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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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仰提醒她说:“若招不来小东的亡魂,也就没有别的法子了,我们只能离开这回去了!”
    回去?
    南昭忙活了一整天,就这么回去,如何与婆婆交代呢?
    她说:“若是小东未来过这里,也就罢了,今天在渔民家吃饭时,那婶婶的反应绝对有问题,小东当年肯定来过这里,他们村里一定有人知道什么,可就是不肯开口!”
    现在死人招不来,活人的嘴也撬不开,怎么办呢?
    南昭想了想,说:“也许是我学艺不精,未能招魂成功,不过,我还有别的法子可以试试!”
    说完,她左手已落到了右手的那串紫珠上面,泰安王周仰立刻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说好了此事不可为!”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了,她又怎会出此下策。
    “我比任何人都怕,灵花之力引来暗夜中的那些生灵,可是,若只有怕,我永远都只能带着这串紫珠苟且偷生!”她说这话时,眸中似有一股坚定在生成,她对泰安王说:“王爷,我要掌握它,最先要做的,就是接受它,而非从前那样躲躲藏藏,不是吗!”
    周仰听了她所言,很是欣慰,那个在青云观中,对八大观哭求饶恕的弱女子,终肯正面接受自己的宿命了!
    他点头肯定道:“唯有经历挫败,才知始终,南昭,你若已下定决心,便放手去做吧,你……”
    你的灵花守着敬慕,敬慕守着你。
    南昭未能听到他的欲言又止,她面向湖面,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走出这第一步,对她来说,是对过去无能的告别,也是为未知明天的从容。
    她心说:师父,徒儿前半生,在你的庇佑下,看过了初生的朝阳,后半生,徒儿没有师父,也会勇敢的去做自己的朝阳!
    除了对师父说的话,她还有话对另一个人说。
    沈如故!
    你能改的命,我南昭就算没有你,也可以改!
    终了,她睁开眼睛,缓缓将手腕上的紫珠取下,在取下时,她嘴里继续默念着小东的名字及生辰八字。
    起初什么事都没有,待她念了数遍以后,刮起了风。
    “呼呼——”
    远处站的渔民们有点诧异,今夜天气很好,刚才还半丝儿风都没有,如何在此刻吹起来了?且这风还有点怪,越吹越大,把好些个头上戴的布帽都吹飞了!
    这时,他们感觉到不对劲,有个村民慌张对村长说:“村长,那几个人有问题啊,特别是那个女人,我看到她手上有什么东西在发光,红色的!”
    村长眼神儿不好,根本没看见,听到这话,神情一变,当即就做了手势让村民跟他迎风上前。
    很快他们就到了南昭不远处,寻龙见他们气势汹汹,立刻挡在前面:“你们要做什么,别动手哦,老子腰上的剑可不是吃素的!”
    “这个女人在做什么?她手上那是什么东西?”
    “叫她停下来!别念了!”村长怒令。
    南昭都没回身,她毅然站在前面,张开双手等待着黑暗中能有亡灵过来,告诉她这里都曾发生了什么。
    但是这股怪风刮了许久,除了将这些荡糊村村民惊得气急败坏以外,未见有什么招灵效果。
    突然“砰”地一声,旁边木亭前方立着的一块石碑裂开了!
    那石碑用金刚寺打造,南昭白天曾看过,石碑上的碑文早就因为年代久远被风化得看不清了,但是石碑本身坚固完整,怎会突然裂开了?
    “不好了!”村民们见此,全都大惊失色,特别是那村长,他抖着双臂,情绪激动的喊:“此女触怒了湖神,实在罪不可赦!”
    湖神?
    南昭终于转身看向村长,问道:“你说这荡湖中,有湖神?”
    声音刚落,那湖面突然翻滚起巨大的浪来,仿佛有什么大东西,正随浪而来!
    第051章
    “湖神息怒!湖神息怒!”
    荡湖村村民惊惧万分,全都跪地磕头求湖神息怒。
    唯有他们三人迎着这阵诡异的怪风,屹立不动,南昭此刻手半遮双眼,视线仔细注意着那翻滚的巨浪里的东西。
    难道,真如村民口中所言,此湖中有一湖神?
    南昭没见过什么湖神,唯一见过的,也不过是上次的土地公。
    可是,原以为,有个大东西会从浪里翻腾而出,但那巨浪突然毫无预兆的退下了!
    她顺着怪风朝前走了两步,发现湖岸边,似乎站着个人。
    “王爷,那里是否站了个人?”南昭不太确定,转身问离她最近的周仰。
    “我看不见!”周仰方才只感受到那阵怪风和巨浪,其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南昭就问寻龙,寻龙也是摇头,提醒:“丫头,我们都看不到的人,绝对不是人!”
    她当然知道,再次目光锁定湖岸上那个人,比刚才清晰了些,似乎是一个男人,就那么如人偶一般站在湖岸边,她疑惑问:“是此人刚才翻起的巨大湖浪吗?”
    周仰回答:“若是的话,他该是这些村民口中说的湖神了吧!”
    她定定神,心里做下准备说:“既是一方百姓供养敬畏的湖神,那应该是善灵才对,待我去会会他!”
    “天下神明无数,谁知他是善是恶,这方圆数里无亡魂,恐怕也与他有干系,你就这般过去,只怕不妥!”周仰立刻拦住她说出心中顾略。
    她也有些犹豫,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灵花,此灵亦是寻着她灵花之力前来,必然有所企图吧,可好不容易见其显了灵,此刻又恢复了平静,应该也是在等她前往,她哪儿有不去的道理。
    于是,她下定决心道:“王爷,都到了这一步了,我得下去!”
