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病娇叔叔陪葬后 第36节
陆悯只当她不好意思,倒也没多想,起身出了屋子。房门被关上,林虞这才挪到进门处,换上陆悯适才拿进来的亵裤。
初冬的夜晚很是寂静,冷潇潇一片,厨房却灯火通明。芫荽气呼呼坐在一侧,盯着小丫鬟烧水。黑着脸道:“大冷的天也不消停,见天儿的要热水。”小姐身子骨都没长开,若是受不住可如何是好?
芫荽想爬二爷的床,嫉妒二夫人得宠的谣言,早已在凌园传的沸沸扬扬。小丫鬟被她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来无妄之灾,只低着头,一个劲儿的拉风箱。
风箱“呼啦、呼啦”地响着,火苗越来越旺,旺得直往灶台外面蹿。这时林虞的陪房钱嬷嬷站在厨房外,向芫荽招了招手。
钱嬷嬷资历老,人又忠厚,芫荽十分敬重她,赶紧站起身,迎了出去。钱嬷嬷俯身在芫荽耳边低语几句。
芫荽一喜,不由站直身体,声音也拔高了一些:“什么,您的意思是小姐来……”
话还未说完,就被钱嬷嬷捂住了嘴,钱嬷嬷无奈道:“我的祖宗,你小点声。”芫荽年纪小,自己都还来癸水,自然不懂得该怎么伺候,钱嬷嬷本想亲自去侍候林虞的,但一想到林虞用惯了芫荽,自己去了,林虞难免别扭,这才匆匆到厨房找芫荽。
芫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眨巴眨巴眼睛,顺从地跟着钱嬷嬷走到一侧,认真听钱嬷嬷说话。
芫荽端着热水走到浴房,只见林虞正苍白着脸爬在浴桶边沿发呆,她将热水放到地上,等林虞洗干净后,拿出一条月事带教林虞使用。
林虞小腹疼得厉害,脸色苍白,愈加显得瘦弱,芫荽扶着她走到卧房,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棉花褥子,铺在床上,扶着林虞躺下。躺在暖烘烘的床上,林虞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芫荽转身往外走,想要给小姐熬一碗浓浓的姜汤,还未走出房门,就见陆悯端着一碗姜汤进了屋,芫荽暗暗“哼”了一声,这个衣冠禽兽,总算还有点良心。
陆悯端着姜汤坐到床边,垂眸看向林虞,问道:“是不是疼得厉害?”
林虞点点头。
陆悯舀起一勺红糖姜水递到林虞嘴边,林虞没有躺着喝东西的习惯,奈何小腹疼得厉害,现下也顾不上规矩了,讪讪张开嘴,甜丝丝的红糖水带着辛辣的生姜味道,顺着喉咙流了下去。
初喝时倒没什么感觉,大半碗喝下去,小腹就变得暖暖的,疼痛也舒缓了很多。
待林虞把姜汤喝完,陆悯将青瓷碗放到一旁,拿出帕子,擦掉林虞嘴角的汁液,贴着床檐儿躺到林虞身边。
大晚上的,还要麻烦陆悯喂自己红糖姜水,林虞十分过意不去,她缩在陆悯身前,柔柔道:“辛苦二爷啦!”
陆悯隔着林虞纤细的腰身,把温热的手掌捂在她的小腹上,懒懒道:“不辛苦、不辛苦。”这一天总算来了,他甘之如饴呢!
源源不断的热气从陆悯手心溢出来,沿着小腹传遍全身,林虞舒服得哼唧两声,闭上眼,睡着了。
这一日天有些阴,屋外灰蒙蒙的,天气愈加冷冽。林虞睁开眼,伸手摸了摸小腹,只觉得有些坠坠的,疼痛感却一丝也没有了。她掀开床帏,探出来脑袋,看向陆悯,问道:“什么时辰了?”
