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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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监正进来,先行了个叩拜大礼。
    “好了,不用多礼,可是星象又出了什么问题?”赵孟问道。
    姜监正起身,对赵孟兴奋的说:“恭喜陛下,陛下诚心感动上苍,星孛偏移,现已朝北斗方向去了,星孛锋扫帝座之象已解。”姜监正没有提田仲预测不准的事,虽然他们见面嘲讽一下是常有的事,可背后说人短处的事姜监正还做不出来。
    赵孟一听,顿时大喜,忙问:“那现在是什么天象?”
    “星入北斗,有大变,其流入北斗,得名臣,其流不入北斗,失名臣。”
    赵孟听了皱眉,“你的意思是将有大变,如果星孛的尾巴没有完全进入北斗,朕就要失一名臣?”
    “星象是这么说的。”姜监正回道。
    “这算哪门子喜事!”赵孟直接怒道:“这岂不是说有臣子要代朕受过!”
    姜监正扑通一下跪下,“臣失言。”
    星孛入北斗比星孛扫帝星要轻的多,毕竟一个是臣子一个是皇帝,姜监正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个实话,居然犯了忌讳,忙连连叩首。
    “行了,别磕了,不是你的错,”赵孟心里烦的很,直接问道:“可有办法解?”
    “这个,臣无能。”姜监正哭丧着脸。
    “田仲那家伙呢,他怎么说?”赵孟问道。
    姜监正忙回道:“臣刚刚察觉到天象有变,就去找田编修了,可谁知田编修居然病了,不见客,臣没见到人就来陛下这了。”
    “病了?”
    “臣也不清楚,只是听说田编修好像吐血了。”
    赵孟对姜监正说道:“星象有变的事不许说出去。”
    “臣一定让钦天监守口如瓶。”姜监正忙应道。
    “行了,下去吧,要再有异象速来报朕。”
    “是,”姜监正退下。
    等姜监正退下后,赵孟对旁边的李忠说:“传太医去田仲府上看看。”
    “是,老奴这就去。”
    田仲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帐顶的鱼戏莲叶图。
    良久,田仲抬起手,从脖子上拉出自己一直带着那个墨玉挂坠,看着上面的“田仲”两个篆字,叹了一口气。
    他田仲,回来了!
    第70章 大臣急
    “哎吆, 田编修, 您这是怎么了?”李忠亲自领着两个太医进来,看到床上有些鼻青脸肿的田仲, 顿时被唬了一跳。
    “还能怎么了,”田仲没好气的说, “被你家主子气的从屋顶掉下来摔的呗!”
    “……田编修说笑了。”李忠讪讪的笑了笑,当下也不敢再多问, 忙让身后的太医给田仲看看。
    来的太医是太医署的陈院判和胡太医,和田仲也算老熟人,看到田仲的样子, 陈院判直接在田仲床边坐下, 掏出脉枕, 笑着说:“田编修摔的不轻啊,快伸手让老夫瞧瞧。”
    田仲倒没推脱,直接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放在陈院判放好的脉枕上。
    陈院判把手搭在田仲腕上, 捻着胡子开始把脉。
    过了一会,陈院判收回手, 对田仲问道:“田编修之前可是急怒攻心, 吐过血?”
    “是。”
    李忠刚才还以为田仲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忙问陈院判:“田编修可有大碍?”
    “田编修身上原来就暗伤无数,虽经老夫和一众同僚多方诊治,体内还是有淤血, 如今吐出来,也未必是坏事,只是田编修以后切忌大喜大悲。”
    陈院判又起身掀开田仲的被子,把田仲身上摔的伤看了看,“您这还真是从高处掉下来了。”
    “当时我吐血后眼一黑,就栽了下来。”田仲实话实话道。
    陈院判用手把田仲身上的骨头都摸了一遍,笑道:“也亏得您打小习武,骨头结实,这要放别人,肯定得在床上躺上一两个月。”
    说完,陈院判走到旁边去开方子。胡太医过来重诊。
    过了一会,陈院判拿了一张方子和一罐药膏给田仲,说道:“这是活血祛瘀的药膏,您一天最少用两次,这是药方,药等会我回太医署要药童给您送来,您记得熬着喝。”
    “有劳了。”田仲让旁边的丫鬟收了药方和药膏。
    李忠看陈院判诊完了,就陪着笑说:“那田编修,您好好养伤,咱家就先回去了。”
    田仲从枕边的荷包摸了三颗珍珠,让侍女给李忠和两个太医,说道:“我身子不好,就不送三位了,三位大热天来一趟也是辛苦,这点心意就给三位喝茶了。”
    李忠知道田仲素来出手大方,接了珍珠,笑着说:“那咱家就不打扰了。”
    说完,带着两个太医离开了。
    祭坛
    赵孟闭着眼坐在蒲团上默默的念着祭文。
    李忠轻手轻脚走过来,小声说:“田编修不小心从屋顶摔了下来,看样子有些严重,不过好在没伤着骨头。”
    “以他的身手能从屋顶摔了下来?”赵孟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这,”李忠有些犹豫。
    赵孟看着李忠:“有什么就快说。”
    李忠小心翼翼的说:“田编修说是被您气的吐血才从屋顶上不小心栽下来的,陈院判诊脉的结果是田编修急怒攻心,吐过血。”
    赵孟一时愕然,想到自己之前给田仲的那封信,难得心里有一丝愧疚,吩咐道:“让太医好好照看。”
    “是,老奴等下就给陈院判传话。”
    赵孟闭上眼,接着念祭文。
    第二日  白天
    姜监正得了空闲,又兴冲冲的跑到田仲家。
    有了上次吃闭门羹的教训,这次姜监正学聪明了,特地提前下了帖子,又买了京城有名八珍点心,这才提着点心,打着探病的名义登了门。
    门房这次倒没再拦姜监正,而是直接带他去了田仲修养的内室,然后就退下了。
    “田仲,咦,你脸怎么了?”姜监正本来要说田仲预测不准的事,结果刚要开口,就瞅见田仲有些青的脸,顿时话一转。
    田仲正倚在枕头上喝着汤药,把碗里的药一口灌下去,用旁边的清水漱了漱口,淡淡的说道:“观星的时候一时不查,不小心从屋顶上栽下来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姜监正倒没有怀疑,忙问道:“伤的可严重?”