    周仰看出她做出这个选择不易,也不再阻拦,但有个要求:“我得随你一道下去!”
    如今她也知道,王爷身上的灵花可辟邪挡灾,能有他在身旁,自然是好。
    此时,那些村民,任然还在惶恐里跪在地上,他们也没理会,直接绕过这些人,朝湖岸边走去。
    走得近了,南昭见到那个被巨浪卷上来的男人身材消瘦,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布衣,像丧服,但又与她以前见过的丧服有些不同。
    她见过那妖娆邪恶的山精,身上被灵气盖身,这一湖湖神,再怎么也该有胜过山精的灵气吧?可这男人看起来就与普通村民无异,这是让那些村民闻风丧胆的湖神吗?
    周仰是全看不见这男人的,他只觉他们已到了那男人附近,便出声问:“南昭,那人就在前面几丈远吧?”
    南昭点头,脚步已经站定,她指着那站立在湖边的男子问:“你可是此处湖神?”
    那男人眼神空洞如无物的转头过来,似看见她了,又似没看见,只是用迟缓的声音说:“我姓邓名小东,泰州简县黑小山村人士……”
    南昭神情一惊,“你就是小东?”
    再一细看,此男的样貌与年龄,与小东离家时,确实没有多大出入,她忙问:“为何我在岸上摆招魂坛,你久不来,此刻又何以靠巨浪前来?”
    小东的亡魂依旧那副空洞模样,重复了刚才说的话。
    “我姓邓名小东,泰州简县黑小山村人士。”
    南昭狐疑蹙眉,这小东为何只重复这一句?她不甘心的再次问道:“我知你是小东,我问你何以乘巨浪前来?你十年前,又是如何死在这湖中?”
    “我姓邓名小东,泰州简县黑小山村人士……”
    小东的亡魂仿佛失了智之人,只有这样一句话,再问,也问不出其他来。
    周仰听不见鬼语,但看南昭的神态,也猜到她遇见了困难,关心开口问:“小东的亡魂怎么了?”
    南昭告诉他:“小东似乎魂魄不全,只有一道执念在此,一直重复一句话,我再问别的,他也不答。”
    “那岂不是你什么也问不出来?”
    南昭点头,她看着小东的亡魂,这便是瞎婆婆苦等了十年的亲人,他的亡魂从湖中而来,果然如她所料,小东当年确实葬身在了这荡湖之中。
    而此刻又恢复平静的湖面,让南昭感到很是不安,她虽什么也未从小东的亡魂口中得出,但她却很肯定一件事,她说:“王爷,全凭小东这道不全的灵魄,是无法有刚才那样大动静的,所以小东并非是自己来的!”
    且在她招魂时,小东未出现,却偏偏在她取下紫珠之后才出现。
    周仰问:“你的意思是,有东西知道我们要寻的是小东的亡魂,所以故意送他前来?”
    “嗯。”南昭猜测道:“应该就是那些荡湖村民口中的湖神!”
    方才她还以为显灵的是此湖湖神,未想到,湖神竟将小东的亡魂送上来,此番是何意?
    那日在李子坡的客栈中,南昭看到被李二娘杀害的女子生前经历,若她现在能那般看一遍小东的经历,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可是,小东的亡魂恐怕连自己是人是鬼都分不清,如何才能看到呢?”
    她这时想到《庄氏秘录》上曾提到,三百年前的那位灵女可以与众灵沟通,且身赋的通灵之术,是所有玄门中通灵师都不可比的,但秘录中却未记载过灵女是如何通灵的。
    不过,秘录上记载的灵女咒,不止庄子钰交她的那几句,她虽通通都记下来了,却不知用在何时。
    “王爷,在此处等我。”她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迈步朝小东亡魂再靠过去。
    “你小心一些。”周仰嘱咐道。
    南昭便在小东的亡魂前停下,她对着亡魂的那空洞的面孔念道:“我引此力,借你之眼,见你所见,遇你所遇……”
    她感觉这应该就是灵女咒用来通灵之用,可惜,念了三遍,什么事也未发生。
    她回头看了一眼等在后面的周仰,对方立刻就清楚她失败了,便提议道:“你试试,将手放在亡魂的灵体上!”
    南昭听到了,没有犹豫,她转头过来,缓慢且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到了小东的头上。
    她的肉身手抚摸到灵体,只感觉冰冰凉凉,能触其灵,却只觉此灵随时都像要散开一般。
    “我引此力,借你之眼,见你所见,遇你所遇……”
    一咒念完,她沉默的等待着。
    时间也这么在平静中度过,最后什么事都未发生,南昭心中不稳,更是急切起来。
    “为何我不行?”
    “南昭,别急!”周仰在后面劝道。
    “我不行!”她怀疑自己,根本就做不到秘录上三百年前那位灵女做到的那些。
    周仰看她垂着头,也就几步靠过来,轻声嘱咐道:“南昭,事事无常,并非所有事都尽如人意,但只要用了心,皆不会太差!”
    心?
    南昭仿佛被这句话触动了,想周仰在皇家出生,亦是被至亲所弃,遭遇种种不公,数年过来,他任然活得好好的,且自身的心境与为人,连那些修行之人都无法达到,这耗费了多少力气,她不能想象,但她可以感受到,即使如此难过,周仰任然用心在活着,才可让自己活得这般漂亮。
    而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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