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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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走到我跟前伸出手把我垂下来的一缕头头往耳后别了别,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
    储藏室很热,我脸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他的手在我脸颊上停了一下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爱的好累,累到快失去激情了。你说出这句话,是不是心里有了决定?”
    他声音很颓废,有气无力地继续说:“我的决定是,放弃继承权,选择你。所以回来以后,我虽难过却依然冷静。但是,你的表现,让我特别怕自己努力坚持下去,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些反反复复的折磨,让我们都有点疲沓了,不是吗?”
    这也是我的感觉,虽然刻意不让自己这么想,但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之间确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疏离感,就像是某些人说的是婚姻疲惫症。似乎双方都厌倦了这种关系,尽管有宽宽做为割舍不掉的纽带在中间牵制。
    是从什么时候有这种感觉的?我想了一下,好像是自从何则林出院以后,他不再激烈地反对我们,而是在工作上给何连成制造了许多选择机会,一次又一次的反复确认,何连成到底是选我们,还是选他。
    从心理学角度上来说,反复让你确认一件事,能让你对这件事、这个选择产生怀疑,最终疲惫不堪,然后觉得选择错误,或放弃或失望,总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没说话,他却忽然把我抱在怀里,压抑的声音就像里面困着一只兽:“我害怕你因为什么事,决定放弃。你今天看我的眼神不对,就像是……”说到这里,他停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就像是你随时会离开,那我做的一切还有意义吗?别这么伤我。”
    “你以为我从这些旧物中找到了什么?想自己来确认?”我终于柔和下来,轻声反问。
    “是,你念给我听的那几件事,我依稀有影响,好像在我小时候老爸曾经投资失败一块地皮,最后不知道转到了谁的手里。但是那笔资金确实解了他生意上的燃眉之急,才有了后来的何氏。”何连成说,“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我年龄还小,记不真切。才想等你熟睡以后,来看看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他的话让我一把推他出去,问:“你能明天去问问你爸爸吗?”
    “乐怡,你有事瞒着我。”他眼神尖锐起来。
    我摇头否认:“没有。”
    “即使没有,你也想到了一些东西,还不肯说,是吗?”他直直看着我,“你撒谎的时候就语速极快,别骗我。”
    我再也装不下去,却也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直接说我们全家在六年前发生的些事,我怀疑与他父亲有关系?他会不会疯掉?这种怀疑本身就很伤人,何况又是在这种特殊时期。
    “我今天在我老爸那里再次确认,我要你,要孩子,宁愿放弃那些身外之物后,心里特别累。回来看你那样倦倦的,还要刻意讨好你,我累到快坚持不下去了。”他说完直接转身出门了。
    何则林高手段,只用一招反复确认,就让我们走到了这一步。
    何连成眼睛里和脸上的疲倦无奈不是装出来的,而是极度无助以后看到自己的选择结果,忽然发现貌似选错了。
    可我要怎么说,直接说这一切是沈末说的?他会怎么想,我相信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却不相信他?
    几次我欲言又止,最终决定把话咽下去,决定等到有个结果的时候再告诉他。何况我是想在何萧认祖之前确认这件事,然后把何则林拖入麻烦当中,让整个认祖事件停滞,到时赢家只会是何连成。可是这一切,我要怎么说?我算计他的父亲,是为了他?
    他回房休息了,屋子里又静下来,储藏室的灯光诱惑着我,我想去卧室陪他,又想留下来看东西。
    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关了储藏室的灯,走回卧室。
    黑暗里他的呼吸清晰可闻,不平稳的呼吸声说明他并没有睡着。等我走到床前,看到他在黑暗里睁着一对眼睛,直直看着天花板。我过去躺下,他都没动一下眼睛,就像整个人都放空到一个谁也走不进去的世界。
    “为什么在其它事上,你对我那么坦诚,这一件事却死不肯说。”他语气平静地开口。
    他声音里的那种说不清楚的情绪让我觉得心疼得要命,话冲口而出:“我怕伤你太深。”
    说完我就后悔了,他转过头看着我。
    夜里没开灯的房间,只能依稀辩出他脸部的轮廓和一对眼睛,他说:“你是在怀疑,我爸一定做过什么,所以才会面对故人的女儿装作不认识吗?”