陆悯正在做木工,专心致志看着身前的红木,回到:“辰时。”
辰时,对于常人来说或许比较晚,对于陆悯来说却是极早的,他很少辰时以前起身,林虞“哦”了一声,接着道:“二爷今日起的真早。”
陆悯点点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斜睨着林虞,低声道:“过来看看,看看为夫做的这把椅子可否合你的心意。”
林虞缩到帷帐内,悄悄看了看月事带,确认没有露出血污,这才拢好衣襟,下床走到陆悯跟前。
陆悯正在打磨一根红木,椅子连雏形都没有,她自是看不出好坏的。这时陆悯拿出一张宣纸,宣纸上画着一张木椅。那椅子乍一看,像一把普通的躺椅,细细看来,却有有所不同。
尺寸比普通的躺椅要大上一些,脚踏处多出一截,且机杼特别多,似乎可以随便调整角度。
林虞指着隼卯相接的地方,问道:“这里是不是可以调整椅子的高度?”
陆悯点点头,又指了两个地方,认真道:“这些地方地方也可以调节,把这里松开,椅子就会平铺开来。”
林虞不解:“椅子就是用来坐的,平铺开来有什么用处?”
“用处多着呐,以后你会明白的。”陆悯一边说,一边将打磨好的木头扔到一侧,又拿起另一根木头刨花。
陆悯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踩着木头尾端,双手拿着刨子刨木头,雪白的木头被他一圈圈刨下来,从指尖飘落。他的动作慢悠悠的,看起来不像是在干活,倒像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林虞坐到陆悯对面,呷了一口茶,问道:“您做的椅子是躺椅吧?”
陆悯摇头:“我做的是逍遥椅。”
逍遥椅?林虞倒是没听说过,世间万物多了去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也有,她也没甚在意。
这时陆悯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看向林虞,认真道:“林杉的陪嫁你准备齐全了吗?”
林虞一顿,暗暗懊恼,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说起来也怪陆悯,若不是他非要跟自己看秘戏图,自己也不会把那册子锁起来,若不是锁起来,也不会忘了这件事。
瞧着林虞的反应,陆悯就知道她已把准备嫁妆的事忘了个干干净净,便道:“我陪你去购置。”
林虞赶紧摇头:“不不不,不、不用的,我、我自己去就成。”
陆悯一哂:“林杉是我大姨姐,眼开着就要嫁人了,我总得帮一些忙,旁的忙帮不上,准备嫁妆总可以的。”
林虞好说歹说,愣是没劝住陆悯,连早饭都没用,就被他匆匆拉上了马车。马车沿着街道往前行,正是用早饭的时辰,街道边有好些早饭摊子,浓浓的饭香透过车帘飘进车内。
林虞忍不住撩开车帘往外看:小馄饨,焦糖圈、胡辣汤、胡饼……各色早点,沿街摆着,琳琅满目。林虞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陆悯见状笑了起来,问道:“想吃什么?”
林虞认真想了想,说道:“什么都想吃。”
陆悯啼笑皆非,拉着她下了马车。二人坐到馄饨摊旁,点了两碗馄饨,陆悯招来车夫,跟他低语几句,而后车夫匆匆离去。
吃馄饨的人很多,但大多是平头百姓,陆悯和林虞身穿绫罗绸缎,气质华贵,与馄饨摊格格不入,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陆悯不以为意,林虞也很淡然,低下头小口吃着馄饨。
这时一个身穿褐色短衣的男子坐到二人身后,那人皮肤微黑,个头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外形十分普通,放到人群中决计找不出来。他要了一碗胡辣汤,随意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低着头,眼睛却盯着陆悯。
林虞吃了两只小馄饨,这时只见车夫捧着一个盘案走了过来,盘案上放着焦圈、小馄饨、胡饼、酱菜……都是不起眼的小食,林虞却喜欢的紧,她含笑夹了一个焦圈,放在口中,香香脆脆的十分美味。
陆悯吃得少,只吃了半碗馄饨,他把剩下的馄饨推到一侧,拿出钱袋交给车夫,吩咐道:“去把账结了。”他伸出手,指了指身后穿褐色短衣的男子,加了一句:“把他的账也一起结了。”
声音不大,却尽数传到了那人耳中,褐色短衣男子身子一震,抬眸看向陆悯,只见陆悯正笑嘻嘻睇着他,眸中满是玩味。
他还未反应过来,只听陆悯慢悠悠道:“跟了一路,你辛苦了,只是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有些私密,你就甭跟着了。”
第五十章 看回来?