    “只是皮外伤,没大碍。”
    “那就好,”姜监正听了放下心,“不过你在屋顶观星确实不大方便,你要真想观星,不如来我们观星台,那上面平坦还有护栏,比你那屋顶强多了。”
    田仲知道姜监正是好意,只是他,田仲微微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你这两日这么急着来找我有什么事?”
    姜监正这才想起他来的目的,顿时凑到田仲床前,盯着田仲嘿嘿笑了两声。
    田仲被姜监正笑的有些浑身起鸡皮疙瘩,不由搓了搓胳膊说道:“姜老头,你有话就快说,别渗人!”
    姜老头往旁边椅子上一坐,甚至还翘了个二凉腿,故意问道:“田小子,你知不知道这几日星孛移到哪了?”
    田仲看了一眼旁边的药碗,说道:“我都在床上躺了两日了,你觉得我会有空去观星?怎么,星孛移动有什么不对么?”
    “当然不对了,老夫绘星图的时候发现,此次星孛移动的位置比你预测的要偏一些,你说的是星孛锋扫帝星,可根据老夫和钦天监众人的观测,却是星孛入北斗。”姜监正得意洋洋的说。
    “星孛锋扫帝星,星孛入北斗,一个是北极星,一个是北斗七星,不就偏了一点么?”田仲随意的说。
    姜监正顿时不依道:“这怎么是偏了一点的事,虽然都是往北移,可一个是扫帝星,一个是扫北斗,扫帝星者,凶在帝座,扫北斗者,凶在臣子,岂能混为一谈!”虽然陛下不让他说出去,可对于田仲,姜监正却没有顾虑,毕竟他觉得哪怕他不说,人家自己也看的出来,所以姜监正当即和田仲理论起星象来。
    田仲似乎被姜监正的道理说服了,又似乎因身体不适不大想和他争,就随意的点点头,说道:“那是在下不小心预测错了。”
    姜监正可不管田仲是真心话还是嘴上说说,一听田仲认错,顿时神清气爽,就差没仰天大笑三下了。
    随即又觉得自己当着人家的面这样好像有失气度,忙咳了咳,说道:“其实田小子你也不错,这次星孛现世被你预测到了,只是毕竟还年轻了些,稍有差错也是可以理解。”
    田仲听了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您老说的是,在下以后一定认真研习星象,定然和钦天监众人一样,百估百中!”
    姜监正一噎,老脸顿时有点热,不由讪讪的笑道:“哪里哪里。”
    “您老别谦虚啊,谁不知道钦天监都是神算子,在下这点微末伎俩,怎么能和钦天监的高人们比。”田仲端起旁边的茶,接着说道。
    “咳咳,”姜监正直接被口水呛着了,看到田仲还要说,忙起身说:“老夫钦天监还有事,就不打扰田仲你养身子了。”
    说完,姜监正把手中的点心往桌子上一放,匆匆的离开了。
    等姜监正走后,田仲放下茶,疲惫的往身后的枕头上一倚,闭上眼,抬手揉了揉微疼的头。
    揉着揉着,田仲喃喃的说:“星孛入北斗,凶在臣子,臣子?”
    田仲手一顿,突然睁开眼。
    ……
    “老板,来碗馄饨。”田仲往馄饨摊一坐,对正坐在锅旁歇息的摊主喊道。
    “公子您来了,您稍等。”摊主看到终于有客人来,忙起身,开始一边烧水一边包馄饨。
    田仲看摊主现在才烧水,顿时笑道:“你这老板也忒懒了,别人的馄饨摊热水都一直开着,包好了就能出锅,你这可好,居然还要现烧,下次本公子可不来了?”
    摊主一听顿时叫屈:“公子可别,这事可不能怨老朽懒,实在是这些日子人太少了,老朽坐在这一天,都不一定能卖几碗馄饨,要是水一直开着,这卖的馄饨可能还抵不上柴钱。”
    “原来是这样,倒是错怪你了。”
    摊主的水是温的,开的倒也快,很快一碗馄饨出锅。
    摊主端着馄饨过来,放到田仲前面的桌子上,陪笑道:“让公子久等了,老朽特地多放了几个馄饨,还望公子见谅。”
    田仲摆摆手,说道:“你这小本买卖也不容易,不必这样。”
    说着,端起碗吃了起来。
    摊主看着整个摊子就田仲一个客人,不由叹气道:“也不知这灾星什么时候过去,再这样下去,老朽这摊子也快撑不住了。”
    田仲一边吃着一边随口说道:“快了,再有半个月差不多就过去了。”
    “还有半个月,”摊主脸上露出苦色,“这半个月就这么难熬,还要再熬半个月,唉,都是这该死的灾星,人们都吓得不敢出门,老朽这生意也没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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