    “不是,这一切没证据之前,我不能下这个断定。”我摇头。
    他突然轻轻地哧笑几声,声音里都是失望和悲哀:“你的话说明你在怀疑这一切,而且你在找证据。我想问一下,是我和宽宽更重要,是现在的生活更重要,还是你去找过去发生事情的根由更重要?”
    我被问住,想直接回答宽宽和他更重要,但是却说不出口。
    没有人能够理解我当年是怎么过来的,那些在短短几个月内发生的一切,让我永远忘不了放不下。好好的一个家,转瞬就分崩离析了,我想找出整个事情的真相,有错吗?
    我妈妈死于车祸;爸爸因车祸变成植物人,毫无知觉的在床上躺了几年;我带着孩子去做小姐……这些加诸在我身上的苦,谁能理解。如果这一切都有一个幕后黑手,我知道一些线索以后,如何能够放下不去查。
    “乐怡,果然是我爱你,比你爱我要多。”何连成伸出手用一种不正常的温柔抚着我的脸说,“在我妈妈的遗愿面前,我选择你;在财产和继承权面前,我选了你;在老爸面前,我选择了你……”
    他的手从从我脸上滑下去,最后点着我的胸口,感觉着里面跳动的心脏问:“你这里面有心吗?”
    “连成,在我心里父母和你一样重要,我不能在知道可能当年的事是别人一手策划,而无动于衷。”我握住他的手说。
    “在我心里,你比父母还重要。”他声音里悲怆让我心疼,“林乐怡,我不知道怎么会爱上你,时刻想着你,事事讨好你。不管是在床上,还在其它事情上,我都尽力取悦你。我怎么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小跳梁小丑,不管自己怎么努力表演,在你的生命里,我都是配角,无足轻重的。任何一个变故,都会让你放弃我。”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紧张地反驳。
    “不是吗?在你心里怎么想的?几个小时前你说过什么,你不是我的什么……”他冷笑,“你的潜台词没说出来,我替你说,你那时想说的是,你不是我泄欲的工具,对吧?”
    今天早上六点半接到母上大人的电话,质问我为什么今天还不回去,语气冷淡又暴怒,吓死我了,快被家里的节奏逼死的某人,作死的熬夜在码字。谁有面对逼婚的高招,求支招!
    第119 我坚硬的冷静
    “你知道什么是泄欲工具么?”他眼睛里泛着我从没见过的光,不等我反驳说话,就粗鲁地把我双手扭在一下,固定在头顶,然后另一只手去撕扯我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我看到他眼里的凶残,莫名的害怕,拼命挣扎。
    他对我的话置若罔闻,片刻之间已经把我的衣服扯破,身体不带丝毫温柔的紧紧贴了上来。
    我不曾见过这样的他,觉得莫名的恐惧让我心都在抖,拼的命扭动不让他把我压在身下,双手被他死死扣住,骨头都快要被捏断了。他用腿强行分开我的双腿,把我弄成无法反抗的姿势。
    “何连成,你放开我,你是你孩子的妈妈。”我没有其它办法,不想在这个时候被他侵犯,在最后关头带着哭音喊出这句话。
    他的动作猛然停止,手陡然松开,身体缓缓柔软下来,然后把头埋在我肩上不动了。
    我肩窝里是他重重的呼吸还有滚烫的液体,他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压抑。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平静下来低声在我耳边反反复复说了一句:“对不起,乐怡,对不起……我只是怕我们会分开,我害怕我在做完所有选择以后,事情突然不可控制。”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要知道六年前发生的一切到底有没有幕后黑手,慕后黑手是谁。现在也不能肯定就与你父亲有关,一切都还没有明了。但是,我不能因为可能涉及到你父亲,在知道一些线索以后,不去管这件事。”我终于伸手搂住他的肩,低声解释着。
    “乐怡,如果……”他鼻音很重,犹豫了一下继续说,“我是说如果那件事和我爸有关,你会不会离开我?”