男子眸色一变,微黑的脸庞立马沉了下来,双手悄无声息握紧桌下的长刀。陆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并未感到惊讶,说道:“想动手?”
陆悯的本事男子是知道的,真要动起手来,他连十招都招架不住。他暗暗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陆悯心情很好,不想见血,并未跟男子多做纠缠,只朝男子的方向扔了两支筷子,小小的筷子似有千钧之势,震的男子腿部发麻,一时之间竟站不起来了。
林虞和陆悯登上马车,问道:“那男子跟踪我们?”
陆悯“嗯”了一声。
林虞接着问:“是谁派来的?”
陆悯思索一瞬,回答:“也许是昭胤,也许是郑王,也有可能是监察御史……”想弹劾他的人、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他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跟踪他,也懒得调查。
林虞不置可否,没有再问下去。
杏花巷十分窄小,马车进不去,只得停在巷口。林虞腻在马车内,死活不想下车,陆悯瞥她一眼,问道:“不想下去?”
林虞点头如捣蒜,陆悯一哂,作势要去抱她下车,他这样的性子,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林虞赶紧站起身,跟在陆悯身后,随他进了一家店铺。
一进门就看到了笑意盈盈的老板娘,原来又进了上次进的哪家店。格外漂亮的女子,总是令人印象深刻的。老板娘还记着林虞,快步迎上去,问道:“客人买的蜜和香用完了?”
林虞赶紧否认:“没、没有。”
“你买蜜和香了?”陆悯睇着林虞,拉长声音慢悠悠说了一句。
老板娘这才把目光投向陆悯,面前的男子眉目精致,艳绝近妖,好看的叫人移不开眼。心中暗暗称赞,面前这二人果真是一对神仙眷侣。
有外人在场,林虞可不想跟陆悯讨论蜜和香,她悄悄拉了拉陆悯的衣袖,示意他赶紧打住话头,也不知道陆悯是没有会意,还是故意的,接着问道:“我怎么没见到你买的蜜和香?”
陆悯低下头,狠狠捏了一下陆悯的手指,小声道:“我锁到箱子里了。”而后又加了一句:“那是给姐姐买的,你不要……”你不要乱用。
陆悯轻笑,扯出林虞袖兜里的册子,照着册子说了几样东西,老板娘走到货架旁,拿了上好的货色摆到二人面前。
单是瓷娃娃就有十几个,面对面纠1缠在一起的,趴伏着呢,叠在一起打秋千的,各种姿态,应有尽有,菱花镜背面描的图案也各有千秋,简直不可直视。林虞羞的恨不得钻到地缝里,陆悯却饶有兴致,认真挑选。
各色物件,陆悯都要了双份,临出门时又要了一把蜜和香。
马车慢慢远去,石楠悄无声息进了店,沉声道:“陆悯把香料带走了?”不仅蜜和香,这个店里所有的香料都搀了东西。
老板娘点点头,颓然坐在柜台前的玫瑰椅上,手心已氤出一层汗水。
“你做的很好!”石楠慢慢走到老板娘跟前,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到老板娘跟前。
老板娘哪里敢要,哆嗦着嘴唇道:“能给官爷做事是民妇的福气,哪里能收官爷的银钱?”
