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顾宜修:“算了,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眼角瞥见那只圆滚滚的小橘猫正撅着屁股到处在他家探索,带着几分新奇的模样,倒没有和它兄弟分离的恐惧,反倒活泼得很。
眼见着它要钻到橱柜底下去了,顾宜修走过去,伸出手抓住它的后劲拎了起来放在手上。一小团毛茸茸的小小的,居然回过头来,咬了一口他的手指。
小猫咬人其实并不疼,他手指一缩,忽然就想起那天许嘉容也咬过他的手指,并且浑然不觉这是一件多挑逗的事。
“小坏蛋……”他喃喃说。
就在这时,门那边传来响声,许嘉容探进头来,“顾宜修,还饿吗?”
顾宜修惊喜地看着她:“……饿。”
哪里都饿,肚子饿,心里也饿。
许嘉容手上拿着一个盘子,“煎了一盘饺子拿来给你吃。”
香气传来,顾宜修看到盘子一边儿的煎饺缺了一个角,一看就知道一定是被许嘉言弄去了几个。
一时间,顾宜修气坏了。
人人都抢他的食物,他妈是这样,她姐也是这样。
气死了。
第25章
顾宜修指了指盘子那一角, 许嘉容笑着说, “姐姐夹走了几个。”她将盘子放在桌子上,“要醋吗, 我去帮你倒。”
然后她就被顾宜修从后面抱住了。
许嘉容脸红红的, “干什么,你饿了就赶紧吃啊。”
顾宜修低下头亲了一口她的脖子,“我不开心。”
“怎么了啊。”
“明明是你给我做的。”
许嘉容想笑, 然而马上感到他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让她头皮发麻差点跳起来,“喂!”她捂住脖子转过去想要瞪他。
他却低头,直接吻了她。
说句实话,顾宜修也没有想到, 自己谈起恋爱来, 会这样有占有欲。不仅仅是对许嘉容这个人的占有欲,连她的所有,都想要独占。
原来他的心眼儿这么小吗?简直都不像他了。
可是眼前这个人的一切,他是真的一丁点儿都不想给别人。
“你姐姐要住到什么时候?”
“元旦后。”
“你元旦会放假吗?”他搂着她说。
许嘉容感觉头脑还昏昏的,“嗯。”
“那——我们出去玩吧,嘉容。”
许嘉容回到家的时候, 脸还烧得不行, 偏偏撞上许嘉言似笑非笑的表情, 就更不好意思了。
“很听话, 还知道回来。”许嘉言说。
许嘉容恼羞成怒, “姐姐!”胡说什么呢!
许嘉言看着她那副模样, “他是不是约你元旦出去玩?”
“你怎么知道?”许嘉容震惊了。
姐姐这是会读心吗?
许嘉言嗤笑一声,她可不是许嘉容,顾宜修明显觉得自己很碍眼呢,谈恋爱的时候,绝对不会愿意还有个人插在中间的。
“旅游?”她问。
许嘉容心虚,“嗯。”
许嘉言挑起眉,“啧啧,心怀不轨。”
“姐!”
真、真要和他一起出去旅行吗?
许嘉容洗完澡爬到床上时,觉得自己的耳朵仍然是滚烫的。
之前被他吻得脑子不太清醒,他一提就答应了下来,现在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单独出去旅行啊……情侣之间出去旅行的话,真像姐姐说的那样,会发生点什么吗?
她将脸埋到枕头里,觉得又羞又窘,明明没有人看到,她却仍然满心不好意思。
可是,不去吗?那可是顾宜修啊。
她那么那么喜欢的顾宜修。
扪心自问,她是想去的。
虽然说非常羞人,但她真的想去。
以前以为自己不能接受的事,当那个人换成顾宜修之后——抵触居然变成了期待。
“啊啊啊,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要脸了?”许嘉容自己吐槽自己。
然后开始想,去的那几天,要穿什么衣服好?
大晚上的,忽然开始翻箱倒柜找衣服,找到一半又觉得很好笑,又不是明天才出发,这么着急干什么?
那——现在淘宝上买衣服,到走的那天来得及到吗?
摸了摸已经蜷在她枕头边睡着了的橘色毛绒球可爱的小脑袋,它不满地伸了个小懒腰,许嘉容的神色温柔起来,她想起顾宜修说的。
“小猫是一双,我们是一对,一人养一只。”
另一只现在在顾宜修那里也睡了吧?
她捂住脸,不好意思地在床上滚了几滚。
思绪乱七八糟的,很晚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可不是休息日,她还是要上班的,一大早起床给许嘉言和顾宜修做好了早饭,把顾宜修那一份送到他家去时,果然顾宜修又是刚爬起来,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
“今天早上吃什么?”