    “你知道那块地皮的事?”我几乎是在听到他的这句话时,马上猜出来他应该知道一些什么,所以他才会半夜去翻看我老爸的记事本。他是怕我查到吗?这一切真的与何则林有关?
    我真的不是一个可爱的女人,在这个时候想到的不是第一时间去安抚自己男人的情绪。我关心的竟然是事情的真相,在他的支言片语里,我敏感地觉察出一些蛛丝马迹。
    “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六年前何氏用低价拿到几块搁置了十多年没开发的地皮,不知道有没有你们家的那一块儿。”何连成犹豫着说,“我在做出所有选择,放弃一切以后,看到突然蹦出这么一件事,人都快要崩溃了。我不想这件事和我爸扯上关系,你明白吗?”
    他的最后一句追问,声音绝望。
    “我也不想的。”我说,比起何连成我的心一下子硬了。后面的话我没说出来,我是不想,但是我必须知道真相。他刚才问我会不会离开他?这还用问吗?怎么可能和一个害自己家破人亡的人继续生活在一起?
    何则林对我们两个的关系反对太激烈了,我一直以为他在意的是我的出身和经历,从来没往深处想过。如今,这一切在沈末的一个提醒之下,迅速浮上水面,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如果……如果你家的事和我爸爸有关系,你会离开我吗?”何连成再次追问。
    我想了想没办法给他答案,只好反问:“你觉得吗?”
    “如果这里面涉及到一些不太光明的商业手段,你会诉诸法律,报诸媒体吗?”他又问。
    “你觉得呢?”我再次反问。
    终于我们都冷静下来,站回到各自的战壕里。这场景有点可笑,分明是最亲密的两个人,在一张个床相拥着谈这么一件壁垒分明的事。
    “如果我阻止你查呢?”何连成叹了一口气问。
    他刚才发疯之前说的那些话,说明他知道一些事情,并且初步判断我会选择继续查下去,所以他才那样按着我心脏问我有心吗。
    我就是因为有心,才不愿意让父母死得不明不白,才想查出真相。
    大致能猜测到,我爸妈的直接死因可能与何则林没关系,或许何则林只是在生意上与爸爸为难,导致公司破产。然后我老爸在精神恍惚的时候开车,才出了车祸,才有了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我的无奈,挣扎和混在社会最底层的三年。
    但是不管发生过什么,我现在就是想知道真相,没有任何事比这一个更迫切。
    “你觉得你阻止得了我吗?你可以把我老爸留下的遗物毁了,我会去通过其它途径查。”我说这句话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我知道沈末在查。虽不知道他动机何在,能帮我查出这件事的人,我一定会感激。
    “乐怡,我知道你自己很有主见,不管发生什么都会自己做决定。我不会阻止你查,更不会去毁掉你老爸的记事本。我明天就去集团查财务记录,虽然我现在在集团并无立足之地,这点事儿还是能办到的。只要查到两家公司有无业务往来,一切就都清楚了。然后,接下来就到了你该选择的时候,我选择的次数已经很多了,到现在已经没得选了。”他语速很慢地说完这些话,自己悄然起身,拉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我也没再追出去,我睁着眼睛听着他的脚步声,打开书房门的声音,然后轻轻合上门,然后四周重归寂静,一整晚他都没回来。
    我真的一点也不怪何连成,我真的觉得他已经做到最好了。
    如他所说,在面对父亲和我时,他选我;在面对让世人眼红的继承权时,他选我;在面对故去妈妈的遗愿时,他选我……我是他一步一步退到如今的直接原因,唯一原因,似乎各方势力都想利用我在何连成身上得到些什么。
    如果我与他换个位置,我觉得我做不到的是面对已故母亲的遗愿,选择爱情。爱情的保鲜期才多长啊,舍弃血缘多不划算!