石楠拉住老板娘的手,愣是把钱袋子塞了进去。石楠给的坚决,老板娘也不再拒绝,待石楠出去后,她小心翼翼打开钱袋,只见里面装的是亮闪闪的金子。
她轻叹一口气,虽惊疑未定,却也盖不住满心的欢喜。
她站起身,想要关上店门,将金子送回家。还未走到门边,就被一把匕首刺进胸膛,血流如注。
寝房内,靠墙的红木箱子由一口变成两口,一口是林虞的,另一口自然是给林杉准备的,林虞把买好的东西放到箱内,掩耳盗铃一般,在上面盖在了一些华贵的绫罗绸缎,而后将箱子死死锁住。
再做几件心衣和开裆裤,给林杉准备的陪嫁就齐全了,林虞拿起针线篓,走到隔壁的暖阁做针线。暖阁空间小,只几盏灯就亮堂堂的,也不费眼睛,林虞挑灯做了三件心衣,小小的布料,只有巴掌大,莫说穿在身上,只拎在手中都觉得不好意思。
林虞不好意思当着陆悯的面,将特制心衣拿回卧房,待陆悯睡着以后,她才蹑手蹑脚钻到被窝,抱着陆悯的手臂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身下湿漉漉的,林虞激灵一下,猛然睁开眼睛,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鼻端,腿1间也滑腻腻的,果然是漏出来了。
她坐起身来,把染了血污的褥子扯到一旁,轻手轻脚进了浴房,她把月事带脱掉,扔到竹篓里面,浴房里放着一颗夜光珠,散发出淡淡的光晕,光晕下林虞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沾在自己肌肤上的血污。
她轻叹一口气,将棉帕子在水中投洗一遍,慢慢擦拭掉污迹。待擦完污迹,才拿出一条干净的月事带,月事带是用棉布做的,很轻软,有一掌来宽,呈条状,顶端缝着带子,将月事带放在腿1间后,把长长的带子系在腰间即可。
原本是很简单的事情,林虞却因为生疏,系了好几次都没系好,刚要打结,只听房门被人推开,她哆嗦一下,手一松,月事带从腰间滑落下去。
时间就此静止,林虞茫然得睁大眼睛,盯着陆悯,陷入一种愣怔的状态。陆悯其实是想笑的,但看到林虞那个样子,生生把笑憋了回去。他踱到林虞身边,轻轻把掉落在地的月事带放到一侧,又拿出一条的洁净的。
这时林虞总算反应了过来,又羞又怒,后退两步,背对着陆悯,沉声道:“你出去,快出去。”像一只发怒的小猫,奶凶奶凶的。
陆悯趁着她转身的片刻,微微一笑,而后赶紧敛了笑容,慢慢上前两步,柔声道:“虞儿乖,把腿分1开。”
林虞本想接着僵持的,没想到一股热流倾泻而出,腿间又沾了血污,她简直要哭了,委屈巴巴的站在原地,无所适从。
陆悯轻咳一声,用帕子把她的污迹擦干净,这才给她穿上月事带,带子是红色的,细细一条,愈发衬的林虞肤若凝脂,陆悯动作很轻柔,像羽毛一样拂在她腰间,她轻轻颤动一下,随即又绷着小脸,默不作声回了寝房。
圆床上,已换了一条干净的褥子,林虞躺上去,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打定主意不再搭理陆悯,哼,她再也不要搭理他了。陆悯倒也识时务,回房以后没有再逗着林虞说话,躺到圆床的另一侧睡觉去了。
一直到第二日中午,林虞都没有跟陆悯说话,吃完饭后,她一个人到暖阁给林杉做亵裤,一坐就是两个时辰,林虞有些劳累,走回卧房,想要看话本子消遣。
女儿家的天地,比不得男子广阔,林虞等闲不出门,却很喜欢话本子里的江湖侠客、快意恩仇,若不是紧着给林杉做衣裳,她定要一口气将那话本子看完。
林虞回到卧房,打开梳妆台的抽屉,里面空空如也,连话本子的影子都没有,她转过身,只见陆悯正拿着她的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林虞气不打一处来,陆悯戏弄人也就罢了,怎么还看她的话本子。
林虞气鼓鼓走上前,一把把陆悯手中的书抽出来,扭身就要往外走,陆悯搂住她的纤腰,将她勾在床上,耍赖一般抱着她,轻声道:“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林虞脸一拉,似乎更生气了。陆悯没有办法,再次重复:“我错了,你别生气。”
林虞将脑袋扭到一侧,依旧不说话,陆悯勾唇,一把把话本子从林虞手中抽出来,威胁道:“你要是再不说话,这话本子我可就没收了。”
这、这、这,这是在认错吗?
林虞瞪大眼睛,盯着陆悯,气呼呼道:“陆悯,你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