的汗。
杜叶寒再次有了微弱的感知时,她听到了交谈声,有人在说着什么“三十九”,“观察”之类的词语,不过她来不及思考,便又昏睡了过去。
真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虽然觉得很难受,但头倒是不那么疼了。
杜叶寒睁开眼睛,还楞了一下,房间里很暗,窗帘全都拉上了,睡梦与现实的时间差让她大脑混沌了刹那,甚至产生了今夕何夕的错觉。
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右手被紧紧握着,而柏裕正坐在床边,他一只手撑着下巴,歪头看她,表情淡淡的,而眼眸中的暗色很浓,让人心悸。
杜叶寒脑海里的记忆慢慢复苏,她对之前喂药和擦拭身体还略有印象,只是一开始以为是在做梦,现在却觉得荒唐。
她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第44章 奇怪的甜文(四)
柏裕把手放在她的额头, 似乎在感受她的温度。
“现在不热了, 再量一下温度吧。”他递给她一根体温计,“之前你公司有人打电话过来,我给你请了病假。”
“麻烦你现在滚出去。”杜叶寒没有管体温计, 她的声音里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暴躁。
“如果不是因为你发烧了,我是不会进来的, ”柏裕说,“你昨天晚饭没动,也没找我, 今天我给你送早饭还听到电视的声音,发短信打电话也没人接, 我真的怕你出事。”
他说着站了起来:“你家里的东西我基本没碰,只是用了一下厨房做了些粥,我给你端过来。”
杜叶寒望着他的背影,眉头却没放松一分, 柏裕将粥端进了房间, 还好声好气地问她:“要我喂你吗?”
“不用,你出去, 我会自己吃。”杜叶寒拒绝道。
然而柏裕却摇了摇头:“我得在旁边, 你几乎一天都没进食了,我不放心。”
杜叶寒揉着太阳穴,考虑换住所的可能性,半年多来她几番折腾,住处也换了两次, 现在这个公寓是杜家人刚为她额外添置的,她真的不想自己变成家里的困扰,况且再折腾搬家,柏裕可能也会跟过去。
杜叶寒说:“我们谈谈吧。”
柏裕将碗放在床头柜上,坐下来,一副认真听她说话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杜叶寒问。
“半个月前,为了早点出院,我配合治疗,每天都在吃药。”他微微低下身子,与她平视,似乎这样看起来就更加纯良可怜。
杜叶寒又问:“所以你最后迫害妄想症还没有好?”
“我早已康复,对你的感觉早已不是幻觉,”柏裕说,“而且当年是你救了我,按照礼节我该以身相许。”
杜叶寒暗自吐槽他是不是对礼节有什么误解。
“不需要,按照礼节你该离我远点。”她冷声反驳。
他的眸子里似乎因为她的冷漠的话语蒙上了一层水光:“明明是你先喜欢我的。”
“我过去是对你有好感,但是那点好感连喜欢都够不上,更不用说现在,如果你还有一点羞耻心,就应该明白我不可能接受你的。”她的语调格外冷静,不带一丝感情,几乎可以用冷酷来形容,“柏裕,你该去过自己的生活了,我只是你的心理障碍,如果之前治疗不够,我可以帮你找国内最好的心理医生,过了这个坎对大家都好。”
然而柏裕毫不犹豫地否认:“我试过没有你的日子,我一直在过着没有你的日子,无论是之前在美国还是在医院里……你不知道我是怎样撑到现在的,只要想着见不到你,我就比死了还难受。”
他说着抿起嘴角,声音和情绪一样低落:“我可以不打扰你,和你保持距离,这次也只是因为你生了病……而且我明明能照顾你……”
“抱歉,我并不想被你照顾,我的死活只和自己有关,而且对欲擒故纵的把戏没兴趣,你别搞错了,我很烦别人自作多情。”杜叶寒语气越发生硬。
明明这种话最能打击他人的自尊,寻常人大约此时都会拂袖而去,而柏裕显然不属于正常的范畴,他沉默了良久,最后轻声:“是因为周卓熠吗?”
“什么?”她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