“我昨晚泡了豆子呢,今天喝豆浆吧,只放了一点点糖。麻团是我自己做的,你要是嫌甜呢,就告诉我,我下次改。还有煎饺,你昨晚吃了一些,还有一些我今天都煎了,下次再做……”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顾宜修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一下她的嘴角。
声音一下子戛然而止,她轻轻地“喂”了一声。
“早安吻。”顾宜修说,“你要是嫌弃我没刷牙,我会生气的。”
许嘉容哭笑不得地等了他一眼,“不理你了,我上班去了。”
等走到门口,她又轻快地返回来,踮起脚飞快亲了一下他,“我才不会嫌弃你,早安,顾宜修。”
等他反应过来之前,许嘉容已经飞快跑了。
一直到单位,许嘉容的心情都很好。
社区里仍然是一派祥和,任主任捧着个保温杯,还没来得及喝他的养生茶,分派在各个小区的物管员就来找他,又要开例会了;孔春晓一大早就在和来办居民医疗保险的阿姨一遍遍解释“这个医保只有住院才能报销,卡里是没有钱的”;王媛媛在代收水电费的点上声嘶力竭地和一个听力不好的大爷说让他把水费卡给她;负责综治工作的朱松是去年才招聘进来的退伍兵,这会儿正奋力做着台账,月底了,又到了街道要来考核的时候;做民政的陈书洁正整理着新增尊老金的发票准备送到上头去……周一的早晨,显得极为嘈杂繁忙。
高书记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大厅平台里这热火朝天的模样。
他拍拍脑袋,感觉大家都不空啊,视线落在许嘉容的身上,“嘉容,替我去市里开个会。”
“好的高书记。”
“没办法啊,上头今天还要来社区检查,我实在走不开。”高书记说,“反正也就是个市里的大会,你到时候把材料给我带回来就行了。”
许嘉容点点头,虽然不太多,但是她以前也代书记去过这种会。
一般都是市里的工作部署,社区作为最基层,也要去听一听,但市里头的工作部署下来,要落实到区然后是街道之后,街道分派下来,才算是真正到他们社区头上,所以这种会对于社区的书记来说,重要的只是那一份材料而已。
说起来,许嘉容的家世曝光,就是因为那次去代书记开会,偏偏碰上认识她的叔叔。以往去过那么多次,都没那么巧的,一场会议数百人,哪儿那么容易注意到她,还恰好被认识她的其他社区的人瞧见啊,可就那么巧,那次就是撞上了。
她拿起车钥匙准备去了,通知的开会时间是上午九点半,他们上班时间八点半,这会儿赶去市政府还得要差不多半个小时,因为是早高峰,虽然他们三线城市几乎不怎么堵车,还是早些去比较保险。
熟门熟路地到了停车场停好车,才刚九点过五分,因为从小爸爸就在这儿工作,许嘉容对市政府其实并不陌生,高书记说的开会的地方并不难找,她小时候还到这儿的大会议室玩过。
只是听说这老市政府快要拆掉,换到新城区的大楼去了,现在每个城市的发展都太迅速,老城区早已经饱和,他们这三线城市也不例外。
一个城市的市政府在哪儿,哪里就是市中心,从老城区向新城区转移,也是必然的趋势。
“嘉容?”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许嘉容回过头去,礼貌地叫了一声,“张叔叔好。”
这是她爸爸的同事,她爸爸是常务副市长,这位是市委副书记,从行政级别上来说,副书记和副市长是同级的,当然,党委职务上而言,副书记肯定要高一些,她爸爸只是市委常委。不过,一个城市的副书记,能负责的只能是党务方面的工作,真正的政务都是由政府来执行,副市长的权力就要大得多了。
最重要的是,副市长升为市长的几率很大,副书记升成市长或者市委书记的概率,就要小的多了。
这位张成庆张副书记和许嘉容的爸爸差不多是同期,当初许嘉容爸爸还是市长秘书的时候,张叔叔也已经是组织部的一位副部长了,许嘉容爸爸是副处级,他可是正处级。
不过,许泽安和张成庆的关系倒是一直不错,毕竟年纪差不多,许泽安有手段,张成庆又是个圆滑人,再怎么样,面子上还是挺亲热的。
“这么些年没见,嘉容都长成漂亮的大姑娘了。”张成庆打趣说。
许嘉容含蓄地笑了笑,幸好时间还早,没那么急着去会议室。
张成庆一看这地方就猜到了,“来开会?看来是代你们书记来的啊。”
因为一直和许泽安有些交情,他倒是知道许嘉容的工作,虽然不大理解她为什么会安安分分在社区上班,不过像许嘉容这种乖乖的既不惹事又不在外面乱玩,就是社区的工作都能好好做的姑娘,是挺能讨长辈的欢心的。
这个女孩儿,长得漂亮,而且老实内向乖巧听话。
张成庆心中一动,“你也好些年没看到你亚杰哥哥了吧。”
许嘉容听到这个名字抿唇一笑,张亚杰是张成庆的独生子,记得和许嘉言差不多大。她小时候确实和他玩过几次,但要说熟悉并没有,记得是个教养不错清秀内敛的小哥哥,但那都是差不多十来年前的事儿了,已经不是“好些年”可以概括的了。
“是有好多年没见了。”她礼貌地回答。
“亚杰现在在法院,已经是一名法官了。”张成庆的心中也是很为儿子骄傲的,因为他的儿子不是靠着他的关系,而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进的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