    所以时至今日,我很感激他。不管将来我们是反目成仇,还是陌如路人,我都感激他给了我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想起来会不由自主翘起嘴角的爱情,可爱的宽宽,还有这一段温馨的生活,有男人陪着,体贴温柔的生活……我真的很感激他,真的……
    他和楚毅不同,楚毅是赤裸裸的劈腿,那样的分手好简单啊!真的不用这么愁肠百结,只一分钟就决定了离婚。而现在这种情形,我舍,舍不开;躲,躲不掉;断,断不了……
    天蒙蒙亮他就起来了,拉开卧室的门对我说了一声:“我去集团了,有事记得和我打电话。”
    他知道我没睡,却也没等我的回答,说完以后关上门走了。
    我听到大门被关上,才从床上坐了起来,把头埋在手掌心里,无声的哭起来。我不是刻意的那么冷静,更不是冷血。我只是觉得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我宁愿被他恨上,也要在何萧拿到合法继承权之前把何则林告上法庭或者拖入麻烦。那样,何连成必定与我反目,他有了名正言顺的回去的理由。等到尘埃落定以后,他名声身份威信都有了,我也替父母讨了个明白。然后,路归路,桥归桥。
    他给了我一场爱恋,我给他一个圆满结局。
    在男人的世界里,爱情只是开胃小菜,事业才是最终的追求。这一点我一直都知道的,只是有些成功的婚姻把爱情顺利变成了亲情,才会相濡以沫几十年;有些爱情没有成功转变成亲情,半途就分道扬镳了。
    一整天我都在家看老爸的记事本,这一次是搬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光明正大的看,我阅读速度很快,到天快黑的时候已经把那一箱子资料看了一遍。
    里面确实没有更多的东西了,自我闹离婚开始,爸爸的本子是空的。最后一条写的是:我一直以为有了钱,女儿就能过上幸福的生活,所以会在他们结婚以后,百般扶持楚毅,想让他将来接了公司,给我女儿一个安定的后半生,不成想到底养了白眼狼。
    我迅速翻着后面那些空白页,想发现什么,终于在纸页飞快翻过的空隙看到其中一页上写着一行字,重又翻了过去,看到爸爸用重重的笔迹写下:过分!竟然想原价买回!
    我猜了一下,大概能猜到,可能是有人想原价赎回那块地皮吧。
    我把东西原样装回重新放起来,看看时间是晚上七点半,给沈末打了个电话过去。
    本以为他正在忙,没成想才三声他就接通了,在那边问:“你找到什么了?”
    “有两件事和你确认。”我没理会他的问题,直接问,“第一,你为了什么目的把这件事透露给我;第二,你和何萧有过什么过节,为什么不愿意他得势。”
    他沉默半响,过了两三分钟才忽然笑了起来说:“林乐怡,能迅速在我的局里问出这两句话的女人还真不多,你倒是有点小聪明,可惜没有大智慧。”
    “你把这两个问题如实回答了,我考虑与你合作,否则一拍两散,再也不用提这件事。”我声音里带着坚硬的冷静,语气分毫不让。
    他的声音里有惊讶:“做为女人你冷静下来的速度可真快啊,昨天晚上临走的时候,我都以为你至少要有一周的恢复期才会给我打电话。没想到一个晚上,你不仅想到了问题,还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
    “不用夸我,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我冷声道。
    关于最近的剧情,大家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关于文下的回应我都有看到,真的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不懈的支持,会继续努力的。
    这一段剧情稍沉闷,不要急躁,很快就过去的。
    第120 何连成的坦诚
    沈末在那边呵呵的笑了两声说:“这两个问题,我都不会回答,你不愿意合作也可以,现在终止吗?”他的声音甚至有点愉悦继续说,“你停得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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